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誰是老大
睡過了一整個白天,又是一個星夜的賓士,或者說,半個夜晚的急行軍,趙奉節停下了腳步,他看到了一個聚集點,或者說一個營地更合適。
「總算是遇上人了。。。」趙奉節彎腰扒拉了下頭髮,一大蓬沙塵飛起,他現在完全可以稱得上一聲蓬頭垢面,高速行進所帶來的不止是短時間內跨越漫長距離的好處,還有渾身上下沾滿沙塵的缺點,現在他除了一雙招子外,其餘地方都蒙著一層薄薄的灰塵。
只穿著一件背心的上身還好說,厚厚的雪褲就倒了霉,數層布料疊加之下的雪褲防護性和保暖性絕對沒的說,尤其是在夜晚零度以下的沙漠中急行軍,這條雪褲一點都不亞於在雪地里的優勢。
可問題是。。。。趙奉節提著褲腰抖了抖褲子,層層的褶皺里,漏下去少說半斤的沙子,還順著靴筒灌進去不少。。。
而就在趙奉節抖沙子時,前方的營地中忽然傳出了一聲尖嘯,只是短短數息的功夫,原本只有外圍寥寥幾個火把的營地中就一片大亮。
尖銳的風嘯聲隨之響起,數枚拳頭大的投石就在皮索的慣性加持下直奔他而來,而在那幾枚投石之後,是更加響亮和密集的投索揮舞聲,顯然,後續的彈藥還多著呢。
趙奉節人都傻了,這怎麼一上來就打人啊?
閃身躲過最前面的幾枚石塊,他兜手接住一塊石頭,甩手就砸了回去,相比起來時還能看到飛翔的軌跡,這枚被趙奉節禮尚往來的石頭直接在半空中拉出一道長長的黑線,如炮彈一般轟進了營地。
瞬間炸窩!
十幾號頭纏裹帽的彎刀男一窩蜂的沖了出來。
「抓住他!」
【接觸未知語言,『當前世界主流溝通方式快速解析』觸發。】
【你已解析當前語言。】
【檢測到本世界含多種語言,已為你適配最廣泛語言。】
【請注意,該語言僅限於聽、讀,在你未掌握該文字時,你不具備閱讀對應文字的能力。】
幾乎在那群人衝出來的瞬間,蝕界之巢的提示就隨之而來。
就和當初跟童磨在一起時一樣,明明童磨的日語和自己的中文,卻在鬼血的聯繫下毫無障礙的溝通,此時此刻,明明是一連串從來未聽到過的發音,但趙奉節卻清楚的聽懂了其中的含義。
那種飽含惡意的語氣以及這些傢伙身上散發出來的那種兇徒的氣勢。
(這幫子逼不像好人啊。。。。)
得益於長期遊走在各大商場和夜市鍛鍊出來的眼力,經過專門培訓的趙sir頓時露出了和善的微笑。
幾分鐘后,趙奉節如風一般衝進了簡陋的營地,而他身後,則是橫七豎八躺倒一地,呻吟掙扎著的悍匪們。
營地內的環境相當一般,依託於綠洲周邊的樹木搭建起來的營帳極為破爛,中間甚至連篝火都沒有,似乎這群傢伙就憑著身板好窩在營帳里苦熬夜晚一樣,到處都是被撞倒的物資,幾十頭不知道是駱駝還是別的什麼玩意的大牲口被驚的連連拉動籠頭,但堅韌的皮索還是將它們栓在地樁上。
趙奉節沒去管別的東西,反而順著人味一路往最中間的營帳里走,惡鬼的嗅覺和警察的自覺都告訴他,營地中央的帳篷里有人。
但奇怪的是的他卻沒有感受到一點危機感,這點讓他有些疑惑,但是一想自己現在好歹是個超凡,就是放在現實社會裡,也屬於等閑三五槍打不死的好漢,而從外面那幫子烏合之眾的實力來看,即便是他們的大頭領藏在裡面,想來也不足以對自己產生威脅。
「嘩~」藝高人膽大,或者說膨脹了的趙奉節一把掀開中央的帳篷,迎面而來的,是一道寒光,被趙奉節隨手一拳攮了回去。
「你還未夠班啊,菜。。。。」他調侃著探頭,後面的話被眼前的景象堵在了嗓子眼裡。
裡面,是滿滿一帳篷的人。
女人和孩子,手腳反彎,就像是綁牲口一樣被倒抻在木棍上,而被自己一拳砸回去的那個,是一個五大三粗的壯漢。此時他正一臉痛苦的在人堆里掙扎,連跳褲子都沒有,那話兒一甩一甩,剛剛趙奉節隨手一拳差點沒把他肋骨砸斷,現在疼的連站起來都難。
趙奉節,打眼一掃,一個渾身赤裸,手腳上皆是淤痕的女人正大大的張開腿,彷彿死了一樣的躺在原地,眼神空洞而麻木。
她的姿態,讓趙奉節的臉色徹底陰沉下去。
他收回視線,無聲上前,無視了那男人好不容易攢出力氣揮舞過來的軟綿綿的一刀,一把揪在他脖領子上拎起來,他的身下,一個臉上髒的看不出歲數的孩子正拼了命的往回拱,一雙大眼睛里全是恐懼,其的手腳被繩索緊緊固定在背後的棒子上,勒出一道道的血痕,臉上還帶著好大一塊腫起。
「媽的。。。。」
趙奉節咬咬牙,環視四周,這些如牲口一樣的被捆綁者們在他視線掃過時,都不由的瑟縮,見此,趙奉節哼了一聲,攥著那還光屁股的大漢就往外走。
「放。。。放。。。」大漢掙扎著開口,趙奉節攥的有點狠,脖領子收縮下他都快喘不上氣了。
反手一個大逼兜給其抽了個七葷八素,還在掙扎的手腳一下就軟了,趙奉節就呢么拎著對方直接到了營地外,外面剛剛躺倒一地的傢伙們已經有幾個爬了起來。
眼看趙奉節出來,這幾個傷勢較輕的倒霉蛋扭頭就要跑。
一道刺眼的白光一閃即逝,腿腳最快的那個傢伙瞬間哀嚎一聲栽倒在地,一條腿被金氣齊根斬下,血液的噴洒中,他瘋狂的在沙地上翻滾,大聲哀嚎。
「誰跑,誰死!」趙奉節站在營地門口,冷酷的聲音隨之響起。
他看向其他幾個僵在原地一動不敢動的傢伙:「把人全拉起來,站好。」
「是。。。是。。。」離趙奉節最近的一個傢伙哆哆嗦嗦的答應下來,甚至還給他鞠了個躬。
趙奉節冷冷的掃了他一眼,將手裡那個還有點暈的大漢丟在地上,低頭看著他:「你是老大?」
「我不。。。」對方剛張口才吐了倆字,剛剛被趙奉節指派幹活的一個臉上帶著一道刀疤的傢伙立馬就打斷:「是的大人!他是老大!」
「放屁!我。。。。」倒在地上的大漢瞬間就漲紅了臉,掙扎著就要起身。
「好的,你聽到了,他說你是老大。」這次打斷他的是趙奉節,一腳把這傢伙踹回地上躺著之後,他看向了已經站起來了的幾個傢伙,陰沉的臉上擠出一抹笑容:「他是老大嗎?」
「他。。。他。。。」幾個人在最開始嚅囁不敢說話,都看向一開始說話的刀疤臉,刀疤臉立馬臉色一變:「都看我看什麼?大人問話呢!」
「是!他是老大!」幾個人被刀疤臉一吼,立馬就回答了。
「我tm。。。。噗」被趙奉節踹倒在地的傢伙吼了半嗓子,眼珠猛地往外一凸,一口血直噴出來,他的整個胸腔都塌陷下去,真正達成了前胸貼後背的成就。
這一腳下去,被他當成目標的大漢眼珠暴突是應該的,但是就在趙奉節落腳的瞬間,彷彿最機靈的刀疤臉也打了個激靈。
作為橫行沙漠數年之久的老沙狐,他太清楚趙奉節這能在柔軟的沙地上踩出這種效果需要何等的爆發力了,雖然之前趙奉節和他們交戰中也表現出了驚人的速度和力量,但他自信作為底牌的那柄火槍能夠讓自己帶著這票子老夥計翻盤,而現在,他的心隨著趙奉節的這一腳,沉了下去。
趙奉節臉上帶著笑,一點點將腳從對方胸膛里抬起。
粘稠的血漿混著臟器以及胃裡的食物粘在腳底,一點點的滴落在沙地上,血腥氣隨之蔓延,趙奉節喉頭蠕動一下,臉上帶著幾分嫌棄在黃沙里蹭了蹭腳。
「大家可都說你是老大了啊。。。。。」他腳尖一挑,沉重的屍體帶著沙子飛起,落在噤若寒蟬的幾個人面前,看著幾個人僵在原地的樣子,心頭一陣舒爽。
(我剛入職的就想這麼幹了啊。。。都做人渣了,為什麼還要享受人權?)
他看著刀疤臉:「我把你老大殺了,你沒意見吧?」
「沒。。。。沒。。。。」刀疤臉擠出一個笑,真難為他能用這種猙獰的五官做出諂媚的表情。
「好,既然你沒問題,那我的問題就來了。」趙奉節對著他招了招手:「過來,我倆嘮嘮。」
刀疤臉一個哆嗦,心裡萬般不情願,但還是很老實的上前。
「你們幾個。。。」趙奉節指了指還躺在地上的人:「你們不是好兄弟嗎?去扶起來啊,快點!去!」還站著的幾個傢伙一鬨而散,去攙扶那些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傢伙們了。
「大人。」刀疤臉站在趙奉節面前,抬頭,雖然這個情況下,他低頭才是王道,但趙奉節實在是太高了啊,兩米三五,三百三十多斤的身板,當刀疤臉站在他身前時,才意識到這到底是個什麼玩意。
(這真的是人嗎?)
「說說,來,就和你剛才說他是老大一樣,你說什麼我信什麼。。。。」他笑著,一屁股坐在營地門口的一個木箱子上,拿出酒瓶,輕輕抿了一口。
稀血下肚,胃裡暖暖的,在血腥味的刺激下升起的食慾隨之消散。
「先說說,你們是幹啥的?」他一隻手撐在膝蓋上,看著刀疤臉,一臉的和善。
「我們。。。。我們是游商。。。是從肯內瑟出發,到維考拉去的。。。。」刀疤臉說著說著自己都覺得沒底氣。
「哦,游商啊,很好的職業呢。。。」趙奉節臉上笑眯眯的,但心裡卻在飛快的回憶『肯內瑟』和『維考拉』是什麼地方,但檢索了好半天之後,一無所獲。
(這到底是哪兒啊。。。)
「去維考拉幹啥啊?」
「去。。。去賣奴隸。。。。」
「奴?奴隸?」趙奉節眨眨眼,忽然意識到好像哪裡出了問題。
奴隸這倆詞一出,立刻就將趙奉節對於人販子的先天仇恨給按了下去一部分。
(難道這幫人不是人販子?雖說奴隸商人也和人販子沒差了,但人家這個。。。。搞不好是合法生意啊。。。。)但立即,趙奉節就想到了那個麻木的赤**人,繼而又聯想起這幫人一開始對自己先下手為強時的凶狂模樣。
「這片沙漠叫什麼名字?」他皺起眉頭。
「大塞沙漠。。。。」刀疤臉小心翼翼的回答,同時心裡也不禁產生了些疑問。
「除了維考拉,這附近還有別的什麼城市嗎?」
刀疤臉心中疑惑更盛,但還是老老實實的說出了幾個名字,他的手好像之前在和趙奉節的第一次碰面中被打傷了,不時的抽搐一下。
趙奉節看了一眼,嘴角微微一勾,卻也沒管。
「這片沙漠屬於哪個國家?」
此言一出,不但刀疤臉,就連他身後那些被扶起來,都一臉痛苦的傢伙們都頓了一下。
「。。。。」
「怎麼了,我初來乍到,問個國家很奇怪嗎?」趙奉節咧開嘴,毫不掩飾自己外鄉人的身份。
「恕瑞瑪,這裡是。。。。恕瑞瑪!」
趙奉節心頭一震。
(擼啊擼?????瓦羅蘭符文之地???)
隨著刀疤臉的一聲怒吼,飛石,毒箭,甚至還有一聲火槍的轟鳴聲同時響起。
「呵呵。。。」趙奉節的冷笑聲被刀疤臉極為快捷,但在趙奉節眼中卻緩慢非常的一記速射槍鳴掩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