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雲幽幽
靈藥閣前方寬闊的街道上，人影幢幢，匯在一起，一道道目光看向場中對峙的兩波人馬，尖銳緊張的氣氛，格外的濃烈。
熾白的光芒照射而下，飄落的雪花遮掩不住閃閃發光的鐵衣戰甲，那半出鞘的刀劍綻放出冰冷森然的寒光，涌動的力量波動掀起無形的氣流，拂亂雪花，殺機瀰漫。
秦墨冷冷地看著陳鐵，手緊握著腰間斜掛的戰刀，戰刀被一寸寸的緩緩抽出，鏗鏘顫音響徹，寒光閃耀，他的身上有氣流環繞呼嘯，一股強大的氣勢散發出來，身後一道龐大的黑虎虛影若隱若現，仰天咆哮，凶戾殘暴的氣息籠罩全場，讓人呼吸不暢。
陳鐵毫不示弱，臉上笑容緩緩消失，一片冷肅，高大的身軀緊繃著，同樣緩緩地將腰間佩刀抽離刀鞘，一頭莽牛虛影在身後顯化，身上披覆著堅厚的鐵甲。
「秦墨，若你要戰，那便一戰，多年未交手，倒是好奇較之當年你有多大的進步。」看著秦墨，陳鐵眼裡充滿了忌憚，但還是強勢的開口，他冷冷笑著，眼眸掃了一圈四周，緩緩掀起一抹似笑非笑弧度。
他的動作，並沒有逃過秦墨的視線，秦墨臉色陡然變得難看，臉上露出掙扎之色，最後心裡長嘆一聲，憤然將戰刀收回刀鞘，雙拳緊握著，骨節捏得發白，發出咔嚓咔嚓的脆響聲。
「這就對嘛。」陳鐵呵呵笑著，也隨之收刀入鞘，心裡也是暗鬆了口氣，雖然他並不懼秦墨，且他和秦墨一戰能夠攪亂這處坊市，能夠造成一些惡劣的影響，那是他們都喜聞樂見的。
但那對他也沒什麼好處，真被逼到發狂的秦墨絕不會讓他好過，他們是投靠了城主府，與秦家作對，但並不傻，與秦家死拼那種事不到萬不得已就交給城主府去做好了。
見坊市的兩個大統領都強壓下火拚一場的衝動，圍觀的人大多都露出失望的表情，惋惜的嘆了口氣，那種場面，可是極難碰到的，只可惜，牽扯太大，秦墨和陳鐵都沒被怒火沖昏頭腦。
「堂堂秦家少家主，昔日的清水城第一天才，原來不過一個只會倚靠手下的廢物罷了。」陳楓站在陳鐵身側，冷笑著譏諷道。
秦墨皺眉，冷冷看了他一眼，陳楓有叔父在旁，毫無懼色，冷笑的看著秦洛，秦洛眼皮也不抬，輕輕把玩著手裡的一個玉瓶，直接無視，如同沒聽到般。
「秦洛，你在清水城也算是有名氣之人，可敢與我一戰。」見秦洛沒反應，陳楓繼續道。
「夠了！」秦墨低喝道，眼裡閃過一絲寒光，真給你臉了？
「秦墨，年輕人間的事，就由年輕人自己解決吧。」陳鐵笑眯眯的道，掃了秦洛一眼，不懷好意的道。
「秦洛少主，你年少成名，入過聖院，可否讓我這侄兒討教一二，讓他知道聖院弟子的厲害，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免得他有點小成就，尾巴就不知翹到哪去了。」
「拙劣的激將，陳二爺，這話你也有臉說得出口。」秦洛眼皮微抬，冷笑一聲。
「激將便激將吧，你可敢？」陳楓淡笑道，刺激著秦洛。
「陳楓，你臉皮真是厚到沒邊了，你又不是不知秦洛哥哥的身體情況，如此激將，很有成就感嗎？討教？一年前你怎麼不敢？想要一戰，好啊，本小姐陪你。」
一道清脆的聲音穿過人牆，人們抬眼望去，一個身穿著淡綠長裙的少女走了出來，她扎著馬尾，走起路來，一上一下的擺動著，彰顯著青春活力，她五官也很精緻，彎彎柳葉眉似新月，烏黑的大眼睛如一泓清泉，澄澈純凈，雖然還稍顯稚嫩，但已初顯出傾城之姿。
此刻，少女青澀的俏臉一片冰冷，眼裡噙著怒火，冷冷地看著陳楓，但目光一轉，看到筆直挺立的秦洛，臉上頓時露出甜甜的笑容，跳著來到他身旁，親密的抱住他的手臂。
她比秦洛矮了不止一個腦袋，抬起頭，明亮的大眼睛看著他，脆生生的叫道，「秦洛哥哥。」
突然的親密，讓得秦洛身體微微一僵，低頭看著少女明亮的眼眸，乾淨純粹，看不見絲毫雜質，一點都沒改變。
他一怔之後，臉上也是少有的露出由心而發的柔和笑容，帶著一絲寵溺，手掌輕撫著少女的腦袋，笑道：「幽幽怎麼來了？」
秦洛的變化，印入少女的眼裡，臉上笑容越發明媚，雙頰上露出兩個淺淺梨渦，他還是他，還是他的秦洛哥哥，並沒有因為這一年的種種而改變。
突然到來的少女，讓得氣氛微微怪異，尤其是看著彼此間顯得親密的兩人後，這裡的人大多都認識那青春活力的少女，雲家的二小姐，雲幽幽。
若是沒有幾個月前的事，她會是秦洛的小姨子。
陳楓臉上笑容凝固，袖袍里的手掌忍不住緊握成拳，眼角不住的抽搐著，眼裡閃過一絲寒光，那嫉妒之火幾乎要噴涌而出，嘴角扯了扯，臉上擠出一抹難看的笑容，「幽幽，你出來怎麼不告訴我？」
「本小姐去哪，為何要告訴你？」雲幽幽輕挑柳葉眉，斜睨了他一眼，對他的溫柔語氣，完全不感冒，冷冷道，「喂，陳楓，你不是閑著沒事幹嗎？要打架是吧？本小姐陪你。」
說著，她朝秦洛甜甜一笑，唇角漾起梨渦，鬆開他的手，馬尾輕輕搖擺著，她冷視陳楓，握著粉嫩嫩的拳頭，就差擼袖子露出小胳膊了。
一聲清悅嘹亮的長吟，青光瀰漫，猶如煙霞在她身後匯聚，一頭神鳥振翅長鳴，一股奇異的威壓瀰漫而出。
「青鸞！」
看著在那青色煙霞中振翅長鳴的神鳥，街道上傳來陣陣驚呼聲，難掩震驚和羨慕，雲家這嬌俏可愛的二小姐，戰魂竟然是五鳳之一的青鸞？
這可是天級戰魂啊。
在這之前，清水城數百年來，也就秦洛覺醒了天級戰魂，否則當年也不會引起那麼大的轟動。
「青鸞？」秦洛心裡也震動著，面露訝異的看著少女，隨後臉上露出由衷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