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鄒華生說道:「齊大哥,那你就在此處留下,我去另一處院舍。」

  齊志賢沒有說話,鄒華生出來回到剛才的那個院舍,裡面的兩個男孩兒仍在修習道法,鄒華生說道:「兩位師兄,今晚我就在這裡睡了。」

  一個人抬頭看鄒華生:「師弟,你好生單純。」

  鄒華生不解:「師兄這話什麼意思?」

  那個人說道:「毛頭小孩,不懂春江花月事,以後你就會明白了。」

  鄒華生有些迷糊,不懂他說的什麼意思,不過他也沒多在意這些話,向兩個人介紹自己:「兩位師兄,我叫鄒華生。」

  一個人說道:「兆舒譽。」

  另一個人說道:「我叫段宏。」

  鄒華生來到近前:「兩位師兄在看什麼?」

  兆舒譽抬頭看了一眼鄒華生:「通玄道理,想必你們今天也都講過的。」

  鄒華生來到兩人後面,看著兩個人面前的書冊,輕聲念到:「半周為從,半徑為廣,故廣從相乘為積步也。假另圓徑二尺……」

  兆舒譽意外到:「師弟認識字?」

  鄒華生:「幼時學過一些。」

  段宏意外扭頭看鄒華生:「那師弟可懂得這道法本義?」

  鄒華生:「不懂得。」

  段宏:「不懂的沒關係,你們現在應該還在學習啟蒙篇,以後這些傳道師兄會講給你聽得。」

  蘇婉兒和另外兩個女孩兒回到院舍,進了屋,已經有人把被褥道袍之類的送來,蘇婉兒看到床上的道袍,要將道袍給鄒華生他們送過去,陸芷靈攔住她:「他們自己會過來拿的。」

  蘇婉兒:「他們不知道會送來道袍,我給他們送過去吧。」

  陸芷靈說道:「你這又是何必呢,給自己找麻煩。」

  蘇婉兒說道:「沒關係,反正又不遠,就隨便走這一趟。」

  蘇婉兒拿著道袍來到鄒華生所在的院舍門口,輕聲喊道:「華生哥哥。」

  鄒華生抬頭問道:「婉兒,怎麼了?」

  蘇婉兒將道袍遞給鄒華生:「生哥哥,你的道袍。」

  鄒華生來到門口接過道袍:「謝謝婉兒妹妹。」

  蘇婉兒說道:「沒關係。還有齊哥哥的道袍也送來了,你說一聲讓齊哥哥來取。」

  鄒華生說道:「等一下我去你那裡拿過來給他送過去吧。」

  蘇婉兒點頭說道:「嗯,婉兒等著生哥哥。」

  蘇婉兒回去,鄒華生抱著道袍進屋的時候兆舒譽說道:「行啊兄弟,竟然被你搞到了一個。」

  鄒華生抱著道袍站在門口,看著兆舒譽問道:「什麼?」

  段宏說道:「別理他,他總是說一些奇奇怪怪的話,還說以後我們就會明白。搞得他好像比我們大很多一樣。」

  「有些話你們不懂就是不懂,但是以後你們明白了自然就會懂了。」兆舒譽一副過來人的模樣。

  鄒華生沒有說話,因為他也沒聽明白這神經質的話語,也就不再多說,將道袍放到房間裡面,出來湊熱鬧般的看著兩人面前的通玄道理。

  晚上,三人吃過飯後回來,兩個人在做晚課,就是一些拉伸筋骨的體操和打坐吐吶。

  鄒華生模仿著他們的動作也跟著一起做,小孩子筋骨軟,做起來完全沒有難度,沒一會兒就做完了,三個人回到房間中,還沒有說什麼,院子裡面進來一個人:「398院舍的師弟出來一下。」

  兆舒譽率先出來房間,看到院子裡面的人,當先熱情說道:「蔡師兄,你怎麼來了?」

  蔡師兄問道:「你們院舍是不是有一個新來的師弟?」

  兆舒譽說道:「是有一個新來的師弟,這事不用蔡師兄操心了,內務事由我教他,蔡師兄盡可放心。」

  蔡師兄說道:「也好,我也省得麻煩。你要好好教他,明早我來檢查內務,若不過關追究你的責任。」

  兆舒譽說道:「蔡師兄放心,包在我身上!」

  蔡師兄走後,兆舒譽轉身看到身後的鄒華生和段宏,訓斥他們:「你們聽到了嗎,都給我好好整理內務,整理不好有你們好看!」

  鄒華生因為是新來的,不知道怎麼接話,段宏撇撇嘴也沒有說話。

  三個人回到房間脫鞋上床,鄒華生問道:「你們晚上睡前不洗漱嗎?」

  兆舒譽說道:「你一個破小孩還挺愛乾淨。」

  鄒華生:「我在家每晚睡覺前都要洗漱的,不然白天出了一身汗,臉上身上也滿是塵土,不舒服。」

  「好吧好吧,洗漱洗漱。」兆舒譽下了床拿起一個盆子,說道:「段宏你也下來洗漱一下。」

  「我不想洗漱。」段宏拉了一個被子蓋到身上。

  兆舒譽說道:「下來洗漱,不然以後別讓我罩著你。」

  段宏無奈,下來端了盆子跟他們一起出去打水。過了一會兒,幾個人都打了水回來,鄒華生簡單的洗了下臉,說道:「好涼啊,沒有熱水嗎?」

  兆舒譽說道:「熱水還要自己燒。」

  鄒華生坐床邊把腳放盆子里,口中「嘶」了一聲,說道:「好涼啊。」

  段宏說道:「知道我為什麼不想洗漱了嗎?」

  鄒華生:「明天我燒熱水。有燒水的地方嗎?」

  兆舒譽:「你白天沒看到嗎?側房那裡有廚房,裡面還有火柴。」

  幾人洗漱完畢,把水倒了上到床上,鄒華生抓過一個被子蓋到身上,沒過幾秒一腳將那個被子踢開:「好臭!這誰的被子?」

  兆舒譽頓時笑了起來:「哈哈哈,那是段宏的被子。」

  鄒華生爬到另一邊躺下,兆舒譽向中間挪了幾下,鄒華生一把抓住他身上的被子:「把被子留下。」

  兆舒譽抓著被子說道:「那不還有被子嗎?」

  鄒華生:「我就要蓋這個。」

  兆舒譽:「那我蓋哪個?」

  鄒華生:「你蓋你自己的。」

  兆舒譽:「這就是我自己的。」

  鄒華生指著兆舒譽腳下的被子:「那個才是你的,這個是陸芷靈的。」

  兆舒譽愣了一下,說道:「你怎麼知道的?」

  鄒華生說道:「段宏睡左邊,所以他的被子就放到最左邊,陸芷靈她不可能睡你們兩個中間,所以右邊的就是她的被子。」

  兆舒譽看著鄒華生呆了一下,鬆開了手,鄒華生一下將被子拽走。

  鄒華生抓過被子仔細的聞了一下,發現沒什麼異味,放心的蓋到了身上。

  段宏佩服的說道:「鄒華生你好聰明。」

  鄒華生:「不是我聰明,很多事情只要動動腦子就能隨便想到的,只是很多人都懶得動腦子。」

  兆舒譽驚訝的看著鄒華生,問道:「你真的只有六歲嗎?」

  鄒華生:「當然。」

  兆舒譽試探道:「手機。」

  鄒華生疑惑:「什麼?」

  兆舒譽:「秦始皇。」

  鄒華生不解的看著兆舒譽:「什麼意思?」

  兆舒譽看他樣子也不像是裝的,說道:「沒事。我們誰去熄燈?」

  鄒華生:「你。」

  兆舒譽碰了一下段宏:「段宏,你去熄燈。」

  段宏說道:「為什麼又是我去?我不去。」

  兆舒譽:「你還想不想我罩著你?」

  段宏無奈下了床去熄燈,鄒華生問道:「罩著你是什麼意思?」

  兆舒譽說道:「就是保護你的意思。」

  段宏吹熄了燈摸黑上床,黑暗中響起兆舒譽的聲音:「哎呀,你按到我了。」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段宏說道,語氣像是在笑。

  兆舒譽:「你分明就是有意的。」

  段宏:「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太黑了沒有看見。嘿嘿……」

  兆舒譽……

  第二天早上,幾人起床后,兆舒譽和段宏開始做早操,鄒華生在旁邊模仿他們的動作跟著一起做早操。

  做完早操後幾個人正在洗漱,昨天晚上見過的那個蔡師兄帶著蘇婉兒還有另外兩個女孩兒來到他們的院舍。

  兆舒譽他們和蔡師兄打過招呼,等他們洗漱完畢,蔡師兄進了房間查看他們的內務。

  蔡師兄檢查了他們的被子,滿意的點了點頭,說了兩句鼓勵的話,出了房間帶著他們一起來到齊志賢的院舍,看到他們三個正在做早操。

  蔡師兄說道:「怎麼才做早操啊,快點洗漱一起去吃飯,要晚時間了。」

  一個人說道:「啊?你們這麼早?」

  兆舒譽:「當然要早些了,晚時間了,快些別做了。」

  一個人停止了做操:「好吧那不做了,走一起吃飯去。」

  另一個人也停了下來,說道:「現在時間還不到呢吧?」

  蔡師兄說道:「你們看看什麼時間了,快過了時辰了。」

  一個人說道:「還有半個時辰呢。」

  兆舒譽來到石桌前說道:「你們看影規,咦,怎麼回事?」

  蔡師兄也來到石桌前,仔細的看著石桌上擺的那個石盤上的刻度,說道:「怎麼回事?」

  兆舒譽他們四下打量了一下,蔡師兄發現石盤下面似乎有挪動過的痕迹,低下頭仔細看了一下,那個擺飾邊緣有一小塊桌面的顏色與其他地方略有不同,說道:「你們這個影規動過了,所以差了半刻鐘。」

  那兩個人立即過來查看,發現確實是被動過了,一個人說道:「呀,確實是,走走走,不洗漱了,快去吃飯。」進屋裡面拿了道袍穿上。

  蔡師兄帶著他們幾個人來到齋房,八九個人排成一排走來,在這齋房中倒是顯得有點聲勢,讓一些早到正在吃飯的人紛紛抬頭看他們。

  蔡師兄帶著他們幾個人,來到對應吃飯的地方坐下開始吃飯,鄒華生他們三個新來的還待要玩鬧,被兆舒譽他們制止,因為齋房有規定,吃飯的時候不允許大聲說話玩鬧。

  幾個人吃過飯後,被蔡師兄帶著分別來到了不同的傳道室,華雲天早就等在傳道室中,鄒華昇他們三個坐好后,看著華雲天坐在前方傳道台上看著一本書。

  過了一會兒,外面響起了鐘聲,華雲天把書放下說道:「所有人都打開通玄道理第二冊第三篇……」

  大家都下課後,鄒華昇三人依舊是被留下來進行補課,臨近中午下了課,三個人拿著分發下來的書冊筆硯來到了齋房,聽到有人用不是很大的聲音在喊自己。

  鄒華昇扭頭看去,見到兆舒譽他們並排坐一起,左三人右三人,中間有三個空位,顯然是留給他們的。

  鄒華昇三人過去依次坐下,鄒華昇坐兆舒譽旁邊,蘇婉兒坐在鄒華昇旁邊,齊志賢坐在蘇婉兒旁邊。

  「哎,你們又被留下來補課了?」兆舒譽在拿著一個雞腿啃著,不經意的問到。

  鄒華昇:「是的。」

  兆舒譽一臉羨慕:「真羨慕你們。」

  鄒華昇疑惑道:「有什麼可羨慕的?」

  兆舒譽:「你們下課了還有補課,我們只有習練,累死了。」

  鄒華昇:「很累嗎?」

  兆舒譽憤憤道:「給累嗎?你試試看每天拿著一把四五斤的劍練上兩個小時,不累死你。」

  鄒華昇:「修鍊之道,哪有如此輕鬆?兩個小時我覺得還是輕了。」

  兆舒譽「你說的輕鬆……你真的只有六歲?」

  鄒華昇說道:「真的只有六歲,怎麼了?」

  兆舒譽看著鄒華昇的臉,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道:「沒什麼。」

  鄒華昇倒是不管他如何想,問道:「今天下午你們有作業嗎?」

  兆舒譽:「每天都有作業。」

  鄒華昇:「我們今天也安排作業了,不過那些我都會。」

  兆舒譽:「呵呵,你本來就識字,自然是不用再做了。」

  鄒華昇:「你們今天上午習練什麼了?」

  兆舒譽:「每天都是那麼幾樣,傳授道法本義,然後修習功法吐息,最後習練武藝。」

  鄒華昇:「功法吐息是什麼?」

  兆舒譽:「就是修鍊法力,但我們學的都是最基本的,只有真正的內門弟子才能學到高深的功法,這個以後你們也會學到。」

  鄒華昇說道:「你可以教我修習功法吐息嗎?」

  兆舒譽猶豫道:「這個……」

  鄒華昇:「師兄,求你了。」

  兆舒譽說道:「好吧。但是我有條件。」

  鄒華昇:「什麼條件?」

  兆舒譽:「這個……算了,我一個大人欺負你小孩子,不公平。不說了。」

  鄒華昇:「什麼條件,你說啊,只要你說了我一定做。」

  兆舒譽一副勉為其難的樣子:「既然這樣,看在你一片誠心的份上,這樣吧,我只讓你燒一個月的熱水。」

  鄒華昇一口答應道:「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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