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戰鬥（2）
如果給力量分級別，那麼現在另外一股力量就很強，強到漢子險些想跪下臣服。
「嗚……」
一聲奇怪的異響在天地之間響起，像是一種古老的呼喚，又像是枯去的樹木復甦的聲音，那聲音在天地之間迴響，只是那聲音就像腐朽的什麼東西摩擦一樣的聲音著實讓人聽得頭皮發麻。
「嗷……」
天空中的黑色一點點的凝聚，似乎一柄柄利劍一樣壓迫感從天而降，那種凝重的氣息讓在場的眾人都感覺到了壓抑，銀甲開始碎裂，在光罩之外。
「暗夜。」
光罩變得昏暗，一股難以明了的氣息出出現在朗群身上，那種枯朽而黑暗的力量只在十幾年前在他的眼前出現過，而那一次出現就毀滅了幾乎所有。
槍尖的星芒依舊照耀，但是在黑暗的天地里開始顯得迷惘，顯得弱小，即便是虎翼陣提升的力量，某一刻，朗群甚至以為眼前的人似乎要成神或者成魔。
暗黑的光芒中，漸漸出現了一扇黑色的門，那扇門顯得古老而蒼舊，與其說是門，它更加像一個洞口，黝黑的洞口散發出悠悠暗光，那些黑色暗光就在冥靈頭頂成型。
此時，他不再是那個修為低下的普通人，中年人已經嚇得險些站不穩，銀麟軍的眾人神色各不一樣，有人在吞咽口水，有人目瞪口呆，唯一相同的是眾人神經已經綳到了極致。
過去十年埋入記憶深處的往昔場景正在腦海中復活，那是難以磨滅的憤怒。
曾經就是這股力量毀滅了九黎，毀滅了銀麟軍的。
「秦平！」
黑暗中的最後一點力量驚醒了朗群，只是他的眼角已經變得不再清明，他彷彿看到了一片空蕩蕩的原野，原野上有一片黑壓壓的黑色撲過來。
冥靈身上，眼角，耳邊，鼻下開始滲出鮮血，逐漸變成了一個血人，眼神透漏著凄厲，跟準確的說，他現在的樣子壓根不像人，大片大片的黑霧在他身周仿若深淵。
「地載！」
銀麟軍千人迅速變化，腳步聲，兵器碰撞的聲音響成一片，唯一不變的是眾人身上開始散發出土色光芒，濃郁而模糊，就像一股興起的沙塵暴，變化的最後一刻，無數光芒從槍尖激射而出，冥靈血紅的視線里看到了那些光芒，巨大的黑色洞口開始振動起來，冥靈一聲痛喝，手中光芒爆射，一柄狹長的彎刀出現在手中，彎刀上面刻滿了古舊的花紋，長刀在他手中散發出嗚咽的聲音，彷彿是在顫慄。
一扇，兩扇，三扇。
一個，兩個，三個。
越來越多的「門」出現在天空之上，天空早已經看不到，滿眼只有偌大無邊無際的黑色，無數黑色在奔涌而來。
遠處，無雙城的城牆變得漸漸模糊。
千人迅速凝結成陣，濃烈的土黃色擴散開來，漸漸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光罩。
「你這是在哪兒學的？」
朗群身體開始顫抖，一股無形的憤怒在心底湧出，這種感覺只在十年前出現過，朗群親眼看著十萬人在那裡面消失，而這些已經過了十年之久，依舊清晰。
只是真當這些再次到來的時候，恐懼的竟然已經不是那種曾經的力量，雖然它依舊恐怖。
千人的陣型已經成型，一道淡淡的光芒出現在黑暗裡面，眾人鮮血噴涌而出。
「朗將軍！」
有人低喝。
顫抖的聲音開變得冷漠：「十年前，你是不是在一個叫九黎的地方做了什麼？」
血色的身影籠罩在黑暗的天空中，大笑聲在黑色的霧氣裡面傳開，聲音嘶啞而張狂，「這些年我去過很多地方，九黎是哪兒？」
「一個本來應該平靜的地方。」
無數的黑色奔涌而來，在光芒外形成越來越強的衝擊，千人開始抵擋得艱難，其中有些剛好是十年前的倖存者。
土黃色的光罩一點點破裂，無數的破損出現在上面。
他們咬著牙，眼角崩裂，鮮血從他們身體里溢出。
「不記得。」
「天覆！」
朗群一聲大喝，眾人開始艱難的移動，黑色氣息依舊奔涌，迅速得讓人看不清其中到底是什麼。
一步一步的在黑色裡面艱難的移動，進行的速度不快，就像被一座大山壓住。
朗群槍尖光芒驟閃，金色光芒再次增強。
「朗將軍！」
秦平艱難的低喝，眾人變幻陣型已經逐漸成型，一道道微弱的喘息聲在朗群耳邊響起。
「星火。」
被黑暗掩蓋中的聲音冷漠而平靜。
「流星怒。」
隨著最後一句之後，暗淡的金色星芒開始變得耀眼，在黑暗中似乎破天而出，眼神變得逐漸清明，無數黑色依舊在奔涌，朗群終於看清了是什麼。
那是曾經無數個日夜都在那面鍍銅的城牆上面看到的景象，竟然如此相似。
星芒的氣息逐漸瘋狂，朗群是第一次感覺到和自己如此匹敵的力量，身體裡面的力量在瘋狂奔涌而出，朗群臉上笑容開始猙獰。
但不是他，朗群冷笑，如果是他，十年前他沒有這個力量，而且當時的天下沒有他這號人，如果是他，更不可能默默無聞。
但至少和他有關係！
……
「蕭姐，快去城外，朗群要出事！」
解解急匆匆返回交易所，此刻天空變得黑暗，無數的黑雲瘋狂湧現在無雙城的城頭上，這個場景解解也似曾相識，等推開門的時候發現屋內半個人影都沒，窗戶大開，一股強力的風在臉頰邊吹了過去，一大片樹枝被狂風颳得東倒西歪。
解解楞楞看著遠處愈加黑暗的天空，皺起了眉，這和十年前黑雲壓城何其相像！
天色更加黑暗，就像是從天上突然掉下來了什麼東西，無數的黑暗奔涌而來，解解幾乎窒息，這個場景以前見過，只不過太遠久。
久到自己都險些記不得。
……
無雙城外。
無數的黑暗奔涌而來，卻依舊抵擋不住那疾馳而來的人影，一身素色的北靈學院的裙裝在天空中飛舞，在風中獵獵作響。黑色的圓形門口在空中撕裂，卻又在短暫的片刻中再次再次重合復原。
有些類似裂變，蕭鷗沒見過裂變，但曾在視頻中見過，雖然不熟悉具體樣子，但現在的天空就像那樣的。
「你是誰？」
穿透空氣的撕裂聲轉瞬即近。
還好，沒事，蕭鷗長噓一口氣。
蕭鷗看著身前的黑暗，一道青色光影將她包圍在內，下方，隸屬於銀麟軍的眾人凝結成的土黃色陣法正在變得脆弱。
黑色男子沒有回答。
「你是海鷗？」
「是。」
蕭鷗一愣，有些奇怪，已經接近十年之久沒進過競技場，居然還有人知道自己的名號。不過這不耽誤眼前這個人今天死在這裡。
無論是以北靈的傳統還是當年的銀月城，亦或者現在的他居然敢對朗群出手。
「原來你們沒死。」
「沒那麼容易。」
「那這麼說，這位應該是青狼。」
「是。」
冰冷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冥靈只感覺到一股絕強的力量在黑暗中逐漸變得更強，卻無法鎖定對方位置。
冥靈眼神開始失去光彩，鮮紅又黑暗的顏色在眼前交換，枯爛的嘶吼從他身體里發出，他在嘶吼，嚎叫。
生命力從他身體裡面一點點的流失，快得讓他感覺自己的身體就像是一口破了一個洞的水缸一樣往外泄露著水一樣。
手中的彎刃光芒更盛，彷彿是黑暗中盛開的花，青色光影開始變得更加凝重。
「蕭將軍，這不能拖！」
有人在身下大喝。
蕭鷗看著眼前，眼前的黑暗和十年前何其相似，無數青色光芒在手中的長劍上面聚集，眼前的場景和十年前何其相似！
十年前那場慘絕人寰的莫名戰鬥現在看來也不再是多麼厲害，至少，可以應對了。
蕭鷗身影閃現到朗群身邊，千人集結的光芒向兩人涌過去，長仗上的光芒越來越盛，幾乎耀眼。
冥靈開始驚慌，因為手中的力量變得越來越強，而這力量已經超出自己的掌控，而這力量還在變得越來越強，越來越不可掌控。
蕭鷗眼神越來越冷，朗群長槍上光芒越來越盛。
「我以為我很強了。」
「我也覺得你很強，至少十年前的我是這麼覺得的。」
「十年前差點死了。」
「真巧。」
朗群看著眼前黑霧瀰漫的男子，突然笑了下。「十年前我也差點死了，差不多和你同源的力量下面。」
「師傅？」
「什麼師傅？」朗群一愣。
面對朗群的提問冥靈沒有回答，突然笑了起來，似乎想到了什麼，眼睛紅了起來，聲音嘶啞。「果然如此……果然如此……」
面對越來越洶湧的黑色，朗群胸中莫名的起伏，在黑暗中冷冷看著眼前。
還差一些……
還差一些……
朗群心中默默計數著。
現在的狀態雖然和十年前差不多，但到底還差點。
金色光芒越來越強烈，隱隱待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