第二十一章：富潤樓主人現身
婢女晚紅說完，在餐桌上騰出一片地方，放下宣紙，將墨筆橫置於旁。
秦奉微微一笑，從桌旁拿起一杯贈的酒水，一飲而盡，提起筆來，沉思一陣。
趙靈兒也好奇的走到秦奉身旁，看看這個剛認識不久的好友，到底還能做出什麼讓她震驚的事。
婢女晚紅和雅間外的小廝現在也拿不準這個公子的情況，一開始都認為這位公子又是個混吃混喝的主，但現在一看，雖說是個小不良人，但是這高深莫測的笑意，和握筆姿態也像個學宮儒生，而且身邊還跟著一位這麼漂亮的女子，世家公子？體驗生活？兩人收起輕視之心，默默的等著。
秦奉哪知道他們這麼想，自己就是想裝個B,裝一下，不然直接就默寫下來顯得有點太假了。
看著氣氛也到了，秦奉故作靈光一現。
輕咳一聲，墨筆輕輕的點了點宣紙，隨後在紙上寫到。
上聯：問酒味如何，且看，眾人皆醉我獨醒。
下聯：道價錢怎樣，但觀，滿座盡歡誰復疑。
因為這是秦奉第一次用墨筆寫字，雖然歪歪扭扭說不上好看，但是字還是能認出來的。
秦奉看著自己默寫的對聯，不！自己創作的對聯，感覺很不錯，果然華夏民族五千年的智慧就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高深的拍了拍手，對還有一點震驚的婢女和小廝說道：「秦某做完了，呈去給老闆吧。」
婢女和小廝一開始就沒相信秦奉能做出對聯來，但是如今現實就擺在眼前，趕緊接話。「請秦公子稍等，晚紅這就去請老闆過目。」
說完雙手捧著宣紙，疾步走上樓去，小廝留在在雅間外伺候。
只是婢女走後，小廝跑到二樓櫃檯處，對著二樓的總管說了句：「主管，敲鐘吧，吉雅閣內有人寫出門對了。」
換門對一直是富潤樓的規矩，自然也是相當重視的，雖然年年有騙吃騙喝的，但是每次富潤樓都很重視，所以一旦有那位顧客寫出對聯，整個富潤樓就要敲鐘一聲，通告樓內的其餘顧客，有新對了。
主管清了清嗓子，說了句：「諸位客官，吉雅閣秦公子為富潤樓獻對一封，呈稟四樓，稍後請諸位觀摩。」
雖然如今刺殺案人心惶惶，但是富潤樓畢竟是京都五大名樓之一，二樓雅間一樓散台甚至三樓的顧客也是不少，大家都紛紛側目，望向吉雅閣處，只是雅間內的主人並未獻身。
看來又是一個賣弄筆墨，準備騙吃騙喝的傢伙，要是胸有成竹，雅間內主人早就出門來跟大家致意了。
樓內顧客都覺得這又是一場鬧劇，對聯不行后，要是有錢付帳最好，沒錢付賬鬧到衙門去可真是不夠丟人的了。
但是也都好奇的等著四樓那位富潤樓主人的答話。
趙靈兒好奇寶寶的坐在秦奉身旁，兩手拄著小臉；「秦奉，秦奉，你寫的能過嗎？我記得上次我和鸞月來，也見到一個儒生寫了副對聯，但是沒過，只是寫的什麼我忘記了。」趙靈兒雖然是天宗小師叔，見過不少詩詞名畫，但是一直沒有上心在此處，自然不知道秦奉那副對聯寫的怎麼樣，但是從字上看，好像還沒自己寫得好看。
「你最好祈禱它過，不然我就把你扔在酒樓，抵押給他們刷盤子。」秦奉沒想到富潤樓會這麼重視，現在一看，一樓、二樓和三樓的顧客都在等著老闆的答話，無論這副對聯過還是沒過，他和趙靈兒出去一定是萬眾矚目了。
這到鬧得秦奉有點不自信了，萬一沒過豈不是有些丟人。
晚紅小心翼翼的捧著宣紙走上四樓，四樓做為富潤樓最高一層，僅有一個宴會廳，從裝飾到用品盡顯奢華，再往裡走就是富潤樓老闆的住處，富潤樓立樓十二載，老闆鮮少見人，多傳聞是個年輕貌美的姑娘，只是從來沒人證實過。
婢女晚紅輕輕的敲了敲門，恭聲說道：「小姐，二樓一位秦公子寫了一副對聯，讓婢女呈了上來，請您過目。」看來這富潤樓的老闆真是個女子。
屋內女子輕笑了一聲，說道：「門沒鎖，送進來吧。」聲音絲絲入骨，盡顯媚態。
一入房間，穿過琳琅的外堂，就看到一個女子半裸的香肩，側躺在小榻之上，絲綢的衣裙則掛在女子的後背上，烏黑的秀髮瀑布一樣灑在床上，身材妖嬈，配上剛才的聲音，真是讓人慾罷不能的尤物。
婢女晚紅進屋後走到老闆的小榻旁，說道：「做對的人是一名不良人，應該不是儒家學宮的學子，也不像是個讀書人，但是帶著一名相貌貌美的年輕女子。」說完把宣紙放在老闆的身側。
富潤樓老闆對做對之人沒什麼興趣，因為她覺得不過又是一名嘩眾取寵的人，如果寫的像那麼一回事，就免了他這頓酒菜錢，如果啥也不是那就公事公辦，至於換下門口的那副對聯，她不覺得一個隨便的小不良人有著實力，倒是聽說有一個年輕貌美的女子在，頓時起了好奇，說道：「晚紅，那女子與我比誰更美啊？」言語中帶著調戲的意味。她可不覺得論姿色，她會輸給任何人。
婢女晚秋有些慌了神，猶猶豫豫的半天沒有說話，這本身就是一種說辭。
半裸女子驚訝的啊了一聲，晚秋是個實在的孩子，不會說謊，這麼說來，在晚秋的眼裡那個吉雅閣內的小姑娘難道比她好看不成？
富潤樓老闆，攏了攏身上的絲裙，驚訝的轉過身，看著婢女晚秋說道：「實話實說就行，難道那個女孩比我還漂亮嗎？」女人的好勝心又上來了。
晚秋連忙搖手說道：「不是的小姐，只是你倆各有千秋，她是活潑可愛類型的，而您……而您……「
晚秋想說您是媚入骨髓的那種，但是她沒敢說出口。
老闆自然明白了，也就不調笑這個小婢女了，說道：「好啦，別說了，我知道我是什麼類型的了。」說完白了個眼。
晚秋如釋重負的鬆了一口氣。
雖然自家這個老闆看起來很不著調，但是心智反而高於常人，不然也不可能獨自將整個富潤樓做到如此地步，老闆名為姚月嵐，轉過身來再看五官格外精緻，配上她的氣質，很難有男人不動心。
姚月嵐不在調笑婢女，興緻缺缺的拿起被婢女放在一旁的宣紙，當她打開宣紙后，突然眼神釘在紙上，半晌沒有挪開眼睛，滿臉的不可思議。
晚秋還未見過小姐有這樣的神情，在她的心裡小姐一直都是那種萬事盡在掌握之中，雲淡風輕，很少見她如此失態，難道這副對聯寫的這麼好嗎？晚秋那像小姐姚月嵐那樣博學多才，只是簡單的認幾個字，剛才也是匆匆的看了一眼秦奉寫的東西，但是沒有看懂，什麼且看，什麼但觀的。
只是這副對聯在姚月嵐心中炸起了驚濤駭浪，這個人看似隨意的書寫，實則大含文章，酒味如何？眾人皆醉，價錢怎樣？滿座盡歡，即寫出了酒樓的特點，又在後半句突出了自己的風流，我獨醒和誰復疑。真是絕對啊！
要知道當初她在富潤樓立這個規矩，本就是認為沒人能輕易的更改門上的對聯，吸引顧客的菜頭，沒想到今日這副對聯，並不照門上的那副差，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這個小不良人到底是什麼身份，如果說他是不良人，一個小鋪快，打死姚月嵐都不信。
這時婢女晚秋輕輕的搖了搖自己老闆的衣袖，問道：「小姐這個對聯，怎麼說，算是過了嗎？」
姚月嵐才從震驚中反應過來，趕緊說道：「那位秦公子還在樓下嗎？帶我去見他。」
說罷很急切的要出門下樓去。
姚月嵐很好奇這個男子到底是個什麼人，自己要親自去看看。
「老闆。」晚秋趕緊拉住自家小姐，因為她還是那副絲裙裝扮，實在是太誘人了，不！是於禮不合。
這要是下樓去，不用想了第二天全是富潤樓的消息。
姚月嵐也才發現這個事情，隨後冷靜了下來，突然心中想到一個好主意。
對著晚秋說道：「秦公子這副對聯很好，足以替換門上那副，一會下樓對秦公子說，三天後富潤樓要改換對聯，請他務必賞光，我邀他四樓一敘。」
啊！這回輪到晚秋震驚了，甚至沒有接老闆的話，她頂多想到這個秦公子的對聯很好，能得到小姐的幾句讚賞，但是絕對想不到小姐真的會將這副對聯換上去啊！
畢竟富潤樓立樓多少年了，對聯小姐看了多少副，有學子的，有達官顯貴的，甚至儒家學宮的也有，都沒說換下那副對聯。
姚月嵐看著愣神的晚秋，也沒去打擾她，隨後從書桌上取來一個木製的小牌，裝進一個自己縫製的香囊中，將香囊遞給晚秋。
晚秋這才驚醒過來，趕緊接過。
姚月嵐說道：「快去別讓秦公子久等了，跟他說這就是信物，以後每月來富潤樓，憑此物，富潤樓定會信守承諾，還有記住之前的話，也別忘了。」
「是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