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證據
「我明白了。」
張明陽捋了捋思路，「你是說我們所建造的飛船是為了引爆那顆超新星，待伽馬射線殺死人類的時候新人會佔據地球，成為新人類？」
「沒錯。」
「這也太扯了吧！」張明陽感覺這劇情太科幻了，先不談他們能不能引爆超新星，地球那些大國能讓他們這麼做？
「你還是不了解新人這個組織。」
「跟我來。」
金耀文打開身後的屏幕，上面顯示出世界地圖，在地圖上有一些紅點密密麻麻的散布著。
「這紅點是什麼意思？」
金耀文指著紅點說道：「每一個紅點是我們已經探明的新人據點，每一個據點裡有不下500新人。」
「這麼多？」看著密密麻麻的紅點張明陽數都數不過來，「他們搞這麼多人幹什麼？」
「據我所知這是一個備用方案，如果超新星引爆失敗，那這上面的幾百萬新人會成為一隻推翻人類統治的力量，他們內部把這叫做革命。」
「革命？」
「革命？」
「哈哈…」
張明陽笑了起來，「這有點太不自量力了，就算他們的身體構造比人類先進，可沒有武器他們拿什麼革命？」
「哎！」
金耀文無奈的搖了搖頭，「既然你不相信，那看來我得帶你見識一下了。」
「森強。」
金耀文朝著門外一喊，那兩個保鏢走了進來。
「一號。」
金耀文吩咐道：「準備行動。」
「是！」
兩個保鏢一點頭帶著人走了出去。
「咱們也走吧。」
金耀文也走了出去。
見所有人都在武裝著，張明陽不禁問道：「咱們去哪？」
金耀文回道：「你不是不相信么？你去就知道了。」
「安？」
張明陽還在懵逼中，一個保鏢走過來給他套上了防彈衣。
「會用槍么？」
張明陽點了點頭，「會一點。」
「會用就行。」保鏢從腰間拿出一隻手槍放到他手上，「這槍威力很大，不過你也要注意要對著他們的腦袋打，他們腦袋裡有晶元，打別的地方沒用。」
看著手上的手槍，張明陽卸下彈夾發現裡面裝的是實彈，而且還是達姆彈。
這種子彈以前了解過，達姆彈的鉛芯是裸露在外面的，進入身體后鉛芯會被迅速壓成蘑菇狀，從而擴大傷口，達到類似於爆炸彈頭的致傷效果，因此也很人誤以為達姆彈打在人身上會爆炸。
這種子彈造成的創傷非常大，而且傷口清理起來非常麻煩，身體里的鉛也無法清除乾淨，會給受害者造成永久創傷。
而且被它打中的人非死即殘，就算是打中四肢，也有20%以上的死亡率，必須要截肢才能保命，至於打中身體其他部位，至少也有70%的死亡率，致命部位就不用說了，百分之百會死。
因為威力實在是太兇殘，達姆彈也早就被各國軍隊禁止使用了。
看著這麼兇殘的子彈，張明陽不禁懷疑這是要打人還是打猛獸？
「準備好了么？」
「好了！」
金耀文看著眾人點了點頭，「出發。」
他一聲令下，所有人穿上大衣走了過去，張明陽也跟著金耀文上了車。
五輛越野車組成的車隊駛出小巷子，迅速朝著北方行駛去。
在車上，張明陽看所有人在交流戰術，他還是沒緩過來，他看向身旁的金耀文問道：「咱們這是要去哪？」
金耀文戳了戳前面的保鏢讓他回答。
保鏢拿出平板給張明陽指了一個位置，「這個村子是新人的一個據點，您如果不相信，等您去了就知道了。」
「這附近有新人？」
金耀文點了點頭，「王懷仁總認為他了解我比我了解他多，他摧毀了我的基地以為就摧毀了我，可他不知我早摸透了他的組織，我這二十年間除了建造這艘飛船也同時摸清了他們所有據點。」
「這個北畔村就是其中之一，村裡120人全是新人。」
「一個村子都是？」張明陽還真是小看了新人。
「既然你知道他們所有據點，為什麼不上報國家，讓軍隊清剿不就好了？」
「哪有這麼簡單。」
金耀文嘆氣道：「那我問你，如果你是領導我告訴你有一顆超新星即將爆炸會毀滅人類，你信不信？」
張明陽搖了搖頭，「不信，我會認為你是一個傻子或是一個瘋子。」
「你看，連你都不相信，那更別提被他們滲透的政府了。」
「你是說新人已經滲透到世界各國政府里了？」
金耀文點了點頭，「我所掌握的信息，最強的兩個大國已經被滲透成篩子了，他們殺死政府官員，用他們的基因複製出新人代替他們。」
「這怎麼可能？」
照這麼說，那基地里應該也有不少新人，想到這張明陽突然問道：「那四環山基地里有多少新人？」
金耀文搖了搖頭，「四環山的情況很複雜，上次為了突襲救我，我的人都差點沒出來。」
一提到突襲，張明陽就想起了老師，一想到老師他雙眼冒火恨不得一槍結果了金耀文，「上次突襲你的人殺死了我的老師，這筆賬等以後我一會跟你算。」
「你老師？」
金耀文納悶起來，他問道：「林光明不是在能源部？我的人突襲的是倉庫，這兩個地方隔著十萬八千里，我的人怎麼會殺死你老師？」
「不是你？」
張明陽懵了，「可基地的人說的就是你為了探明反物質位置故意被抓，突襲的時候你還搶走了一半反物質。」
「呵…哈哈…」
金耀文笑了起來，「為了探明反物質？哈哈！你不要忘了我以前可是在基地工作過，什麼地方我不知道，我還需要探明？」
「這…這…」
張明陽感覺頭有點暈，金耀文說的確實有道理，那能源部被襲擊會是怎麼回事？
看著張明陽疑惑的樣子，金耀文說道：「你們都被新人給利用了，等一會到了你就明白了。」
「難道一切都是假的？」
張明陽的內心出現了動搖，自己所從事事業是假的，那對他的打擊是太大。
「一號，馬上到了。」
車隊不知不覺間來到一處偏僻地方，往兩邊望去全是大山，根本看不到一點人煙。
「哧…」
隨著一陣剎車聲，車隊停了下來。
「下車。」
眾人紛紛走了下去，張明陽也跟著下了車，他往周圍一看，四周竟是枯樹亂石，哪像是一個村子。
「這是哪？」張明陽問著保鏢。
保鏢指著北面回道：「這裡距離據點還有一公里，我們需要準備一下。」
說話間，所有人都朝著他們走了過來，那個叫森強的人打開越野車的後備箱，露出了一車武器。
「都過去來武器。」
所有人自個挑了一件開始武裝起來。
「給。」
森強也扔給張明陽一隻步槍，「試一下看看順不順手，一會行動的時候跟在我身後。」
「我也要去？」
「你不去怎麼知道他們是不是新人。」
「奧！」
張明陽舉起槍試了試，又從後備箱里拿了幾個彈夾。
不光張明陽在試武器，金耀文竟然也在做著準備，看樣子他也要去。
「哎？」
張明陽戳了戳森強，「金耀文不是你們一號么？怎麼他也要去？」
森強看著金耀文笑了起來，「一號不管做什麼事都要親力親為，如果他不去我們一開始就不會跟著他。」
「安？」
張明陽還是第一見下屬這麼說上級的。
「好了么？」
眾人齊呼「準備好的！」
「出發」
他一聲令下，所有人按照早已制定好的戰鬥隊形開始散開，往村子方向摸去。
翻上一個小土坡，張明陽終於看見了村子，和大部分鄉下農村一樣，建築都是平房和二層小樓，村子邊上就是農田，他還看到農田裡有幾個老大爺正在勞作，兩個小朋友在一旁嬉戲打鬧。
「這不挺正常的？」
張明陽看著身旁的森強問道：「這有什麼問題么？」
森強把手中的望遠鏡給了張明陽，讓他看那兩個小孩。
鏡子里兩個小朋友蹲在水田裡不知道在挖什麼東西。
「兩個小孩在挖泥鰍這有什麼問題？」
森強回道：「他倆挖泥鰍當然沒有問題，可你見這兩個小孩交流過一句么？」
森強這麼一說，張明陽趕緊又看了看。果然！跟他說的一樣，他盯著兩個小孩看了十多分鐘，發現他倆一直在低頭挖東西。
按理說這個年紀的兒童正是貪玩愛聊的時候，這種情況確實有點不服勁，可這也不能說明不他倆就不是人類？
張明陽回道：「這有可能是兩個小孩剛吵完架，我小時候跟同村的小夥伴吵完架好幾天都不會理他。」
「哎！」
森強拍了拍腦袋對張明陽無語了，他回道：「他們是複製出的人，空有人類的結構卻沒有人類的感情，他們大腦中的晶元只會教他們簡單交流，人類的感情對他們而言演算法太複雜了，一會你就知道了。」
森強看了一下時間，下午五點，他對著耳麥說道：「開始。」
命令一下，最右邊的五個人站了起來，他們藏起武器，一人挑著一個扁擔朝著村子走去，
那五個人一出發，剩下的二十多人按照計劃從兩側包抄村子，偷偷摸摸的靠了過去。
張明陽按照金耀文的吩咐跟著森強從右側進攻，他們十幾個人依託一道小水溝靠近了村子。
透過一個樹洞，張明陽發現那五個人已經進到了村子里，正與農田裡的大爺在聊著什麼。
「三隊四隊到位。」左側進攻已經到位，森強對著耳麥喊道：「行動！」
話音光落，在農田裡的五個人瞬間丟下扁擔掏出手槍對著三個大爺就是一陣掃射。
望遠鏡里，張明陽看到三個大爺的腦袋瞬間被打爆，血淋淋的畫面直刺眼球，搞得張明陽差點吐出來。
可就在三個大爺被射殺時，五米開外的兩個小孩竟然從農田裡蹦了起來，一下跳到一名隊員身上，他掏出匕首直刺咽喉。
「砰！」
只聽一聲槍響，遠處的狙擊手狙殺了那個小孩。
死了一個，另一個並沒有在上前，她已令人驚訝的速度在幾秒鐘內跑了幾十米返回了村莊。
「這…」
張明陽看呆了，那兩個小孩的表現完全打破了他的想象，那速度、那彈跳，完全不是一個小孩的能力範圍。
「現在明白了吧？」森強笑著說道。
「把屍體帶回來。」
水田裡里的五個隊員趕緊將一個老人的屍體裝到袋子里，拔腿往回跑。
「所有人掩護他們。」
話音剛落，一陣密集的槍聲夾雜著跳動的子彈從村裡子射了出來，五個隊員瞬間有兩人中槍倒地，其他三人還是頭也不回的往回跑。
村子里的槍聲一響起，己方的子彈也跟著宣洩回去，子彈打在牆壁上四處亂飛，眾人的頭頂掀起一陣煙塵。
「撤退！」
十幾個人互相掩護開始往回撤退。
「那兩個怎麼辦？」張明陽指著被子彈打中躲在斜坡里還擊的二人。
森強看了一眼對著耳麥喊道：「所有人絕不能活著被抓住。」
「什麼？」
張明陽沒想到森強會這麼說，「那是你們隊員你們就不管了？」
「他倆會自己處理的。」
森強的話剛說完，張明陽就看到斜坡里兩人拉響了燃燒彈，一陣白色煙霧夾雜著火苗突然升起，二人瞬間被大火吞噬，二人哭喊著從斜坡里沖了出來，剛一露頭村裡射出的子彈幫他們結束了痛苦。
「太慘了！」
張明陽不忍在看，他瞟了一眼身後面色沉重的森強，只能在心裡痛罵他。
左右兩側的隊員互相掩護，中間的三人帶著屍體安全撤離了。
所有人一會面，金耀文立刻指揮大家往車子方向撤離，他帶著幾個人繼續斷後掩護。
張明陽原本也想留下，但森強一把將他提起背在背上快速離去了。
五分鐘后，跑在最前方的隊員將車子開了過來，森強打開車門將張明陽扔了進去，又返回去掩護金耀文撤離。
「快走！快走！快走！」
隨著金耀文最後上車，司機一腳油門快速駛離了這裡。
張明陽回頭看了一眼，上百人端著槍在後面追趕，不過隨著車速越來越快，追兵的身影漸漸的消失了。
「TMD！這些人真是不要命！」森強解開防彈衣長舒了一口氣。
「怎麼樣見識到了吧？」
張明陽摸了摸臉上的汗水，一副驚魂未落的表情點了點頭，「這些人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為了讓你親眼看到，我失去了兩名最精銳的戰士。」
金耀文此話一出，張明陽羞愧的低下了頭，「原來新人真的存在！」
車隊行駛出土路，森強指揮著車隊前往下一個安全點。
隨著車隊安全行駛進城市，張明陽懸著的心終於落下了，他打開車窗開著外面熱鬧的人群，心裡不由問道：「連最精銳的戰士都不能安全逃生，那他們，這些手無寸鐵的人類該怎麼辦？」
「你現在明白了么？」
說著他指向窗外的人群：「他們不僅需要我，也同樣需要你！」
——
「哧…」
一聲剎車，車隊停了下來，森強首先走下出去，他觀察周圍覺得沒有問題敲了敲車窗。
「走吧。」
二人下車，在森強的保護下走進一旁的別墅里。
「啪！」
森強按下開關，房間瞬間明亮了起來。
「先等一下。」
金耀文攔住了正要進去的張明陽，他看了看森強，二人對視一眼。
森強心領神會，他馬上招呼幾個人跑進別墅，對所有人房間進行檢查。
十分鐘后，森強從二樓走了下來，他朝著金耀文點了點頭。
「行了，進去吧。」
他前面帶頭一屁股做到客廳里的沙發上，張明陽也跟著他坐到他對面。
緊張過後是異常的平靜，二人坐在沙發上誰都沒有開口，森強從廚房裡跑了一壺茶送到金耀文面前。
「一號，想吃什麼？」
金耀文想了想，「你上次在北美那小島上做的什麼來著？」
森強心領神會，馬上回道：「我明白了，半個小時之後開飯。」
「你會做飯？」
張明陽看著森強問道。
「他何止會做到。」金耀文替他回道：「我第一次見他時他是一個六星酒店的行政主廚，中餐、西餐、日料那是手到擒來，有時候我都替他可惜，如果他不跟著我，現在應該早已結婚生子了。」
「我這麼厲害？」森強不要意思的撓了撓頭，「是您救了我又幫我報仇，我現在無家可歸身又無分文，不跟您跟誰？」
張明陽一聽感情這裡面有故事，「這一個人廚子身手這麼好？」
森強看著金耀文回道：「都是一號教給我的，我哪有那本事。」
「行了行了！趕緊做飯去。」
「好嘞。」
看著走向廚房的森強，張明陽不由得對金耀文更加感興趣了，他問道：「你跟我在一起生活了十幾年，怎麼沒見你教我？」
「教你？」
金耀文喝了一口茶，「我教了你十幾年文化這還不夠？」
「也是。」
張明陽回想起了小時候去金耀文家串門時的情景，當時所有人小孩都不敢去這個精神病叔叔家裡玩，就自己每天晚上會去找他，二人有時候下棋，有時候看星星，那段日子對他來說可能永遠都不會忘記。
想到這，張明陽不禁問道：「我一直不明白，你在我家附近卧底那十幾年到底是為了什麼？」
聽到這，金耀文黯然回道：「我只是答應了一個老朋友的請求。」
「老朋友？是誰呀？」
金耀文看著張明陽入了神，過了好一會他才反應過來回道：「你不認識，他早就去世了，臨走前托我照顧你。」
「我不認識？」
張明陽想了想既然不認識就沒在繼續問下去，「那我以後是叫你金耀文還是劉…劉大爺？」
看著張明陽的表情，金耀文想了想，「隨便你，你感覺哪個稱呼熟悉叫哪個都行，要是你感覺這兩個都不行，那你跟其他人一樣叫我一號都行。」
「那…」
張明陽想了想感覺還是小時候的稱呼他熟悉，「那我還是叫你劉大爺吧。」
「行啊！」
金耀文點了點頭，「這稱呼有段時間沒人這麼叫我了，挺好！挺好！」說話間他的眼神閃爍著，不知是不是太久沒人這麼叫他了。
「嘿嘿…是吧！」
張明陽點著頭還是感覺這個習慣這個稱呼。
「一號，屍體怎麼處理？」
「把他抬過來。」
「是！」
兩個保鏢抬著一個屍體袋子來到了客廳。
「打開。」
拉開拉鏈，一股刺鼻的味道瞬間涌了出來，張明陽十分熟悉這個味道，他在第一次行動中就已見過，可他還是忍不住捂住口鼻。
「明陽，你看。」金耀文從一堆血肉中翻出了一塊牙齒般大小的東西。
「喔…」
張明陽差點吐了出來，「這是什麼？」
金耀文不知道是不是看不多還是習慣了，刺鼻的血腥味對他沒有一點影響，「這就是控制新人的晶元。」
他抽了幾張紙巾擦了擦，鮮紅的血液褪去，露出了它本來的顏色，一塊紅黑像是鐵塊一樣的東西。
張明陽忍著噁心靠近看了看，「這是晶元？」
金耀文點了點頭，「他遇水就會融化，這塊正好是子彈打在了晶元上，將他從腦袋裡撞了出來，才保存的這麼好。」
「所有新人在被擊中要害死亡之後，他會有一個保護措施，腦袋裡的血液會衝破晶元的保護層將它融化，避免屍體被解刨之後留下證據。」
說著，他將晶元放到一個盒子里讓人給拿走了。
「查一查它裡面的信息。」
「是」
「明陽，你看！」
金耀文又讓張明陽看屍體，可張明陽覺得太噁心了就是不想看。
「年輕人缺乏鍛煉。」
見張明陽不願意看，金耀文索性自己動手，他將屍體刨開，從裡面拿出了一串東西。
「沒血跡了，你看這是什麼？」
張明陽眯了一個小縫看了一眼，「這是神經？」
張明陽發現這密密麻麻細比針線還要細的東西竟然是人體神經。
金耀文點了點頭，「看來讓你學習神經元是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