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破境未成 再獲至寶
「我還能去哪？」張小山疑問道：「難道你要趕我走嗎？」張小山心想，這裡有吃有住的，自己沒事還可以去逗逗小白龍，跟九尾狐師傅學習一下妖族的法門技巧，他暫時還不想去別的地方。
「王給了你機會在這裡性命無憂，雖然不能動王的東西，但在這偌大的玄水府里，可是有很多闖入者遺下的寶物……如果感興趣的話，可以出去一探！這可是難得的機遇！」
張小山這才恍然大悟，自己倒忘了，這裡還有很多冒險者遺留下的寶物，自己的寶衣不就是嗎？
「我覺得你到藏海界，收穫會最大，畢竟能到我這裡的太過稀少了。至於更深處的兩層，已經幾千年無人闖入了！」玄青建議道:「三年的時間非常短暫，你運氣夠好的話，我想會有大機遇的。」
「感謝玄青前輩，我會考慮的。」張小山吞下一枚丹藥，盤坐起來。體內真氣順著渾身的經脈流轉兩個大周天，然後匯入丹田。他決定先進階到金丹期，強大自己的修為，增加更多的自保手段。這次玄潭之行，暴露了他很多不足之處。主要是自己的境界過低，很多秘技都無法施展。
一道紅色的光芒在他的體表時隱時現，這是張家心法的獨特之處，築基期就可以使用體內丹火，並且調節氣息的時候，法力會呈現在體外。
玄青臉帶笑容，看著張小山，同樣盤膝坐在地上。
兩個人如泥塑一般，整個心境全都聚斂著，如他們這般的境界，早就已經進入了辟穀期，可以長時間不吃不喝。張小山會定期1個月服用一些丹藥，來補充自己的法力，枯燥的盤坐過程中，兩個人全程沒有交流。
很快，半年的時間就過去了。對於龐大的生靈界而言，並不會有什麼額外的改變。
半年前洞府進入的修士們，只有極少數離開了，其中大多數人都被玄冥的手下抓捕到這生靈界中囚禁了起來，按照一定的規律送到第七層供玄冥的本體食用。
坐落於東南角的葯園中一如既往的鬱鬱蔥蔥，林木間分佈著各種珍貴的靈草仙藥，有一些已經通靈產生了靈體，泛著各色靈光的娃娃在林間歡快的奔跑著。到處都能聞到仙草濃郁的芳香，感受到強烈的靈力。
不過張小山並不知曉周圍發生的種種變化，一直靜坐在自己的蒲團上，完全沒有移動自己的身體。這段時間內，他一共醒來5次，將身上所有的丹藥全部服用，可是這些仍然不足以讓自己突破到金丹期。之前他的設想過於樂觀了，看來自己還是要出去尋找一些機緣了，也許在這過程中，自己會幸運的取得突破。
他面含著微笑醒來，經過這漫長的盤坐，雖然境界上沒有什麼大的變化，可是自己的靈魂卻無比的穩定，那些奇怪的幻像再沒有出現過。這總歸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
他告別了一直陪在自己身邊的玄青，這位妖族前輩始終是一副淡然恬靜的樣子，彷佛天地之間沒有事情能夠引起他的波瀾。
張小山順著石路，回到靈園的囚籠區，拜見自己的老師。
九尾靈狐塗藍芷慈祥的看著自己的人族徒弟，溫言道：「小山，想不到短短時日不見，你的心境倒是堅毅了不少，看來這段時間你一直在參悟苦禪！」
高深修士的苦禪是靜修參悟心法，是修士必不可少的功課，可是如張小山這般一坐就是半年時間的，卻也難為少見！只因為世間誘惑太多，很難讓人靜下心來。
張小山恭敬道：「老師慧眼明鑒，徒兒這段時間確實在精修苦禪。」
「大道平易，歧路險峻！若成天地之道，必應天地之根！」塗藍芷誇道：「修仙之路逆天而為，豈有捷徑可行！你能夠靜下心來，很好！」
張小山將自己就要在玄水府遊歷的事情也告知了自己的老師。塗藍芷高深莫測的笑道：「既是要走，我倒是推薦你先去一處地方！哪裡有我族中的一個老相識，你去見他也許會有一件莫大的機緣呢？」
那處所在位於正東處的器坊，所在殿主正是塗藍芷所說的的舊相識。
張小山曾經數次經過那裡，可是遠遠的的聽到那裡凄厲的喊叫聲，感受到那濃郁的陰魂氣息，自然沒興趣近前，每次都是匆匆而過，從來沒有仔細查看過。想不到那裡的殿主竟然是一名狐族大能之士。
塗藍芷從懷中取出一件古樸的玉璧，介紹道：「這塊冰玉輪是我在昆崙山下軒轅冢中遊歷時獲得的，跟隨我足有萬年了，片刻不曾離身。你我師徒一場，也沒有什麼好送給你的，就收下它以作思念吧！」
張小山大驚道：「老師，我怎可受此等貴重的寶物。」這塊玉壁靈力內斂，能夠被塗藍芷這元嬰期的狐族大能所珍重，豈是一般的凡品。
「小山，你著相了！你我師徒相處雖然時日不多，可豈是這區區器物所能估量的！寶物再好，豈有情誼珍貴！」塗藍芷掩面笑道。
張小山猶豫片刻，從自己的懷中也取出了那個裝著天火九葉蓮的木盒，說道：「既是老師心意，學生就不得不收下了，只是也請老師收下這份禮物，就當作學生對您的奉養吧！」
塗藍芷笑著接過木盒，微微開啟了一道縫隙，在看清裡面的靈草后，大驚起來：「徒兒糊塗，這等仙草怎麼可以給我這行將朽木之人，我被囚此地，不知何時是出頭之日，只求在此了此殘生，哪有奢望飛升渡劫，此等寶物你應該自己留下。你年紀輕輕，天賦極高，也許不出百年就有飛升的機緣，那時正好用此靈草增加成功的機率！」
張下山感激的流下眼淚，自己這位妖族老師，真的是全身心的為自己考慮，這天火九葉蓮貴重異常，價值遠在那塊冰玉輪之上，可自己的老師竟然全都是拒絕之意，沒有一絲興奮的神采。他從懷中又取出那裝著芝露草的木盒，說道：「請老師放心，我另有一株，這株本就是孝敬您的！」兩個木盒無論是材料還是樣式完全一樣，並且隔絕了裡面仙草的氣味，塗藍芷真的以為張小山另有其他，只好興奮的收了下來。
有了這株仙草在手，她只要提升自己的境界，也許真的有可能飛升到仙界，那時天地法則降下，說不定自己就能脫離此地的困境了。
接下來的時間裡，師徒二人又聊了一些修行上的事情，張小山將自己遇到的一些疑惑提了出來，而塗藍芷也詳細的進行了說明。
那個冰玉輪的使用方法，塗藍芷也做了詳細的講解。
那還真的是一件上古蠻荒時期的天地靈寶。在月圓之夜中，找一處幽靜的所在，將冰玉輪對準皓月，就會直接吸收到太陰宮的極陰之氣，對於休息陰寒功法或者妖族功法大有脾益，不過這對於張小山來說倒是有些無用。
不過此寶物其他兩個功能對於張小山就十分重要了。
其中一個是冰玉輪內藏萬年極陰之氣，在對敵之時，可以從冰玉輪中招呼出攻擊敵人，對於一些法力不高的修士可以直接擊殺，而一些強大的敵人也可以用極陰之氣延緩敵人的速度，進行逃遁。
另一個作用就是這冰玉輪本身就是一個乾坤袋之類的寶物，裡面竟然有一間玉石煉就的仙府，華麗精美異常，進入其中的方法就是對準月亮，輸入自己的法力即可。
張小山沒想到自己竟然也能有珍貴的乾坤之寶了，這樣一來，以後自己再獲得一些寶物，就可以放入其中，倒是安全省事。而且在夜晚時，自己在野外也有了固定的住處，總好過露宿荒野。
世人都說分別是苦楚的，張小山看著自己的老師，心情很複雜。他知道，這次離別後，二人很有可能就無法相見了，自己離開這生靈界之後，就不準備再回來了。兩年半的時間裡，他準備用半年的時間收集、尋找各種寶物，其餘的時間則要找一處幽靜的地方，繼續嘗試破丹。
他恭恭敬敬的跪倒在地上，對著九尾靈狐塗藍芷行了三叩之禮，然後說道：「老師，弟子這就要走了，日後如果有機會，弟子一定來此為您脫困！」
塗藍芷笑道：「小山，你有這份心意，師傅就很感動了，世人都說人妖殊途，可你我師徒二人卻要笑看這些流言了。」她猶豫了一下，繼續道：「為師還有一件事情要麻煩你！」
「老師但說無妨！」張小山恭敬道。
「如果有機會，你可到中州的正玄府西北二百里之外的南山坡去看一下，我的族群就在那裡，我離開已經足有三千年了，不知道族中可還有子弟存活，如果有倖存的，你就收為自己的奴僕吧，給它們一個活命的機會即可！」
中州是皇族司馬家的大本營，司馬家對待妖族的態度極為嚴苛，輕則奴役，重則直接絞殺滅族，生活在那裡的狐族一定活得非常艱苦。
張小山馬上答應了這個請求，雖然張家和司馬家頗有怨隙，可是只要自己隱藏好身份，就不會有什麼危險。
告別了塗藍芷之後，他挪著步子，來到了白龍歷渺的囚籠前。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想和那暴躁的白龍說聲告別。
「你個混蛋，我以為你死了呢，怎麼你還敢來？」白龍歷渺看到張小山的身影怒吼道。這小子半年沒來，自己還以為他走了呢。現在看到張小山出現，她內心還有些小激動。
「再過來看看你，我要走了，應該不會再回來了。」張小山笑道。
歷渺化成人型，走到囚籠前，確認道：「你說什麼？」
「我要走了，以後不會來煩你了。」
「你要去哪?」歷渺問道。
「不知道，還有兩年多的時間，我也想在這裡好好轉轉。走到哪算哪吧。」
歷渺喝道 :「那還不快滾，又跑到我這幹嘛？」
張小山笑道：「是啊！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你兇巴巴的對我，我還想著臨走之前來跟你 告別，你說我傻不傻……」張小山轉過頭，繼續說道：「其實你變成人樣挺好看的，以後少發點脾氣吧。」說完，張小山快步離開了囚籠，隨著一道黑光，張小山消失在了歷渺的眼前。
歷渺看著張小山的背影，心裡突然有些失落、不舍.……面對張小山這樣熱情、真誠的人類，她從來沒有體會過與這樣的人相處的滋味，她心動了。這半年多的時間，她一直在等待張小山的到來，每天都期待著那個惹自己尤其有歡喜的人族少年……可是等了好久，她以為他已經忘了自己了，再也不回來了.……但是，今天他來了，他是來跟自己道別的，這次他離開后，可能再也不會相見了……
她猶豫了一下，從腰中取出一枚黑色的鱗片，將一滴精血滴在了上面。
銀髮的玄冥突地在囚籠中顯出身形，頗為戲謔的看著歷渺，說道：「你想通了？」
「我想通了，不過你要答應我給我一百年的時間。」歷渺狠了狠心，說道。
黑色的囚籠突地消失了，玄冥笑道：「好！一百年，現在你自由了！」說完彈出兩道黑色的光影:「一百年後，你不來找我，會死的很難看！」
歷渺感覺身體內有兩道被壓制的可怕力量，她額頭上冒著汗，點了點頭。身形一閃，化成白龍，消失在玄冥的眼前。
玄冥沉默不語，半晌嘆道：「世間情故最是無常！又一個糊塗的東西。」
張小山當然不知道這後續發生的事情，他沿著碎石路，走到了極東處的那處器坊。
器坊修建的十分高大氣派，通體棗紅色的外牆，裡外三進三出的樓閣。就是從這樣的地方，一批批生靈被送到第七層以供玄冥食用。
幾十個陰魂在器坊外遊盪著，不過僅僅幾個呼吸之間，就被附近的鎮魂台發出的辟邪神雷擊潰。
張小山站在器坊的大門外，幾個穿著戰甲的妖族護衛緊張的盯著他。一名操著怪異人語的龜首小頭領詢問道：「來者何人？」
張小山取出自己的令牌，介紹道：「人族張小山，奉恩師塗藍芷之託，特來此拜訪狐族塗千秋前輩！」
那名龜首頭領疑惑道：「你說的可是殿主？」
「正是，還請麻煩前去稟告！」張小山說著從懷中取出一枚靈石，放到了那龜首頭領的手中。他出身宗閥，耳濡目染下面人行事的作風，當然知道有錢能使鬼推磨的道理，正所謂閻王好見，小鬼難纏，自己如果搞不定這些門口值守的小妖，怕是沒有機會進去見那塗千秋。
那龜首頭領，看著手中的靈石，圓滾滾的小眼睛中泛著奇異的綠光，興奮道：「好！好！請公子稍等， 我這就去稟告殿主！」它們這些普通的鱗甲族小妖，本領低微，如果不是族中有大能修士在玄冥大王的麾下得到重用，它們哪裡會有機會在此看守。不過就算是這樣，它們的俸祿也極為低下，勤勤懇懇看守百年才能夠獲得一次靈藥的獎賞，哪裡有機會見到這等貴重的靈石。
這小頭領一溜小跑著離開了，這些鱗甲妖族倒是比人族淳樸單純了一些。其餘的小妖見到張小山出手闊綽，一個個諂媚的上前與其攀談著。張小山樂的如此，不過他可不想再取出靈石這等珍貴的物品了，他遍閱全身，取出了兩株含香草，這種藥材也是極為稀有的靈藥，用來應付這些小妖就足夠了。
他心裡思忖著，這次前來拜訪狐族大能，可一定要有所收穫啊，不然自己的損失可有些大了！
那些小妖看著珍貴的含香草，喧鬧的爭吵起來，八名護衛都想爭奪這兩株香草。爭吵的聲音越來越大，一個個小妖氣勢洶洶，就差動手了。
忽然，一道陰冷的聲音低喝道：「大膽！門口喧嘩，成何體統！」
一個披著白色齊地長袍的男子從殿內緩緩地走了出來，挺拔的身型，俊美的面孔，留著一頭飄逸的長發。看面相不過二十歲左右的樣子。在他身後跟隨著四名護衛，一男三女，一個個都穿著齊地的長袍，不過顏色各異，有黃色的，有白色的，還有兩個是混合顏色的。那之前去稟告的龜族頭領的頭顱正在那黑袍男護衛的手中拎著，還在滴答滴答的流淌著血液。
那白袍男子走到張小山面前，疑惑的看著張小山，問道：「你是藍芷的徒弟？」
「前輩安好！我是老師破格收取的弟子，老師說，看到這件法寶，就能證明我的身份了！」他說著取出冰玉輪來，潔白的玉璧猛然間泛起一道白光。
那白袍男子閉上了雙眼，感傷道 ：「她太傻了！」他身後的一名白袍女子激動的走向前來，看著那玉璧，急道：「父親，母親這是？」
那被稱呼父親的白袍男子眼中寒芒一閃，手指輕輕擺動了一下，門口八名妖族守衛全都被切割成碎塊。他冷道：「這些護衛犯了此處的條例，殺無赦！」他變換了態度，看著張小山說道：「我就是塗千秋，曾經的狐族族長，不過此刻只是玄冥大王座下一名殿主而已，貴客請隨我入內詳聊！」
幾人正說話間，張小山又聽到了熟悉的歌謠聲：
「天悠悠！地漫漫！西北九天金光現！五界輪迴！ 成天地生萬物！
天悠悠！地漫漫！西南赤甲火焰山！陰陽分明！論因果斷往生！
天悠悠！地漫漫！東南徐徐風林起！命格二字！定機緣匯妙果！
天悠悠！地漫漫！東北玄山幽冥宮！功業浮屠，辯善惡解百憂！
天悠悠！地漫漫！東極浩然雷霆，觀神州百態！
天悠悠！地漫漫！南極滾滾聖火，焚世間醜惡！
天悠悠！地漫漫！西極無窮澤被，掌玄黃法則！
天悠悠！地漫漫！北極濤濤靈水，潤萬物生長！
愴然矣！悠哉矣！超脫物外，觀五行！
今日飲酒乎？今日飲酒乎？仙酒遍池共暢飲！
今日食肉否？今日食肉否？肉糜滿林食之美！」
一隊俊美的童男童女抬著一頂粉色的花轎，停在了此處，從轎中走出一名嬌艷美麗的女子，穿著粉色的紗裙。
塗千秋見到那女子，連忙帶著自己的四名子女上前招呼道：「荒黿姑娘，想不到您會到此，真是有失遠迎！」
張小山看著那美麗的女子，驚訝道：「這…這是荒黿前輩！」
荒黿掩面笑道：「呵呵！沒想到我們又見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