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動蕩
「部長級別？」
漠南加漠北有上百個部長，這要查下去黃花菜都涼了。
「汪秘書，你這樣，你先去把所有部長的資料給我找來。」
「好的總督察。」
「行了，你去忙吧。」
汪秘書點了點頭，「總督察，那您一會把飯給吃了。」
「嗯。」
汪秘書一走，張明陽撐著床準備坐起來，他趟了這五天渾身發軟，一點勁沒有。
「第二次大難不死，就是有點折磨人。」
斜靠在床頭，張明陽好不容易把飯給吃了。
……
接下來幾天，張明陽繼續躺在床上恢復，偶爾讓護士架著下床走一走。
他是閑下來了，可基地這段時間卻忙的讓所有人叫苦，因為爆炸事故被曝光，幾十公裡外的檢查點每天都有上百名記者蹲在那裡。
不光是這個，後續的核事故處置也是個麻煩事，這幾天陸續有核生化部隊開進基地，漠北的貨運火箭全部停運，造成了大量人員閑置在基地里不能出去。
能源號也在這種狀況下進行秘密試飛，兩個基地之間的通道被完全封閉，避免泄露機密。
……
這一天中午，張明陽正坐在醫療中心的長椅曬著太陽，久違的陽光照射在身上暖暖的，不用工作就這麼坐著顯得特別愜意。
「總督察！總督察！」
汪秘書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
張明陽回頭一看，讓他淡定，這裡是醫院小點聲。
「總督察！」
汪秘書跑過來小聲說道：「不能淡定了，出事了！」
「什麼事？」
張明陽現在覺得沒有比他曬太陽更重要的事了。
「你看。」
汪秘書拿著手機打開了今天的新聞，標題上寫著「！」
「我靠！」
光這標題就讓張明陽感到震驚。
「您看下面的內容。」
汪秘書往下翻著，「兩個星期前，西北大漠深處的火箭發射場發生重大核安全事故。經過調查，原來是新人潛入發射場，破壞了火箭動力系統，造成了核爆炸…。」
「這…？」
張明陽看傻了，他問道汪秘書，「事故原因查清楚了？」
汪秘書搖了搖頭，「沒有，上級派來的聯合調查組現在還在調查。」
「那這上面怎麼寫著是新人製造的爆炸？」
「您先看完。」汪秘書繼續往下翻著，「新人的出現已經嚴重影響到人類的生存安全，全世界人民應該聯合起來抵制新人，將這地球上最大的危害徹底剷除！」
在往下看，下面描述著新人的樣子，身體構成，並配有圖片加已介紹，腦部晶元、人造神經，四個大腦等等識別細節。
這些從金耀文口中說出的辭彙，在這篇新聞里通通都出現了。
「怎麼會這樣？」
張明陽看傻了，他愣了一會，想著會不會是大爺的人發出來的，這時候將爆炸嫁禍給新人，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汪秘書，這新聞還是上次那個南方自媒體發的？」
「不是，這次是所有主流媒體統一發的。」
「統一發的？」
「怪了！怪了！」
張明陽突然覺得有點不對勁，「趕緊扶我回房間。」
「是」
汪秘書扶著張明陽一瘸一拐的往病房裡走，來到門口，張明陽看著汪秘書說道：「你在門口守著，我進去上個廁所，所有人都不能進來，尤其是女的。」
「是，您放心吧。」
張明陽一進門，關門上鎖，又拉上窗帘，他走到衛生間里坐在馬桶上，將衛生間的門留了一個小縫便於觀察外面。
拿出手機，撥通了金耀文的電話。
「嘟…嘟…嘟…」
很快，電話就通了。
「明陽，今天的新聞你看了么？」還沒等張明陽開門，金耀文提前問著這事。
「大爺，我給你打電話就是要說這事，這什麼情況？是不是你們的人做的？」
「我現在正在查，應該不是我們的人發的。」對面的金耀文也正為此事疑惑，他一邊跟張明陽通電話，一邊聯繫下面的人問問到底是什麼情況？
「不是你們？」
張明陽懵了，不是黑洞的人，那還能是誰？知道這個秘密的人就只有他們。
「大爺，這事你怎麼看？」
「不好說，我還在查，如果不是我的人發的，說不好會是別人發的？」
「別人？除了你們還有人知道新人的秘密？」
「應該沒有吧？」金耀文也不是很肯定，他看向身旁的森強。
森強搖了搖頭回道：「我這沒消息，應該是沒人知道。」
「那這就怪了！」張明陽想著各種可能，分析著還有誰，「大爺，你說會不會是新人里出現了叛徒？」
「這…？」
金耀文想著自己與新人鬥爭了十幾年，還沒見有過叛徒，「我反正是沒見，不過也不代表沒有可能，那幫人行蹤詭秘，思維跟咱們不一樣，反正也說不好。」
「好吧。」
連大爺都不知道，那看來這件事更加撲朔迷離了。
「明陽，既然有人發出來，說不定也是好事，我這邊現在都有人準備要集會去抗議了，讓所有人反對新人不正是咱們得目的，這有人替咱們辦了，我這邊也省的暴露。」
「也是。」
金耀文說的也有道理，可張明陽還有有點擔心，不知道這個人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大爺，那就這樣吧，您這邊查清楚了給我發個信息。」
「好，你也注意身體，多休息，有什麼事我會聯繫你。」
「好的。」
掛斷電話，張明陽看了看外面，見沒有人，便按下按鈕沖了馬桶。
來到外面，張明陽打開門朝外面喊道：「汪秘書，我上完了，你進來吧。」
「是。」
汪秘書一進來，幫張明陽拉開窗帘，「總督察，您認為這會是誰做？」
張明陽搖了搖頭，他當然不知道，「對了，上次讓你查的那個南方自媒體怎麼樣了？」
「沒什麼發現。」他扶著張明陽上了床，「那就是一家小有名氣的自媒體公司，我找人問了，他們老闆說是有人佚名給他們發的消息，他們當時只覺得會是一個大新聞，也沒了解真相就直接發了。」
「哎…！」
張明陽嘆氣道：「現在的互聯網為了一點流量，一個熱點，什麼事都能做的出來，國家也不整治整治，早晚有一點會讓他們搞出大事。」
「您說的對！」汪秘書也附和道：「咱們現在的網民都是被以前的「自由」給帶偏的，外國文化給他們洗腦了這麼多年，到頭來連自己國家的文化都不相信了，從以前的「公知」到現在的「洋狗」，只要自己的國家有一點問題，他們就會替自己的主子顛倒是非。
「悲哀呀！」
上了床，張明陽真是覺得悲哀，現在的人不相信一個千年文明，反而去「跪」一個「自由」了幾百年的文明。
想到這，張明陽想起了一句話，「欲要亡其國，必先滅其史，欲滅其族，必先滅其文化。當本國人不相信自己的歷史，質疑自己的制度，這比滅種還要徹底。」
「行了，你別陪我了，你去忙吧，有什麼情況再通知我。」
「哎，好。」
汪秘書帶上門，離開了。
……
接下來兩個星期，張明陽配合康復師積極進行康復訓練，基地的員工也漸漸地從事故陰影里走了出來，一切都再井然有序的進行著，看似一切都再變好。
可外面，此時風起雲湧，陰雨連綿，一場動蕩正在悄然醞釀。
「很好！很好！繼續！」
跑步機上，張明陽汗如雨下，喘著粗氣堅持跑完，「教…練，還…有五…分鐘。」
「堅持住！頂住！」
跑步機被踩得嘎嘎響，張明陽邁著大步準備做最後衝刺。
「啊…啊…啊…！」
「堅持，堅持！」
「好！」
「哧…。」
時間終於到了，一個小時的長跑累的張明陽躺在了地上。
「起來走一走，不能躺下。」教練將他拉起來，推著他在健身房裡慢走。
「教練，我合格了么？」
教練看了一下記錄表，「一小時十二公里，可以可以，你已經達標了。」
「終於可以出去了！」
這兩個星期里，張明陽必須要完成體能達標才算是康復，不然不能離開醫院。
回到病房，張明陽拉上窗帘，走進衛生間準備洗澡，洗完澡換了衣服，他就可以離開了。
「終於能離開這裡了。」
張明陽看著病房，再也不想聞這味了，這二十天里他實在是待夠了。
「噓…」
吹著口哨洗著熱水澡，張明陽看著胳膊上的肌肉感嘆這指揮官系統真是好東西，這才二十天他就完全康復，並賜給他一身肌肉。
洗完澡，換了衣服，張明陽走到鏡子前梳理了一下幾毫米的頭髮。
「變帥了！」
看著鏡子里的自己，他真是感覺跟以前完全不一樣了。
「總督察，車到了。」汪秘書站在門口等著他。
「我知道了。」
整理一下衣服，深呼吸，拍了拍臉，張明陽指著鏡子里的自己說道：「開始吧！」
說完，頭也不回的走出病房。
走出醫院大樓，張明陽問著後面的汪秘書，「有任務么？」
汪秘書走到右邊回道：「基地領導先讓你緩幾天，還沒安排。」
「這怎麼行？」張明陽邁著大步子上了車，「去辦公室。」
「總督察您…？」
張明陽舉起手打斷了他，「我現在的狀態比以前都好，去辦公室。」
司機點了點頭，啟動車子往辦公室駛去。
由於火箭發生核泄漏，周圍五公里都成了警戒區，車子不能再走原路了，司機繞著遠路前往營區。
當車子來到警戒區時，張明陽看到了遠處一片黑黝黝的土地，火箭的殘骸已經清理了，只剩了一個大坑和灼燒的痕迹，警戒外區里還有不少防化部隊還在清理。
看了一會，張明陽扭頭不願在看，他怕想起那天的慘狀。
「總督察，能源號正準備進行第四次試飛，您要不要去看？」
「第四次？」
「這麼快？」
他在醫院裡待了這二十天，看來能源號的試飛工作並沒有放下。
「什麼時間？」
汪秘書回道：「下午四點，試飛工作會進行兩個小時。」
四點，張明陽看著通訊器，現在是上午十點，還有六個小時，「我去，先回辦公室。」
「好的總督察，我這就通知他們。」
半個小時后，車子駛進了營區，在辦公大樓前停了下來。
「總督察，到了。」
汪秘書趕緊下車，給他打開車門。
一下車，張明陽張開雙臂，深吸一口這裡的空氣。
「爽！」
終於不再是消毒水的氣味了。
「我們要回去！我們要回家！」
一陣喊叫聲吸引了張明陽的注意，他巡著聲音走了過去，發現食堂門口站了一群人，他們高舉雙臂好像在抗議什麼？
「汪秘書？」
「來了來了。」汪秘書一路小跑跟了過來。
張明陽指著人群問道：「這群人在幹什麼？」
「奧！」
汪秘書一看人群回道：「他們都想回家。」
「回家？」
張明陽納悶了，這回家還要搞的跟抗議一樣？「想回家回去不就行了，他們這是幹嘛？」
「總督察，您在醫院待久了，您可能不知道。」
汪秘書打開手機給張明陽看著這幾天的新聞，「現在外面非常亂，全世界都再進行反對新人的遊行，這段時間已經死了不少人了。」
「安？」
張明陽搶過手機瀏覽著這幾天的新聞，「怎麼會這樣？」
新聞里已經出現亂殺人的現象了，就因為行兇者懷疑被害人是新人，怕傷害自己的家人。
反對新人的大遊行也在世界各地進行著，有的地方甚是發生警民衝突，死傷了不少人。
「怎麼會這樣？」
看著新聞報道，奇怪的嚴重性已經超過了張明陽的預想，沒想到這把火竟然真的燒起來了。
「既然外面這麼危險，那他們還回去幹什麼？」
汪秘書回道：「這裡的員工大多都是孤身一人來到基地，他們的家人都在外面，外面這麼亂，他們都想回去看看。」
一說到家人，張明陽突然想到了爺爺奶奶，「濟陽現在怎麼樣了也不知道？」
汪秘書彷彿知道張明陽的擔心，他回道：「總督察，您放心吧，四環山基地的王博文主任已經將您的家人安全轉移到四環山基地。」
「什麼時候的事？」
張明陽愣住了，「怎麼沒人跟我說起？」
「上個星期就已經轉移了，我當時去找您原本想說的，可見您為了康復整天忙著訓練怕您分心，就想著等您出院那天再一起告訴您，兩個好消息一起。」
「原來是這樣。」
張明陽拍了拍汪秘書的肩膀，爺爺奶奶已經安全，這確實是個好消息。
說完二老，張明陽又回到了他們身上，「基地能不能把他們的家人都給接過來？」
汪秘書搖了搖頭，「咱們這邊要把所有員工的家屬全都接過來，先不說房間夠不夠，需要多少人力物力完成。」
「只要咱們這邊一行動，裡面的人會懷疑外面的事態是不是已經嚴重到國家無法控制了？外面的人則會認為國家不安排他們，這表明了國家要放棄他們，這容易加劇事態的嚴重性，造成更大的恐慌。」
「也是！」
張明陽覺得汪秘書說的有道理，他比自己想的深。
「可如果咱們這邊不管，那他們鬧起來所有工作說不好都將不無法開展。」
汪秘書聳了聳肩，表示自己也沒有辦法。
「基地領導怎麼說？」
汪秘書回道：「現在還是安撫，基地也沒有辦法，只能等著國家把外面穩定下來。」
「看來也只能這樣了。」
「回去吧。」
張明陽一揮手，帶著汪秘書走上電梯。
「五樓到了。」
電梯門還沒打開，張明陽就聽到裡面傳來嘰嘰喳喳的說話聲。
「你說我怎麼辦？」
「我家那裡鬧的好凶！」
「我爸都跟著去遊行了，他肯定跟危險，你們說我要不要回去？」
…
電梯門打開，張明陽走了出來。
「咳咳…」
汪秘書咳嗽了幾聲，一群人才反應過來。
「總督察好！」
眾人跟張明陽打招呼。
張明陽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麼，徑直往辦公室走去，其實他們的聊天他都聽到了。
「大家不要聚在一起了，趕緊回去工作。」汪秘書遣散了人群。
推開門，掛上衣服，張明陽終於又回到了這裡。
坐到椅子上，他想著剛才大家的討論，不由問道「外面真這這麼危險？」
他總感覺可能有點誇大了，為了證實一下，他打開電腦登入了外網。
「嚯…！」
這剛一登入，就有「打倒新人」四個大字蹦了出來。
他發現，不論他打開哪個網站，頭版頭條上都是關於新人的消息。
有的是在哪裡發現了新人，有的是在哪舉行遊行，總之整個網站都亂套了。
張明陽又隨便點開幾個視頻，發現全都是遊行的和一群人找新人的視頻。
「真亂了？」
越往下看，張明陽越感覺事情有點鬧大了，現在的發展已經脫離他預期效果，逐漸演變成了暴動。
「怎麼會這樣？」
張明陽拿出手機準備聯繫金耀文。
「滴滴…」
他剛準備摁，奶奶的電話突然打了過來，張明陽趕緊接通。
「喂？奶奶？你們在四環山么？」
「明陽！」
電話里奶奶的聲音十分急促，彷彿是有急事，「你姑姑還在濟陽沒有過來，你說這怎麼辦？」
「姑姑？大姑還是小姑？」
「你小姑，她說去接蘭蘭，這都兩天了都沒了消息，打她電話也不回，真是急死我了！」
不光奶奶急，張明陽一聽小姑沒在更著急，「奶奶，您先別慌，先別慌，你告訴我小姑是一個人去的還是和別人？」
奶奶回道：「是跟這個地方的同志一起去的，他的電話也打不通。」
「明陽，你想想辦法能不能去找找你小姑？」奶奶越說越慌，急的都快哭了。
「奶奶您放心，我這邊安排，我一定會找到小姑的。」
「好好好，明陽，你找到了你小姑趕緊給我打了電話。」
「好好好。」
掛斷電話，張明陽急的從椅子上蹦了起來，「怎麼辦？怎麼辦？」
他在辦公室里來回徘徊想著辦法，可這種時候他總不能讓領導再派人去找吧？這要是讓其他人知道更會吵著也讓基地去接人。
「對了！對了！劉大爺！」
張明陽趕緊找到電話撥通了金耀文的號碼。
「嘟…嘟…嘟…」
沒人接？
張明陽又撥了一遍。
「嘟…嘟…嘟…」
還是沒人接？
「大爺你倒是接電話呀？」
張明陽又試了幾遍，還是一樣。
這下，基地不能找，大爺找不到，張明陽急得沒辦法了，只能自己去了。
「對！我自己去！」
說著，他拿上外套，急急忙忙的跑了出去。
他一出門，辦公室里所有人都站了起來，見張明陽慌張的樣子，一個個都再好奇是出了什麼事？
「總督察？您這是要去哪？」汪秘書跟了過來上了電梯。
「汪秘書，你聯繫基地看看能不能叫一架飛往濟陽的軍機？」
「您要回老家？」
汪秘書看過張明陽的資料，這時候怎麼突然要回家了？
「我得去找一個人，你趕緊聯繫。」
「是！」
不管怎麼說，領導發話了他必須要執行，他趕緊拿出手機聯繫漠南的空軍機場。
「叮！」
「一樓到了。」
出了電梯，二人迅速坐上車。
「去機場。」
司機迅速啟動往機場駛去。
汪秘書還在聯繫機場，張明陽也趕緊給基地領導打電話，請幾天假要回老家一趟。
「是，是，是，感謝領導，感謝領導。」基地同意了他的四天假期。
汪秘書這邊也聯繫完了，「總督察，機場那邊可以調出一架飛機，讓咱們趕緊過去。」
「好！太好了！再開快點！」
時不我待，小姑已經失蹤了兩天，他早一點到濟陽，就多一分希望。
十分鐘后，司機開著快要飛起的車子到達了漠南機場。
迅速下車，汪秘書給張明陽指著飛機，「總督察，就是那架，您趕緊去吧。」
「好，辛苦你了汪秘書，你們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