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鋒芒出露 第一章、不痛不癢的結束此生
人生的一世,草木的一秋,在如今這個世界,就如同風中的花朵,隨時都可能會被疾風所摧殘。
而此時的陳年就正在面對著疾風的摧殘。
陳年,其貌有那麼一奈奈不揚。
光潔白皙的臉龐,透著稜角分明的冷俊,烏黑深邃的眼眸,泛著一絲桃花。
那濃密的眉,高挺的鼻,絕美的唇形,無一不在張揚著高貴與優雅。
360度無死角,經得起推銷,受得住質疑立體長相。
就像海飛絲所說的一樣:「無懈可擊。」
人們見到他都會喊一聲「彥祖他哥,您來了!」
即使如此,但他比起正在盯著屏幕看書的人還是差上許多的!
所以用陳年的話來說:
「你覺得我其貌不揚,但我覺得我不,只是我不如他們而已!」
擁有大眾水平以下相貌的陳年絲毫不影響其才子的名號。
在華夏娛樂圈,陳年被人尊稱「陳世子」。
寓意:被世界所眷戀的孩子。
在音樂,影視等諸多方面頗有建樹。
當然。
也有部分不法分子因其相貌稱之為:「陳大強」。
但陳年毫不在乎。
二零二零年陰曆三月初九。
今天是陳年相戀多年女友三十歲生日。
此時日理萬機、風塵碌碌的陳年,站在一座雄偉的商業大廈下面。
這座高聳的大廈如今帶著厭惡的銅臭以及骯髒的氣味,讓陳年極其不喜歡。
但是沒辦法,自己的公司就在這裡,更何況公司地址也是自己選的。
正如自己的好兄弟陳言秋當年所嘲笑的那樣:「偶像,你選的嘛。」
「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等閑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
這四句詩詞來自清朝的納蘭性德,是一首擬古之作,擬自《決絕詞》。
而此時的陳年就正在經歷著這首決絕詞。
雄偉大廈下路邊的一座小公園內,一名男子和一對男女正在對持著。
不用言語,孤立方的正是陳年,而對持著的則是他的好兄弟陳言秋以及深愛的負重而立的女友。
「Tell me why .Please!(告訴我為什麼)。」陳年望著自己最愛的女人和最要好的兄弟。
即使他的英文極其不褒准,但依舊能從中聽出悲切和憤怒。
「???」
「???」
「給我一個原因。」陳年面對兩人憤怒的翻譯道。
呵,tui,倆文盲。
此時的陳年雙拳緊握,紅中泛白,白中透著青筋,彷彿在告示著對方:几几馬上就控幾不住几几了。
聽到陳年憤怒的樣子,二人相對是一眼,心中暗自開心起來,上鉤了!
「陳年,對不起。」與陳年相戀多年的女人咬了咬嘴唇,淚眼婆娑。
聽到道歉的陳年凝視了一會自己的愛人,譏諷的說道:
「不要說對不起,如果對不起有用的話,那還要警察幹什麼?告訴我原因。」
彷彿知曉從女人身上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隨之陳年開始凝視那個曾經跟著自己,每天「年兒哥,年兒哥」的叫著的同窗,同床,同處多年的發小兄弟。
「I am Sorry,brothers year。Yeah, I'm sorry。don't blame your dear。」陳言秋用褒準的英語說道。
陳年蒙了!
他說的啥子,blame什麼意思,沒帶字典啊,有點方.……
呵,tui,賣國男,英語學那麼好乾什麼,說那麼複雜的鳥語!
看我,只混華語圈……嗯,對了,他說了兩遍對不起!
心中慌亂的陳年想到此處,隨即決定。
管他說的啥,我占理,盤他。
一個箭步,沖向陳言秋,揪起陳言秋的衣領,陳年憤怒的吼道:
「你也說Sorry,呵呵,一個原因都給不了嗎?兄弟 ,我只要一個答案並不過分吧。
你記不記得,那年冬天,大雪紛飛,我們在你家一起吃著我從後山剛摘下來的新鮮蘑菇,吃了沒多久,王姨突發疾病,疼的渾身直冒冷汗。
是我駝著你媽,從村東頭背到村西頭,發現村醫走親戚未歸,又從村西頭背回村東頭騎上自行車,騎車的我駝著王姨,載著你上了村西頭的柏油路,一路向東騎到縣城。」
這時與陳年相戀多年的女友突然張嘴打斷了陳年,好奇的問道:
「你一開始為什麼不直接騎車去醫生家或者直接從東邊去縣城呢?」
陳年神情一愣,這該死的胸大無腦的女人,我當時那顧得想那麼多!
隨即仰著脖子紅臉:
「閉嘴,我在講事情,你男人沒教你,男人說話女人不要插嘴嗎!!!」
「當時大風呼呼的刮,到了醫院,醫生說沒事,輕微食物中毒,再晚一會就排出來了,現在顛簸的有些消化不良了,輸了點水就好了。」
「但是感覺癥狀不對的我堅持讓醫生重新診治,才發現王姨同時還伴有重度緊急性風寒入體。」
「寒冬臘月,天寒地凍,幸好及時診,不然你就跟我一樣,是個沒媽的孩子了,你就不是個寶,是根草了。」
「蘑菇.……」女人剛要插嘴。
「女人,你閉嘴!」看到這個胸大無腦的女人又要插嘴,陳年忍不住的吼了起來。
「王姨病情穩定住了,但我卻獨自暈厥在回來的小路上。
寒冷的冬夜,下著鵝毛大雪,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才被歸家的村醫無意中碰見,高燒好幾天,要不是大夫每天喂我三倍劑量的999退燒靈,我差點就沒命了,嗚嗚。」
趁著陳年短暫的悲傷,女人終於找到了機會。
低頭閉眼,雙手合十,微微祈福:「感謝大夫!」
陳年惱怒的的瞪著這個女人,隨後狠狠的抽了自己一巴掌。
「我替你教訓你男人的管教不嚴!」
看著女子又要插嘴,陳年立刻搶話說道:「別問,不疼,習慣了!」
隨後又看向陳言秋繼續說道:
「你記不記得,高三藝考前,你高燒,我背著你到醫院,把自己考試的費用當做醫藥費,照顧你。
你高燒好了,我藝考沒了。
我這輩子都沒進入我想進入的航空學院,開上我最愛的飛機。
後來怕你自責,我謊稱其實我也喜歡音樂,於是和你一起上了音樂學院。
在這沒有飛機的破學校里,飛機場遍地都是,這更加讓我想念我的天空了。
從小熱愛音樂的你會唱歌,會跳舞,會rap,會撩妹,加上長得帥,馬上就要成為一線明星了。
而我呢,什麼都不會,沒有任何才藝,只能偷偷學習唱歌,編導,導演,樂器,演技,舞蹈,攝影,作詞,編曲等等一系列我不喜歡的東西。
拿到一屋子都放不下的獎!可我要那玩意有啥用?有啥用?
領獎時你們看到了我的榮耀,我的笑容。可我並不快樂,不快樂,一點都不快樂,我的夢想是翱翔天空。」
女人又一次找到了機會,打斷了陳年,好奇的嗅了嗅空氣「嗅嗅,什麼味道,真香。」
陳年選擇了無視了女人。
「但最終蒼天開眼,讓我遇見了橫看成嶺側成峰的她,讓我弱小的心靈有所安慰,肉體有所歸宿。
後來還好我有些經營頭腦,創立工作室,為了工作室的發展,我們出去接受潛規則,你陪著吃飯我陪著睡覺!我記得那一夜我瘦了三斤!三斤啊!兄弟!」
說罷,一隻手從兜里掏出一個戒指盒子,另一隻手薅著陳言秋來到自己愛人面前,單手打開盒子,杵到愛人的胸口憤怒的說道:
「看到了嗎?我特意定製的戒指,你不是說最愛它家的嗎,說寓意好,說樣式好,說貴。
看這就是它家最貴的,特別定製的,戒指上刻著你的名字,可你配嗎?你說你配嗎?
你說三十歲要結婚,今天就是你三十歲生日,我打算向你求婚,打算給你驚喜。」
「你被人潛規則過?」波濤洶湧的胸脯起伏著,女人憤怒的打斷了陳年的話,並且眼中含著淚花。
陳年聽罷神情一愣,隨後再次仰著脖子紅臉犟道:
「不要轉移話題!!!我現在很嚴肅的正在跟你說話呢!
好嘛,My Dear,驚喜沒給你,你倒是給了我一個驚喜。
女人,你說,你配得上它嗎?你配嗎?配的上嗎?」
「你被人潛規則過?」波濤洶湧的胸脯起伏著,女人又一次說道。
「咳咳,插下嘴。」
陳言秋適宜的插了一下嘴,淡淡的解釋道:
「他說的那次就是你們的第一次,你忘了你是我們的大股東,白富美同志!」
聽到陳言秋的話,陳年和女人彷彿在回味著什麼,小臉紅彤彤的。
回味過後的陳年猶如瘋子一樣的狠狠地將盒子摔向地面,絲毫不顧及裡面那個價值千萬的戒指會彈向何方。
眼見戒指就要彈進馬路對面的下水道里,帶著沉重負擔的女子突兀的向著戒指Duang,Duang的跑了過去,眼中閃爍著難以言明的光芒。
「呵呵,你居然有臉去撿。它不是你的了」
憤怒陳年箭步追上他眼中的那個壞女人,一把扯住她的胳膊,向來處甩了出去。
當女人甩推回去以後,兩束燈光突兀的隨著狂躁的DJ從拐彎處打來。
「砰」
「pia幾」
兩個聲音傳出,落入陳言秋和陳年愛人眼中的是陳年那飛在空中的身體和摔落在地的樣子。
而此時的陳年臉龐上帶著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表情,彷彿在說:
該倒霉的不是我!不是我!我冤啊!
但回答他的只有那首DJ「好運來,祝你好運來!好運帶來了喜和愛.……」
隨後昏迷中的陳年隱約聽到了一些話語。
「陳年,陳年,你醒醒,醒醒,對不起。怎麼會這樣……」
「年兒哥,你醒醒,快醒醒,我是在開玩笑,……」
「陳年,醒醒,不開玩笑,今天是愚人節……」 ——
不知過了多久,陳年緩緩醒來。
看著白白的房頂,白白的床單,白白的輸液瓶子。
「呵呵,原來沒死啊。」陳年感嘆了一聲。
隨後虛弱的陳年有些口渴,想叫護士,可聲音卻是沙啞的出不了聲,又想按病床床頭的按鈕,可雙臂卻沒有任何知覺。
正當陳年正無可奈何的時候,他聽到窗外微弱的交談聲由遠至近傳來。
「醫生,我能進去看看嗎?」陳年愛人疲憊的聲音響起。
「可以,但是患者不能受刺激,切記不要刺激患者。」一位輕柔溫和的聲音響起,隨後又強調了一遍,「記住,一點刺激都不行!」
「好的,謝謝醫生,一定不刺激他。」陳言秋的聲音也響了起來。
隨之推門聲響起,陳年趕快閉上了自己的桃花眸。
他不想理他們,虛弱的他不想再受到刺激……即使他知道愚人節的事情。
片刻后,冷清的病房內。
陳言秋的聲音傳來「還沒醒,哎,你說年兒哥醒來后能接受他破相的事情嗎?」
「無所謂,我能就行,他破相就等於給我安裝了一個安全保障了。」
「呵呵,老天爺真是開眼啊,本宮苦盡甘來,不在擔心他的桃花運了。」
「好運來,祝你好運來!好運帶來了喜和愛.……」
一個女人用略帶欣喜的聲音唱著熟悉的喜慶歌曲,來了一套Triple kill。
隨後又以一個好妻子的身份邊唱邊裹了裹陳年的被褥,彷彿是怕陳年感到冷,又緊緊的裹了一下。
以至於沒有感受到陳年想抬起那剛有知覺的手,要去按醫院病床上的求救按鈕。
陳年猝,享年29歲。
七天後,一個破相后容貌類似彭于晏的男子葬於「不痛」火葬場。
當時黑色皮膚的國際友人抬棺相送。
但去火葬室路上因下雨路滑,國際友人失誤一次,遺體從棺中滾落在地。
不痛不癢,並無大礙,結束此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