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乾飯人
永樂帝率先離開太和殿，百官正要商言一下隨後的安排，只見側殿疾步走出一名太監，後宮大內總管高公公，高公公原名高展，自幼便是永樂帝的貼身太監，在永樂帝還是世子之時就跟隨與他，永樂帝即位后，也曾隨永樂帝參加過20年前的燕門關滅妖之戰，當年滅妖之戰異常慘烈，永樂帝初次登基，急於覆滅南妖，孤軍深入，陷入危難，就是這位高公公護著永樂帝殺出重圍，所以來說如今滿朝文武，永樂帝最相信的人，也就是這位高公公。
看到高展走到大殿前頭，百官也不再言語，等著高展發話，看看陛下還有什麼旨意要下達。
高展低眉順眼的看著堂下諸公，臉上永遠是那個和善的笑容，說道；「諸位大人，咱家傳聖上意，還請諸位大人接旨。」
眾人一聽，紛紛跪地，說道：「我等接旨。」
高展清了清嗓子說道：「奉上諭，朕親帥大軍盪滅北蠻，還我邊疆一片樂土，然回京卻有刺殺一事，人神共憤，皆因太子監國諸事不力，責令太子罰俸半年，東宮思過一月，月末自呈悔罪書與朕，世子淮王同朕征討蠻族有功，賞千金，緞百匹，進七珠親王，欽此。」說罷，頓了一下又說道：「剛陛下走到老奴身旁又說了一句，鸞月公主親自主審刺殺案，望諸公皆行方便之門。」隨後就低頭在哪一站，等待諸位大臣謝恩。
太子率先發話：「兒臣謝過父皇教誨，謹遵父皇旨意。」說完重重的磕了一頭。
隨後堂上百官同淮王長公主，一起叩謝天恩。
高展見大臣們都叩謝完畢，正要退去後殿，被起身的太子給攔了下來，太子長相平常，方正的臉型，眼眶略有凹陷，滿臉的仁慈迂腐，這也是永樂帝不太喜歡他的一點，因為永樂帝一生征戰，認為為君就要殺伐果斷切不可仁慈，太子身著黃馬褂，面容有些惆悵，沒想到因為一件刺殺案搞得自己要被禁足東宮，略有忐忑的對高展說道：「高公公，不知父皇對我還有沒有別的指示？」
高展細思一下說道：「稟殿下，還真未有，陛下不過是因為刺殺一案惱怒了一些，太子且莫驚慌，等刺殺案一破，真相大白陛下自然也就消火了。」言語中依舊帶著謙卑。
「好，有勞公公了。」看到高展這邊沒有任何父皇的意思傳達，太子只好回應道。
「老奴告退。」高展對著太子行了一禮后，又對殿下諸公行了一禮，退出了太和殿。
見陛下在沒有安排，諸公也趕緊緩緩的退出太和殿，要走出皇宮，到各位大人的車駕處，有很長的一段甬道要走，別走邊議論也是這幫大臣們的一個傳統，畢竟所有大臣都在這，好找，只不過是分成一個一個小圈子的在討論，政黨不同。
當然也有幾個特立獨行的人，比如檢察院陳院長，陳院長一襲朝服難當其挺拔的身姿，就在陳院長馬上要走到自己的車架之時，鸞月公主走到其身旁，拱手說道：「陳公。」
陳院長本名陳平，字省身。
陳平停下身來，對鸞月微微頷首說道：「長公主。」
「陳公，本宮此來是為了刺殺案一事，陛下即以讓我總領三司，我自然要儘快破案擒拿兇手，還請檢察院和錦衣衛助我一臂之力。」鸞月公主沒有一點女子的嬌柔，直接說明來意。
「自然，陛下已經授意殿下全權處理此事，檢察院和錦衣衛全力配合殿下。」陳平拱了拱手。
「好，大理寺和吏部本宮剛才已經安排妥當，如陳公無事，咱們去檢察院商議？」看來鸞月是有一些話要和陳院長說，但不能在這大庭廣眾之下，人多眼雜。
「自然，全聽殿下安排。」陳平也知這絕不是商議大事的好地方，同長公主一樣的想法，雖然兩人平時私教甚密，但是在這甬道之上，可決不敢表現出來，兩人一個權傾朝野政敵遍地的檢察院院長，一個是當今陛下最喜歡可以參與朝政的長公主，有無數張眼睛在盯著呢，如果不是有刺殺案跟著，兩人都不敢在這出宮的大道上如此說話。
「好，陳公車架先行，本宮隨後就跟上。」鸞月公主輕輕點了下頭，就走回自己的車架旁，侍奉的小太監為其取凳，攙扶著長公主上了車架。
陳平看著已經上車的鸞月，心中想到，果然長公主越來越成熟了，如是男子也當得那千古一君，隨後笑了笑打散了自己這個不太切合實際的想法。
隨後登上車架，先行回檢察院了。
還不知道朝堂上發生如此大事的名偵探二人組，正在萬年縣的貧民窟里一步一步的搜查。
兩人自卯時從縣衙里出來，如今都快到巳時了，貧民窟都走了一大半，還是一點女刺客的線索都沒有，趙靈兒從一開始的興緻勃勃，到現在一直吵著肚子餓，秦奉全當是耳旁風。
經過這一上午的探尋，秦奉發現好像他倆的出發點是錯誤的，在貧民窟確實走訪了一大半，但是收效甚微，貧民窟的居住民對他們二人的到訪，一點也不奇怪，也一點作用也幫不上，問什麼都是不知道，也是你指望一個連飯都吃不飽的人能給你什麼建議。
但是金吾衛也對這裡進行了層層篩查，卻也發現不了刺客蹤跡，可能刺客真的不在這裡。
秦奉正在思考問題，不自主的停下來，突然秦奉感到一個類似圓形木嘎達撞到了自己的後背。
不用猜了，趙靈兒的榆木腦袋，經過這一上午秦奉是明白了，這個天宗小師叔，熱血是真的，但是作用也是一點沒有，整個上午只會就在那裡喊。
「秦奉這個大娘說給她個銀子吃飯，她就把昨晚看到的告訴咱們？」
「別給！」
「給完了，大娘說啥也沒看見，大娘拿著銀子走了秦奉。」
「讓她走吧。」秦奉無奈的搖了搖頭，孩子不能要了，家裡如果有條件要個二胎吧！ ……
這只是漫長上午其中的一小插曲，趙靈兒不諳世事，秦奉最後也不敢再讓她去調查什麼了，只讓她跟在自己的身後，自己來問。
趙靈兒光顧著低頭想著什麼時候才能吃午飯，沒注意到秦奉停下腳步。
「哦。」趙靈兒的木嘎達，不！小腦袋撞到了秦奉的後背上，趙靈兒揉了揉額頭，走到秦奉身旁。
「怎麼了？有什麼線索嗎？還是要吃午飯了？」眼睛里滿滿的期待，這兩個問題那個有進展，對她而言都是好事。
秦奉說道：「從上午來看，在貧民窟尋找線索的辦法有點不可行，我們先歇一下，找個地方吃口飯，下午在商議一下去哪裡追尋吧。」
「好，我們去哪裡吃午飯？」很明顯這時的趙靈兒對案情進展遠不如午飯是什麼重要。
這時秦奉覺得，還是尊重一下這個天宗小師叔的面子，問了一句「你想在哪裡吃，我平時總在衙門裡吃，並不知道這附近有什麼好吃的。」
主要還是因為上個秦奉是個不折不扣的小窮逼，每月月奉就一兩二錢銀子加上一點米面，米面都送回秦府了，銀子剛夠每個月的花銷，鬧不好還要提前預支下個月的奉銀，和如今的小青年很像，這叫提前負債。
咦！這個時代是沒有花唄這個軟體的，不如等案件結束自己好好研究支付寶上輩子怎麼起來的，然後套用到這裡，做一個大秦的馬爸爸，豈不美哉，我對錢沒有興趣，只是想傳達二十一世紀的先進理念！對沒錯，我對沒錢沒興趣，但是不如先定一個小目標，比如爭他個一億兩白銀？
看著好像愣神的秦奉，趙靈兒晃了晃自己的小手，「誒！你怎麼了秦奉？是不是中邪了，怎麼傻笑呢?」
秦奉才發覺自己沉浸幻想之中了，趕緊一擺手打斷趙靈兒，說道：「想好了嗎？咱們去那吃。」
見秦奉沒有中邪，趙靈兒思考一下說道：「我們去富潤樓吧！上次我偷跑出來，鸞月就帶我去過富潤樓，感覺哪裡的烤豬蹄很好吃。」
還挺會挑，知道京都外城也就富潤樓算是不錯的酒樓，但是那也貴啊！但是沒事，看趙靈兒給貧民窟大娘都是一兩銀子一兩銀子的給，應該是個小富婆，今天中午就去宰她，二叔不好意思，有人請客，大侄子就不等你了，我要先去富潤樓了。
秦奉還不知道，當你在凝視深淵之時，深淵也在凝視你，他馬上會為他的思想買單。
「好咱們就去哪裡吧，咱們怎麼過去？」秦奉也沒有猶豫，吃好的還不樂意那就是傻子。
可是富潤樓在外城的中央，臨近內城,光靠11路咋滴也要兩柱香，也就是現代世界的三十分鐘。
「要不我駕鶴？」趙靈兒說出她的想法。
秦奉略作猶豫，說道：「還是不要了，你有沒有輕身的符籙，咱們跑過去吧。」一想到趙靈兒的駕鶴，秦奉斷然否決，從內城到外城還可以，畢竟認識的人很少，丟臉也就無所謂了。但這是外城，萬年縣，大家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就不要丟那個人了。
「有！」趙靈兒也不想駕鶴，兩個乾飯人一拍即合，出發富潤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