斬緣唯我 第二百二十九章煩躁的陸塵
除非這裡跟他上次所剿滅的那處一分壇一樣,也是藏有隱秘的特殊分壇,否則紅罌粟大概率是不能留下來的。
當然,也有可能她自己強行要求留下來。以她在血衣教中的特殊性,連叛逃這種大罪都能給輕易掩蓋揭過,違抗上頭的意思留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上,好像也沒有什麼?
反正他是覺得紅罌粟去了分舵的可能性更高,再看向這書店老闆也是沒了繼續逼問下去的心思,就讓他自己在這裡自生自滅吧。
合著自己大搖大擺的走進來是在給瞎子拋媚眼啊,陸塵頗有些鬱悶的想到。看著空間戒指中的那兩套紅色連衣裙,陸塵有點鬱悶的搖了搖頭,這身衣服估摸著是得等下次再送了。
至於去尋找血衣教的分舵,陸塵可沒這個心思去找。血衣教在大元國都發展了不知道多少年了,分壇還好說,想要挖出來雖然有點困難,但總體還是能辦到的,只是多花點時間的問題。但分舵可是一國才設立一個的,甚至有些小國可能要兩三個湊在一起才設立一個,想找出來,難度何其之高?
大元國和刀宗找了都不知道有多少年了,每次剛查出來一點東西對方就直接將那一塊線索連根斬斷,估計等到他們覆滅都難以查出來。他就一個人,怎麼查?
陸塵雖然對自己非常自信,自信到了近乎於狂妄的地步,但也清楚憑自己一個人就想將他們找出來,那簡直是天方夜譚。做人雖然要有理想,但也要能認清現實。
再接下來的行程陸塵也少了幾分興緻,本行最大的目的最多只能算完成了一半,而第二大的目的更是連個影都沒有,他整個人都有些鬱悶。
回到最初醒來的那個地方,陸塵感慨萬千,他的眼中彷彿閃過了他當初的瘦小身影。
陸塵愣在原地,最後被一道鐘聲驚醒,再抬頭,已是黃昏時分。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啊。」陸塵莫名的感慨一句,雖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感慨些什麼。他現在腦子裡亂嗡嗡的,卻是沒了幾分繼續遊歷天下的心思。辦事,還是利索點比較好。
「年輕人,還是多點朝氣比較好。」一道蒼老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陸塵回頭一看,又是那老儒生。
這巧合的有些過分了吧?陸塵的全身感官頓時提升到一個極致,這位一直跟著他,而他卻沒有感知到他的實力,只以為他是一個普通的老者。但現在看來,這位怕是個深藏不露的高人啊。
見陸塵面帶不善,連忙道:「陸公子誤會了,老夫就只是一個普通人,陸公子還是別看了。」
陸塵見他不似作假,又對自己的感知能力很有幾分自信,便將信將疑的將此事暫拋腦後。他確實是看不出來半分漏洞,如果不是這老儒生主動跟他打招呼,他到現在都還沒有絲毫察覺。
「你到底是什麼人?」陸塵的手已經默默轉移到了劍柄上,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出手傷人的樣子。
老儒生一副就知道你會這麼問的樣子,哈哈笑到:「我是誰?這還真是一個好問題啊。我就是一個老書袋子,受人之託,來跟公子你托一個口信。公子你若是信呢,那我就全盤托出,公子你若是信不過我老頭子,那我轉頭就走,絕對不再打擾公子你的雅緻,保證我們以後再也見不著面。」
陸塵見他這麼說,也沒有拒絕的理由。幾句話而已,聽了他也不會吃虧,至於這老儒生說的到底是真是假,他自會進行判斷。
「請說吧。」
老儒生咳嗽了兩聲后道:「其實呢,也沒有什麼,就是有一位姓紅的小姐讓我跟你說一件事,她說她沒臉再來見你,當初她一時鬼迷心竅,在你身上動了些手腳,她希望你不要生氣。還有就是她請你忘了她,不要去找她,希望能跟你從此相忘於江湖。至於老夫是如何得知公子你的行蹤的,那就是靠那位姑娘的眼線了,當然,這裡面也有老夫的那些個門生故吏的一份功勞。」
陸塵瞬間明白了,原來是自己想岔了,這老儒生只是跟著手下的情報走而已,只要有這個情報,不管是誰都能穩穩的跟在他身後。與他所想的對方是個隱藏起來的絕世大高手,完全是風馬牛不相及。
陸塵用力的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暗罵了自己一句,真笨!
「呵呵,老夫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老儒生笑呵呵的道。
那就別講!陸塵心中這樣子想著,嘴上說出來的卻是:「老先生請講。」
「如果能把這個「老」字給去掉那就更好了。」老儒生對這個老字很是耿耿於懷的樣子。
陸塵對此只是呵呵一笑,您說吧,我只聽我想聽的。陸塵一個勁的裝傻,老儒生也是拿他沒轍。他這手上勉強算是有個縛雞之力老傢伙可沒那個能力去揮舞棍棒教訓這個無禮後輩,能不被反過來教訓一頓他就已經很知足了。還好,這年輕人看起來還算講道理的。
「公子,珍惜眼前人啊。」老儒生的話語中透露著無盡的悲涼,一看就是有故事的人。
陸塵輕蔑一笑,沒有將這句話放在心上。珍惜眼前人,這句話他懂,但是她紅罌粟算個什麼眼前人?一個利用他來報復他師父的女人罷了!他是不記恨她了,但要說一點怨念都沒有,那不可能!玩這出女子為了不拖累情郎而四處躲藏的戲碼你也配!
陸塵心中滿是惱怒,他從看到這個女人的第一眼開始就對她喜歡不起來,所以即便後來被偷偷種下了情種,在情種的作用下對她心生悸動,依然心有懷疑。
這女人心底到底在想些什麼!
陸塵現在反而想要去找紅罌粟了,他想去看看,他想去親自去問問她腦子裡到底是在想些什麼。
「我知道了。對了,老先生,你能聯繫到她嗎?」
老儒生滿臉遺憾的道:「這還真不知道,一直都是她單線聯繫我,我呢,也不在意這些,就沒有去順藤摸瓜找出上線。」
老儒生自嘲道:「呵,其實也是為了自保。」
陸塵明白了,這位雖然有幾分地位,但地位其實也不算太高,是一旦出事了就可以隨時捨棄的棋子。不過也正常,太過重要的棋子不可能被拿來干這種難度一般,作用小,但風險高事情。
約莫是察覺到了陸塵的鄙夷,老儒生不滿的道:「老夫手裡頭還有個情報,你再這樣子,小心老夫不告訴你了。」
那眼中的輕蔑,那冷傲的表情,陸塵當即認慫:「嘿,哪能啊,老先生你神通廣大,一定還有法子跟她取得聯繫,對不?」
老儒生捋了捋鬍鬚,撇了陸塵一眼道:「外來者被獲批進入分舵之前需要進行一次考核,這是為了避免有間諜潛入。當年隋國中盛極一時的惡人谷就是被間諜給坑慘的,那麼大的勢力,一夜之間,全沒了!」
「呵呵,說遠了說遠了。總之呢,她現在還沒有到分舵中去任職,只是在外頭參加考核。考核期一般為三年,根據每個人的表現還有背景來歷以及潛在價值,具體時間會稍有所不同,但最少也要個兩年。公子你現在去追,說不定還能追的上。對了,距離兩年期限就剩五天了,她現在正在前往北俱蘆洲的路上。」
老儒生的眼中帶上了些許戲謔,陸塵知道,這大概率是那個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的女人所布置的。從這裡出發到北俱蘆洲,以他入封神台古戰場前的實力,全力趕路的話正好需要五天!
陸塵看了一眼這老儒生,好傢夥!他居然差點就又被糊弄過去了。
這老傢伙絕對不簡單,他就是說破天了自己也絕不會再相信他只是一個普通老頭,十有八九是那頂級謀士幕府,天底下個頂個拔尖的智者。
見陸塵有些動怒,老儒生連忙道:「公子還不快快趕路?雖說我得到的消息是還有五天,但指不定速度一塊三天就到了呢?」
陸塵心中再次一驚,他現在一個勁趕路的話正好要用三天時間,這老傢伙,不管是猜的還是推測的,都不簡單。
這還想啥呢,趕路吧!對方這麼拐彎抹角,旁敲側擊的讓他去接她,他再怎麼也得做出點回應了。索性直接給她搶走得了,一了百了,至於再之後的事情,那就走一步看一步唄。
反正他們之間早就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再多這一事少這一事都沒差,他也沒有半點顧忌。
干她全……不對,師父還在裡面呢,靠!
陸塵一邊趕路一邊罵罵咧咧的各種罵著,真煩人。
平陽崗上,一頭猛虎正撲殺向一個上山砍柴的樵夫,路遇猛虎,樵夫嚇得雙腿直哆嗦,直接摔倒在了地上,雙手撐著地面向後退著,連刀都忘了去撿起來。
就在這頭猛虎張開血盆大口準備終結樵夫的生命時,突然一陣清風拂過,老虎直接被「吹」飛出去百米地,遲遲沒有感受到疼痛的樵夫睜開雙眼,發現那老虎不知為何竟是逃開了。
虎口逃生的樵夫連忙向山下跑去,跑出幾十米后又突然想起了什麼,返身跑了回去,跪在地上連磕了三個響頭,大喊道:「多謝仙長救命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