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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萬里路 第九十一章線索斷掉

  陸塵實在想不到他是怎麼被發現的,按理說哪怕是太古八邪這個層次的大能也只能感應到親密之人很可能死去這個程度,七罪雖強但卻遠遠達不到那個層次,更別說超越。

  不過轉念一想陸塵又覺得這並非不可能,七罪的能力本源貼合大道,被念及名號便會心生感應就是證據。

  就像人類不能在水中呼吸只能憋氣呆著而魚因為有鰓可以在水下呼吸一般,跟強弱沒有關聯。

  但是做到這種程度可就太離譜了,天道老爺不可能允許這般生物的存在。

  去除一切選擇最後剩下的無論多麼不合理那都是真相。只有兩個可能,要麼是單純的巧合,要麼就是對方只能察覺一個大概位置且並不知道他是誰,這一切都只是在打草驚蛇試圖嚇出他而已。

  陸塵更偏向於第二個。

  「這個徽章你們是從哪裡得來的?」陸塵正色道。

  「回稟仙長,這枚徽章是闖入府中的賊人落下的。」美婦人見陸塵這個反應心中一喜,自家夫君總算是有救了。

  「你可知這枚徽章的來歷?」

  「民女無知,還望仙長見諒。」

  「你若不知又豈會將此徽章拿來逼我?蝶氏,你可知罪?」陸塵佯怒道。

  「這,民女確實不知啊。民女只是覺得這樣東西可能會派上用場,所以就給一起帶過來了。」蝶舞銀連忙解釋道,臉上寫滿了惶恐與不安,好像陸塵隨時會動手殺了她一般。

  見她不似說謊陸塵繼續不問了幾句后就放過了她。他懷疑蝶舞銀可能也是七罪的人,至少不簡單。此時若是表現的太過了反倒可能會暴露自身。

  七罪高高在上自不會親自來找他麻煩,但就是手下的人也足以將他的首級帶回去領賞。

  就算僥倖逃脫下半輩子也只能呆在宗門內,出入都得有宗內長老同行。這是他不能接受的。

  收好徽章將城主夫婦打發走,陸塵取出一張紙在上面塗塗寫寫,是將是否巧合,城主一家三口是否是七罪的人等情況都考慮進去后的各種可能發生的事情。當然,這只是他所能想到的。

  重新取出一張紙按照可能性的大小排列,一共二十三種可能。最好的結果自然是這只是一個巧合,而最差的結果就是城主一家三口全是七罪的成員,而他在先前的談話中已經暴露。

  雖然他已經極力剋制且有被冤枉這一層信息的掩護,但是這之間的情緒還是會有些細微的差別。

  整合情報,現在最好的選擇就是暫且答應下來幫上一二,試探一下對方是否真的已經發現。這是最符合人物心理狀態的。

  現在就等對方再次上門了。

  不出預料的,羅永信在正午的時候就又來了。

  陸塵故作糾結的稍稍鬆動了口風,從絕對不幹到不願去做,這讓羅永信大喜過望,覺得自己口才還是不錯的,居然能憑藉口舌來讓一位大人物成為他的助力。

  羅永信的可疑程度降低到和羅元慶一個水平。

  陸塵對他的評價已經從「看起來就很精明能幹」掉到了「只是看起來很精明能幹。」差之毫厘失之千里。

  不過陸塵心中清楚羅永信不可能是一個無用的人,一個廢物不可能治理好一座城市,他可能貪財,可能好色,可能見利忘義,可能沒骨氣……但唯有一點是絕對的,他是個有才能的人。

  又過了一天,羅永信再次前來拜訪陸塵,這次他還帶上了四車珍寶,希望能打動陸塵。

  陸塵只是用靈識掃了一眼就失去了興趣,都是些世俗的金銀珠寶罷了,與他毫無作用。

  「羅……城主,這不是錢不錢的問題,而是我真的不宜出手。」陸塵嘴上這麼說著其實心裡很想出手,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哪怕心底清楚對方很可能只是在詐他,但他也做不到完全不反擊。他沒有這個魄力,或者說雖然有這個魄力但並不想將魄力用在這上面。

  又是一頓軟磨硬耗,陸塵裝作不情願的樣子答應先去城主府觀察一番。

  「敢問仙長尊姓大名?下官總是仙長仙長的叫著也不合適。」羅永信攀談道。

  「嗯……你可以稱呼貧道為紅塵道人。」陸塵沒有選擇編一個假名,而是編了個道號。報上姓名對方自不會輕易相信,而道號就模糊了許多,反倒更能讓人相信。

  反其道而行之報上真名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但陸塵要提防的可不僅僅是城主一家子,若是消息傳了出去被有心人聽到那可就麻煩了。轉了一手被打聽出來的消息往往更能讓人相信。

  若是不用報出名號那自是最好,假信息也能帶去些許線索,但是不可能。

  問了不回答那是心虛的表現,至少在對方看來會是這個樣子。而對方就算出於禮貌也不可能不問。

  「嗯,府上有種植蒲公英嗎?」

  「回稟仙長,賤內雖喜歡花卉但奈何犬子卻對花粉過敏,所以府上除去幾盆月季養在賤內的房內再無其他。」

  「牆頭瓦片的夾縫處有蒲公英,這邊的草叢也有。既然貴公子對花粉過敏那這便應當是賊人無意間帶進來的。」陸塵說著已是輕輕一跳將蒲公英取了下來。

  「還真是。」

  「能沾染上蒲公英的地方在城內除去幾家花店外還有什麼地方?」陸塵問道。

  一時間沒人應答,都支支吾吾的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這很正常,平常生活中是不會有人去注意這些細節的。

  「既然沒有人知道那就先去搜查花店吧,雖然我覺得對方在這種地方的可能性很低,但總比什麼都不做要強。」

  對方這個身手,應該不是新手。應該會檢查一下身上的衣物再出發。

  而對方卻沒有這麼做,這說明對方並未察覺身上粘上了蒲公英,也就是說對方最處的環境應當是見不著蒲公英的,不過他還是不小心粘上了。

  不出意料的,這種非常戲劇化的劇情並沒有發生。

  「城內到底哪裡還有種植蒲公英的,這粘上的還不少,應當不是自己種的才對。」羅永信抓著一團蒲公英自言自語的說著。

  「那個……我記得有一個地方好像是有種植蒲公英的。」羅元慶突然開口道。

  「在哪?!」羅永信非常激動的抓住了兒子的肩膀,直到羅元慶耐受不住疼痛發出求饒才是減輕了手上的力道,還是沒有將手從他肩膀上鬆開。

  「馬場,在馬場!那裡有一匹馬王特別挑食,每餐必須有一盤用洋油煎過的蒲公英才能正常進食。因為嫌麻煩所以馬場直接劃了一小塊地專門用來種植蒲公英。」羅元慶趁著父親鬆手的這短短十秒便將想要說的話傳達了出去。

  「你怎麼不早說?」

  「我,我忘了嘛。」羅元慶確實是忘了,雖然他是個不折不扣的紈絝子弟但還是有點良知的,不會眼睜睜看著父親去死。

  「還愣著幹嘛,還不快去!」氣急之下羅永信直接沖著僕人大喊了出來,這個男人已經開始喪失理智了。

  「是!」

  「仙長還請稍等片刻。」

  「無妨。貧道也跟著去看看。」神情逼真,好似真的只是想過去調查一下。

  羅永信會心一笑:「有勞仙長了。」

  跟著僕人一路小跑來到目的地,陸塵並沒有什麼心思直接闖就進去查看,正好旁邊的人可以利用一下。

  有得利用不利用那你是不是太亻……是不是太純良了。

  「嗯,跟賊人掉落的是同一品種的蒲公英。現在至少可以確定賊人來過這裡。雖然前面問過了但出於謹慎我還是再問一遍,賊人是不是真的只有一人且修為在洞府以上?」

  「啊,是的。我們只看到了一個人,所有的護院沒有一人能在他手下撐過三秒鐘。」老僕回答道。

  「嗯。」

  聯繫馬場的主人將員工和選手(馬場同時還經營者賽馬)都給臨時叫了過來,在陸塵的要求下馬場老闆並未將真實情報散發出去,而是說要進行一次體檢。

  體檢需要醫生,陸塵對於醫術還是「略知一二」的,別的不敢說,但充當個做身體檢查的醫生那還是綽綽有餘。

  而他也正好藉此探查員工的身體從而判斷對方是否有可能是闖入城主府的賊人。

  「不要害羞,將衣服脫掉……內衣不用脫!」

  「哈哈哈哈哈哈……」

  ……

  一人,兩人,三人……一連二百三十六人包括老闆在內的所有人都被陸塵檢查了一遍,沒有一個人的身體具有異常(指壓制境界)。

  陸塵捏著下巴陷入沉思,線索到這裡再一次斷掉。這個地方除去工作人員外基本沒有人能進來,且一般遊客來這裡看賽馬或者買馬的,更不可能接觸到。

  不過也有可能是在馬王的馬欄裡頭沾到的,既然如此的話那前來買馬的客人也有嫌疑。啊咧啊咧,真是好麻煩啊。而且對方也有可能只是在野外沾到身上的,這也不是什麼名貴品種。

  「讓他們自己去找吧,終歸是一條線索。」陸塵這樣想著決定不再摻和這件事情,他又不是名偵探,沒那個能力用這麼稀缺的線索找出罪犯。而且就算是福爾摩斯也沒辦法憑藉一朵掉在現場的蒲公英而找出早已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的罪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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