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逆戰(2)
「你回去吧,你身體不好,禁不住這裡的寒風。」
蕭讓從建設起來這座城開始都沒上過幾次城牆,這時候現在城牆上,聞言看著身後女子,女子背著一把通體碧綠的弓,弓弦像一條銀色絲線,弓箭一端系了一個瑩瑩發著綠光的類似鈴鐺一樣的東西。(第八章有寫。)
蕭讓不由得想起當年那一幕,蕭讓那時候昏迷並且不知道具體事情,後來跟蕭鷗兩人一起的時候說過那次的事情,兩人大約復盤了一下當時的情節,越復盤蕭鷗就越臉白,最後總是恨不得把蕭讓打上一頓。
蕭讓懷疑如果不是因為兩人本來就是好朋友的話,自己當時得死她手裡,總暗嘆自己也算是撿了一條命。
不過這種事情並不好多說,兩人最現實的就是接受自己的命運,並沒有什麼穿越就要逆個天的想法。
這種事情在兩個講科學跟黨走的現代人眼裡明顯只能評價兩字:瞎掰。
「當年的事情你也早該知道了吧。」
「嗯。」
「當時我確實是不知道,而且即便知道了,我一樣會那麼做。」
「嗯。」
女子走向前,秀髮在風中吹得微微有些散亂把一片樹葉吹到她額頭上,她笑了起來,道:「當時本也沒想這麼多,知道了后確實很生氣,不過那時候小,後來看到你們做了那麼多事,再仔細想想,若非蕭爹爹留我們一命,羽族也已經絕了。」
「這倒是,我其實挺討厭的,很多時候事情都逼迫著我們往前走,一步不能後退,行差踏錯之間就沒了。」蕭讓說。
「我們幾個想過,不過沒什麼頭緒,辦法倒是有一些,但不好說。」
「你想說的怕是銀麟軍老一輩吧。」蕭讓笑了起來。
「嗯。」
女子笑了一下,單手一揮之間,一個淡綠色光球吧蕭讓包裹在內,蕭讓似乎感覺到了春天的氣息。
「你們修行修行,辛辛苦苦修的法術你就拿來做這個?」
「不保你不行啊,誰叫你弱呢。」女子打趣道。
「額……」蕭讓被這一嗆,也沒生氣,道:「如果某天這裡真守不住了,或者出了別的變故,你們盡量找個安生的地方,以你現在的能力,保住羽族應該不難。」
「可他們已經被叫做銀麟軍十幾年了。」女子笑看著他。
「這裡我們極可能守不住,到時候我們就算把城給太康王,也會一樣守不住,到時候銀麟軍這個名可能都沒了,就算有也會變得有名無實。」
「那是自然,你的想法我不知道,但我得帶著羽族的銀麟軍保衛自己的家。」女子說。
「現在真的很難,銀麟軍看似強大,卻對抗不了整個天下,周家想要的不止銀麟軍,還想要我們蕭家的命。」蕭讓嘆氣道。
女子不說話。
「六年前就開始了,銀麟軍這些年發展挺慢的,一直在準備,但真是越到最後我實際上是害怕的。」
女子聽到蕭讓這麼說,勉強笑了下,道:「實際上,當年這邊冰族,雷凌族,我們羽族只能算一個小地方。」
「嗯。」蕭讓點了點頭。
「那時候天下恐慌,大家過得也不好,銀麟軍當時一直打一直打,我父親母親是覺得愧對羽族,然而卻還有秘密的,你可能不知道。」
「什麼?」
「神明。」
「神?」
「嗯。」
「什麼神?」
「我母親就是一位神。」
「……」
蕭讓想告訴她別扯淡,話又說不出口,只得不說。
「不過我也不相信。」
「……」
女子咯咯笑起來,笑顏如花,好一陣才停下來:「反正我又沒見過,什麼神不神的,我母親是神不也去了嗎。」
「……」
女子懶懶的笑起來,蕭讓心情好了些,撇她一眼道:「我還知道一個神界呢。」
「哦?」女子歪頭看著他。
「那裡公平,正義,神界有很好的秩序,大家不會莫名其妙的打打殺殺,那裡一年四季溫暖如春,人們相敬如賓,人們的權利都會得到保證。」
「瞎說,還有這樣的地方?你不就說的銀月城么,誇自己你就誇啊,別這麼拐彎抹角的,挺不好的。」女子又笑起來。
「那裡比這裡更好,那裡有千千萬萬銀麟軍這樣的軍隊,會保護弱者,讓不公得到伸張,讓一切不公平得以化解。」
「胡說,你這仙界和我看到的不一樣。」
「你看到的是哪裡?」
「這裡。」
「……」
女子道:「自從你來了,修築這座城開始,人們熱情,公平,修真者在這裡並沒有高人一等,大家都像普通人一樣,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沒有再像以前一樣的任人蹂躪,我們多少還有武器,能保護自己,難道這不比以前強嗎?」
蕭讓聞言不知道怎麼接話,在他們心裡,原來這就是最好的。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日子自己也希望,作為一個在中華五千年文明裡熏陶過的現代人並不能接受這種打打殺殺的事情。而自己也是這麼做的。
唯一的意外就是這個天下,自己沒有低估眾人的力量,卻高估了太康王的度量。
銀月城即便守得艱難也還是會守,而九黎來的禁衛軍接替銀麟軍的消息兩個月前就下來了,而這時候還不到青州。
他們帶一萬多人,這不是來接替,這是來趕盡殺絕城中的百萬人,儘管現在城裡連之前一半都沒有了。
「這次,可能比較艱難,如果以後有機會,我帶你們去見見我說的那個地方。」
女子笑起來:「好好好,到時候再說,蕭公子先下去吧,被一個弱女子保護這種事被別人看到了可不好。」
蕭讓哭笑不得,本只是最近多少有些惆悵,自己也不是什麼本事很厲害的人,卻趕上了穿越這事,真來了正常的做只鹹魚也未嘗不可,偏偏趕上了這些莫名其妙的事。
最開始的時候就得為了生存而奮鬥,用了四年修了這座城,而現在身體還越來越不好。如果是病痛之類多少有個苗頭,而自己這一睡就是莫名其妙的十八年不間斷,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
而這座眾人賴以保護的城,西北有禁衛軍,東北有幽州的妖魔。
而此時又一次臨近年底,幽州面已經漆黑得幾乎看不到,深深的壓抑在眾人頭頂,彷彿是天即將塌下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