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三件套
內服外壯，藥水洗浴，服食丹藥清心明目，順便打通手上經脈——雖然曹知北尚不能修得一口養生之氣，但是當他修行神之手的時候自有一股熱流在手上流淌，雙手手指逐漸變得極為靈活……
得虧這白雲觀如今敗落，觀內弟子倒也能各自有個小房——沒錯，曹知北現在是弟子，自然有個獨立的帶著小爐子的房間，在裡面煉丹做葯別人不會來管。所以他洗葯浴自然也挺正常啊。
這森林猿人之法兒倒是頗能壯內氣，尤其是滋養肉身的本事不錯。曹知北每日里雖然吃得淡，但是拉得也少啊，而且居然還不甚臭……應該是將能夠吸收的全吸收啦。
三個月時間過去，這一日曹知北依舊如常在榻上打坐入定，眼前突放光明口中生出一口氣咕嘟吞下，身上原本的寒意消失的無影無蹤，渾身溫溫發熱，身體好像輕得要飛上天，曹知北大驚睜眼，方才發現啥事情也沒發生。
不過剛剛的感覺應該是老師給他的養生氣功入門了？事先石龍真人也說好了，這一路氣功完全就是調理養生的，不能算是武功。他的身體受過重傷，如果沒有什麼仙丹妙藥的話這輩子跟武功也無緣了，修行這一路氣功純粹就是讓他能夠活得長一點，別年紀輕輕就夭折了。「你受傷元氣損耗嚴重，就用這一路長春法來養氣吧，免得活不過三十。」
石龍真人也給他開了不少調理身體的方子，命他自行抓藥熬制——這也是白雲弟子的日常。
他既然入門了，當然要稟告真人。石龍真人望著他點了點頭，「終歸是有命數在身，吾觀汝命中有坎，如今修得養氣之法，這一關已經過了。日後，可以兼修本門真經。」言罷，真人將一本書遞給了他。
曹知北行了個道稽，拿回去看時卻是望氣之術。這也是樓觀道吃飯的本事，看來石龍真人也是頗有所得的。修道修道，修行的是道，武功與這個相比只是微末小事罷了。
修成了一口真氣之後，曹知北覺得原本有點發悶還有微微刺疼的胸口舒服了不少，而那森林*人的功夫，好像也有所成就了——因為那什麼狗屁簽到系統跳出來一行字，技能欄裡面也出現了這個功夫。
所以曹知北在拜三清的時候，於收藏觀內醫書跟方子的閣樓這裡，出現了一個簽到的游標。曹知北沒有任何多餘的想法，隨便就點了一下籤到.……「百毒不侵之舌？清*健著……我有不祥的預感。」
果然，這功夫修鍊到家之後能夠獲得一條靈活而百毒不侵的舌頭，既然舌頭百毒不侵啦，那整個消化道自然也是百毒不侵。然而曹知北只想罵娘，「手指頭！吉爾！現在再加上舌頭！這是男優三件套嗎？！」他都氣糊塗了，甚至都罵出了聲，「這鬼地方倒是能給我用啊！」
可惜事實是無法改變的，他就是獲得了這百毒不侵之舌的修鍊法，比手指頭跟下面更簡單，只需要塗藥就行了。問題是藥膏的製備比較麻煩，要用到自己的血以及不少藥材，然後還要在特定的時辰以及特定的方位，配合上特定的儀軌並且起壇做法，方才可以煉就。
還能怎麼辦呢？只能是慢慢來啦——以如今道童的小小年紀，這個起壇做法是別想的，弄不好會被師父石龍真人除魔衛道。還是等自己多少長大到可以出師當個小道士之後再說吧——何況曹知北本人就不怎麼想練這玩意。「誰他娘的真的想練男優三件套啊！」
三件套的「功夫」簽到出來之後，有一樁好事發生了，那就是曹知北居然可以在存放觀中藥材的殿堂門口，簽到獲得「補氣丸」，每日一顆。這玩意雖然名字很簡單，很樸實教補氣丸，看上去就是那種吃不死人的葯，但是事實上這東西的效果出奇地強。
以曹知北此時此刻的「修為」，他一顆丹藥下去迅速就可以入定，眼前的光芒充斥在自己的意識之海中，整個人彷彿泡在溫水之中，尤其是丹田部分特別發熱，從修行入門的森林*人的功法鍛煉完成的胯下雙丸之中也有陽氣上沖，入腎水之後陰陽調和化為溫熱進入丹田流轉全身……
如此這般，他但凡完成一次入定，真氣便會壯大三分，「養生主……」曹知北喃喃自語道，他按照師父所吩咐的，一日入定搬運周天十二輪便罷，多了反而傷身。其餘時間便是修行望氣之術並研究醫藥之道。
神之手的明目之能，如今用在望氣之術上卻有奇效。這一日，天開眼——曹知北雙目之中，眼前的藥材上散發五氣，「這便是葯氣？君臣佐使？如今直接便可以望氣配合？好好好！」如此的話，白雲觀的藥典上所寫的藥材炮製配合之法直接便可拿來用了——這上面的配佐本就是用望氣之法來做的。
這乃是小道，接下來還可以在觀診上的望聞問切中，獨得其中望之奧義。再往後觀看天地氣息流動，風水龍脈乃至於人世運數國家氣運。不過這是修行到精深之時才有的本事了。
春去夏來，冬往春歸，一轉眼之中曹知北在白雲觀中也已經待了三年了。三年的時光里，曹知北氣質沉靜了下來，看上去彷彿是沖虛有道之士，身量長高了不少但是瘦，很瘦。相貌倒是生得還不錯，就是這個麵皮不免發黃，望之頗有營養不良的樣子。
此時曹知北身上一套洗得發白打了好幾個補丁的道袍，頭上用木釵將髮髻挽住，雖然年輕但是望之尤然有道全真。他修鍊的養生真氣跟望氣之術就是帶來了一股仙風道骨的氣質，這張黃麵皮上的眼睛也是加分項——璀璨如同朗星一般，又彷彿深不見底的幽潭。
年輕的小道士此刻支了一張三隻腳的桌子，斷掉的那隻腳用石頭墊上，在桌上放了三清牌位，放上一小碗米，兩根蠟燭，一個香爐還有各色山果供物，桌子一側放了一把木劍，另一側則是放了一疊黃裱紙，紙上全是鬼畫符。還有一大碗黑乎乎的膏藥放在桌子中間……
此時月上中天，曹知北看了看月亮，掐指一算，「時辰已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