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天道無情,不再為仙
紀宇銷聲匿跡之後,再無人能算出晏天臨用兵的計策,晏王帶兵長驅直入,一路打穿北疆千里疆土,直打的北疆全線潰敗,北疆王北漠言送上降書,許黃金百萬兩,進貢晏國十載,兩方方才議和。
這當中,艾青也出了些力。
她之弓箭,從頭到尾卻是如馮川所願,從未射殺過一人。
「如今戰事平息,我們也該告辭離去了。」艾青朝著晏臨天抱拳辭別。
晏天臨卻有些不願了。
他心中到底起了些愛才之心,再加上,金元大師所傳密信中說,得他,大事可成。
事實便是如此,而他之大事,不在於一城一池,這天下為戰場,北方已平,卻並非天下皆平。
「艾青兄弟想要離開,可是為找人?」
「自然。」艾青點頭。
「如此,不妨同我先回王城,你們只有兩人,天下之大,尋一人何其為難,不若,本王幫你們。」
馮川刷的一下擋在艾青身前,「這還是算了吧,晏王的好意我們心靈了,只是王城到底不是我倆去得的地方,小青兒下山太久,也該塌心回去見見他師父了。」
「這世間情愛,無非陰陽,兩個男子相愛,有違天地人倫,晏王還是莫要再平添事端了。」
本來僅僅有些猶豫的艾青伸手將他直接扒拉到一邊,「那便有勞晏王了。」
「誒,你這個人,簡直冥頑不靈!」
「我相信以懷之的性子,定然不會不告而別,在他身上,一定發生了什麼我們不知道的事情。」
晏王所率大軍班師回朝。
第一件事便是昭告天下,要尋一人。
畫像所出之人,眉眼勾勒,栩栩如生,丰神俊朗。
分明就是晏王本人!
晏王朝上下一時出現了晏王:我尋我自己的奇聞,端的惹人生笑。
不論這貼遍全國的告示到底帶來了什麼影響,但關於晏王在尋找一個同他一模一樣的人的消息卻大張旗鼓的傳了出去。
—北疆王宮—
「顏郡主,銀翼他……怕是……」
「這是何意?!銀翼不是還好端端的在這裡么,不是說脈象全無異常么?!給我治!治不好,把這群庸醫統統給我殺了!」
杯盞被她隨手推在地上,砰砰的碎了一地。
「呦,多日不見,小公主怎麼氣性變得如此之大。」
「你還說!若不是你將銀翼要走,他怎麼會變成這樣回來。」
「這不是知道出了事兒,我便趕緊過來賠罪了么,而且,連累銀翼變成這般模樣的紀宇,我已經派人秘密處理了,但是罪魁禍首卻遠在晏國,還被晏王給保護在了王城裡,為兄也只能徒嘆奈何了。」
「你莫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麼算盤,你想讓我替你出手,殺了那個弓手,或是晏王,只是,我憑什麼幫你。」顏茹雪冷笑一聲。
「我之前聽你調遣,特意潛入晏國,潛伏了那麼多年,最後竟然讓我去勾引一個登徒子!」
「那還不是信任茹雪的本事。」北漠言謙和的笑笑,「更何況,解鈴還需系鈴人,這毒歲於性命無礙,但到底來自晏國,若想尋到解藥,定然還是要去找那個弓手才是。」
前面北漠言說的,她全然可以不在意。
而銀翼自小便是跟在她身邊一同長大的,雖是護衛侍童,卻早已情同手足。
更何況,銀翼救她的次數,早已超過了一手之數。
顏茹雪神情變換幾許,終究冷哼一聲,「我此去晏國,只尋解藥,決不會幫你殺人!」
「茹雪,這話說的我便不愛聽了。」北漠言刷的一展摺扇,晃了兩晃,「你可知此次失敗,北疆許給晏國的賠償條件。」
「那都是你自己提出,自己應下的,與我有何干係。」
「自然是有干係的,民眾流離失所,國家滿目瘡痍,再趕上天災人禍,屍殍遍野,慘不忍睹啊。」
「當年我便是這般被你騙去晏國的。」顏茹雪冷漠的勾勾唇角,再懶得看他。
「你想拿解藥,必然要接近晏王,不過是順手的事情,順勢而為,孤不強求。」北漠言一邊說著,一邊從身上拿出了一張畫像,徐徐展開。
「看看,孤連晏王的畫像都給茹雪你帶來了,君子如玉,單單看這幅畫像,便知是個妙人。」
顏茹雪手重重砸在桌子上,失神了片刻。
怎麼是他……
這畫像是艾青一幅一副畫的,既然樣貌一樣,自然重點落在氣質上,她畫的是林懷之溫潤如玉的氣度、冷以拒人的疏離,她回憶著林懷之曾有的喜怒哀樂。
每一張畫像都相同,又每一張都不同。
但叫晏王分辨,便能清晰的感覺出,那張跟他一模一樣的臉,卻不是他。
「不知道從哪兒找了張尋人的告示,便說成了晏王了么?上面林懷之那三個字,莫非北疆王這是眼瞎了,看見也當沒看見?」
「我在晏國有暗線,這畫像跟晏王一模一樣乃是確信無疑的,只是不知道晏王想找這樣貌相同之人到底是想做什麼,或是想搞什麼障眼法也未可知。」
晏王將馮川和艾青帶回了王城皇宮,因為兩人暫時沒地方去,也無意入朝為官,晏王便暫且留了兩人住在宮裡。
為了讓兩人行事方便,晏天臨更是直接將金燁派給了艾青。
實則是盯還是保護,就沒人說得清了。
艾青在屋子裡整日畫像,倒是沒閑心糾結這人到底是做什麼,只是算算畫出去的也有百十來張了,剩下的自由能工巧匠去重新臨摹,她便收了手,開始纏著金燁聊天。
金燁不喜歡說話,後來被他纏的不耐煩了,總算說些話。
說來說去,最多的還是晏天臨的。
說說他主子究竟有多麼的英明神武,艾青聽的耳朵都快要長出繭子來了。
「就沒什麼別的?」
別的自然是有的。
金燁就開始說些晏王日常的瑣事。
「你就沒自己的生活么?」
「王上便是我們生命的意義。」
艾青聽他一本正經的回答,唯有翻個白眼。
「你們這段時間在軍中,可有過什麼趣事?」
艾青這般問,金燁也真的抱著箭仔細回想了片刻。
「趣事倒是沒有,只是王上曾經消失過兩次,一次便是領你們回來那次,在那之前,還有一次,也有足足半月有餘。」
「一個金衛也沒帶,也不知是去做了什麼。」
艾青手中把玩的筆頓住,在宣紙上留下了好大一滴墨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