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學校被收購了
校醫室的燈光很亮。
霍祁嚴盯著和自己隔著一張桌子的人，她的臉色很蒼白，黑白分明的眼睛顯得格外大，濃密的睫毛，精緻的輪廓，還有若隱若現的鎖骨。
他垂下眼，昂貴的私人訂製鋼筆一下下敲在桌面上，一點都不擔心磕出印子：「私自開氟西汀這種葯，是違法的。」
白鶴軒驚呆了。
這人好不要臉。
霍三爺會怕違法？他上次給人家氟西汀的時候怎麼沒想到違法？
顧念皺了眉，隱隱有些暴躁，這人在說什麼鬼話？
霍祁嚴毫不在意她的反應，向後靠著沙發，吸了一口煙，再開口時又是那副勝券在握的樣子：「這葯有危險，我得為我的病人負責，從明天開始，你每天下了課就來校醫室，在我的眼皮子下我才放心。」
白鶴軒默默地轉了頭，朝霍祁嚴豎起了中指，他收回之前的那句話。
英雄救美算什麼？
霍三爺直接圈地！
好看的眉頭皺起，顧念盯著霍祁嚴克制脾氣。
「滴——滴滴——」
幾聲類似電報的機械音響起，霍祁嚴目光一沉，白鶴軒已經向踩了尾巴似的彈起來去查看電腦，期間小心的觀察了一下顧念，在發現她沒有任何反應，似乎一點都沒有注意這裡的時候才放心看消息。
顧念面無表情，腦袋裡已經轉了幾千個來回。
剛才的聲音是克里普托斯密碼，轉換過來有869個維吉尼亞密碼字元。
這密碼翻譯過來位置是在羅西尼亞，位於上帝之城裡約，世界上最大的貧民窟。
也是墨子染藏身的位置。
似乎只有幾秒鐘的時間，從顧念的面上幾乎看不出來什麼，她卷了捲髮舊的襯衣，然後低聲說道：「好。」
洗手間里。
顧念走進去挨個兒打開隔間，確定都沒有人之後.進了最後一個。
在馬桶上坐下來，顧念拿出了一個厚重的黑色手機，鍵盤上印著些字元。
屏幕上跳動了幾個奇怪的頁面之後彈出了一個視頻。
那邊的畫面是羅西尼亞平民窟門口的雙拱天橋，墨子染正躺在廢墟上跟她通話，攝像頭調轉向天空，墨子染的聲音又低又機具誘惑力：「你看這裡的星星，從來不比上帝之城差，」
顧念額上青筋跳了幾下：「看什麼星星你個傻逼，你被定位了。」
學校的另一頭。
小小的電腦屏幕上是幾方人馬激烈的追逐戰。
幾個技術人員頭上冒汗，鍵盤敲得直響，五分鐘之後，為首的人泄氣的停了動作：「我們跟丟了。」
「跟丟了？」
沈遇氣得罵了一聲，好不容易才從霍三爺這裡得到一點消息，怎麼就跟丟了？
技術人員經過剛才的敗戰也有些泄氣：「有人在阻止我們定位，很強。」
聽了他們的話，沈遇的面色也不由得凝重起來。
這些人都是他能找到的國內頂尖人才，他們居然說幫墨子染清除蹤跡的是個比他們還厲害的人？
還有這種他們不清楚底細的隱藏大佬？
「滴滴——」
通訊器響了起來，看清楚信號源，霍祁嚴眯了眼睛，貴氣又充滿壓迫接聽：「說。」
「三爺，我們攔截了一個非法侵入源，正在搜集關於您的信息。」
原本還沒覺得有什麼的白鶴軒表情凝重起來。
這個世界上想查霍祁嚴的人數不勝數，但是通常在外圍就會被攔下來，查到資料也沒有任何價值，還從來沒有人能進入到這一層級，動用這個信號源。
先是有個不明大佬在阻止他們調查墨子染，現在又有人在調查霍祁嚴。
怎麼想都覺得有些巧合。
霍祁嚴吸了一口煙，眸色深不見底，指尖矜貴的輕輕敲打扶手。
幫墨子染的人，和查他的人，是同一批人。
剛才在跟這些國內頂尖技術流博弈的同時，還能入侵他的資料庫，這個組織至少得有三個國際黑客聯盟水平的人。
難道真的是黑客聯盟？
女生寢室。
靠牆的床鋪發出幽幽的冷光，顧念合上電腦，呼出一口氣。
解決完墨子染的事情之後，本來想順手查一查霍祁嚴，結果居然差點被反偵查。
如果今天入侵的人不是她，一定會在兩秒之內直接崩盤。
這個醫生，還挺厲害的嘛。
開學第一天。
顧念在保衛室找到了自己的大箱子。
看了一眼快遞單，收件人寫的是小仙女阿念。
她忍住了把那人暴打一頓的衝動，在保衛科拿了剪刀粗暴的扯下了快遞單。
教室里人已經齊了，第一堂課慣例是要點名的，還沒有人敢囂張到第一天就逃課。
「你們買到專輯了嗎？」
「沒有！剛一發售瞬間就下架了，根本搶不到！」
幾個女生湊在在一起討論昨天晚上辰熙發售的專輯。
由於他拿下了GrammyAwards，為了回饋一直陪伴他的粉絲，這次特地出了一張紀念版專輯，裡面收錄了他每一首獲獎的歌曲，以及結尾還有一段未公開的對粉絲的真情告白。
也就是說，除了買到專輯的粉絲，其他人想看這段告白，只能靠黃牛，因為不二次傳播是飯圈約定俗成的規定。
平時他的專輯就已經夠難買的了，更別提這次全球只限量五百張，這根本就是不可能搶到的。
梁小冰垂頭喪氣的，她特意熬到十二點，結果連點擊購買都沒來得及，專輯就已經售空了。
「真的好有紀念意義啊。」
班上都陷入了一陣長吁短嘆中，全球只有五百張，意味著即使有人願意出售，也會被炒到天價。
之前辰熙的一張簽名照甚至被炒到了六位數。
「給你的。」
一個箱子被放在梁小冰的桌子上，她轉頭就看到顧念已經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開始趴著睡覺，好像送禮物的不是她。
「啊——」
梁小冰尖叫：「這是真的嗎？真的嗎？」
她要瘋了。
被梁小冰的叫聲吸引的幾個女生也湊了過來，在看清箱子里的東西的時候也尖叫出聲。
第一層是一張專輯——《伴我》。
辰熙出道六周年，獲得大滿貫后發行的紀念專輯。
與市面上不同的是，這張專輯上還有辰熙的親筆簽名。
給伴我的你，星星給我，也給你——辰熙。
梁小冰幾乎不能呼吸。
專輯下面還有一疊簽名照，她們這些老粉絲都知道，這些照片是市面上沒有的，從未公開，甚至還有幾張是私服。
這一箱東西中隨便一樣拿出去都能轟動整個粉絲圈。
「梁小冰！我叫你爹！給我一張簽名照吧！」
「我也叫！叫爺爺都行！」
「你們怎麼這麼沒出息！祖宗！別給他們，給我！」
整個班都沸騰了，梁小冰被人圍在中間，有些頭暈站不住腳。
他們這麼多人都沒搶到的專輯，顧念是怎麼做到的？
顧念被他們吵得頭疼，許徹看到了她臉上的表情，朝著那邊的人喊了一句：「小聲點。」
哄鬧聲瞬間靜音。
許徹也被顧念這一手驚到了，他想去看箱子上的快遞信息，發現已經被撕了，隨手翻了幾張簽名照，許徹隨口一問：「你手速可以呀，昨天這麼多人搶，你都能搶到？到的還挺快。」
詭異的沉默，那些女生全都拿出了手機來翻找著什麼。
幾分鐘之後她們抬起頭盯著許徹，眼神幽幽的。
許徹被他們看得發毛：「你們幹什麼？」
幾個女生猶豫著想問又不敢問，拱著梁小冰用眼神催促著她，梁小冰討好的靠近顧念，聲音甜得很：「念念，你怎麼拿到這些東西的呀？那些買了專輯的大V說東西都還沒發呢。」
專輯是昨天晚上才上架的，再怎麼快也不可能一晚上就從帝都發過來，按照距離來算，顧念至少應該在五天之前就買到了這些東西，而且工作室已經明確的了這次上架的專輯禮包里只有專輯和信封。
在上架之前就拿到專輯？
這要什麼關係才能做得到？
顧念也沒想到這人寄過來的是昨天才發售的專輯，她冷冷淡淡的閉了眼，換了一邊接著睡覺：「朋友有渠道。」
也許是內部人員？
梁小冰恍然大悟的點點頭，如果是內部人員就說得通了，雖然昨天才上架，但是專輯肯定是早就做好了的。
許徹盯著顧念，她連後腦勺都在表示著不好惹。
這個理由也說得通，但是他總覺得沒那麼簡單。
「顧念，去一趟校長辦公室。」任課老師走進來，環視了一周后開口叫道。
顧念有些不高興被打擾，起身從後門出去了，後排的同學好奇的議論，他們還是第一次聽到校長直接叫人的。
「校長叫她去幹什麼？」
「應該是為了英語等級測試的事吧？顧念太可憐了。」
說起這件事梁小冰就頭疼：「我做錯的題她全抄了，對的一個沒選，念念是怎麼完美的避開了我所有的正確答案的？」
許徹也驚呆了，顧念這是什麼破手氣？
「下次你直接幫她填上唄。」
校長室的門被踹開，厲校長被嚇了一跳。
顧念在沙發上坐下來，一腿踩在前面的椅子上，鬆鬆垮垮的衣服穿在身上，露出了精緻的鎖骨。
她甚至都沒抬眼，整個人透著一股心情不好的樣兒。
厲校長賠著笑，湊到她旁邊搓了搓手：「顧小姐，我要說的這事兒你肯定感興趣。」
顧念閉著眼睛快睡著了，從鼻子里哼出一聲：「嗯？」
「學校被人收購了，就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