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恩怨
「人現在怎麼樣？」
專家搖了搖頭，「尚未蘇醒，她的身體很奇怪，看似跟我們一樣，可新陳代謝和身體機理上有大區別，我們這邊繼續觀察，有情況我們會通知您。」
「好。」
張明陽給專家介紹曹隊長，讓他輔助調查，有什麼情況可以先通知他。
「曹隊長，醫院的安全就交給你們了，除了調查人員，誰都不能入醫院一步。」
「是！」
又跟其他人安排了一下工作，張明陽火急火燎的上了車，已經耽誤了很長時間，他必須馬上回到基地。
揮手與眾人告別，司機小田又開著車往基地趕。
「喔…」
張明陽打了一個哈欠，靠在車上睡著了。
……
「首長？首長？咱們到了。」
「嗯…？」
被司機叫醒，張明陽迷糊著坐了起來，看了看周圍，確實是基地的營區大樓。
「幾點了？」
司機看了看時間回道：「十點十五分。」
「好」
伸了一個懶腰，張明陽走下車，「小田，你先在這裡休息一晚，避免疲勞駕駛，明天再回去。」
「是首長。」
走上電梯，小周跟著張明陽來到五樓辦公室。
「總督察…」
「好好好，你們工作。」
往辦公室走去，汪秘書看到他趕緊跑了過來，「總督察，您回來了。」
「嗯嗯。」
張明陽點了點頭，他看著汪秘書給他介紹小田，「汪秘書，你去給小田找一個房間，讓他先休息。」
「好的。」
「首長，那我就走了。」
「好，你趕緊休息，餓了的話讓汪秘書帶你去餐廳。」
看著小田跟汪秘書走進電梯，張明陽才進入辦公室。
一進辦公室，張明陽脫下外套，一屁股坐在沙發上。
「真是累！」
張明陽在車上睡了幾個小時，現在還是困，看著時間馬上就到午飯時間，他趕緊走進卧室換下衣服洗了一個澡，等出來時正好十一點，換了一身舒服衣服準備去領導辦公室彙報。
見張明陽又要出門，汪秘書趕緊跑過來問道：「總督察，您這去哪？」
「去找總工。」
「總工不在。」
「不在？人去哪了？」
汪秘書將領導的工作安排拿出來給他看，「總工和副總工都去首都去彙報了，臨走前還讓我向您轉達最近讓您主持基地工作。」
「我主持？」張明陽想著怎麼突然都去了？「他們去幾天？」
汪秘書看了下時間，「時間安排是五天，具體長短也說。」
「那好吧。」
既然領導不在，張明陽也就沒必要再過去了，「汪秘書，總工知不知道新發射場的情況？」
「知道。」
汪秘書點了點頭，「昨天就有人彙報了，還專門開了調度會，據說領導們這次去首都正是去彙報這件事。」
「奧！他們知道了？」
張明陽還以為消息封鎖了，他們還不知道，「昨天的調度會你去參加了么？」
「我去了。」
說著，汪秘書拿出電腦，將會議的內容給張明陽看。
張明陽看著會議內容，調度的很全面，沒什麼問題，但唯獨在新發射場上張明陽發現有點問題，「汪秘書，總工不是知道永豐新人的事么？怎麼這新發射場卻沒有變動？」
汪秘書回道：「總工說既然新人的問題已經解決，新發射場的位置就不要變動了，現在國家也急著用火箭，就沒做改變。」
「這怎麼能行？」張明陽看過新發射場的位置，新人在附近已經深挖了五六年，他們在永豐布局了這麼長時間，肯定有他們的想法，現在敵人情況未知，在這麼危險的地方繼續進行隱患太大了。
「汪秘書，你聯繫一下總工，將我的想法告訴他，新發射場的位置一定要變。」
「好，我這就去聯繫。」
「等等。」
張明陽又叫叫住了他，「能源號最近有什麼情況？」
汪秘書搖了搖頭，「一切都在按照計劃進行，航天部的人整天圍在那裡，我們也進不去。」
「行，我知道了。」
航天部是有王博文負責的，有王爺爺在張明陽就放心了。
又回到辦公室，張明陽走到窗前，看著遠處的能源號，它依然停在試飛區里，只要它安全，新人在地球上是翻不起大浪。
「滴滴…」
張明陽的手機響了，他掏出來一看是七號打開的。
看著號碼，張明陽想起了老人的話，此時正好可以驗證一下，黑洞組織到底是不是新人。
「喂？七號？」
「張先生，出大事了。」七號的語氣十分急促。
「你先別急，慢慢說，出什麼事了？」
「一號被王懷仁給抓住了！」
還真是！昨晚老人也是說金耀文被抓了，沒想到這就驗證了，「你說什麼？」張明陽故意表現的很驚訝，「一號怎麼可能被抓？什麼時候的事？」
「我剛得到的消息，一號保鏢的屍體剛找到，從倖存人員口中得知。」
「那你們趕緊去救人！你們還愣著幹什麼？快去呀！」
「可…可一號在哪我們都不知道。」
張明陽看著窗外的漠南一號，打算再約他到那裡見面，「這樣吧，我倒有一個辦法，這裡說話不方便，還是上次那個地方，我過去咱們一起商量一下。」
「好好好，我這就過去。」
掛斷電話，張明陽看著遠處的漠南一號，真相到底是什麼？一會就會知道了。
走出辦公室，汪秘書見她又要出去，剛要站起來就被張明陽給攔住了，「我去吃飯，你不用跟著我了。」
「好的。」
坐上電梯來到樓下，張明陽讓小周去漠南一號。
「首長，您不吃飯了？這都十一點了。」
「不急，一會到了有人請我吃飯，你送完我之後就回來吃飯，有事我會打你電話。」
「是。」
十分鐘后，車子停在了北門，張明陽下了車目送小田離開。
「首長！」
門口的警衛已經認識張明陽了，趕緊打開門讓他進去。
張明陽點了點頭，走了進去，一進去裡面的工作人員正準備離開去吃午飯，張明陽看著上次那個辦公室走了過去。
「張先生。」
七號揮著手在門口迎接他，「您終於來了。」他趕緊打開房門讓張明陽進去。
「您坐。」
七號已經泡了茶，放在張明陽面前。
「張先生，您快說有什麼辦法吧，我們所有人都會聽你的。」
張明陽端起茶喝了一口，慢條思慮的說道：「我是有一個辦法，但是有一個問題困擾我很久了，你得幫我一下。」
「您說，您說，不管是上刀山還是下火海，只要能救一號，什麼問題我都能解決。」
「那我就說？」
七號點了點頭。
見他十分急迫，張明陽開門見山，直奔主題，「你們是不是新人？」
「啊？這…？」
七號被這個問題嚇了一跳，一時間竟然愣住了，不過他很快反應了過來，十分氣憤的質問張明陽，「張先生，您說的這是什麼話？我們黑洞與新人爭鬥了十幾年，不知付出了多少人的生命才揭開新人的秘密，我們怎麼可能會是新人？」
「你先別激動。」張明陽笑著揮手讓他坐下，有話好好說，真要不是你也別這麼激動。
「張先生，您是不是從哪裡聽到了一些閑話？您千萬不要相信，這是新人在瓦解我們，您千萬不要相信。」
「好好好，先不聊這個話題。」張明陽話鋒一轉又問道：「那你們是怎麼知道新人要利用能源號消滅人類的？」
七號回道：「當然是我們這十幾年的滲透探知的，原本新人是要利用遠洋號來完成這項計劃的，可誰知道遠洋號在中途出現了問題失敗了，所以他們又提出了能源號建造計劃，來補充任務。」
「嗯嗯。」
張明陽點了點頭，「那我再問你，你們建造飛船是幹什麼？」
「當然是阻止能源號，我們打算在能源號的路徑上提前埋伏，摧毀它。」
「好好，這個沒問題。」七號回答的滴水不漏，讓張明陽找不出問題，「你知道先知和智者么？」
七號點了點頭，「我當然知道，新人的內部高層，所有人計劃都是他們制定的。」
「那你也應該知道星空嘍？」
「我知道，新人的兩位先知，新人的精神來源。」
聽到七號全都知道，他開始一步步走進張明陽給他下的套里，「那硬碟你肯定也知道了？」
「硬碟是新人的聖物，每一個新人都知道。」
「好！很好，那既然你們都知道，為什麼偏偏我不知道？」
「這…」
七號一下子沒話說了。
「我來告訴你吧，那是因為金耀文以前就是十二位智者之一，你們黑洞組織就是由王懷仁秘密建立的，他不告訴我，是怕我查出來，怕不給他幹活。」
「您…您…」
七號結結巴巴起來，他沒想到張明陽竟然全都知道了。
「嗨…！」
七號見張明陽都知道了，現在救金耀文要緊，「好吧，你說的沒錯，我們黑洞組織以前是新人，可現在不是！咱們現在走的都是同一條道，同一個目的，前面的事還有什麼問題？」
「你還知道咱們是同一個目的？我加入之前你們怎麼不說？非要等到我知道了才說，還騙我是為了拯救人類，你現在說這個不覺得晚了么？」
「張先生！」
七號站了起來，「不是我們想刻意隱瞞，就像您說的，如果一開始就告訴您您還會幫我們么？」
「你們不說怎麼知道我不會幫？」張明陽也氣的站了起來，他這一年經歷的竟是欺騙，好像所有人都在利用他。
「好！我道歉，我替一號向您道歉。」說著，撲通一聲，七號跪在張明陽面前。」
「你這是幹什麼？」張明陽趕緊上前將他扶起來。
「張先生，現在一號生死未卜，您能不能先告訴我怎麼救他？」
「你先站起來！」張明陽將他架起來扶到座椅上，「我也沒說不救他。」
「那您的意思是肯救一號！」見張明陽有辦法，七號差點又給張明陽跪下。
張明陽當然會救金耀文，不過這是看在他與自己十幾年的交情上，「想救他可以，但是你要如實回答我接下來問的問題。」
「好！好！沒問題！您問！您問！」
張明陽問道：「你們黑洞組織真是由王懷仁建立的？」
七號點了點頭，「沒錯，您可能不知道，新人這個組織已經成立了上百年，他建立於第一次世界大戰期間，是由一群科學家建立的，王懷仁是組織第十六代先知。」
「二十五年前，二十多歲的王懷仁就在他老師的的介紹下加入了組織。」
「二十五年前？」張明陽沒想到會竟然這麼早，「那他的老師應該就是邦傑兒-斯德？」
「沒錯，就是能源大師邦傑兒-斯德，您可能不知道，邦傑兒-斯德正是新人第十五代先知。」
「什麼？」
張明陽震驚了，「那照你這麼說，查爾德也是新人的？」
「沒錯，他當年也是先知候選人，新人先知的選舉制度，是由當代先知從十歲的組織成員中親自挑選，每屆會產生四名候選人，只要確定了候選人，當代先知會親自對其教育培訓，直到三十歲時成為先知正式后選。」
「有四位？」張明陽記得老人說的是二位，「不是兩名先知么？」
「是兩名，上一屆正式后選人中幾率最大的原本是王懷仁和查爾德，可查爾德被王懷仁給殺死了，最後是星空上的位。」
「那另一個候選人是誰？」
七號回道：「是查爾德的學生，大衛-米勒，他現在是王懷仁的得意門生，就是他連同王懷仁殺死的查爾德。」
「這為什麼？他為什麼要殺了自己老師？」
七號搖了搖頭，「這我不就不知道了，先知的存在本來就很隱蔽，高層的事下面的人也不會知道，不過據說是為讓星空成為先知。」
「星空？」老人也提到過這個名字，張明陽問道：「這個星空是誰？他也是四位候選人之一么？」
七號點了點頭，「沒錯，星空也是四位候選人之一，只不過他十分神秘，見過他的人沒幾個，據說他曾經是王懷仁的朋友。」
「王懷仁的朋友？」張明陽想著此人能會是誰？他印象里王懷仁的朋友除了照片上那幾個應該沒別人？
「那王懷仁既然和星空是朋友，那為什麼兩人最後又鬧掰了？」
「張先生，您是怎麼知道？」七號一臉好奇的看著他，心裡不由的產生疑問，怎麼什麼事情他都知道了。
「你先別管我怎麼知道的，你先回答我，這二人是怎麼鬧掰的？」
七號撓了撓頭，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這麼說吧，這星空與王懷仁以前曾是朋友，但是在十年前，二人也不知道怎麼了突然就鬧掰了。」
「我們黑洞組織就是在那個時候由王懷仁秘密組建的，當時王懷仁交給我們任務就是監視星空下屬的人，破壞他們的行動，拉攏星空的屬下。」
「你真不知道為什麼？」
「我真不知道！」見張明陽不相信，他站起來給他作著保證，「我就是三十耀陽中的一個，他們二人之間的事，就連我們一號身為智者都不知道，我們以前就是給王懷仁辦事的。」
「行了行了，我信。」張明陽讓他趕緊坐下，「那你們怎麼又脫離新人了？」
七號回道：「這件事說起來也比較複雜，這麼說吧，都是因為王懷仁改變了新人改造人類的思想，他提出要凈化人類，進化人類，消滅人類。」
「我們一號一聽，這還了得，這嚴重違背了新人建立之初的思想，改造人類，改變人類，改化人類。」
「就因為這個事，我們一號率領三分一的黑洞組織成員脫離了新人，自立門戶，一直與王懷仁斗到現在。」
說到新人的這個思想，張明陽一直不明白到底是個什麼意思，他問道七號：「這新人到底是一個什麼組織？我見過的所有人都說改變人類，改造人類，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七號想了想，組織了一下語言回道：「新人最初是由一群戰亂中的科學家建立的，他們在戰爭中見識到了人類的殘忍，見識到了人類對科學的亂加利用。」
「所以，他們提出要利用科學和科技，來改變人類，改造人類。」
「用全新的世界來禁錮人類，讓所有人深陷科技之中無暇他顧，這是改變；讓所有人受制於科學，這是改造。」
「你現在看到這世界上大部分科技都是由新人成員開發的，有句話不是這麼講的么，科技改變人類，也同樣限制人類。」
「張先生，我猜同你講新人的那個人，應該跟你說過新人的大同思想吧？」
張明陽點了點頭，「沒錯，大同思想，沒有壓迫，沒有奴役，一切眾生平等。」
「哈哈…」
七號大聲笑了起來，「這個大同世界是不會實現的，人是動物又不同於動物，有思想更有慾望，人的慾望已經決定了大同社會是不可能實現，人都是利己的，都有排他性，國家制度都只能短暫制約人類，更不要說完全改造人類了。」
「其實新人內部早就發現了這一點，要不是受到組織制度的約束早就散了。」
「可所有人都知道，但是上面不提，誰會提？」
「所以王懷仁就改變了？」
七號點了點頭，「二十多年前，王懷仁剛成為先知的時候，其實他就已經有了要做出改變的想法，只不過受到制度約束，和其他人的反對，他也沒能力做出改變。」
「可誰都沒想到，僅僅過了不到兩年，王懷仁突然宣布，新人的思想要發生改變，為了人類的發展，他提出要凈化人類，進化人類，消滅人類。」
「他說人是不會改變的，在思想上，基因上，人類已然固定，再先進的科技，只會激發人的貪慾，人類只會為了自身利益更加肆無忌憚的利用科技。」
「說的好像有點道理。」張明陽聽著感覺好像沒錯，大多數人不就是這樣么！就算是有少數人不同，可這個世界卻是由多數人影響少數人，先正確的思想也會被人類的原罪所淹沒。
「一開始有的人也覺得有道理，但那時候還是受大同觀點影響，支持這個觀點的人還在少數，可隨著時間推移，有人就發現組織里的思想竟然慢慢的改變了。」
「改變了？怎麼改變的？」
七號回道：「不是說是王懷仁改變的，而是被這個社會給推動而改變的。」
「被社會改變的？」
七號點了點頭，「科技越先進，人的原罪就越多，這是事實，科技進步推動社會進步，社會進步推動生活方式的改變，人的需求多了，想的也就多。」
「想的多了，要的也就多，要的多了，每個人的思想變的就多了，這就變成了一套死循環。隨著科學科技的進步，人越來越不知足，都想變成為另一個人，變成那個自己想成為的人。」
「您不要忘了，人是有無窮意志的，在變成為另一個的過程中，這一切的原罪都冒出來來，人的一切邪惡也都冒出來了，這就是科技對人的改變。
張明陽聽著好像是這麼回事，「可這是正常發展，人改變不了的。」
「不！」
七號有不同意見，「張先生，不應該是科技改變人類，應該是人改變科技，如果所有人都被科技利用，那這個社會是錯的，人類是倒退的。」
「人類已經不滿足於地球了，可如果要走出地球，人就必須通過科技進行改變，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有一天外星人發現了我們，可我們正被科技產生的原罪所約束，無法抵抗，會是什麼後果？」
「這…這也扯了吧？」張明陽一聽說外星人，現在人類剛走出太陽系，別說外星人了，連個能生存的星球都沒發現。
七號這時又說道：「我突然想起來王懷仁說過的一句話，當人類走出地球進行移民的時候，我們都是外星人，雖是同族，但當發現彼此的時候一定會刀兵相見。」
「外星人這個稱呼，在未來可能是黃種人，有可能是白種人，也有可能是黑種人，但絕不會是外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