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刀疤臉二號
當陽光再一次落下,月光落滿大漠時,趙奉節走進了這座讓他跑死了不知道多少個博爾特的城市。
或許是他選擇的角度問題,亦或者是便衣這份主職業在冥冥中發揮著奇怪的吸引力,他剛踏進城市,就覺得一陣熟悉。
不是環境,而是氣氛。
嘈雜和喧囂,汗腥和煙火的氣味,一個接一個的帆布大蓬擠在一起,一個個攤位上擺放著各種各種奇奇怪怪的玩意。
這是一個集市,或者說,夜市。
「阿嚏!」趙奉節揉了下鼻子,這各種味道混雜在一起,對於他過分優秀的鼻子來說,著實有點遭不住,按理說這種地方是各種小偷們出沒的最佳環境,但奈何此時他的模樣實在是太過駭人,不提一個人佔兩個座的體格,單說那一身在月色和火光下泛著鐵青色的皮膚,機靈而富有眼力勁的扒手們沒一個敢往他身邊湊的。
甚至趙奉節光憑眼睛就看出幾個鬼鬼祟祟的傢伙在看到他的一瞬間就自然而然的轉了個彎藏進了人群。
(這沒個賊來找茬。。。。活動不好展開啊。。。)心裡這麼想著,忽然眼前一亮,他看到了一個擺滿煙斗的攤位。
「好東西啊!」
他快步上前,攤主是一個乾癟的老頭,看的趙奉節心裡一哆嗦,他都被葦名一心錘出心理陰影了,現在這種乾巴巴的老傢伙對他而言,吸引眼球的能力比花枝招展的妙齡女郎更強。
但看了兩眼后,趙奉節就收回了視線,他又不是來干架的。。。。這老頭要真是個退休的劍聖也和自己沒關係。
「大爺,這煙斗咋賣?」
「啊。。。啊。。啊啊啊。。。」老頭伸出兩個手指頭,同時張開嘴,能清楚的看到,他黑洞洞的口腔里泛黃的牙齒和齊根而斷的舌頭。
「呃。。。好吧。。。。」趙奉節撓撓頭,往左右看了各看一眼,希望能出來個好心人給他翻譯一下,但。。。
「算了。。。」他想了想,手伸進褲兜里,捏了一小塊金子出來,他這次準備的可謂是十分充分,之前兌換的那好大一塊的黃金,放現實世界里兌換都是個大問題,所以他乾脆撕了一噸多下來,丟在私掠空間里,現在剛好用得上。
「這夠的吧?」
毫無疑問,夠用,這塊用指肚壓扁的金餅為趙奉節換來了品相最好的一個煙斗,而且啞巴大爺還給他繞了一兜子煙草。
實際上他更想要捲煙,但看這個集市的樣子,好像並不是工業化時代,估計帶濾嘴的香煙只能是做夢了。
不過。。。。再怎麼樣,這也是煙啊!
「呼。。。。」他把煙草在煙鍋里壓實,點上,深深的吸了一口,勁有點大,味道也沖,但是。。。。好滿足啊。。。。
長長的白氣散開,散發著煙草特有的味道,如霧一樣飄散在空中。
「爽啊。。。。」但也就抽了這麼一口,滿足了這麼一下之後,趙奉節就叼著煙斗,慢悠悠的在在集市裡晃悠。
主要中醫的五臟五行理論中,肺也恰好屬金,而他現在【太白劍氣】幾乎是以肺為核心來運轉,吸收金屬屯下的金氣也基本都在儲存在肺里,但抽煙這玩意,傷肺啊。。。。
雖然他覺得以自己現在的好身板,不在乎這麼點煙草的毒性,但整一口解解饞就夠了,畢竟,真要是在關鍵時刻掉下鏈子,那就是出人命的大事情了。
趙奉節在集市中出手相當闊綽,而且也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有錢,幾乎是見到什麼感興趣的就買什麼,就突出一個人傻錢多,不多時就給自己置辦了一身沙漠旅人必備的穿著。
寬大的帶兜帽斗篷,帆布縫製的外衫和絲綢內衫,以及好多條內褲。。。
當然,諸如熏肉、水袋、干乳酪、麵包這些裝模作樣的食物也是如此。
金餅子隨手往外花,以至於在集市裡逛了一圈,光是找零來的銀幣好大一兜子。
但遺憾的是,他所設想的酒館卻始終不見蹤影,要知道,在大部分情況下,酒吧這種地方總是匯聚著各式各樣的來找樂子的年輕人,而且價格高昂的酒水往往代表著這些年輕人擁有一定的經濟實力。
哪怕這種經濟實力只能支撐他們快活這麼一晚上,但不得不說的是,像那種地方,總是有各種小道消息。
又繞了一圈,還是一無所獲,正當他打算隨便找個人問問的時候,趙奉節笑了,有兩股味道一直輟在他得身後,即便是他繞著集市又轉了一圈,那兩股味道都始終都沒消散的意思,就那麼不近不遠的跟著他。
(魚,上鉤了。。。。尾行真好啊。。。)
於是趙奉節毫不猶豫的就離開了集市,順著自己一開始進來的那個方向而去。
「啊!啊啊啊。。。。」而就在他即將出市場的時候,忽然一聲叫喚傳來。
趙奉節看過去,頓時樂了,是那個一開始給他賣煙斗的大爺。
「啊啊啊啊~啊啊!」比劃著趙奉節看不懂的手語,老大爺連連阿巴阿巴,最後看趙奉節不為所動,乾脆指著他還叼在嘴裡的煙斗大叫起來,同時隱晦的向他打了個眼色。
「哈哈,兩清了啊,老大爺。。。。你可別想著訛我啊哈哈哈。」趙奉節心裡一暖,這老頭為人還是很不錯的嘛,這時候給自己提醒這麼一手,於是他走上前,又從老頭旁邊的煙草袋子里抓了一把,丟回去一小塊金子。
「貨不錯,再給我來點。。」
說著,他笑呵呵的嘬了一口煙斗,一邊滿意的吞雲吐霧,一邊搖搖晃晃的向外走去。
老頭看著趙奉節的背影伸了伸手,似乎還想做什麼,但立刻,兩個路過他攤位的人沖著他一撇,其中一個繼續向趙奉節跟去。
但另一個卻停留在他的攤位前,一言不發的看著他,老頭立馬縮了回去,甚至還露出了一個諂媚的笑,那人哼了一聲,指了指趙奉節留下的金子,又指了指老頭,收回手又在自己的雙眼上點了點。
老頭不由露出了一個愁苦的表情,但還是非常不情願的點了點頭,那人這才滿意,飛快的追著同伴的腳步向外跑去。
老頭看著他的背影,無奈的嘆息一聲,又搖了搖頭,繼續揮舞著煙斗向來來往往的人喊了起來。
而就在趙奉節離開后不久,之前站在老頭攤位前的傢伙就跑了回來,他就像是游魚一樣穿梭在人群中,眨眼就消失不見,不一會兒,一大群身形各異,但渾身上下都散發著囂張氣息的傢伙們在他的帶領下,急匆匆的跑向了城外。
老頭看著他們的去向,眼神黯淡下來,坐回自己的攤子,連叫招呼聲都有點低了。
十幾分鐘之後的維考拉城外,一片依託著河道生長而出的樹林中,趙奉節靜靜的站在一顆樹下,看著月色下向自己走來的一大群人,一動不動。
「喂!大個子!你從哪來?」為首的一個傢伙拉下兜帽,露出一張滿是橫肉的臉,而令趙奉節意外的是,這張臉讓他第一時間就想起了自己那餵了狼的嚮導,刀疤臉臉上的那道刀疤是從左側眼角斜斜下拉,一路劃過顴骨連到嘴角,而這傢伙臉上的刀疤也是一樣,同樣的起刀和落刀位置。
(嗯?難道還是個有組織的?但刀疤臉的那些小弟臉上好像沒這麼一道啊。。。。還是說,是有一定地位的頭目才有這道疤?或者只是巧合?)
「不說話裝高手?」這位刀疤臉二號沒等到趙奉節的回答,歪了下脖子,頸椎發出一聲低低的脆響,他獰笑一聲,接著臉色陡然一變:「上!」
趙奉節也笑了,看著那群從斗篷下掏出長短不一的彎刀向自己衝來的傢伙們,他笑的無比開心。
一幫子混市井的惡棍,放在白石這個層面或許還是有點威懾力的,但面對一位超凡,無論是他們自身的身體素質還是武器,都顯得無比孱弱。
就像是高段位大佬去黑鐵青銅炸魚一樣,就突出一個碾壓,只隨手一發擺拳,沖在最前方的那個傢伙就像是被車撞了一樣,一聲令人牙酸的骨骼斷裂聲里,高高的飛起,然後重重的砸在地上,掙扎了一下后,就不動了,只躺在那裡發出微弱的呻吟聲。
還站在後方,剛剛發號施令的刀疤臉二號心裡猛地一顫,前沖的動作猛地一個急剎車,然後他就看到自己的另一個小弟步了前一位的後塵。
一模一樣的拳頭,一模一樣的劇情,一抹一樣瀕死的呻吟。
他毫不猶豫,掉頭就跑。
而另一邊的趙奉節則保持著一秒一個的速度,輕鬆將這群傢伙沖的速度太快,車都剎不住的傢伙給給料理了。
「還真是有刀疤臉的那點機靈勁了啊。。。」一拳將最後一個作勢欲逃的傢伙放倒,看著已經跑出去一大截的刀疤臉二號,他不由的一笑,拎起手邊這個倒霉蛋就砸了過去。
上百斤的壯小伙作為飛行道具毫無疑問是不合格的,但只要力氣夠大,什麼東西都是可以劃分到飛鏢行列里的。
「敢跑,我就宰。。。。」趙奉節眼見兩人滾做一團,當下冷冷的威脅道,但他話還沒說完,就看到那傢伙一把將身上的同伴推開之後,連滾帶爬的站起身頭也不回的向城裡跑。
「媽的。。。。聽不見是吧狗比玩意!」一口金氣貫空而行,甚至在破空的同時自動凝聚成鋒刃的形狀,瞬間趕上對方,直接將其兩條腿齊齊斬斷。
「啊————」凄厲的慘叫聲響徹小樹林。
看著對方的慘狀,趙奉節嘿了一聲:「說真的。。。。。我是越來越喜歡現在的這份工作了。」趙奉節環視了一下后,一腳將一個爬起來的傢伙踹回地上。
「你們就在此地躺著,不要走動,誰動。。。。」他對著一側的樹一揮手,白光一閃而逝,樹冠滑落,砸在地上發出巨大的轟鳴,切口處平滑如鏡。
「我就讓他和這棵樹一樣。」
他慢悠悠的在刀疤臉二號的慘叫聲向其走去,甚至還故意重重的踩在地上發出沉重的腳步聲。
「啊啊——」而趙奉節的目標則拚命的用兩隻胳膊向前撥拉,拉出兩道長長的血印。
「相比起以前,必須要文明執法的時候,現在這種讓你們這群傢伙們當場接受懲罰,才更令人覺得暢快啊。。。」壓低的嗓音,就像是惡魔的低語,再加上一聲聲越來越近的沉重腳步的刺激,這位刀疤臉只覺得心都在顫抖。
踢到鐵板了!
他滿臉驚恐,渾身打顫,甚至連手臂都好幾次因為沙地太過柔軟而用力過度,不但沒有推動自身前進,反而挖了一條沙溝,帶著一把的沙子攬進了懷裡。
莫名的,看著前方狼狽無比的刀疤臉,趙奉節就好像是生吃了人一樣的快意,甚至嘴角都有隱約的尖利螯齒若隱若現。
濃郁的鮮血氣血在他踩在對方斷腿所拉出來的那兩道血印子上時,不斷刺激著他的鼻腔,即便是他腹中稀血尚未消化,但嘴裡依舊有口水在分泌。
他步步緊逼,一步便足夠對方爬上老半天。
「不要。。。不要。。。」對方的哀嚎聲傳進耳中,趙奉節一陣煩躁。
「也有很多人向你這樣求饒過吧?」他帶著笑容,但眼神卻陰森無比:「你可曾繞過他們?」
「你們這群渣滓,破壞安定的辣雞。。。。。」他越說越氣,肺腔里金氣蠢蠢欲動。
「繞過!我繞了他們的!」刀疤臉尖叫起來,他一邊爬,一邊回頭,臉上滿是鼻涕眼淚,一開始的兇橫的神情早已被驚恐和哀求取代。
「嘿,是嗎?那你還真特么是個好人呢!」趙奉節獰笑一聲,大步上前。
「繞了的!我真的繞了他們!只要求我我就。。。。。去死吧!」上一秒還在哀嚎的他,瞬間抬手,刺眼的火光和槍彈出趟時火藥的轟鳴聲帶給了他巨大的信心。
然後,他就獃獃的看著自己的鉛彈鑲嵌在了對方的手中。
然後,他就看著那枚鉛彈一點點被擠出手掌。
然後,他就看著鉛彈掉到了地上。
然後,他就看著對方手心中的傷口痊癒。
「怪。。。怪物!」刀疤臉滿臉駭然。
「我就說缺了點什麼。。。感謝你幫我完成了我一直以來都不怎麼敢試驗的東西啊。。」趙奉節咧開嘴,森白的牙齒無比猙獰:「接受我的感謝吧。」
大手伸出,罩在刀疤臉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