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反轉
在新發射場里轉了幾圈,張明陽四處巡察,看地形看人員,他總感覺新發射場的選址沒這麼簡單。
「滴…滴…滴…」
電話響了,張明陽接起來一看,是曹隊長打開的。
「喂?曹隊長?」
「首長,有一名自稱工廠的員工前來自首。」
「有人來自首?」
張明陽趕緊掛斷電話,讓司機把車開過來,往工廠趕。
十分鐘后,車子開到工廠,張明陽下了車就往裡面趕。
「人呢?那自首的人呢?」
曹隊長迎上來把張明陽帶到一輛宿營車裡,「首長,這人剛來,我們把他安排到裡面,他說他是來自首的可到現在一句話都不說,談判專家正在裡面審訊。」
拉開車門,張明陽跟曹隊長走了上去,一名白髮蒼蒼的老人被拷在座椅上,正接受一名中年人的提問。
見張明陽到來,審訊專家趕緊站起來迎了上去,「首長,這人什麼話都不說。」
看著正閉目養神的老人,張明陽點了點頭,讓所有人先出去,自己單獨跟他聊。
「首長…這…?」
張明陽抬起手打斷了他,「一個老人還不會把我怎麼樣。」
見張明陽這麼堅持,曹隊長拉著審訊專家走下了車。
所有人全部離開,張明陽坐到老人對面,拿出手機刷起最近的新聞,他打算用審訊吳言的方法來試一試。
就這樣,二人已同樣沉默的方式僵持起來,老人盯著車頂陷入沉思,張明陽瞟了他一眼,心裡在暗自打賭,看是你能憋還是我能憋。
「噓…噓…」
張明陽吹著口哨玩起遊戲。
「哎!怎麼又死了?」
說完,點著重啟鍵又重新開始。
車廂里的空氣十分微妙,兩個大男人相視而坐,一個玩著手機一個玩著手指,互不相干,互不打擾,讓人看的十分莫名其妙。
半個小時,兩個人還是沒有動靜。
一個小時,外面的天色暗了下來,西北的溫度也逐漸降了下來。
兩個小時,車廂里的溫度已經降到一度,張明陽沒讓開暖氣,自己問曹隊長要來一件大衣披在身上。
三個小時,張明陽已經上了三次廁所,吃完一頓晚飯了,而老人就像個石頭一樣杵在座椅上,不冷也不餓。
四個小時,張明陽有點頂不住了,手機屏幕都快被他戳爛了,長時間的坐姿腰酸背痛,屁股不斷扭著變換姿勢。
「這老頭怎麼跟吳言不一樣?」瞟了一個老人,張明陽感覺這不是在折磨他,反而是在折磨自己。
五個小時,時間來到晚上九點,西北的夜晚越發陰冷,張明陽早已放下手機,哆哆嗦嗦的搓著手感受一點溫暖。
「你要是冷,就趕緊回去睡覺。」
「我不…冷…我…還能…頂得住!」
「等等!他說話了!」
張明陽猛的抬頭看向一臉笑意的老人,從他的表情中,張明陽感受到了蔑視和不屑。
「你…終於…開…口…了。」
老人幫張明陽整理了一下大衣說道:「我在不開口你就凍死了。」
「我…還…行!」
說完,張明陽騰的一下站了起來,跑到控制器前打開了暖氣。
隨著暖風吹出,車廂里的溫度逐漸升了起來,被凍成狗的張明陽終於感受到了溫暖。
沉默審訊看來是不管用了,張明陽重新坐下準備開門見山直接問他。
「老人家,你不是來自首的么?你這一直沉默是幹什麼?」
老人把玩著手銬,又沉默起來。
「我…」
見老人又不說話,張明陽無語了,「王懷仁教出的人怎麼都這樣?」
「你也配提這個名字!」
一提到王懷仁,老人的表情立刻變了,陰沉著臉,死死的盯著張明陽,彷彿下一刻他就是一個死人。
「有門!」
見有了效果,張明陽趁熱打鐵繼續說道:「王懷仁不過是一個普通的胖子,我想怎麼說就怎麼說。」
「啊!」
老人大吼一聲,跟發瘋一樣站起來抓向張明陽,「他是先知,是人類的救世主,你敢侮辱他,我要殺了你!」
「嘭!」
曹隊長聽到裡面傳來響聲,立刻帶人沖了進來,「首長,您沒事吧?」
張明陽擺了擺手,指向老人,「我沒事,他有事。」
曹隊長見老人跟瘋子一樣亂抓,準備過去將他制服。
「不用,你們先出去。」
張明陽制止了他,「一會不管聽到什麼動靜,你們都不要進來。」
「可…」
曹隊長惡狠狠的瞪了老人一眼,就被張明陽給推出去了。
「行了,不聊王懷仁,你先坐下。」
張明陽朝著老人擺了擺手,自己先坐下了,「你來自首,不會就是為了要跟我瞪眼吧?」
只要不提王懷仁,老人的情緒逐漸穩定了,他坐下雙手抱頭,表情極為痛苦,「我如果跟你說了新人的秘密,你會不會放我走?」
張明陽點了點頭,「那就要看你有什麼秘密了?」
「好!我說!」
老人猛的抬頭看著他,「你有沒有聽說過新人?」
張明陽點了點頭,「你這不是秘密了,現在是個人都知道新人。」
「那你可知道為什麼叫做新人?」
張明陽又點了點頭,「意為新人類,進化的人。」
「哈哈…」
「你笑什麼?我說的不對?」
老人搖了搖頭,「這只是你們所理解的新人,可它並不是這樣的。」
「新人,全稱「新人類抵抗組織」,它起源於一百多年前,建立之初是為了反抗統治,反抗階級統治,解放被社會奴役的人民。」
「組織里講究人人平等,沒有剝削,沒有壓迫,是人類自我解放的世界,」
「怎麼聽著這麼熟悉?」張明陽感覺好像在哪裡聽過。
「你這落後的人類怎麼可能聽過,新人是最偉大的思想,它會締造出最偉大的人類。」
「那你還逃出來?」
老人感嘆道:「王懷仁變了,新人的思想也變了,所有人全變了,不再是我理想中的世界,我當然要逃出來。」
「那你說說所有人變成什麼樣子了?」
老人仰天長嘆,「新人的初衷是要改造人類,可他們現在卻想著凈化人類,因為這個組織里出現了內訌,現在變成了兩波人,一面是要凈化的,另一面則是要改造的。」
「那你是哪一波人?」
老人搖了搖頭,「我已經退出了,再也不想回去了。」
原來新人真的出現了內訌,怪不得最近有這麼新人的消息,張明陽又問道:「你說的兩波人都是誰?」
老人回道:「新人里有兩個先知,他們是新人思想的繼承人,一個是王懷仁,另一個我只知道他的代號叫做「星空」。」
「二十多年前,二人還都為著同樣的思想一起奮鬥,可就在十年前,王懷仁的思想突然變了,他開始秘密組建一個內部組織,叫做「叫做黑洞」!」
「等等!」
「你是說黑洞組織?」
張明陽有點暈了,黑洞組織不是金耀文建立的么?咱們又變成了王懷仁?
「我知道你肯定聽說過黑洞組織。」老人望著窗外的夜空,一臉黯然,「金耀文也是個人才,他想脫離黑洞組織自立門戶,可王懷仁怎麼可能會允許他這麼做,你最近是不是聯繫不上金耀文了?」
張明陽驚訝的點了點頭,「你怎麼知道?我和金耀文的聯繫一直都是秘密進行。」
「哈哈…」
老人笑了起來,「王懷仁就是這個世界的神,沒有他不知道的,我勸你還是趕緊脫離,不要在管這件事了,老老實實的活著不好么?」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金耀文也是新人?」
張明陽一時不能理解,驚的沒坐穩倒了下去,「這不可能!這不可能!金耀文絕不是這種人。」
見張明陽還不相信,老人又問道他:「你就沒懷疑金耀文為什麼這麼了解新人?你就沒懷疑金耀文為什麼這麼了解王懷仁?星空說的果然沒錯,你太容易相信一個人了。」
「這不可能!」
張明陽指著老人質疑他:「我明白了,你是故意來自首,為了分解我們,這才是你的目的,是不是?」
「隨你怎麼說吧,反正王懷仁已經找到了金耀文,只要他找到硬碟,一切的秘密所有人都會知道了。」
「這覺不可能!」
張明陽還是相信劉大爺,他看著老人又問道:「既然你說金耀文是新人,那你有什麼證據?」
老人搖了搖頭,「我還想多活幾年,我還沒抱孫子,還不想這麼快走。」
見老人拿不出證據,張明陽笑了起來,「我就知道,你沒有證據,這一切都是你編的,你的目的我已經知道了。」
「好吧好吧,隨你怎麼說。」老人像看啥子一樣看著張明陽,「等我說完了,你只要放了我,隨你怎麼理解。」
「好!好!」
張明陽重新坐下,「你繼續說,我看你還能編出什麼?」
老人繼續說道:「只可惜,星空已經失蹤了,還有他牽制王懷仁,咱們等死吧。」
「星空是誰?」
老人搖了搖頭,「我不是十二位智者,沒有許可權,我不知道他是誰?」
「十二位智者?這是什麼意思?」張明陽第一次聽到有這個稱呼。
「你還是不了解新人。」老人打算給他深入講解一下,「新人的制度產生了兩位先知和十二智者,先知掌管新人思想,十二智者負責傳播思想,智者下面還有三十耀陽,他們負責管理新人的各個部門,整套機構宛如一個國家,由這四十四人控制著上百萬新人。」
「你沒騙我?」
老人點了點頭,「你要是還不信,就當我沒說。」
「塢棒你有沒有聽說過?」
老人搖了搖頭,「我說過,我的級別知道不了這麼多,你要想上層秘密,那最好去抓一名耀陽或者智者來問問。」
「那你可知道耀陽和智者都是誰?」
老人還是搖了搖頭,「我只見過一個耀陽,可他叫什麼?在哪裡?我不知道。」
「那你都知道什麼?」
老人看了看手銬,那意思是讓他先打開。
張明陽看他是一個老人,晾他也跑不了,就拿出鑰匙打開了手銬。
「這下你可以說了吧?」
老人從鞋子里拿出一張紙條交給了張明陽。
「這是什麼?」
「你看看就知道了。」
打開紙條,上面寫著五個字「快速射電爆」。「這是什麼意思?」
老人還是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我只知道它的意思,至於它關乎什麼我就不知道了。」
「快速射電爆?」張明陽想著這個詞,好像在哪裡聽說過?
「別想了,我告訴你。」
老人給他解釋道:「快速射電暴,是一種神秘的來自銀河系外的射電天文現象。爆發的持續時間僅為幾個毫秒,卻可在這極短的時間內顯示出極高的亮度,相當於太陽在一整天內釋放的能量。」
「之所以稱之為快速射電暴就是因為射電波段的流量突然增加,並且持續時間極短,大約都是在毫秒量級。」
「因為持續時間短,所以目前的觀測反應時間來不及後續觀測,這就是阻礙我們得知其具體產生機制的重大障礙。」
「射電暴通常都是不重複的,也就意味著他們出現在天空當中的位置是隨機的,我們曾經發現了兩例射電暴的多次重複爆發。」
「你們研究這個幹什麼?」張明陽不解,他雖然知道新人里有很多科學家,可為什麼所有人都在關注宇宙?
你先聽我說完,老人繼續給他解釋:「關於這種爆發的自然本質,現在有許多種理論。我們新人內部就有幾種觀點。一種觀點認為高速旋轉的脈衝星星球密度像原子核一樣,旋轉速度可達每秒上千次。在高速旋轉過程中,它們會震蕩出一束束輻射,從而產生射電信號,看起來就像是脈衝現象。」
「當射電波穿越宇宙時,它們會在途中與等離子區中的電子相互作用。這種交互作用會產生延時,延時時長取決於射電信號的頻率。高頻射電波可能會比低頻射電波更快到達。」
「我們部門裡曾經通過測量這種延時,計算出信號穿越的等離子區究竟有多大,從而估算出它們穿越的距離。」
「黑洞組織有一種更為激進的觀點,他們認為可能屬於宇宙弦領域的概念。宇宙弦是一種假設性的理論,一些宇宙弦可能是超導的、帶有電流的。根據這種假設,這種弦可能有時候會崩塌,以電磁輻射的形式爆發。黑洞的引力極其強大,它可以防止任何光線逃離。」
「宇宙弦又是什麼?」這又出現一個新詞。
「宇宙弦是假設性的、理論上可能存在的時空。假設宇宙弦是成立的,在不同時空產生第一階段變化時,在域邊界取得了的兩個地區之間的那個「弦」。」
「這有點類似於界限之間形成晶體顆粒,晶體顆粒在凝固的液體,或裂縫形成時,水凍結成冰。在我們的宇宙,如相變化可能發生在早期作為宇宙的形成。它應出現於宇宙極早期時間,在大爆炸之初,0秒到1秒之間的極短瞬間。」
「宇宙大爆炸你知道么?」
張明陽點了點頭,「知道點。」
「曾有一種理論,宇宙大爆炸所產生出的威力應該形成無數細而長且能量高度集聚的管子。這種管子便被叫做宇宙弦。」
「它有點兒象蜘蛛絲,但遠比原子還細。你可以穿過它走路而絕不會發現它。但是,一厘米的宇宙弦比整座喜馬拉雅山的質量還要大,而且質量是可變的,完全取決於其張力:拉的越長,綳的越緊,質量越大。它的強度也極大。宇宙弦的活動與其臨近的天體、宇宙膨脹密切相關。」
「宇宙弦是一個假設性的一維拓撲缺陷,在面料的時空。宇宙弦是假設成立時,不同地區的時空中進行第一階段的變化,取得了域邊界的兩個地區之間見面時的。王懷仁賦予宇宙弦的另一個奇特的性質就是:要麼伸展到無窮遠處,要麼形成閉合的無終點的環圈。」
「還有,自然界一直認為有對稱,例如虧子與輕子也是三族,又或正反粒子,CPT守恆等等.但物理界並不如我們所想般對稱,如CP不守恆,而最大之不對稱是費米子及玻色子之自旋性,費米子要自旋兩個圈才可見回原本景象,而玻色子只需自旋一個圈。」
「根據「超對稱理論」,統一費米子與玻色子,那是認為這個宇宙除了四維之外,還有八維,這個八維宇宙叫超空間,然而這額外的四維不可被理解為時間抑或空間,八維宇宙是由費米子居住,物質可透過自旋由四維空間轉入費米子居住至八維,又可由八維轉回四維,即玻色子可換成費米子,費米子可轉換成玻色子,它們沒有分別,我們之所以看到它們自旋不同只不過是我們局限於四維而看不到八維的一個假象。」
「我打個比喻,如果你在地球上只會感同到三維,上下前後左右,我們雖然知道時間的存在,然而我們眼睛看不到,眼睛只幫我們分析三維繫統,然而有可能這個世界是八維,而因為眼睛只可分辨三維而你無法得知。」
「一對粒子稱之為超對稱夥伴,如重力微子,光微子,膠微子,而費米子的夥伴叫超粒子只不過是在費米子前面加一個s,如超電子。可是我們知道費米子無論怎樣轉也轉不出玻色子,亦沒有發現費米子或玻色子轉出來的超對稱夥伴,例如電子就不是由任何已知玻色子轉出來。」
「還有人認為超對稱夥伴質量比原本粒子高很多倍,只存在於高能量狀態,我們處於安靜宇宙是不能夠被看見,只有在極稀有的情形下,超對稱夥伴會衰變成普通的費米子及玻色子。」
「但是在超對稱理論背後,弦理論正慢慢崛起,它也是為了統一費米子玻色子。弦理論認為這個世界無論玻色子抑或費米子都是由一樣東西-弦所組成,弦就像一條繩子,不過事實上它們真的太小向前地,故它們形成粒狀的粒子。」
「有一些星體產生的引力等巨大吸引或排斥,可能使空間扭曲,產生時空的波動,即可能出現宇宙弦。」
「但是這些現象,我們認為閉弦理論必須是十維,因為只有十維的閉弦理論方可被重正則化。」
「你就比如…」
「停停停停!」
張明陽趕緊叫停,他不想在聽他嘮叨了這些聽不懂的知識了,「你說的這些跟新人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關係,這些都是硬碟里的內容,新人的科技能夠這麼先進就是因為它。」
又聽到硬碟,這是張明陽第二次有人對他說了,「你說的這個硬碟是什麼東西?」
老人還是搖了搖頭,「具體是什麼我也不知道,我知道它是新人的聖物!王懷仁能製造出遠洋號很大因素就是因為硬碟,他有那麼多先進知識也是因為硬碟。」
「那你知道硬碟在哪裡么?」
「不知道,不過據說硬碟在新人分裂的時候被星空給偷走了,可隨著星空消失,硬碟也跟著消失了,現在所有新人都在找他,就是為了他手中的硬碟。」
張明陽又被他搞迷糊了,「你前腳還說新人的思想跟崇拜信仰一樣,怎麼後腳這硬碟又成了聖物?」
「知識就是力量,我們科學家的信仰就是知識,再先進的社會也需要科學來支撐和輔助,有了這些知識支撐,新人才能淘汰你們這些舊人類。」
「原來是一幫瘋狂的科學家。」
張明陽真是服了,這幫人是怎麼湊到一起的。
「還有么?」
老人搖了搖頭,「沒了,就這樣,我現在可以走了吧?」
張明陽看著他想了想,「你走吧。」
一聽能走了,老人高興的跳了起來,看著門就準備衝出去。
「等等!」
張明陽又叫住了他,「我說,你可千萬別再回去了。」
老人這次點了點頭,臨走前又送給張明陽一句話,「小夥子,你只是王懷仁手中的一顆棋子,也包括我,也包括全人類,我勸你還是早點離開,你是鬥不過他的。」
「那我也送你一句話。」張明陽眼神堅毅的看著他,「這世界有著太多不可能,可如果你不試一試怎麼知道這背後沒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