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地下帝國的「鬼見愁」
「什麼？」向南怔住了，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要退出玄武？」
老貓兒的眼睛很亮，臉上帶了一絲喜氣，重複道：「我要退出玄武堂。」
向南的眉頭皺緊了：「老貓兒這不是開玩笑的，如果你選擇退出，我們四堂就再也不會有你的位置。」
也就是說，只要是他們四堂的地盤，老貓兒就沒有容身之所。
「老貓兒！出了什麼事你跟我們說，退出可不是鬧著玩的，你知道外面有多少人想進玄武都沒辦法么？」長宇覺得老貓兒可能是瘋了，別人想進玄武堂還要層層審核，他居然還想退出？難道他還能找到比玄武更好的出路嗎？
現在排得上號的這些組織里，比玄武更好的寥寥無幾，除非是像鄒潔那樣要去黑客聯盟，或者說是殺破狼以及地下帝國，否則這就是一個自斷前程的決定。
老貓以後絕對會為今天的衝動後悔。
「我要退出。」老貓兒完全聽不進去他們話，他的神經都興奮的很。
向南沉吟了一會兒，拿出了剛才他們正在修改的名單：「那好，按照玄武堂的規定，要退出的人，得從執法堂的手底下走出去，你剛好也要參加這次的考核，你的考試內容就改成這個吧，到時候你要是改變了主意，還能留下。」
老貓兒接過了名單，找到了自己的名字之後，在上面寫了個挑戰執法堂：「多謝，但我不會。」
等到老貓兒離開之後，長宇才咬著牙說道：「他這個性子不改，遲早要吃大虧。」
向南沉著臉，他實在想不出老貓兒有什麼理由要離開玄武。
霧都的冬天幾乎完全看不到陽光。
這裡的花兒都是生命力極強的那種，但是這座古堡里居然開滿了鬱金香。
二樓書房。
向西戰戰兢兢的低著頭，覺得這書房裡的空氣都能把他壓死。
「那位客人好像認識想想，而且他讓想想叫顧小姐媽咪。」向西回憶了一下當時的畫面，雖然他不太敢，但是還是得悄悄的說，還挺溫馨的。
周圍的氣壓更低了。
向西悄悄的抬了眼，小心翼翼的看了看他們先生，他們從來不會被任何事影響的先生居然停下了筆，維持著那個動作足足有十秒。
「他好像叫顧小姐是念念。」
果然，他們先生笑的好可怕。
向西硬著頭皮說道：「聽說，顧小姐的母親，之前經常邀請他去做客。」
說完這句話，向西就沒忍住抖了抖，先生手中的那根鋼筆，筆桿怎麼都彎了.……
風雨凄凄好嚇人。
古堡後花園。
向東拿著一把鏟子，挖出了一培土后，無意識的拿著鏟子揮了兩下，隨後他很快反應過來了自己的動作，愣了幾秒之後又揮了兩下。
這好像是昨天在格鬥台上的肌肉記憶。
向東站起了身體，擺出了一個準備的姿勢，然後按照自己記憶中的位置開始移動，他昨天沒發現，今天回憶的時候才察覺，每一個動作都銜接的很順暢。
那些球出來的位置和順序好像不是毫無規律的。
「你知不知道那間格鬥場的真正用處是什麼？」突然傳來的聲音讓向東嚇了一跳，他轉過頭就看到顧念裹著一件棉服，正站在台階上看他。
顧念捧著一個保溫杯，還冒著熱氣，氤氳著模糊了她的臉，只一雙清冷的眸子，透過熱氣也能被看得分明。
向東呆愣了一會兒，慢慢的站直了身體：「不知道。」
「你想不想變強。」顧念撩了眼皮看他，語調微微上揚，一向漫不經心的神情中居然帶了幾分倨傲和睥睨。
向東幾乎可以從她的神情中窺見，變強的背後是什麼。
他的目光中帶上了連他自己都沒注意到的虔誠，他慢慢開口，語氣卻十分堅定：「我要。」
還是昨天晚上那間格鬥場。
但是在電梯門開的一瞬間，向東就聽到了連續響起的撞擊聲，他好奇的快走了兩步，然後就看到了格鬥台上，老貓只穿著背心，身上全是汗，動作迅疾的接連打回了幾個球，他的腳步和手上的動作配合完美，看的人眼花繚亂。
向東咽了下口水，原來這個遊戲是這麼玩的。
隨著最後一個球落地，電子屏幕上刷新了分數信息。
力量：800，速度550。
向東：「.……」
原來最後的計分是這樣的。
他的目光緩緩移到了上面一行，是他昨天打出來的記錄。
分數0，擊中33。
他連速度和力量的計分都沒有？
他再仔細比較了一下，突然看到了自己的那一欄上面還有一行小字：兒童模式。
向東：「.……」
他悲憤的轉頭看向坐在椅子上開始玩手機的顧念：「顧小姐！兒童模式是什麼意思！」
他昨天還以為自己很厲害，得意洋洋了半天，結果居然連成人模式都沒開始？
老貓一邊扯著手上的繃帶一邊跳下了檯子，在路過了開關的時候按下了紅色的按鈕，然後調節了訓練初級模式：「你試完再說。」
向東：「.……」
他忘記了，這兒還有個顧小姐的小迷弟。
向東去拿了昨天自己用過的那根棍子，然後走上了台，在做好準備動作之後，他突然發現周圍的八根柱子瞬間亮起了紅光。
這種感覺和昨天的完全不一樣。
「砰——」
一顆球沖著向東直直的打了過來，這個角度幾乎是沖著他的臉打過來的，他連忙後退了一步看準之後用棍子打回了球，但是在接觸到球的瞬間，棍子斷裂，向東瞪大了眼，那顆球重重的擊打在他的臉側。
這個力道和昨天的完全不一樣。
向東還沒從疼痛中回過神，下一顆球就擊了過來，他就地一滾，那顆球在檯面上發出了沉沉落地聲。
然後是第二個第三個，他手忙腳亂的要躲，但是不一會兒身上已經被連續擊中了好幾回。
老貓兒解下手上的繃帶，嫌棄的不願意再看台上的情況。
顧念慢條斯理的打遊戲，棉服裹得嚴實，一雙好看的眼睛盯著手機屏幕，緩緩開口：「你的力氣全用在手腕上，手腕的負擔會很大。」
老貓兒一愣，老大這是在教他。
他連忙走近了一步，認真的說道：「我記下了。」
台上的最後一顆球落地，向東抬起頭來，一隻眼睛已經腫了。
顧念收了手機起身，慢慢走上台，撿起了地上的那根棍子，裂口斷的還挺徹底。
向東有些委屈：「顧小姐，是不是這個裝備不好用，這麼輕的棍子，一下子就斷了。」
顧念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人笨賴刀鈍。」
向東：「.……」
「你跟老貓比試一下。」顧念把棍子收了起來，轉身下台階，像是十分隨意的說道。
老貓兒對顧念的話沒有任何遲疑，直接大步走了過來，一手撐地跳上了台。
向東連聲說道：「等一下等一下，顧小姐，我現在就跟老貓兒打？」
顧念走到器械存放處，隨手把那根已經斷了的棍子扔進了一個置物桶，然後抬了眼，轉頭看向向東：「你知道為什麼從這兒走出去的人，被稱為鬼見愁嗎？」
向東愣愣的搖了搖頭，一旁的老貓兒卻沒他這麼不長見識，「鬼見愁」，是外面的人對地下帝國的稱呼，因為那些人十分難纏，一旦被盯上，不死不休。
地下帝國的鬼見愁，可以絞殺實力在自己之上的人。
只要他們還剩下一口氣，就會站起來反撲，然後咬斷敵人的脖子。
難道這裡也是地下帝國的地盤？
顧念站在台下，目光清冷：「只有死過的人才知道，他們每一次活下來有多不容易。」
向東被她話里的蒼冷震住了。
他忽然明白了剛才在古堡里，顧小姐和他說，想不想變強的時候，那語氣中的含義是什麼。
他慢慢的站起了身，鄭重的說道：「來吧。」
向東主動先朝老貓兒發動了攻勢，但是在他的拳頭還沒到老貓兒的跟前的時候，就已經被他橫掌推開了，同時老貓兒的另一拳也已經到了眼前，向東重重摔在了地上。
他根本沒有還手之力，他已經爬不起來了。
「老大？」老貓兒停下了攻勢，有些不確定的叫了顧念一聲。
顧念走到儲藏區，打開了一個柜子之後拿出了一個箱子，然後才走過來，按住了向東的手腕，兩秒之後收手，打開箱子，拿出了一個針袋。
銀針在燈光下泛著幽幽利芒，顧念抽了兩根出來，然後十分快速的扎進了向東的胳膊。
「這個給他吃了。」顧念又拿出了箱子里的一瓶葯，遞給了老貓兒。
老貓兒扳起了向東的脖子，然後把葯給他灌了下去。
大概十分鐘之後，顧念拔掉了向東胳膊上的銀針，向東發出了一聲悶哼，慢慢睜開了眼睛。
好像腦袋裡的疼痛消退了不少，向東活動了一下脖子和手腕，感覺沒有剛才那麼疼了，他驚喜的坐了起來揮了兩下拳：「顧小姐，怪不得你讓我跟老貓兒打，原來你是要告訴我，你早有準備？」
「不是，」顧念把箱子合上了，她淡淡的看了向東一眼，「是為了告訴你你離一般水平的差距有多大。」
向東：「.……」
老貓兒：「.……」
向東一瘸一拐的走到器械區，擰開瓶蓋喝了口水，打算挑一下自己看的順眼的武器，角落裡有個木質的高筒，他好奇的看了一眼，裡面好像是個棍子，而且這棍子還有點眼熟。
這不就是他剛才打斷的那根嗎？
向東默了一瞬，想拿出來再看看，隨手一拿，下一秒卻愣住了，怎麼拔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