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大刀不敵洋槍
「全體自由射擊!」手雷爆炸的轟鳴聲里,那個兩次下令的聲音再次傳來。
「你特么是真的能活!」趙奉節扭身就沖了過去。
但迎接他的,是一排黑洞洞的槍口。
「呯!呯!呯!呯!」
槍聲連成一片,趙奉節只衝了一步,就不得不極為狼狽的滾倒在地,而這一下,也讓他發現自己一開始中槍的那隻手臂已經恢復了活動能力,丟空撇了一眼,小臂上的傷口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而那枚深入手臂的子彈,早已經被擠了出來。
(這鬼血還真特么的給力啊!)他在地上翻滾的同時,心裡不由冒出來這麼個念頭,同時飛快的在手臂上扯了一道布料上去。
不說別的,就說這個短短几秒就能將槍傷修補完成的恢復能力,就絕對是低級血統里的戰鬥機了。
這一下,趙奉節更是一點後顧之憂都沒了,姿勢微微一調,蹲踞在地。
良好的視力,已經讓他清晰的鎖定到了那個發號施令的男人。
而對方,也在同一時間看向了他的雙眼。
四目相對的剎那,趙奉節眼中凶光暴漲,腳下的地面猛地炸開,而他本人,就像是被烈焰推動的火箭一般,直衝向前方的火槍陣。
「開。。。。。」那個戴著高帽的男人心臟猛地一緊,下意識的就呼喊出聲,但只是剎那,他前方的執法官們就直接被衝散。
眼前猛地一黑,趙奉節已經撲到了他的身前,直到直面趙奉節,他才清晰的感受到,他下令抓捕的,到底是何等的怪物。
魁梧到非人的體態,直接將陽光遮蔽,投射下的陰影,完全將他籠罩。
那龐大的身軀在高速移動下所帶動的氣流,如狂風一般撲面而來,隨之而來的,還有那種前所未有的恐懼,在如此距離上,他的心臟彷彿被攥住一般,心跳都在剎那間停滯。
然後,他就看到了一隻大手對著他的腦袋直直的按了下來。
而就在趙奉節即將抓到這個執法官頭頭的瞬間,他背上汗毛猛地一炸,左胸口處更是如針扎一般,熟悉的預警讓趙奉節的身體在剎那就做出了應對,甚至他的大腦都沒反應過來。
龐大的身軀在剎那間爆發出了和其外形截然相反的靈活性,同樣踏入超凡的敏捷屬性,讓趙奉節以一個極為扭曲的姿態一個側身。
用力幅度大到脊椎都發出了一聲清脆的爆鳴,下一秒,一道激烈的氣流甬道與他擦身而過,在他的斗篷上撕扯出一個巨大的缺口。
「嘭轟!」
姍姍來遲的槍聲,至此方鳴。
(好險!)
場中兩人同時心驚。
執法官首領忌憚於趙奉節那一巴掌下來自己恐怕要碎顱當場,毫不猶豫的掉頭就跑。
趙奉節則心驚於這一發子彈之前的任何一發槍彈都截然不同的破壞力和精準。
打穿身體倒是小事,在重傷之下繼續戰鬥對他而言可謂是基操了,但現在可是白天啊!
雖然他臉上塗了防晒霜,但身上可全靠這一身密不透風的衣服擋著呢,若是挨上這麼一發,給他來個爆衫,先不說要花多長時間來恢復,若讓這大太陽一照,自己絕壁是當場涼涼。
(媽的!辣雞鬼血!簡直廢物!)
心裡想著,但手上絲毫不慢,落地的瞬間,他再次就跟彈簧的一樣,身體微微往下一低,蓄了一口力就再次飛撲而至。
執法官頭目縱然在趙奉節被逼退的時候就開始逃跑,但他才多快?這麼不到一息的時間,他能衝出去這麼幾大步,就都算是他這些年沒荒廢了訓練了。
他的衝刺被趙奉節一步拉平,一把就扯在了他的后心上,前沖后拉,兩相力道之下,加上皮爾特沃夫的執法官制服注重華貴,是以領口也極為緊窄,這麼一拽,差點沒給他舌頭勒出來。
「死!」趙奉節怒吼一聲,將其高高舉起,猛地向一側的石雕上砸去,令人毛骨悚然的骨骼碎裂聲里,在半空中拚命掙扎揮舞四肢的男人將石雕砸倒在地,鮮血從其五官中汩汩淌出。
同一時刻,連成一片的槍聲也在四面八方響起,趙奉節身上頓時綻出大蓬的血花。
簡直像是硫酸潑在身上一樣,衣衫破口處升起大片的白煙,那些噴濺出來的血液更是冒著騰騰的白氣在陽光下猶如活物般扭曲掙扎。
趙奉節更是痛的要死,中槍后的疼痛加上烈日灼身所帶來的凌遲般的劇痛,一瞬間甚至將他對於危險的感知都徹底壓了下去。
「呃啊!!!!」他發出一聲凄厲的嚎叫,眼底子里瞬間充血,本能的就向著房屋中衝去。
然而他僅僅只是邁開一步,一股沛然的大力就狠狠的砸在了他的后心上,險些將他貫個馬趴。
這一槍,險些將他整個人都打穿,但子彈在擊穿了他皮肉,又撞斷了背後肋骨,硬是擊穿他如今已經開始金屬化的肺葉,將半個肺腔炸成血糊之後,才被前胸的肋骨擋住,生生鑲在了身軀當中。
(艹!大狙!凱特琳?)
切切實實挨了這麼一槍,趙奉節算是徹底回過味來了,為什麼這一槍在之前給自己的危險感覺那麼強烈。
「該死!什麼怪物。。。。」單膝跪在在街對面二層窗戶內的狙擊手親眼看到趙奉節生生挨了自己一槍,卻還能跌跌撞撞前行之後,瞳孔不由自主的放大,一臉的震驚。
自己這可是狙擊槍!
還是在剛剛超過五十步的距離上命中了敵人的狙擊槍。
大拇指粗的子彈啊!
這傢伙到底是不是肉做的???
但短暫的心理活動之後,就是一股莫名的興奮。
(我非打死你不可!!!)
狙擊手眼神越發凌厲,退殼上彈,狠狠將子彈填入槍械之後,再次向趙奉節瞄準。
挨了一槍的趙奉節,背後的衣服破開一個碗口大的洞,陽光直射其上,白氣蒸騰,呲呲作響,就好似一根燒紅的鋼釺順著傷口扎了進來,然後將沸騰的鐵水澆灌進胸腔一般,幾欲發狂。
【狂熱】陡然開啟,生生壓下了渾身彈孔里傳來的劇痛,抖手從私掠空間扯出一條斗篷,猛地罩在背後,疼痛立減大半,縱然子彈穿身帶來的劇痛感依舊,但卻遠比被太陽那鐵水澆身的感覺好了太多。
或者說,這種對於常人來說,幾乎能疼死過去的傷勢,反而徹底點燃了他的凶性。
惡鬼,本就是以人為食的凶物。
太白,本就是征伐廝殺的功體。
而他趙奉節,也是一路殺出來的狂人!
抬手一刀,縱然沒有【太白劍氣】的加持,但巨力加持之下,凜冽的刀風依舊兇悍,幾步外一個剛剛要上膛的執法官慘叫一聲就被撕成兩截,血灑滿地。
那身軀齊腰的斷口處,完全不像是刀斧利刃所傷,更像是是猛獸獠牙或者大鋸重鐮撕扯開來一般參差不齊。
「啊啊啊!救救我啊!救我啊!啊啊!好疼啊!!媽媽。。。媽媽。。救我。。。救我啊!!!誰來救救我啊!!!」
那執法官一時不死,上半身甚至還在掙扎,凄厲的慘叫聲不絕於耳。
幾乎讓每一個見到的人如墜冰窖。
但趙奉節已經不再管他,若是真論起慘來,自己這個身中十幾槍,后心處幾乎被掏空的人和他比起來,痛苦程度哪個更劇烈還都不知道呢!
抽刀就沖向另外一人,沒有了【太白劍氣】,他的攻擊範圍一下驟減。
雖然習練【太白劍氣】讓他已經能初步在不依靠金氣的情況下釋放出劍氣,但相比起有金氣加持時那種如龍般一掃五丈開外的潑墨劍氣,毫無疑問,他的射程一下從霞變成了洛。。。。
衝鋒之時,同時抽出第二條斗篷裹向身前。
「射擊!」
「開火!」
「開槍!」
一聲聲呼喊聲里,所有部署在莊園四周的執法官們都同時扣動扳機。
「真是落後的作戰模式啊!」趙奉節狂笑著一刀劈飛一名執法官,破損的斗篷抽打在身後,發出獵獵的風聲,他就彷彿死神般高速的收割的執法官們的生命。
誠然,他速度沒子彈快,血肉之軀也無法擋住子彈,但他比執法官們快啊,就像他之前設想的那樣,一般的軍事武裝力量很難在城市地形下對他造成威脅,最起碼這些執法官們做不到。
一發一上膛的步槍,遠沒有自動步槍那麼恐怖。
皮城的執法官們,也遠沒有現代國家的軍隊那麼精銳。
縱然,他們是整個符文之地里科技水平最高的部隊,但在面對超凡力量時,卻孱弱的出奇。
一個,兩個,三個。。。。凡是被他選定為目標的,盡皆死狀凄慘,被刀風直接劈死的還好說,掙扎幾下就去見了閻王,但稍遠一些的,則是倒了大霉,有一個被趙奉節的刀風波及,劈開了胯的執法官一路哀鳴哭嚎,一路掙扎爬行,拉出一條長長的血路,令人恐懼萬分。
「嘭轟~」又是一聲巨大的槍響,但高速移動的趙奉節猛的一縮腳,成功的躲避了這一發將地面轟出一個坑的狙擊。
「凱特琳!」趙奉節咆哮一聲,飛起一腳正中身邊的執法官。
以噸計數的力量,轟在常人的血肉之軀上,狂暴的力量瞬間摧毀了他的半個身軀,就像是被高速路上的車撞了一樣,噴濺的鮮血和臟器塗滿地面。
「給我。。。。。」趙奉節猛地停在了原地,收刀的瞬間,直衝幾步,猛的紮下一個馬步,雙臂較勁,霍然發力。
半人高的石像帶著底座上的泥土拔地而起,腰腹發力,猛的一扭,石雕脫手而出,直接甩向了狙擊槍響的方位。
「死!!!!」他咆哮著。
「該死!」剛剛退彈的狙擊手看到趙奉節的動作,瞳孔瞬間收縮,一把拎起槍械,不見絲毫猶豫,甚至連就近閃避的想法都沒有,扭頭就向外跑去。
雕像在半空中發出可怖的嗚嗚聲,砸穿了空氣,越過莊園,飛過街道,在半空中橫貫五十米以上的距離,如投石車甩出來的巨石般,轟然砸在了對面的窗沿上。
自身的重量加上龐大力量加持,絲毫不亞於炮彈的破壞力,瞬間砸塌了窗檯,飛濺的碎石與玻璃如同爆破一般噴濺。
而就在趙奉節擲出的剎那,又是一身令他心悸的槍響。
「嘭轟~」
「啊!」趙奉節猛地倒退一步,只覺得整個人都麻了那麼一個瞬間,剛剛那個短暫的停頓動作,直接讓他挨了第二發狙擊槍子彈。
(我砸錯了???不可能!還有第二個大狙!)
這一發子彈命中的位置極為刁鑽,並沒有選擇他的上半身,反而一槍轟在了他的側腰。
這一下,直接將他打的腸穿肚爛,整個左半邊腰身就像是被塞了一枚小號手雷一般爆開,整個炸的無影無蹤,紅白相間的脊柱隱約可見。
但趙奉節已經顧不上疼痛了,他心裡只有一個念頭。
(會不會還有第三個狙?甚至一隊狙???)
熱武器造成的傷害,是和冷兵器截然不同的感受,再加上對他而言毒藥一般的烈日,趙奉節站都有些站不穩了。
眼前金星亂冒,一把扯過身後的滿是孔洞的爛斗篷,胡亂的裹在身上,再不敢戀戰,一頭撞向了身邊裝飾的灌木。
或許是他的逃跑動作太過明顯,好幾個執法官同時做出了預判提前槍。
「啪啪啪啪!」子彈打的枝葉飛濺。
「吭!」趙奉節悶哼一聲,他又中彈了,心中怒火熊熊燃燒,同時還有一種說不出的委屈。
(我特么招你惹你了????我在皮城真尼瑪的遵紀守法好吧!!!)
一頭撞出樹林,趙奉節就像是一台開足了馬力的坦克一般,轟轟轟的衝出了莊園,奪路而逃。
「別讓跑了!必須擊斃他!!!!」
遠遠的呼喊聲,在風中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