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約法三章
第1節
祥福酒樓的雅間里,逍遙浪子抱著林香香的屍身,無盡的悲傷,嘴裡痴痴獃呆的重複著:「為什麼,為什麼……」
大管家與楊梅兒還有聽到逍遙浪子呼喊,圍過來的江連武等人,靜靜的看著逍遙浪子,他們通過逍遙浪子哀傷的表情和言語分析出,這老婦人是林香香無疑。雖然大家心裡還有很多疑問,但是,這一切似乎已經不重要了,看著無比悲傷的逍遙浪子,大家不知該怎麼安慰他…………
天空淅淅瀝瀝下起了雨,似乎也在哭泣,為林香香送行。
街上的行人四處躲著雨,此時,那孤影郎君步入了酒樓,他似乎對剛才所發生的一切並不知曉,他看著自己被淋的一身的雨水,心裡憤懣難當。
孤影郎君昂著頭對著二樓大罵起來:「逍遙浪子,你吃好了嗎?!別躲在裡面當縮頭烏龜!你故意拖延是沒用的,你若不敢應戰,可以到我弟弟的墳前,給他磕一千個響頭,我便可考慮饒你一命!逍遙浪子,滾出來!逍遙浪子,你快給我滾出來……」
孤影郎君不停的叫罵著,聲音越來越大。
艾子民在樓上對這孤影郎君甚是反感,皺眉心道:「此種人,真討人厭。」
聽著叫罵,江喚群實在忍不住了,剛想要轉身去罵孤影郎君,卻見逍遙浪子輕輕的把林香香嘴邊的血漬擦拭乾凈,將她的屍身放在椅子上,讓她安詳的端坐著,輕輕道:「師娘,您先坐著,我去去就來。」說著面色冷冷的走出了雅間。
逍遙浪子站在圍欄邊,面無表情的看著樓下的孤影郎君,冷冷道:「來吧,我逍遙浪子願意一戰」。
而此時,赫格爾輕聲道:「逍遙浪子此時正處在悲痛之中,那孤影郎君卻不分時宜的在這裡挑釁,看來,他要遭殃了」。
逍遙浪子的眼神中充滿了憤怒,繼續道:「但,我想與你約法三章。」
那孤影郎君蔑視的哼了一聲,道:「好,你儘管說。」
逍遙浪子繼續冷冷道:「在座的武林同道,可給我們做個見證,今日,我逍遙浪子與孤影郎君一戰,無論生死,皆與他人無關。當年,殺了你弟,我心中也有所歉意,所以,我逍遙浪子在此許諾,今日與你對戰,三十招之內,我逍遙浪子絕不還手……」
逍遙浪子的話還沒說完,在座的眾江湖人士,皆驚詫不已。而剛才預料孤影郎君要遭殃的赫格爾,則是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眼睛,他萬萬沒想到,逍遙浪子會那麼的輕視對手,這孤影郎君可是一等一的高手,這簡直就是送命之舉。
大管家岳千山聽到逍遙浪子的話,就連平時鎮靜的他,那手搖羽扇的手卻不自主的停頓了一下,而楊梅兒更是立即提醒道:「秦大哥,你要三思啊」。
江喚群聽了,也剛要說什麼,見大管家沒開口,也便沒說什麼。
而此時的艾子民,定定的看著不遠處的逍遙浪子。逍遙浪子的話,還有剛才的一些表現,莫名的讓他產生了濃濃的興趣。他說不出原因,可就是覺得,逍遙浪子很順眼,也許逍遙浪子的性格與他有些相同吧。
逍遙浪子繼續冷冷道:「但是,三十招過後,你若殺不了我,那就自行離去,我們之間的恩怨就此消除,你意下如何……」逍遙浪子字字清晰的說著。
「哈——哈——哈——」。那孤影郎君聽了逍遙浪子的話,大笑不止,接話道:「好狂妄的口氣!!你太小看我了!」
孤影郎君環看了一下周圍的江湖人士,繼續道:「既然如此,那好!在座的江湖義士也都聽到了,不是我孤影郎君占他便宜,是他自己找死,那我就成全他!」然後他昂頭對逍遙浪子道:「我答應你!可就怕你接不到我三十招!」。說著逍遙郎君拔出劍:「你且下來,我們出去應戰吧。」
艾子民聽了孤影郎君的話,不屑的「哼」了一聲,輕聲道:「這孤影郎君竟然這麼不知羞恥!我還以為他會說,不必相讓,要來個公平對決呢。」。
酒樓中與艾子民有著一樣想法的人,應該不在少數,皆向孤影郎君投去了鄙視的目光。
阿圖魯輕嘆道:「這逍遙浪子有些輕敵啊,這孤魂郎君的劍法,可遠在他弟弟孤膽郎君之上,何況近十年來,他為了報仇,苦練劍法,武功更是精進了不少,」
而此時,逍遙浪子已動身下了樓。
這時,卻聽岳千山在樓上大聲道:「外面現在下起了雨,這樣吧,老夫就斗膽做一次主——允許二位在酒樓中對戰。在座的江湖朋友,不如辛苦一下,將桌椅移開,給他們二位騰個地方,刀劍無眼,在場的英雄好漢,若是怕受傷的,請快速離去,今日的酒菜錢,老夫做主,都給諸位免了……」
岳千山此話一出,那些江湖人士都暗自叫好,急忙動起身來,將那桌椅移動開來。說什麼怕受傷的快速離開,這一等一高手對決的場面,那是可遇不可求的,更別提還免費吃喝了,於是,個個都忙的不亦樂乎,一會兒就騰出了很大的空場。
此時,所有的人都目光炯炯的等待著大戰的來臨,二樓上雅間里的人們也都從裡面出來,站在圍欄邊關切的看著。
孤影郎君手中的寶劍閃爍著光芒,而與他對面站著的逍遙浪子卻手無寸鐵,這場景很是不協調。
孤影郎君輕蔑的問道:「你不要拿個兵刃嗎?」。
逍遙浪子淡淡道:「既不還手,何須兵刃呢?」
「好,你找死!那就不客氣了……」,這孤影郎君的「了」字剛出口,就閃電般的向逍遙浪子殺去……
第2節
北京城,一座雄偉的府邸映入眼帘,那高大白色圍牆,還有那正紅朱漆的大門,無不顯示著府邸主人的地位。只見那大門正上方懸著的黑色金絲楠木匾額上,遒勁的題著三個大字「太子府」。
如今雖已是冬季,但在這裡卻沒有蕭殺的景象,翠竹和奇形怪狀的山石相互依生。道路四通八達,古木參天入雲。這裡不是皇宮,卻似皇宮。這裡便是大清朝皇太子——愛新覺羅▪胤礽的府邸。
此時,皇太子胤礽正吃著午飯,只見那寬大的餐桌之上,擺滿了珍饈佳肴。
此時,一奴婢輕輕進來,稟報道:「太子爺,索相來了。」
太子聞聲忙起身,急道:「快請。」說著,便沒再用餐,快步到了客廳。
不一會,一位消瘦的老者,身著仙鶴補官府,頭戴紅寶石帽頂,精神矍鑠的快步進了客廳。他就是大清朝,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議政大臣、領侍衛大臣、內閣大學士——索額圖。
進入廳中,索額圖將袖子一甩,掩住手道:「請太子安」。他剛要俯身下跪,還沒跪下,太子忙上前,托住他,然後對下人使了個眼色,那兩個奴婢識意的退了下去了。
太子扶著索額圖,道:「外公,不是說過嘛,您老人家來了,以後就別行這些禮數了。」話說,這索額圖是太子生母仁孝皇后的叔父,若論起輩分來,是太子的外公。
索額圖回道:「那可不行,禮數還是要講的。」說著,便問道:「托合齊來了嗎?」
太子扶索額圖坐下,一奴婢端上了兩杯茶水,太子親手端起給索額圖奉上,道:「還沒有」。
索額圖口中所說的「托合齊」,乃是京城現任的『九門提督』。
這「九門提督」就是京城的步兵統領,雖然這「九門提督」只是個二品,但卻負責著京城九座城門內外的守衛和門禁,還負責著巡夜、緝捕、斷獄等職責,「九門提督」手下掌管著兩萬多兵馬,權力不可小覷。
索額圖微笑著接過茶水來,見那奴婢退了出去,索額圖才問道:「你的風寒快好了吧?」
太子「嗯」了一聲,表示默認
索額圖接著道:「就說還沒有痊癒,繼續在府里養著。」
太子又應了一聲。
索額圖吩咐道:「你讓管家在後門候著,托合齊應該不一會就會來,小心別讓人看見。」
太子應著聲,便去安排了,一會兒就回來了。
這時,太子疑慮的問道:「外公,我從德州已經回來十多天了,我去給皇阿瑪請了兩次安,可是皇阿瑪一直沒召見我,只是讓人帶口信,囑咐讓我好好養病。據侍衛說,皇阿瑪這些日子,一直在木蘭圍場裡面射獵,並且下旨,不許外人接近。您說,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麼蹊蹺。」
索額圖想了想道:「嗯,是有些怪異。可是,前一陣子,經那『朱三太子』一鬧,皇上提前回來了,現在我們什麼也做不了,只能等。」
說著,索額圖嘆了口氣,站起身,看了看四周,小聲道:「你知道,皇上今年四月,剛剛把這個九門提督給撤換了,換成了托合齊。這可真是天助我也,托合齊是我一手提拔起來的,是我們的人。」
索額圖說著,又壓低了聲音,道:「本來這次,我想趁皇上南巡之機,與那『朱三太子』一起『造反』。其實,我真正用意,是想假借那『朱三太子』的鬧事,讓托合齊集結九門的兵馬,來個一舉平亂。要知道,內宮的那些禁衛軍,不是我們的人,『朱三太子』作亂,我們可藉機調出禁衛軍,等禁衛軍與朱三太子打的兩敗俱傷的時候,托合齊便可出手,一舉消滅『朱三太子』,這可謂一石二鳥之計。這托合齊剛當上九門提督不久,讓他藉此立一大功,這樣皇上會更加信任他。」
說到這裡,索額圖嘆了一口氣,繼續道:「可是沒想到,皇上也不知怎麼的,竟然提前得知了消息,提前回京,讓計劃功虧一簣!」索額圖捶著手,生氣道:「好在我跟隨皇上多年,深知皇上的脾性。皇上下旨說你得了風寒,讓我去德州陪你,我就知道事情不妙,所以,我便及時讓那『朱三太子』撤走人馬,不然,我們也會遭殃。好在,此事沒有敗露。可是,話說回來了,即使事情敗露,你當時正隨皇上南巡,事情再怎麼查,也牽連不到太子你的頭上。」
這時,太子聽了索額圖的寬慰,還是有些面帶懼色道:「外公,我還是有些害怕,畢竟皇阿瑪做事一向運籌帷幄,洞察秋毫……」
「別害怕,」索額圖打斷了太子的話,道:「你都多大了,可是皇上依舊龍精虎猛。不是我們等不起,而是因為你過於宅心仁厚。你的上面有個大阿哥,一直在那裡虎視眈眈,而你的下面,又那麼多心懷叵測的弟弟們。若再等,將會有更多的阿哥長大成人,等他們都羽翼豐滿了,你根本就不是他們的對手。」
這時,一手下來報,道:「太子爺,托合齊大人來了,」。
一會兒,一位身穿便服的強壯的大漢進了大廳。
在跪拜了太子與索額圖后,他們三人一同進了密室。
密室中,索額圖囑咐托合齊道:「你盡量不要到太子府來,除非萬不得已或者叫你前來,來的時候就似這般,要素衣便服,從後門進來。」。
「是」 那托合齊應答著。
這時,托合齊納悶道:「如今,皇上去了木蘭圍場,多日不見影蹤跡,實在是有些可疑」。
「什麼?!你也沒見到?」索額圖聽了托合齊的話驚詫不已。繼續道:「我陪太子在德州養病,多日未歸。可你待在京城,竟然也說沒見到皇上,難道……」索額圖沒說下去。
托合齊猜疑著:「難道,皇上偷偷出宮了?……」
太子聽了這話,吃了一驚道:「怎麼可能」。
索額圖揮手打斷了太子的話,低頭不語,在原地來回踱著步,緩緩道:「不是沒這個可能,我們的皇上從小就愛冒險……」
托合齊忙道:「若皇上真的出宮了,這正是個好機會啊。我們可趁機兵變。我身為九門提督,可馬上下令,關閉進出京城的所有城門,瞬間便可召集兩萬多兵馬,我們就借口說皇上不知蹤影,恐遭不測,國家不可一日無主,藉機輔佐太子登基。」
索額圖依舊來回踱步,然後停住腳步看著他們道:「剛才我只是說『有這個可能』,可細細一想,可能不大。你們想想,假若皇上真的出宮了,那到底有什麼重要的事,非要他這麼急著去做呢?何況,京城前不久,剛剛遭受變故,皇上會這麼安心的離開京城嗎?再加上,這馬上就要過年節了,天氣又這麼冷,他出去做什麼呢?」索額圖疑慮著,忽然倒吸一口冷氣,恍悟道:「難道?皇上是在故意不露面?」
「故意?」太子與托合齊帶著疑惑的眼神道。
索額圖道:「很有可能。要知道,這次京城生亂,要不是皇上提前回來,可是要出大事的。皇上一定懷疑此中另有隱情,所以,我猜測,皇上不露面,是有意在試探。」
看著太子與托合齊依然疑惑的表情,索額圖繼續道:「皇上故意不露面,就是想等我們沉不住氣,等我們犯錯。」
這時,索額圖指著托合齊警告道:「你方才說那些話,可很危險啊,斷不可有此念頭。你也不想想,雖然你是九門提督,可以瞬間關閉城門,短時間召集兩萬多兵馬,可是那又能怎樣呢?離京城不遠的火器營、神機營、西南的丰台大營等幾支兵馬加起來,足有六萬人之多,若再加上在皇上身邊護衛的善撲營,還有木蘭圍場及遠處的熱河駐軍,那足足有十萬之眾,這些力量可都不是我們的人。」
托合齊接話道:「可是,西北香山的銳健營,可是我們的人。」。
索額圖接著道:「西山銳健營雖然離京城近,可是只有三千多人馬,與那數十萬之眾相比,根本無法抵禦。最關鍵的是——皇上若不在京城,我們一旦擁立太子登基,他們便無後顧之憂,與內宮的禁衛軍裡應外合,便可毫無顧忌的攻城,我們這區區幾萬人,又名不正言不順,勝算無幾。所以,托合齊,你可不能有此念頭,」索額圖在此叮囑道:「雖然你是九門提督,手握關鍵位置的兵馬,但是,在沒有十足把握的情勢下,萬不可亂動!得一切聽我的意思行事!」
「是,小的明白」。托合齊拱手答道。
此時,他們皆一頭冷汗,索額圖繼續道:「我追隨皇上多年,我們的皇上,可是個深思熟慮的人。我們做事可要萬分小心,不能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
這時,索額圖一拍腦門,恍然頓悟道:「哎,我怎麼給忘了,皇上在不在,也許等一等就知道了,」索額圖繼續道:「今年山東鬧災荒,很多地方顆粒無收,民不裹腹,流民無數。如今,天氣越來越冷,流民饑寒無著,前幾日,山東巡撫已上了摺子,我們就等等看,看皇上回復與否不就知道了。」
太子接話道:「外公說的有道理,我們等等看,根據情勢的變化再行事」。
索額圖嘆了一口氣道:「也只能這樣了,我們如今得想想辦法,拿到更多的兵權才是……」話語中帶著些許無奈。
第3節
「二十五——」
「二十六——」赫格兒認真的數著孤魂郎君的招數。
眾人的眼睛,隨著他們騰挪的身姿不停的轉動,就像是在看兩隻相互追逐的飛鳥一般。
那孤影郎君的劍法,每招每式既快又變化無常,凌厲無比。
而逍遙浪子在酒樓這個並不寬大的空間里,極速騰躍著閃避著。
眼看著那孤魂郎君一劍一劍殺去,剎那間,將要刺入逍遙浪子身體中,但逍遙浪子卻如鬼魅般疾速的閃躲開來,驚的樓上的楊梅兒與江靈靈不時的用手遮擋著眼睛,想看又不敢看。
在場的人們驚訝的緊張的張著嘴,眼睛移動都跟不上他們的對戰的身影。
艾子民看的心中也跟著一驚一顫。
「三十!——」,這時,赫格爾如釋重負般,挺坐的身體,高聳的肩往下一沉,就像卸下了萬斤重擔般的吐了口氣。
聽到赫格爾數到三十時,艾子民突然緊握了一下拳頭,振奮的說了個「好」,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他分明站在了逍遙浪子的一邊。
在場的人們心裡,與逍遙浪子站一邊的看來不在少數,看到逍遙浪子疾速的躲過了孤影郎君整整三十招之後,大家竟然都叫著歡呼了起來。
楊梅兒與江靈靈甚至高興的跳了起來,大管家雖沒有動,但臉上難掩喜悅之色。
那逍遙浪子經過快速躲閃,雖然有些氣喘,但他站定身子,對著氣喘吁吁的孤影郎君一抱拳,從容道:「承讓,承讓,我們的恩怨就此了結了」。說著,洒脫的轉身,想往樓上去。
此時的孤魂郎君氣喘吁吁,他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一停不停,用的招式一招比一招凌厲,可是竟然沒有傷到逍遙浪子一分半毫。
眼見逍遙浪子轉身要走,孤影郎君又惱又怒又急,他覺得周圍那些人的歡呼,是在對他無情的嘲諷,這實在讓他無法容忍,那種不甘心和羞辱之氣在他胸中翻湧,此時的孤影郎君,已不顧及對戰前與逍遙浪子的約定,突然,「刷——」,寶劍一挺,閃電般向逍遙浪子背後刺去……
「啊——?」就在大家都沉浸在感嘆興奮之中的時候,突然被孤魂郎君突如其來的出手,而擾亂了心境,個個吃驚不已,
劍已近身,而此時逍遙浪子的腦海里,卻記掛著樓上屍骨未寒的師娘,他突然感到背後一陣殺氣襲來,他疾忙側身躲閃。
可是,逍遙浪子還是慢了一些,他極速一側身,但那劍尖還是瞬間劃破了他的左肩。
逍遙浪子因這突來的一劍,只顧躲閃沒站穩,一個趔趄,然後他快速想起身,可還沒來得及起身,那孤魂郎君又是極速一劍刺來,逍遙浪子極其被動,被迫身體一翻,有些連滾帶爬的,很狼狽的躲過這另一劍……
事情變化的太快,以至於大家都沒來得及反應,那孤魂郎君已兩劍,招招要命,逍遙浪子顯得很是狼狽。
接著,那孤魂郎君又是變化詭異的一招刺來,逍遙浪子被逼到一角,好在他身手敏捷,將身旁的餐桌作盾牌猛的一撥,餐桌瞬間半飛了起來,連同著杯盤向孤魂郎君砸去,孤魂郎君急忙一收身,閃躲了過去。
就利用這短暫的瞬間,逍遙浪子突然快速反身,他瞬間一個騰躍,腳尖順勢一蹬身側的桌子,借勢一彈,腳蹬酒樓中的大廳柱,又借力一點,快速騰起,可這時,孤魂郎君也不甘放棄,持劍追逐,與逍遙浪子同樣的動作,一個騰躍緊隨其後向他背後殺來。
逍遙浪子借著腳力,閃電般躍上了二樓圍欄的外側,瞬間握住了圍欄,匆忙中,他所躍上的位置,正巧是艾子民他們所坐的位置。
即刻間,見那逍遙浪子突然飛躍了上來,那老三趙國金雖看似體壯笨拙,卻身手無比敏捷,疾速擋在了艾子民的身前,而赫格爾與阿圖魯也已瞬間起身,往艾子民身前抵擋,撞的飯桌上的杯盤亂響。而那小四也快速反應,寶劍瞬間出鞘。
與此同時,逍遙浪子的身影已借力躍至圍欄處,瞬間中,逍遙浪子看到了小四手中已出鞘的寶劍,逍遙浪子閃電般彎腰探身,用左掌掌力往上「啪」的一托,只見小四手中的寶劍瞬間從手中脫手,彈起,逍遙浪子不知怎的,右手已將小四的寶劍握在了手中!!
這一切都發生的那麼快速,那麼突然,簡直令小四沒有時間的反應。而此時,孤魂郎君已決然從身後殺到!
瞬間,那逍遙浪子突然半轉身,左手借力,猛的一推圍欄,借力斜下迎著孤魂郎君,閃電般極速飛去,孤魂郎君沒有料到這突如其來的變化,這逍遙浪子會疾速向他迎面撲來。
瞬間,只見逍遙浪子的身體貼著孤魂郎君的左側飛馳而過。
逍遙浪子的身體,似燕子點水一般俯衝著到了一樓地面。他一個緊倒腳步,急急的在酒樓門口站定,面對著酒樓外淅瀝瀝的雨,停住了身體。
而此時,那孤魂郎君突然如落石一般,「嘩啦」的跌落在一樓的桌子上,一個滾落,到了地上。
孤影郎君努力的緩緩站起身,身體搖搖晃晃。
而逍遙浪子此時卻沒有回頭,他背對著孤影郎君,淡然的右手斜橫著寶劍,看著外面的雨,任那雨絲和涼風吹著他的面頰,他沒有動,也沒有回頭,像是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像是在悠閑的欣賞著外面的雨景一般。
此刻,突然——孤魂郎君的頸部鮮血噴涌而出,他極力用手捂著鮮血直流的脖頸,面帶詫異與驚恐,不一會,便側身「撲通」倒了下去!而此時,逍遙浪子依舊鎮定的背對著他站在那裡,始終沒有回頭。
第4節
大家都驚呆了,下巴掉了一地,沒人敢相信眼前的一切!——那孤魂郎君可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他還是在偷襲的情勢下,竟然就被逍遙浪子一招給反殺了!!太驚駭了,太誇張,太不可思議了!!
倘若以後,在場的人說起今日之事,恐怕也會有人質疑。但這一切卻真實的發生了!
艾子民被赫格爾等人遮擋保護著,沒看到剛才的那一幕,當他撥開趙國金他們的時候,那孤魂郎君已倒了下去。而他周圍的赫格爾等人,目瞪口呆,不知所以然。小四則滿面驚訝與愧色,他不敢相信,自己手中的劍,竟然瞬間被逍遙浪子奪了去,又瞬間要了孤魂郎君的性命……
江喚群驚了,無語,只有驚訝,也許他在慶幸,在無憂庄與逍遙浪子交手時未出事。而大管家輕搖羽扇,眼神放光,不知所想。
楊梅兒與孫女驚訝之餘眼神中充滿了仰慕的神情……而酒樓中的眾人,個個面帶驚詫,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孤魂郎君倒下了,現場的人們靜靜無聲,只有風聲和滴滴答答的雨聲……
逍遙浪子緩緩轉過身,面無表情,沒有看孤魂一眼,他環視著四周的武林人士,依舊冷冷道:「如今我逍遙浪子雖有要事在身,但,若有挑戰者,儘管來之。只是提醒各位,來戰之時,最好帶個隨從,免得無人收屍!!!」
周圍死一般的寂靜!
岳千山禁不住喃喃的說出了逍遙浪子的那句詩:「一杯寒酒濯長劍,殺得江湖萬里紅。」
逍遙浪子帶著目空一切的眼神向樓上走去,而此時大管家緩了緩神,站在圍欄前,再次鄭重發聲道:「諸位,冤家宜解不宜結,我們無憂庄與逍遙浪子有約在先,我們莊主也曾言明,在我們與逍遙浪子履約期間,凡是有與逍遙浪子為難者,皆是與我無憂庄過不去」。岳千山的話剛說完,逍遙浪子也登上了二樓。
逍遙浪子上了樓,他對大管家等人善意的笑了笑,大家對他敬畏讚許的點點頭。
楊梅兒上前,關心的看著逍遙浪子那被偷襲滲著血的胳膊,伸手想給他包紮一下,逍遙浪子淡淡笑了笑,表示不礙事,這時,他徑直向艾子民他們幾人走去。
見逍遙浪子向自己走來,艾子民很是淡定,而赫格爾等人,見逍遙浪子走近,剛要防備的站在艾子民身前,就被艾子民用手臂給撥開了,艾子民也不知怎的,他猜測逍遙浪子沒有惡意,猜想逍遙浪子可能是要還劍,便示意小四走向前去。
逍遙浪子在小四面前站定,雙手捧著利劍,誠心感謝道:「這位英雄,事出突然,方才多有得罪。在下在此多謝英雄的寶劍。」
小四不知該發怒還是就此算了,他斜眼看了看艾子民,艾子民微微向他使了個眼色。小四接過寶劍,淡淡笑道:「在下慚愧,秦大俠果然名不虛傳,區區小事,何來得罪……」
「掌柜的,酒足飯飽了,我們該回了」,這時一側的赫格爾對艾子民使了個眼色,恭敬的說道。
「啊?」艾子民被赫格爾這突如其來的決定,弄得有些尷尬,他還有些意猶未盡,但赫格爾說要走,他不知道赫格爾是何意思,他要是不走,反而有些反常,只好說道:「好,我們走吧」。
說著,艾子民移步下樓,至逍遙浪子身前,特地凝視了逍遙浪子一眼,而逍遙浪子也看了艾子民一眼,雙方的眼神碰撞,友好的相互笑了笑。
轉而,艾子民一眾人下了樓。
艾子民與手下走出了酒樓,而那酒樓觀戰的眾人也漸漸散去。
在觀戰的人群之中,有一位三十歲左右的年輕人,故作鎮靜的走出了酒樓,他看著被抬出的孤影郎君的屍體,又回望了一下酒樓的二層,然後騎上馬,飛快的向鎮外賓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