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惱羞成怒
兩個人,四隻手,捏合在一起,骨骼夾著皮肉摩擦,隱約能聽到輕微的咔咔聲。
辛吉德畢竟是個趴在研究室里配藥的,對於力量的運用,遠遠不如趙奉節這種亡命徒,是以在氣力佔優的情況下,依舊被趙奉節壓的後退,任憑他再怎麼加力,也擋不住趙奉節的巨力。
一步!
他退了,角力這種事情,本就是最直接的碰撞,一步退,步步退,直接被趙奉節壓的不斷後退,頂在身後的那隻腳,幾乎都已經陷入到了地板中,踩出一個深坑,而且,在趙奉節一股股的不斷加力下,他腳下的那個坑,正在緩緩的拉長。
一時間,辛吉德嘶吼連連,而當背後煉金罐中又一股藥劑注入之後,他猛地頓在了原地,手臂上的繃帶在一連串的崩裂聲里,悉數斷裂,胳膊甚至都比得上趙奉節的腿粗了,放在常人身上,伙食條件不太好的成年男性的腰甚至都沒他手臂粗。
「呃啊!!!!」近距離的一聲爆吼,如手雷在耳畔爆炸,趙奉節眼底閃過一絲憋屈和納悶,他壓不住了,同時,他到現在都沒搞明白,辛吉德的科學竟然這麼不科學嗎?
(媽的,就你有掛是吧?)
【狂熱】,開啟!
心臟重重一縮,接著,就是幾乎從胸膛中炸裂般的巨大衝擊。
辛吉德剛剛壓的他往後退了一步,就再次被趙奉節狂涌的力量所壓退,此時的雙方眼底子里都已經帶上了血紅,沒有絲毫的技巧,單純的力量對抗下,無論是趙奉節還是辛吉德,都有種難以支撐的感覺。
「你不行了。。。。」趙奉節鐵青色的臉皮隨著【狂熱】的催動,漸漸爬上了紅意,他緊咬牙關,聲音低沉而嘶啞。
「可笑!」辛吉德蹬著眼,以同樣的聲音回答,因為他現在身高佔優的緣故,他對趙奉節甚至還有那麼一丟丟居高臨下的優勢。
「是你不行了!」辛吉德一字一頓:「這就是煉金的力量,能讓人類對抗你這種怪物的力量!給我。。。。。」他喉嚨里發出像是猛虎般的低吼:「好好看看啊!怪物!!!」
「怪物?」趙奉節眼皮一抽,臉上的肌肉一下下的跳動:「你!才是!怪物!」
「嗬。。。嗬。。。。嗬。。。。」辛吉德的風衣扣子開始一個個的崩開,嘴裡呼氣時帶出的腥氣也越來越重,口水開始從嘴角溢出,但手上的力氣也越發的沉重,源源不斷的向上飆升,如同沒有盡頭一樣,飛快的追平了【狂熱】的加持,甚至開始反超,趙奉節彷彿都聽到了自己指骨的爆裂聲。
「起!!!」趙奉節也感覺到越來越吃力,趁著辛吉德一個換氣的功夫,猛地大吼一聲,腳下一沉,力由地起,猛地扭腰沉胯,脊柱發出一聲爆響,試圖將辛吉德甩離地面。
然後,他就感覺到對面的辛吉德簡直不像是肉做的,以他的力量,竟然完全無法撼動對方,緊接著,他就聽到了一句極為熟悉的台詞:「差不多是時候了。」
(卧槽!要遭!)
他這一下,非但沒把辛吉德甩起來,自己反而偏了了重心,而對方的力量,這在這一瞬間徹底壓過了他,趙奉節只覺得一股彷彿鋼鐵機械般巨大的力道襲來,一瞬間,他腳下一輕,生生被辛吉德拔了起來,這個剎那,辛吉德的力量屬性少說飆升到了二十五點以上。
耳畔惡風,雙手劇痛,他瞬間被高高拋飛,與此同時,一股濃稠的粘液也從辛吉德背後的罐子中噴了出來,呼的一聲甩在了他的身上,緊跟著,他就被遠遠的丟了出去。
轟的一聲砸塌了一台轟鳴的機器,其中沸騰的煉金藥水直接噴出,澆了他一身。
「嘗到失敗的滋味了嗎?我想你會習慣的!」
辛吉德的嘲諷聲里,趙奉節現在只剩下震驚,力氣自己竟然還輸了???
惱羞成怒的黑鐵級超凡趙警官當下起身就要拔刀。
「嘶啦~」一聲刺耳的聲音傳來,手臂上一陣劇痛,定睛一看,不知道什麼成分的藥液,就好似膠水一般牢牢的扯住手臂,將他硬是粘在原地動彈不得。
「我說了,是你逼我的!」辛吉德高大的身軀彷彿怪獸一般,抱住身邊的一根承重柱,猛地搖晃幾下,那幾乎以噸為重量的鋼柱硬是被他拔了起來,他抄著那根巨柱,皸裂的皮膚上鮮血流淌,但他本人卻就跟沒有痛覺一樣,發出可怖的笑聲,他一手攬著那根臨時武器,另一隻手頂開腰間一瓶冒著氣泡的藥劑。
一邊向嘴巴里灌,一邊大步向趙奉節走來:「你根本不知道你毀掉了什麼!!!」說著,他一把拋掉空瓶,低吼一聲,雙手高高發力,狠狠的將巨柱砸向了趙奉節。
巨大的轟鳴捲動空氣,鋼柱橫掃的路徑上,一切器械和工廠建築都被輕而易舉的砸碎,帶著摧枯拉朽的氣勢砸了過來。
「這個!」辛吉德臉上帶著癲狂:「也許有點痛!!!!」
「痛你媽了個巴子!」趙奉節的怒吼中,肺葉劇烈膨脹,肋腔擴張,積蓄其中的金氣伴隨著趙奉節不計後果的催動,糾纏絞結在一起,若是此時將他刨開,就能看到肺腑表面已經近乎於化為純粹的金白色,血肉的紋理都彷彿是鍛爐鑄造出來一般。
「給爺死!!!」
一道光炮般的金氣脫口而出,吐息在空氣里瘋狂增長。
金氣貫空,璀璨如虹,從趙奉節吐劍到金氣轟鳴只是剎那,脫口時一股,及體已經化作將整個視野佔據的龐大劍氣。
遠超聲速的劍氣直接將辛吉德揮砸過來的巨柱轟的粉碎,噸計的金屬就好似紙糊的一般脆弱,頃刻間被濃郁的金氣沖刷侵蝕殆盡。
而在將金屬柱子侵吞一空之後,龐大的金氣就彷彿找到了憑依一般,相互攀附扭結,以碎裂的金屬為核心,化為一道道肉眼可見的劍氣。
無數劍氣橫掃而過,一道道如實體刀劍般的劍氣呼嘯著肆虐,所過之處,滿目瘡痍,地面被刮成了馬蜂窩,風暴一般的劍氣,直撲向前。
辛吉德本人,在劍氣到來的瞬間就被刮成漫天的血霧,能將趙奉節按趴下的力量,在這一瞬間,就像是笑話一般毫無反抗之力,他只發出了一聲慘呼,便無影無蹤。
而這一記惱羞成怒之下全力而發的劍氣余勢不消,裹著辛吉德的血肉,直直的轟在幾十米外的牆壁上,那堵半米厚的牆,只堅持了一個瞬間,就被成千上萬股細碎的劍氣刺成了馬蜂窩,短暫的延遲后,轟然倒塌。
「噗!」趙奉節嘔出一口血水,肺臟本沒有痛覺,但此時,他無論是吸氣還是呼氣,都覺得胸腔里空蕩蕩的一片,完全沒有絲毫的感覺,反倒是氣道火燒火燎的疼,嘴巴就不能張,一張嘴就是噴出來老些個臟器的碎片。
他的肺,在這一發全力而發的【太白劍氣】之下,直接被狂暴的金氣撕扯的粉碎。
平常他使用這個技能的時候,都是借著肺氣外呼,或者氣血的流轉,抽取肺腔里的金氣外放為己用,非但不損傷肺葉,反而有蘊養鍛打之功效,直接類比就是核電廠發電,悠悠的來。
而現在這一招,則是完全不計代價,直接追求最大的殺傷力,是他在被葦名一心和岩、花二柱打急眼才摸索出來不計後果的打法,而最大的破壞力,自然就需要全數引爆,講究的就是一個同歸於盡玉石俱焚。
在這一招之下,岩柱和童磨的生還幾率在訓練場里都是五五開,花柱和葦名一心那個臭老頭則是次次暴斃,死無全屍。
而爆肺,就是代價之一,他即使緊緊的閉著嘴,鮮血也從鼻腔里往外一個勁的涌,不好好在現在肺都沒了,也沒啥嗆著的可能。
趴在地上,感受著胸膛中鑽心的疼,趙奉節趴在原地,動都不想動一下,再加上辛吉德這傢伙的膠水,更是將他牢牢的粘在原地,更別說一波大爆發之後,現在身子里就跟遭了賊一樣,半點力氣都提不起來的趙奉節更是無力從膠水裡爬出來。
整個上半身都疼的快麻了,也就是他仗著自己有鬼血打底身板好,不然,這一招就是手拉手赴黃泉的把式。
但即便是鬼血,在沒有了訓練場的狀態刷新之後,也無法讓他立刻恢復過來。
還好他來了這個世界之後,有為了防備鬼血食人的慾望而時時刻刻保持自己飽腹的好習慣,不然,就憑現在這個長肉時候的消耗,他恐怕還真頂不住。
胃裡的稀血飛快的被消耗,肺葉一點點的生長,痛混合著麻癢,整的趙奉節趴在原地直哆嗦。
(媽的。。。虧死了!這麼久的金氣白特么養了!全尼瑪這一口給嚯嚯出去了!煉金啊煉金,你這個逼還真是給老子了個大驚喜。。。。我必刨你祖墳。。。。)
同時也不禁在心裡懊悔。
(好好的上去兩刀給他做了不成么?非尼瑪的要硬剛?艹了蛋了啊。。。。懷裡還不是有雷么?媽的。。。下次先手槍招呼,然後手雷開路,再劍氣轟炸,一波三連下去,我就不信哪個白石能頂得住。。。。這麼傻逼的事情,必不可能再有第二次。。。。啊啊啊!虧死了啊!我的金氣啊!我的錢啊!!!)
感受著肺腔里緩慢生長的肺葉,還有那衰弱到極點,若不是仔細感知,甚至都無法察覺的微弱金氣,趙奉節覺得自己虧了一個億。。。。
心裡自怨自艾了良久之後,趙奉節的肺可算是長好了,力氣也恢復的差不多了,原地活動幾下,膠水都已經乾燥結塊了,趙奉節輕微用點力,就掙脫出來。
或許是因為他搞出來的動靜太大,亦或者是辛吉德這邊的危險程度太高,直到此時,都沒有熱情好客的祖安人來看熱鬧撿便宜。
他伸手,按在了辛吉德僅剩下的那個巨型煉金罐上。
「卧槽!發了!!!」趙奉節眼睛陡然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