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相聚
「老……老師……」
看著高昂闊步的唐裝老人過來，張道然瞳孔驟縮。
「別喊我老師！」
「敢辱罵組織授予的特級學士，你不配當我學生！」
唐裝老人李院首乃是組織特級學士，科研院所院首，同樣是馮旭和張道然的老師。
他往張道然走來，忽地抬起手，重重扇在張道然臉上。
啪！
一聲巨響，整個墓園內無人再敢多說一句話。
張道然難以置信地盯著老師，十分委屈。
他指向馮旭，字語斷斷續續地說道：「老師……您是說這個廢物，是組織上的特級學士？」
「這……這怎麼可能！他是出賣組織的苟賊啊！」
啪！
話音剛落，張道然另一邊臉頰再開了花。
臉上火辣辣的疼痛讓他愣住了。
老師……竟然為了個叛國賊責打自己？
不僅他，跟在老院首身後的眾人也傻眼了。
全場寂靜一片，落針可聞。
李院首冷哼一聲，喝道：「這裡最廢物的就是你！」
「拿著科研經費去花花世界，進了科研院七年，一點成績都沒有！」
他大手一揮，目光掃過在場所有人。
「馮旭，比你們在場所有人都要出色。」
「哪怕是我，也不如他！」
眾人震驚不已。
他們都知道，李院首十分自傲，能讓他說出這種話……馮旭到底做了什麼？讓李院首如此誇讚？
「都滾開！」李院首遣散所有人，留下馮旭。
看著這個帶給自己無數震撼的學生，李院首鼻子一酸，內心不是滋味。
這個學生，為國家的科研事業，付出了太多太多了。
「馮旭，是老師的錯。老師不僅沒辦法挽救你的形象，還沒能保護好你父親！老師不求你的原諒，因為，走上這樣的道路，馮旭，你必然要比別人承受得更多。」
「葉國的眼線在國內有不少遺留，我們現在還不能給你端正形象。你回來，我們不能接機，不僅如此，在明天的新聞發布會上，我必須和你唱反調……」
「然後宣布，你徹底被科研院除名，再不是我的學生。不這樣做，你的母親在葉國……」
李院首握緊拳頭，渾身都是無能為力的感覺。
他多想，給眼前這個年輕的學生背負那重如泰山的輿論壓力。
然而，他卻不能這樣做，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最得意的門生，獨自在深淵裡求生。
「我沒能挽救你父親，我不能再讓你丟失母親！」
「所以，明天的新聞發布會，原諒老師吧。」
李院首的話語深深扎入馮旭的心裡。
對啊，從走上國家發展道路起，就必須背負起常人無法忍受的痛楚。
但是……
馮旭目光一冷。
「老師，我要給我父親報仇。」
李院首一愣，拳頭握緊：「沒問題！」
「國內你想要哪個商業勢力對擊潰齊家，我都可以給你弄過來！」
「今晚，我就讓齊家所有股東跟你見面。」
「齊家生死，組織不管！」
齊家生死，組織不管！
馮旭眸子一沉，殺氣畢露。
他，必須給父親一個說法！
話了，倆人深深給馮父磕了個頭。
而在墓園的人們看來，握緊拳頭，青筋暴起的老院首更像是在討伐馮旭。
這讓眾人一喜，仔細想想剛才老院子的話，瞬間大徹大悟。
那是，老院首在反諷馮旭呀。
「馮旭，比你們所有人都出色。」
那是肯定的呀，不出色，怎麼可能會做出損害組織的事情呢？
想到這裡，張道然嘴角一笑。
原來，李院首是站在他這邊的，剛才，不過是給馮旭一個羞愧的理由罷了。
「哈哈哈……馮旭，你已經不被全國認可，我看你這次回來能搞出什麼名堂。」
回到李院首和馮旭。
李院首看向遠方，說道：「我們已經開始實施拯救你母親從葉國回來的計劃。」
「等計劃完成，我就可以在全國大眾面前，把你的英雄事迹告訴他們！」
「到那時，你就可以不用再背負這些莫須有的罪名了！」
馮旭目光遙遠，深深點了點頭。
無論能否恢複名譽，他自始至終，從身體到精神，都是……
龍國人！
說罷，倆人緩緩離開墓園。
離開墓園后，馮旭回到酒店。
「先生，有人命我將名片給你。」
「那個人說，您會知道他的。」
剛一進去，酒店前台攔住馮旭，將一張名片遞給他。
名片上是一個男人的頭像，名字寫著施穆海。
馮旭認識這個人。
施穆海，一個在國內技術水平一般，去了葉國當學士的科學者。
是個十足的叛徒！
「此外，葉國駐龍國的大領館菲爾先生也過來了一趟，說邀請你今晚去吃個飯。」
「知道了。」
馮旭取過名片，隨手丟在垃圾桶里。
見馮旭滿臉傲氣，酒店前台冷笑。
「死叛徒，狂什麼狂，特么的要不是上頭交代，老子都不想接待他。」
此時馮旭回到酒店，換了一身正裝，看了眼手錶，直接朝聚會地點金輝煌酒店過去。
馮旭提前了三十分鐘來到金輝煌酒店門外的樹蔭下，點上香煙，滿腦子都是妻子龐淑儀和女兒馮笑笑的模樣。
一根，又一根香煙。
肺在灼燒。
忽然，馮旭看見一夥車隊在金輝煌露天停車場下車，帶頭的人赫然就是劉軍。
在人群里，馮旭還看見了熟悉的身影。
那個從高中開始就陪伴在他左右，在葉國期間朝思暮想的女人。
妻子，龐淑儀。
然而，此刻她卻抱著另外一個男人的臂膀，有說有笑的跟在眾人後面。
馮旭心中猛地一抽，怒火灌入胸腔。
他急忙深抽一口煙，煙氣猛吸進肺里，灼燒的感覺使之冷靜了下來。
但，內心仍舊酸楚萬分。
龐淑儀阿龐淑儀，這才多少年，你已經……
馮旭怒火難以遏制，吹了冷風許久，方才搖頭苦笑。
「既然如此，就到此為止吧。」
馮旭整理袖口，臉上恢復以往冰冷冷地感覺，徑直直進金輝煌酒店內。
他一路來到包廂門前，推開門。
裡面的同學們盡都從熱鬧的氣氛驟然一冷，目光獃滯地盯著他。
龐淑儀此時抱著別人的臂膀，餘光瞥見馮旭，登時就愣住了。
顯然，她一開始也沒想到馮旭會過來。
震驚，憤怒，怨恨，無數情緒集齊在這雙美眸里。
她旁邊的男人眼睛一眯，冷冷一笑。
「喲，這不是馮大學士嗎？」
齊傑！
馮旭眼睛一眼就看向龐淑儀二人，看出她所依偎的男人，就是他殺父仇人，齊家的少爺！
不解，怨怒，憤怒。
馮旭冷冷瞪住龐淑儀，內心冷笑。
好你一個龐淑儀，跟誰不好，跟在他仇人身邊！
劉軍嘿嘿一笑。
「哎喲，馮學士，你來時候可就真對。」
「我們也是剛剛才坐下來。」
「來來來，過來一起喝酒，談談你在葉國的風光往事。」
劉軍立馬起身攬住馮旭肩膀，帶著他一路略過人群，直奔龐淑儀和齊傑的沙發。
在略過倆人的時候，劉軍故意身子往馮旭一推。
馮旭一個踉蹌，不小心將桌上的酒水全部打翻在齊傑褲腳和皮鞋上。
齊傑目光抬起，不屑地盯著馮旭：「馮老弟，我知道你看見淑儀心情很不好。」
「但你別把氣往我身上撒呀，這是淑儀自願跟我的。」
「大家同學聚會，朋友一場，我也不為難你。」
齊傑嘴角冷笑，把腳重重放在桌上，擋住馮旭後繼而說道：「只要把鞋給我舔乾淨了，我不計較。」
「否則你今兒要敢跟我作對，那休怪我替天行道，打殘你這苟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