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衝突下
看著手指縫隙中流淌出來的紫色藥水,他眼睛瞬間就往外一凸。
「不!!!!」他狂吼著,極力掙扎著就要去舔手上的和血混在一起的藥劑,但下一秒,一股大力自手臂上傳來,腳下猛地一空,他這一米八多,一百六七十斤的塊頭的壯漢,竟然像是街邊七八歲的金手指們一樣被生生提了起來。
「這可是神才有的待遇啊!」趙奉節笑了一聲,在那牙齒森然的笑容里,刺青臉只覺得一股巨大的不安感閃電般的席捲全身。
「好玩的來咯~」
趙奉節大笑著拎著他像是流星錘一般向著周圍的人劈頭蓋臉的摔打起來。
筋骨斷裂和哀嚎慘叫聲同時響起。
就在趙奉節一手護著小老弟,一手拎著人砸的正開心的時候。
「圖克!!!」一聲低吼自身後傳來。
幾乎在瞬間,他就覺得后心一涼,那熟悉的危機感甚至比葦名一心的劍勢有過之而無不及。
(卧槽?什麼玩意?大炮嗎?)趙奉節下意識的就要閃躲,但他剛剛本就在弓腰伸手,流星人還都在半空中飛著呢,正好處於一個相當尷尬的體態,只能側身扭腰,腳下自然而然的發力,整個人以一個相當扭曲的姿態順著手臂發力的方向直直的突了一步。
在訓練場挨了那麼多頓打,身體的反應遠比大腦要快,這一下閃避的一連串的動作,幾乎是在意識到危險的瞬間就本能的坐了出來。
「艹!」
(完犢子!)
待沖前之後趙奉節腦子裡才轉過彎來,他手裡可還護著個人呢!
可拼殺交手爭的就是那短短一瞬,這電光石火間,等他再想做出其他動作,哪裡還來得及?
只能竭力釋放金氣,但他這門【太白劍氣】本就是在訓練場速成出來的,遠遠不及在這一門功夫上苦修打熬數十甚至上百年之久的修士,又不是太白金星那等天生的金性仙神,少了蓄勢,這一門功夫所發揮出來的力量相比起大力揮斬下的劍氣,更是雲泥之別。
縱然其本身的高位格高品級足以讓這門功法擁有相當不錯的下限,但此時,卻顯得頗為薄弱。
「噗!」他臨時激發的那道劍氣確實有所建功,但直到金氣斬中,他才看到了襲來之物。
一個拳套。
一個足足有臉盆大的拳套!
厚不知幾許,金氣斬中,破開一道半尺長短,二寸有餘的深槽,但直到金氣耗盡,都未能將其徹底斬開。
「轟!」沉重的拳套帶著巨大的重量砸在趙奉節里懷,被他護在手邊的小混混連哼都沒哼一聲,就整個在他身上炸開,那狂暴的力道,直接將其半邊身子都砸了個粉碎,撕扯出一片臟器,它們飛濺開來,噴洒一片,染紅了趙奉節的半邊身軀。
「嘭!」后力未消的拳套轟在趙奉節身上,直接將他砸的胸口一麻,連連後退了好幾步,撞在了身後的一個黑幫身上。
趙奉節低下頭,帶他一路而來的小混混還有半個身子抓在他手裡,他還未死,嘴巴一張一合,噴出一口口血沫,他似乎想說什麼,但只是在和趙奉節對視的瞬間,眼神便灰了下去。
趙奉節就這麼看著他死在了自己的手中,心頭一時有些茫然。
這個傢伙之前跪在地上哭的涕泗橫流,要用自己的性命來換他拯救朋友的場面還歷歷在目。
明明是幾分鐘前還在跟自己說話的人。
此時卻已經死去。
這種巨大的衝擊感,對趙奉節來說,是第一次,感官上的震撼尤為強烈。
(我。。。。還不知道他的名字來著。。。。)
就像是上一秒你還在喂火腿腸,摸著頂瓜皮的流浪貓狗下一秒就被汽車碾死一樣,要說悲痛欲絕,那絕對不至於,但這種猛然的沖機感,卻讓趙奉節有一種巨大的割裂感。
憤怒?說不上。
悲傷?似乎有一點,但絕對不強烈。
但心情就是操蛋!
相當的不痛快!
「呯!」一聲槍響,有人抓住這短暫的機會成功的讓一枚子彈打在了他的臉上。
火藥槍噴射出的鐵砂鑲進他的臉龐,趙奉節幾乎是應聲而退,踉踉蹌蹌的後退。
大小不一的鐵砂直接打的他破了相,左眼更是直接瞎掉,還散發著高熱的彈丸灼燒著皮肉,鮮血淌出嗤嗤作響,劇痛如潮。
然後是一把刀,扎了過來,刺穿斗篷,刺穿裡衣,扎進了皮肉,但也僅僅是扎穿了皮肉,鋒利的刀尖即便是在強壯的幫派成員手中,都僅僅只能入肉半寸。
「啊!!!!」就彷彿被這一下扎醒了一樣,滿臉鮮血,滿身鮮血的趙奉節狂吼一聲,丟開手中的屍骸,一肘子就搗在了身後那個傢伙的臉上,紅的白的黃的黑的,各種顏色的漿液猶如爆炸的習慣一樣呯的一聲炸開!
「都給我死!!!!!」巨大的咆哮聲震耳欲聾,聲波隱現,圍攏上來的黑幫臉上立刻浮現出了痛苦,下一秒,璀璨如月色的弧光噴薄而出。
亮徹八方!
如無形的大筆蘸起慘白的墨,潑灑在一片昏暗的祖安城。
「死死死死死!」
水兵刀瘋狂的揮舞,肺腔里的金氣毫不吝嗇的噴發,一道道劍氣縱橫,橫斬四面八方。
這是他從恕瑞瑪出來之後,第一次如此暴烈的催動【太白劍氣】。
太白本就為殺。
庚金本就是凶。
劍氣如鐮,割生命如草。
【太白劍氣】這門功法,本就是那位白帝之子在戰場上殺出來的法訣。
以殺心揮刀,以煞氣運功,以鮮血哺以食糧,告死的劍氣,方能橫掃天下,釐定四疆,
揮刀的手就像是血液要破體而出一般脹痛,渾身上下每一個毛孔都似乎有隱約的白意在翻滾,這一刻的趙奉節,就連身上的鐵青色都被那種凄厲的白所掩蓋。
心頭翻滾的殺意在每一刀的揮舞劈砍間傾瀉,純白的潑墨劍氣肆無忌憚的向著周遭的一切活物揮灑。
這一刻的趙奉節,什麼遊戲心態,什麼玩笑言語,統統都拋之腦後,他只想殺!
他不生氣,只想殺!
他不懊悔,只想殺!
將眼前這些傢伙,統統殺絕!!!
不以恨,不以怒,不以情緒催化,在最單純的殺戮心態下,以最契合【太白劍氣】的殺意當中,這門功法的掌握程度不斷的向著新層次邁進。
甚至連趙奉節自己都不清楚為何殺意如此濃烈,他只想發泄,只想殺戮!
那套著拳套的壯漢生生被趙奉節連劈數刀,擋得住趙奉節臨時一道劍氣的拳套,在火力全開的時候,脆弱如蘆葦,一刀,連人帶拳套斬斷。
第二刀橫斬,在鮮血未落之際到來。
第三刀斜劈,在拳套飛起時即至。
第四道反撩,炸出漫天的血肉。
趙奉節狂吼著,瘋狂揮舞著短短的水兵刀,暴虐的劍氣如開閘的洪水一般洶湧,捲起漫天的血霧。
他看到有人喝了葯,在藥劑的刺激下,整個人都開始碰撞扭曲,氣勢節節拔升,然後他一刀斬過,身首分離。
喝下藥的人很多,甚至有很多人都碰著到了比他還高還壯的地步,身上的氣勢更是如發狂的野獸一般,但一道劍氣呼嘯而來,化為一地的血與骨。
更多的人在跑,跑向四面八方,趙奉節的劍氣尾隨而至,劈人的同時也將建築摧毀。
黑幫們的心態早就崩了,執掌暴力之人,在遇到更大的暴力時,所表現出來的脆弱,簡直令趙奉節作嘔。
短短几分鐘的戰鬥,不,這是一場屠殺,一場一個人對上百隻兔子的屠殺,除了那些逃進了巷道的黑幫外,趙奉節視野中所有穿著白襯衣黑馬甲的人都支離破碎,反覆縱橫的劍氣,讓這一片工廠前的空地化為了煉獄。
血如河水,屍如灘石。
一身血的趙奉節環顧四周,他的感應範圍之內,除了工廠里還有屬於活物的氣息外,余者,皆是死寂。
濃重的血腥味向著四周傳開,濃的刺鼻。
他踩在這片被血泡透了的地上,抬手仰脖,攥著酒壺狠狠大灌一口,狠狠的打了個飽嗝。
將酒壺塞回私掠空間,趙奉節拎著刀,淌在橫流的血水裡,向工廠洞開的大門走去。
眼角的餘光掃到了小混混半殘的屍體,他頓了一下,接著就像是什麼都沒看到一般,大步流星。
(只要那個萊維還活著,我就把他帶出來!老子說的!)
趙奉節感受著工廠內飛速逃離的生命氣息,眼中,凶光沸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