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賀承衡的懷疑
落昭陽淡淡聽著,心中倒是沒有半點波瀾,也不知經過此遭,棠夢萊是否已經死心,希望往後她再不要生事才好。
這一日下來,她倒有些餓了,抬了抬手。
「你一個小丫頭就知道打聽這些事,快去給我弄些吃的來。」
青袖笑了笑,屈了一膝,這才出去。
落昭陽捶了錘自己的背脊,剛剛鬆了一口氣。
福喜帶著一撥人進了院內,落昭陽嚇得忙爬上了床。
福喜進屋,先是朝她畢恭畢敬地行了一個禮,「良娣安好~~」
落昭陽隔著屏風,一臉霧水,「福喜公公.……有何事你直接說.……別這樣嚇了我一跳。」
福喜笑道:「恭喜良娣,喜得麟兒……」
「這些東西,都是各宮的娘娘賞賜的.……」
落昭陽擺了擺手,讓清婉收下。
福喜又道:「良娣正養著身子,太子爺的意思是待良娣好全了,便搬回東宮,與爺同住,也想將清苑翻新下,命我來問問良娣的喜好。」
落昭陽喃喃著,「搬回清苑.……那豈不是日日都要見到太子爺.……」
福喜咋舌,這太子爺別人想見都見不著,這良娣竟然還嫌棄。
落昭陽敷衍道:「不必翻新了,清苑那樣挺好的,我在這攬月堂里住慣了,清苑留著給爺就好。」
福喜一聽背上冷汗涔涔,這落良娣不是剛生下太子爺的孩子,聽見爺對她重視,心情理當不錯才是,怎麼還不依呢?
他正思索該怎麼勸才好,幕澤璽後腳進了屋。
福喜忙行了一禮,他擺了擺手,示意福喜退下。
福喜瞧瞧裡頭那位,忙退下。
門剛一關上,落昭陽這才從床榻蹦了起來。
「整日一有人來,便要躲在床上裝樣子都快悶壞了。」
幕澤璽笑了笑,「裝裝樣子,你就憋得慌,那要是已經真生了孩子怎麼辦?」
落昭陽心裡一跳,好半晌說不出來話。
幕澤璽察覺到她的異樣,若是他們的孩子還活著,如今也該出世了。
他摟著她,柔聲道:「昭陽.……對不起.……」
落昭陽身軀一動,從他懷裡起來,朝他笑了,「沒事.……那個孩子來得突然,大抵怪我沒有保護好他。」
幕澤璽一手撐在一旁的案几上隱隱起了幾根青筋,眼眸幽沉晦暗,「都是我不好。」
落昭陽抬手去抓他的手,輕撫在他的手背上,他的眉心這才慢慢輕舒開。
「我們不必互相責怪.……現在這樣挺好的,日子總要過下去,若再自怨自艾.……一輩子往回看,那叫什麼理?」
幕澤璽心中一暖,手臂擁緊了她的腰,鄭重答:「好……我聽你。」
她斂了斂神,正色道:「我有一件事要同你說……你千萬不要生氣.……」
她將賀允嫵和落宏日的事情和盤托出,他們兩人如今同為一體,榮辱與同,兩個家的妹妹和弟弟做了這樣的荒唐事,他們都有責任。
幕澤璽聽完后,反應竟和落昭陽的一模一樣,氣得恨不得現在就飛到賀允嫵的屋子裡頭,好好將她罵上一頓。
落昭陽見他這副模樣,捧著帕子笑道:「你這模樣倒和我剛開始的反應一模一樣。」
她拍了拍他的手背,「方才我已經狠狠地說過她了,如今她身子尚未恢復,且先別再怪她,讓她好生養著。」
幕澤璽點了點她的鼻尖,「你倒是比我還要縱容她.……」
可他心中卻沉思著,父皇身體越來越差不說,脾氣更暴躁無比,前些日子落宏日在他扇風點火說禮部一員大臣私下議論父皇荒唐。
今日早朝,父皇竟一劍將人刺死在大殿之上,熱得人心惶惶。
他默默地出了一會子神,神清婉輕敲了敲門,「姑娘.……您方才說餓了,廚房備好了東西,現下要吃東西嗎?」
落昭陽撫了撫肚子,便朝幕澤璽點了點頭。
幕澤璽親自去端了飯菜送上來。
他笑臉盈盈,不停地為她布菜,這才一會的功夫。
落昭陽碗里的菜便堆得高高的,她笑罵道:「我說太子爺……你這是餵豬嗎?」
幕澤璽正往她碗里夾菜的手,頓住。
落昭陽笑了笑,抬手拿著筷子接過他正欲夾過來的菜,送進嘴裡。
甜笑著道:「好吃.……」
那一聲柔媚聽得幕澤璽渾身一酥。
待人兩人用過了飯,外頭丁茂便來傳話,「爺……皇後娘娘請您去宮裡一趟。」
幕澤璽面色平靜,擺了擺手,溫聲對落昭陽說,「我晚上再回來,你先別睡……若閑得無聊,便看看話本子。」
落昭陽臉上一紅,這話聽著怎麼這樣彆扭,又這樣熟悉,彷彿他從前對她說過。
她催促著,「你快些去吧,別讓皇後娘娘等。」
幕澤璽剛去了不到一盞茶的功夫。
落昭陽將孩子哄得睡著,福喜匆匆進了攬月堂,面色異常。
「良娣.……」
落昭陽低道:「什麼事情.……這樣慌慌張張的。」
福喜道:「衡王殿下來了。」
落昭陽心上一驚,他來做什麼?
「太子爺不在,你讓衡王晚些再來便是。」
福喜忙道:「衡王殿下不是來找太子殿下的,他……他是來找良娣。」
落昭陽心中呵笑,這賀承衡是瘋了嗎?她對外可是說自己剛剛生完孩子,身子虛弱正在做著月子,哪能見他?
她冷笑一聲,「我這個樣子.……你覺得我能見客嗎?」
福喜擦擦汗,續道:「奴才也拒了,說良娣正在月子中,可衡王殿下說了,自己是來恭喜良娣的,只需隔著屏風見上良娣一面即可。」
落昭陽隱約覺得賀承衡察覺了什麼,所他真的見了她只怕看得出來。
「不見.……你就說我歇息了。」
這話才剛落,門外又來了一位宮娥來稟告,「良娣.……太後娘娘來了,和衡王爺正一起在前廳用茶,也是來探望良娣的。」
落昭陽駭然,太后怎麼也來了,仔細一琢磨,賀允嫵一向是住在寧和殿的,這次搬去了宮外的公主府,多半是有太后的授意,會不會太后早就知道公主懷了身孕。
可這樣的事情,容不得半點差池,若是太后不知道,又容不下這事,那慘的就是賀允嫵了。
福喜見她出神,再次期期艾艾問道:「落良娣……這.……如今你是見還是不見,」
外頭可是兩尊大佛,衡王不見也就擺了,太后若是不見,傳出去只怕要讓人說閑話。
落昭陽嘆了一息,「請進來吧。」
須臾,賀承衡扶著太後進了攬月堂。
落昭陽正攤在床榻上,一聽見兩人進來,她忙下床隔著屏風行了一個禮。
太后佯怒道:「你如今身子弱,怎麼還能行禮,人呢?還不扶著自家的主子上床上歇著。」
一旁清婉忙將落昭陽扶了起來,她再次回了床榻上。
賀承衡輕笑一聲,「我瞧著落良娣行動矯捷,這行起禮來是半點艱難也不得,一氣呵成,看上去不像是剛剛生產完的婦人。」
落昭陽心裡一跳,一臉嗚呼哀哉,缺乏相關經驗的她,方才的戲沒走好,被人看出了端倪了吧。
太后挑笑著,「衡王這就不懂了,良娣此番看來是恢復得好,這東宮伺候的人該賞.……都賞一個月的俸祿。」
一旁正侍奉著的下人們紛紛行禮,多謝太后賞賜。
賀承衡面上微僵硬,「皇祖母說得是,可尋常的婦人也沒有良娣這樣好的恢復力。」
落昭陽聽著賀承衡的話,聽得出來,他是故意的,兩三話里皆有疑問。
太后臉色微變,「衡王爺又沒生過孩子,婦人生孩子這其中的道理如何能懂?」
這話一出口,將賀承衡的嘴巴閉上。
賀承衡低道:「皇祖母教訓得是。」
太后臉色微沉,「衡王爺是來送禮了,禮也送過了,人也見著了,衡王公事繁多,我瞧著也不便久留了,」驅人之意漸起。
落昭陽心中讚歎,太後娘娘真性情,懟起人來那是一點面子都不給。
賀承衡面上難看,便太后躬身行了一禮后,灰溜溜地退下。
太后擺了擺手,「我有些話同你們主子說……都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