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畫像里的是國畫界第一人
「我的媽呀我快要不能呼吸了,我好緊張!」
「顧神和唐昕誰能贏啊?」
「雖然顧神贏了李僧,但是想贏唐昕,還是有點難的吧。」
「我看不一定啊,當時唐昕贏李僧也不容易,但是顧神好像還挺容易的。」
唐昕靠在後台,前排的討論聲她聽的清楚。
現在顧念是「顧神」,而她只是「唐昕」。
她攥著自己的衣角,緊緊咬了牙。
雲司深的聲音從話筒中傳了出來,拉回了大家的注意力:「由於時間關係,接下來的比賽暫時停止,時間改到明天上午,地點不變。」
「啊?暫停了?我還想繼續看。」
「真是一盆冷水,我願意繼續看顧神和唐昕比賽,兩大學霸女神多好看。」
「就是,幹嘛要改時間。」
後台的學生會成員開始收拾東西,之前的那個女生對唐昕說道:「為什麼剛好卡在你要上場的時候啊,唐昕你肯定能贏,殺殺她的威風,今天他們文學院可風光了。」
唐昕笑了笑,面容秀靜,語氣輕輕的:「沒關係,明天也是一樣的。」
她的笑意沒有到達眼底,剛才在聽到暫停比賽的時候,她甚至有一刻是輕鬆的。
站在舞台側面,唐昕正好面對著雲司深,所以她清楚地看到了,在顧念回答正確的時候,雲司深眼底的驚訝和讚賞。
雲司深一直都只看得見優秀的人,以前他向來只用這種眼神看她的。
唐昕咬緊了下唇,她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眼底的光慢慢沉下來,走到休息室,打開包,拿出了手機,然後發了條消息出去。
「夏夏,今晚來家裡吃個飯?」
比賽結束,學生們陸陸續續的往外走。
白老起了身,目光越過了階梯座位,落在了文學院的方向,學生們圍成了一圈,興高采烈地正再說著什麼,每個人的眼裡都興奮的不行。
在人群中間,顧念兩手伸在口袋裡,白色的絨毛帽子攏在脖頸處,輕輕掃在側臉處,唇色帶著些粉,面色白皙,好看的惹眼,明明是乖巧的樣子,眉眼中卻藏著一絲不吝,挺不好惹。
「比賽是明天上午九點吧?」白老突兀的開口。
白鶴軒下意識的皺了眉:「你還要來?」
他的印象里,爺爺不是挺忙的么?一年到頭在家裡都很少見到他,怎麼這麼有空,一連兩天都來看這個比賽?
白老轉身往外走,外面的日光被門分隔成了光束,白老走出去,身影被攏進了光暈中,他的聲音中藏著些興趣,遠遠的傳來:「嗯,來。」
霍管家最近挺愁的。
老爺打電話來的次數明顯比以前多了,話題的中心繞來繞去最後都會回歸到顧小姐的身上來。
老爺的語氣總是淡淡的,聽不出什麼情緒,但是霍管家卻不敢掉以輕心。
少爺對顧小姐很上心,這點霍管家看在眼裡,可是老爺的態度讓他心驚膽戰的,而且即使老爺不說,他也很清楚地知道,顧小姐的出身背景,他們霍家怕是看不上的。
尤其是今天,老爺子還問了一句顧小姐平時有沒有什麼興趣愛好,霍管家的腦袋上冒出了一層汗。
顧小姐的興趣愛好?
那可能是打遊戲吧。
他絞盡腦汁想了半天,才勉強找了個說法,十分委婉的和老爺彙報:「顧小姐應該很喜歡計算機。」
喜歡到有時間的時候就會和白少爺、向東開黑。
老爺聽到他的回答之後,沉吟了一會兒,然後像是自言自語的說著:「計算機倒是很好找工作,京城也合適,還有別的愛好嗎?」
管家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沒回答出來,然後試探性的抓了些畫畫什麼的回了過去。
老爺子那個年齡的人,思想多多少少都還有些傳統,大概畫畫音樂這些愛好在他們的眼裡才是正統。
管家思考著,一定要在顧小姐和老爺見面之前,讓她學會畫畫,還有練字,一定要提上日程,要是老爺看到了顧小姐的字,怕是要直接氣得吐血。
還是先練練字吧,學學毛筆字,還有國畫什麼的,女孩子學學這個,底蘊氣質一下子就顯出來了,性子也能更文靜些。
打定了主意,管家稍稍放了些心。
晚上吃了飯。
霍祁嚴上了樓去和陳一舟視頻通訊,顧念正準備和白鶴軒以及向東開黑。
管家端著一個托盤走了過來,他笑眯眯的,看上去十分和善。
白鶴軒和向東已經習慣了管家這副模樣,都好奇的看了過去,手上卻一刻不停地登陸了遊戲。
管家走到顧念跟前,然後把托盤放了下來,眼角笑出了皺紋,帶著幾分誘拐的意味說道:「顧小姐,來看看有沒有你喜歡的?」
顧念正抱著保溫杯在喝水,白皙的指節粉粉的,指甲圓潤乾淨,透著幾分乖巧,她隨意的瞥了一眼托盤,差點嗆了水。
被顧念的反應吸引,向東和白鶴軒也看了過來,然後驚奇的睜大了眼,白鶴軒沒忍住,吐槽了一句:「霍管家你是在讓顧念念抓周么?」
那托盤上放了精緻的微型鋼琴模型,小提琴模型,毛筆,金算盤,管家期待的看著顧念,眼睛放著光,不停地暗示,就差直接告訴顧念,讓她拿毛筆了。
顧念無語了一會兒,順著他的意思拿起了毛筆。
管家立刻興奮了,花白的頭髮隨著他的動作一顫一顫的,他笑著馬上拿出了另一個托盤,上面是幾張畫像,他繼續用著充滿期待的目光說道:「顧小姐,這幾張畫你喜歡哪個?」
「這都是誰啊?」白鶴軒湊過來,好奇的翻了兩張。
顧念順著白鶴軒的動作看了兩眼,雙手依舊抱著保溫杯,濃密的睫毛眨了眨,眼底純澈慵懶,在溫暖的房間里,氤氳了些睏倦,她淡淡的說道:「國畫大師李成德。」
「這你都知道?」向東驚了,他憋了一下午了,就想問問顧小姐,「你還有什麼不知道的么?」
化學知道,物理學也知道,國畫也知道,下午的題目還有什麼地理學,什麼文學宗教,他們聽都沒聽說過的東西,但是顧小姐就是全都知道。
她是個老妖精么?
其實已經活了兩百歲了。
「這個我不知道。」顧念微微揚了下巴,示意了一下白鶴軒手上拿的畫像。
向東好奇的看了過去,白鶴軒也正糾結的看著手裡的這張畫,臉色有點奇異。
這是一幅人像畫,筆鋒大氣,落筆沉穩,但是這畫上的人也太丑了點。
看上去這人大概已經是個五十歲的男子,中長發,頭髮有些亂,居然還披到了肩上,長相有些尖嘴猴腮,眼睛部分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身上穿著一件馬褂,肩膀有點窄,身形顯得十分瘦小。
「白少爺,你知道這人是誰嗎?」向東研究了半天也沒覺得自己的人生中曾經見過這中長相的人,要是見過,他絕對不會忘,這人既然是和毛筆有關的,那白鶴軒應該是認識的。
白鶴軒又盯著那副畫看了半天,然後放棄了:「雖然我不想承認,但是這人我真的不認識。」
管家嘆了口氣,微微搖了搖頭,現在的年輕人啊,真的還是該多多學習國粹。
他這聲嘆氣讓向東和白鶴軒都有些羞愧,不由得虛心了些,認真的說道:「管家,這位大師是?」
管家直起了身體,十分認真的正色道:「這是國畫大師白石。」
顧念被水嗆了,她咳了兩聲,然後十分難以理解的盯著那副畫,腦袋上冒出了好幾個問號:「這是誰?」
「國畫大師白石。」管家把那副畫放到了顧念面前,然後指著畫上的人,敬重的介紹,「這位是當代的國畫界第一人,也是封山之人,在他出現之後這近十年的時間裡,都沒能再來一人與他並肩,可以說,白石興,國畫興。」
向東和白鶴軒是知道白石的,白鶴軒雖然有些抵觸國畫,但是對於這當今畫壇首席,他依舊十分敬重,於是他鄭重的對著畫鞠了一躬,認真的說道:「原來是白石先生,剛才後生無禮了。」
顧念:「.……」
她對這畫面有點接受不良。
顧念兩指夾起那副畫,然後馬上被管家攔住了,管家皺著眉,認真的搶下了畫,再認認真真的鋪好:「顧小姐這樣不太禮貌。」
「.……這幅畫是誰畫的?」顧念移開了視線,低頭喝水,她不太能直視那副畫像。
管家以為顧念終於有了興趣,於是連忙回答說道:「是白老根據他曾經與白石先生的半面之緣畫的肖像畫,畫完之後還給蘇越先生評鑒過。」
白鶴軒沒想到這裡面還有自家爺爺的事,不過這半面之緣他是知道的,於是也解釋起來:「聽說爺爺去蘇越先生家裡的時候,有幸隔著屏風隱隱約約看到過白石先生,爺爺說,白石先生那樣的大師,只需要半面就足夠了。」
顧念覺得腦袋有點疼,她伸手揉了揉額頭,有點無語的問道:「蘇越怎麼說?」
管家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顧念問的是什麼,他皺了皺眉,顧小姐對蘇越先生的稱呼也有點太沒大沒小了。
猶豫了一下,霍管家搖了搖頭,回答的時候著重咬了「先生」二字:「蘇越先生好像說,白老的畫工著實精湛。」
白鶴軒點點頭,贊同道:「不管怎麼說,爺爺的畫還是不錯的。」
顧念:「.……」
蘇越那句話不是誇獎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