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孤單心事
白駒過隙，還沒等莫思雪反應過來，華森遠他們就已經邁入了備考的階段。冬去春來，經歷了成人禮的宣誓，似乎高三的學生一瞬間就踏進了成長的台階。
莫思雪總在感慨，要是時光過得沒有那麼快，她是不是還能再多見華森遠幾眼。哪怕是和他多說幾句話，在下樓梯時不經意間打聲招呼，這樣也就滿足了。
可要是高考完，他們就真的算是沒有機會再相見了。山南水北，他們隔著很遠很遠的距離，就算拚命伸手，也觸碰不到彼此的衣角。
高考前半個月，華森遠約莫思雪到了天台上。
兩人已經很久沒有心平氣和的聊過天了，莫思雪見到華森遠時，只覺得他的眉眼都憔悴了不少。
「學長，馬上就要高考了，你可不能掉以輕心呢。」莫思雪笑著鼓勵道，想要緩解華森遠此刻緊張的心情。
華森遠拍了拍自己的身邊的位置，示意莫思雪坐下：「高考對我而言，只不過是人生一個必要完成的階段罷了。至於接下來的填寫志願，報考院校，才是我看重的頭等大事。」
「那學長想考什麼大學呀？我看這學校的領導都挺重視你的，你選擇的無非就是清北兩校吧？」莫思雪試探的問道。
「這些大學確實是數一數二的，也是很多人夢寐以求都想要去的。可是對我而言，我想去的，是一個更適合我的，適合我的夢想的院校。」華森遠輕輕的嘆了口氣。
莫思雪有些緊張：「學長難道不想去這些學校嗎？」
「比起考上一個好的大學，我更想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思雪，有的時候我其實很羨慕你。因為不懂為什麼，我總是能夠從你的眼睛里看見那股不服輸的勁兒。就像一株寒梅，擁有一身傲骨，永不認輸。」華森遠笑道。
「其實我並沒有學長看到的這麼好了，我也是有缺點的人。況且，我的傲骨，也僅僅只是倔罷了。這天大地大，何處都不是我的歸途。」莫思雪苦澀的開口。
華森遠輕笑了一聲：「可是思雪，你知道嗎，寒梅只在冬天盛開呢。」
莫思雪微微一愣。
「你是一個很聰明的女孩子，在這個學校能夠遇見你，和你成為朋友，我很高興，也不後悔。思雪，以後的日子也要繼續努力。」華森遠笑著看向了莫思雪的眼睛。
華森遠的意思似乎很清楚了，分別是早晚的事情，不必太過感傷。可是莫思雪卻感覺心裡空落落的，彷彿失去了一個最重要的東西。
「其實學長……我喜……」莫思雪鼓起勇氣，剛想開口說出藏在自己心底快一年的話，這時天空忽然閃過幾朵煙火，隨後，鋪天蓋地的煙花聲埋沒了莫思雪想說的話。
華森遠的眼睛看了過來，莫思雪低下了頭，眼睛有些泛酸。
「思雪，我就在帝都。要是你努力的話，以後我們還是可以見面的。」華森遠想了想，還是開口對莫思雪說出了這句話。
莫思雪失落的眸子里閃過一絲驚喜：「真的嗎？那我一定好好加油，爭取能再遇到學長。和學長做朋友，我也很高興。」
「對了，你剛剛要說什麼來著？」煙花散盡，華森遠湊近了莫思雪，輕聲詢問道。
「我……沒說什麼呀？學長……你應該是聽錯了吧。」莫思雪不想再開口了，既然有機會能去帝都遇見，那不如就讓這份朋友之間的情意延續下去。
哪怕不能以愛慕者的身份守在他的身邊，她也要成為他的好朋友。
了解他的喜怒哀樂，嘗遍他的愛恨情仇。
「對了學長，唐清學姐會和你一起去帝都嗎？」莫思雪想到了這個，忍不住開口問道。
「唐清要去哪兒我還真不太清楚，不過你問這個幹什麼？」華森遠疑惑不解。
莫思雪舔了舔唇：「這不是……我們都覺得……」
「好了，我知道你又想說什麼了。我之前都已經說過了，我和唐清只是普通的同學關係罷了。高考志願這麼嚴肅的事情，怎麼能拿來簡簡單單的告訴別人呢？」華森遠收斂起自己的情緒，對莫思雪一本正經的說道。
「不好意思啊，如果學長不喜歡的話，以後我絕對不會再問這種尷尬的問題了。」莫思雪不好意思的擺了擺手。
華森遠見她這樣，忍不住伸出手來將莫思雪耳邊的碎發撩到了耳後：「以後我畢業了，你也要好好學習，沒人督促你了，你可要養成一個好習慣。」
「我知道了，學長，我又不是三歲的小孩子了。」莫思雪嘟起了嘴。
她想到剛才華森遠對自己做的那些親密的舉動，心就不由自主的加速跳動著。男人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撩起自己的碎發。身上傳來的淡淡清香，鑽進了她的鼻子里。
「既然你知道了，我也不交代太多了。莫思雪，加油，不管怎麼樣，一定要努力堅持自己的夢想。」華森遠交代。
「我會的。高考加油啊，學長。」莫思雪紅著臉，輕輕的踮起自己的腳尖，湊到了華森遠耳邊落下了這句話。
沒等華森遠反應過來，她便揪著自己的衣角，佝僂著背竄下了天台。
這似乎是她做過的最大膽的事情。
至少，他們曾一起站在天台，吹過最冷的風，擁有過最親近的距離。這樣的話，就不再是僅此而已了。
莫思雪奔跑在人群里，感受著風的流動。
而站在天台上的華森遠，輕輕的摸了摸自己的耳垂，微微嘆了口氣。
暗戀就像是最不能說出口的羞恥，是與對方眼神交匯時不自然的表情，它們不見天日，被埋葬在心底的最深處。
一點點觸碰便能高興不已。
暗戀，是一場盛大的孤單心事。
藏著的，是一段青春歲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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