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14 手足相殘
14.手足相爭
人類，繁衍生息的速度那是非常的快，曾經只是來避難的一群人類，如今已紮根在了弗雷爾卓德，而且還繁衍成了一個龐大族群。
就連奧恩建造爐鄉的山腳下，也住滿了人類。
這是一群匠人，他們聲稱自己的信仰就是奧恩。
不過奧恩自己不承認，他聲稱這些人都搞錯了，奧恩說他自己沒有信徒。
不過，這些人確實在山腳下建了一座小鎮，人還不少，他們都希望自己能造出世界上最棒的器物。
這群人有好幾千個，他們會製作工具，製作犁頭，還有手推車、盔甲和馬鞍。
他們建起了熔爐和家園，稱自己是「爐家人」。
他們不懼弗雷爾卓德噬人的寒冷，光腳踩在爐鄉的山坡上，忍受著腳底沸騰的熱量。
他們成為了世界上最好的一群工匠，所造的物件只有在奧恩面前才會甘拜下風。
奧恩偶爾也會品鑒一下他們的作品。
如果他要是喜歡某個爐家人的手藝，他只會簡單地說上一句「還行」。
這就是奧恩能夠給出的最高評價，因為他很久之前就知道，好東西根本不需要讚美。
奧恩從來沒有承認過他對爐家人心存讚許，但在他火山一般熱烈的內心深處攪動著對手藝人的尊重。
他們不需要下跪，也不需要獻上祭品。
他們不會把他的話記成經文，傳到天下那些不願意聆聽的人的耳朵里。
與之相反，他們一言不發，只專註於手頭的活計。
這些人充滿幻想、精力無限，而且勤奮非常。
爐家人讓奧恩露出了微笑——雖然沒人敢肯定，因為他的大鬍子擋住了笑容。
這天，沃利貝爾來探訪他的兄長奧恩。
來者不善吶，這熊弟弟。
兩人每次見面，奧恩都少要教育一下這個熊弟弟。但兩兄弟每次出手都是山崩地裂。
這可是神仙打架，之前弗雷爾卓德沒有其他生物還好說，地方大，可以讓他們隨意打。
但現在，整個弗雷爾卓德到處都有各種生物，兩人一個不小心，這些弱小的生靈就要遭受牽連。
「老哥，巨熊準備打仗，所以需要一些武器來裝備一下軍隊，幫幫忙。」沃利貝爾見面就開口說道。
奧恩就知道，這個熊弟弟上門准沒好事。
奧恩見過他的軍隊，一幫熊人族，一個個都是奇形怪狀的傢伙，他們把自己弄成畸形的模樣，為的就是取悅沃利貝爾。
這些熊頭腦簡單，性情暴烈，一言不合就會發怒。
「我想給他們整點劍和斧子。」沃利貝爾不懷好意地要求道：「emmm……還有盔甲，老哥給安排一下唄，我會好好報答你的。」
「不。」奧恩根本不想摻和沃利貝爾的打打殺殺。
「那行吧，既然你不願意幫忙，那我就讓你的信徒們干，他們要敢拒絕，我嫩死他們。」沃利貝爾既然以這種方式來要挾奧恩。
奧恩本就是個暴脾氣，這可把他惹惱了，奧恩的巨角上閃出流動的火光，大吼道：「山下鎮子的人不是我的信徒。他們造東西是為了自己。他們話不多，幹活很賣力。就這樣。」
「老哥…消消氣兒，你哪兒來那麼大氣啊！咱們可是兄弟，你不幫我誰幫我。」沃利貝爾一看這架勢，好傢夥，看來今天又免不了要被哥哥教育。
奧恩的犄角先是發紅，然後變成白熱，看來兩兄弟又要動手了。
「沃利貝爾，你知道死字怎麼寫嗎？如果我再看見你，我會讓你嘗嘗羊角的滋味。」奧恩吼著說。
奧恩的意思原本是想讓這個熊弟弟立馬滾蛋，要是熊弟弟夠聰明的話，他就該乖乖離開，再也不會回來。
可是沃利貝爾喜歡打架，他也不夠聰明，而且他也不怕奧恩揍他，感覺奧恩三天不打他，他就覺得渾身難受。
因為在弗雷爾卓德，除了奧恩別人都打不過他。
所以他從奧恩的熔爐里拖出了一塊盔甲。
嘴裡還說著：「老哥……你既然不幫我，那我就自己拿了。」
「啊……你今天要是能橫著從這裡走出去，都算是我手下留情了。」奧恩怒氣爆發，嘶吼著道。
話音剛落，奧恩便低下頭，一對犄角結結實實地撞上了沃利貝爾。
「誒…我一個閃現。」沃利貝爾往旁邊一閃。
奧恩撞上了牆壁上，這撞牆壁上，威力就更大了，這一下可謂驚天動地，連山巔都被撼動了。
這卻恰恰正中沃利貝爾下懷。
這熊弟弟，笨歸笨，還有一些心機。
無數個世紀以來，奧恩啥也沒做，他山腳下的爐家人卻對奧恩充滿了無私的敬愛。
這已經深深地刺激了沃利貝爾的妒意，他到處征戰，身後追隨者只是一幫歪瓜裂棗，那些都是誠服在自己的力量之下的。
越想越氣，雷霆巨熊被徹底激怒了。
兩人又開始打起來了。
「我一個天雷震落，召喚天雷。」
「只有你會呀！！！臭弟弟，看我一個火山突埑，召喚熔岩柱石，爆你菊花。」
「我一個擂首一擊，誒……沒打著，老哥氣不氣呀！！！」
「我接上一個熾烈衝鋒讓你跑，熊弟弟。」
………
「我一個回手掏，反手就給你一個眩暈。」
「老子一個風箱炎息，你暈不了我，臭弟弟。」
「啊……易碎了，不好……不好…打不過……打不過！！！我一個天雷震落，溜了……溜了！！！」
「勞資天門一開，吃我一記，終極奧義·羊來！！！」
………
………
………
「臭弟弟，往哪跑呢！！！再跑撒！！！腿給你打斷。」
「老哥，下手輕點兒……別打臉呀！！！！我可是你親弟弟。下手沒輕沒重的。」
「今天要不把你打腿打斷，我叫你哥！！！」
「妹妹……救我！！！」
………
「大哥……我看差不多了吧，你看二哥這腿都被你給打折兩隻了，沒個十年八年是好不了了。」艾尼維亞見弗雷爾卓德已是山崩地裂，才匆匆趕來勸阻。
兄弟兩整整打了八天，直到艾尼維亞來了，經過苦勸之後，兄弟兩這才停手。
兄弟兩的搏鬥無比激烈，以至於大山的基座都在顫抖。
熔融的礦石從爐鄉頂峰噴薄而出，閃電般密集地打在山上，山崖的裂縫中爆發出火焰的噴泉。
天空中紅黑相間，大地震顫，世界心臟里的血液在高地上肆意流淌。
整個弗雷爾卓德的人們都見證了沃利貝爾和奧恩的較量。
火焰、灰燼和閃電從天而降，捲起可怕的風暴，哪怕你身在十道地平線之外都能看見。
當煙塵散去時，大山的峰頂已經消失不見了。
等到塵埃落定，爐鄉成了一個冒著煙的火山口，變回了曾經的那個大火坑，奧恩的家，又沒了！！！
更糟糕的是，爐家人全都粉身碎骨，血肉骨髓混在餘燼里慢慢沉寂。
他們的小鎮已經不復存在，只剩下一堆還在悶燒的廢墟，和一段漸漸消散的過去。
索拉卡和悠米這時也正好趕到，看到瘡痍滿目的爐家人村落。
「你看這還有救嗎？」悠米問著救苦救難的女神索拉卡。
「沒救了，這些人的靈魂已經不在這個領域了，他們的靈魂已經被人收走了，到了另一個領域，已經救不回來了，安息吧！！！」索拉卡看著弗雷爾卓德無數的生靈慘遭殃及，只能為這些生靈祈願，讓他們安息。
奧恩的爐鄉也在戰鬥中被毀，沒了山頭的爐鄉一直沉默地佇立著。
山頂的大火坑又暴露出來了，時不時的還騰起滾滾的濃煙，據說是奧恩正在鍛造一把偉大的武器。
雖然奧恩口頭上永遠不會承認，但他內心卻崩潰了，整個人完全垮了。
他在爐家人身上曾經瞥見了凡間生命噴薄的潛能，但這些生命卻在不朽者一視同仁的暴怒之下眨眼間徹底毀滅。
巨大的內疚感讓他五內俱焚，他孤單地回到了那個火坑裡，誰也不見，閉關埋頭鍛造，從此不見世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