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四十一章 你能看見我看不到的東西么
面對這句「就像我一樣」,周良盯著夏風的臉看了半天,最終也沒有給出他想要的答案。
當然,夏風並沒有覺得失望,因為這仍舊可以側面反映出一些問題。 ……
如果他那天的感覺沒有錯的話,【離殺】肯定就在言國相的影衛隊伍里。
但現在周良對他盡量形容的「人」沒有一點印象,由此可以證明,【離殺】的存在是炎國高層極力隱藏的。
這一情況和維多利亞完全不同,當然,也和遠古之石的特性有關。
光從強度來分析,他的黑白雙生應該是最強的。
但相比於【炎魔】,他的力量更加適合作用於一對一,或是小規模的遭遇戰。
依靠黑色力量的爆發力,以及白色力量的治癒力,他非常適合單兵完成危險係數較高的任務。
然而像他這種人,維多利亞有非常多的「下位替代」,並且,他本人根本無法被控制。
因為性格使然,他不可能成為某國的秘密武器,反而還要像送瘟神一樣遠離。
因為他除了力量之外,還擁有背後支撐的「地位」。
相比之下,【炎魔】的力量就更為純粹,也可以稱之為更加無腦,直接往戰場上仍就完事了。
所以,炎魔之力也是之前哥倫比亞想極力獲得的「超級武器」。
至於【冥河】,這種力量非常特殊,並且,冥河本人非常聰明。
知道自己沒有攻擊力,所以養了幾個「繃帶少女」,一直隱居在房子里,全年不出門,估計全世界除了他之外根本沒人知道那戶人家到底是幹嘛的。
說實話,直到現在他都沒徹底搞明白,【冥河】除了能凍結將死之人的「時間」之外,還有啥用。 ……
根據之前冥河所說,【離殺】不一定是四顆遠古之石中最強的,但卻是最危險的。
所以這有三種可能性。
一,【離殺】的力量被炎國高層控制,做為隱藏的「秘密武器」,畢竟炎國邊境地區常年來自烏薩斯的威脅非常大。
二,【離殺】本就是炎國高層內部人員,自己就不想暴露。
三,【離殺】和他一樣,是個自由人,那天只是出於某種目的混在了言國相的隊伍里,不排除刺殺。
但以言國相平安返回炎國內陸來看,如果是刺殺的話,顯然沒有成功。
所以第三種可能性較於前兩種,概率也非常小。 ……
對他來說,無論是前兩種的哪一種,都是非常棘手的。
因為只要他去到炎國的皇都鳳陽城,就必定會進入【離殺】的輻射範圍,區別只在於【離殺】的繼承者如何看待他。
車內,看到夏風陷入了沉默,坐在後面的周良有些擔憂。
「大人,都怪下官無能,沒有提供給您想要的信息.……」
深吸一口氣,夏風換上輕鬆的語氣。
「沒事,我就是隨便問問,和你沒關係。」
「大人,那這件事.……」
「什麼事?」
「就是炎東內務院要您前往鳳陽城這件事,下官覺得,恐怕會有麻煩,您這次與維多利亞的私自交涉有些越權,怕是要被有心人大做文章。」
對於周良的提醒,夏風滿不在乎。
「老周,這件事你就不用擔心了,有人想做文章就讓他做唄,該罰還是該賞,我聽天由命。」
「是,大人現在的心態下官佩服。」
正過身子,夏風繼續看著車窗外陷入黑暗的公路。
他的眼神,透著一股深意。
如果炎國高層真的只是就此事大做文章,那他根本就不怕。
他怕的是,不做文章。 ……
維多利亞的天氣愈發回暖,夏天已經不遠了。
從北到南的公路依然暢通無阻,第二天傍晚,車輛順利返回了南部哈皮市的燒烤店。
夕陽西下,金色的光華將百鬼街的街道染紅。
夏風站在大門口,目光深邃的看著對面冥河的那棟房子,最終,他忍住了再次去敲門的衝動。
以他對冥河一家的了解,他彷彿可以預見一無所獲的結果。
「咕咕咕~」
鳥籠子里的小咕發出了叫聲。
夏風輕揚起頭,平靜的看著籠子里的小咕。
夕陽下,一人一鳥,靜靜的對視著。
這一刻,不知為何,夏風覺得小咕的眼神很深邃,明明只有豆粒大小的眼睛,卻好似要向他傳達某種信息一樣。
「小咕。」
「咕咕咕。」
「你想告訴我什麼?」
「咕咕。」
夏風恍惚的伸出手,隔著籠子張開手掌,就像是要握住什麼不可捉摸的東西。
「小咕,你能看見我看不到的東西么。」
「咕咕。」
「你要告訴我什麼?」
「咕。」
「呵。」
手掌輕輕垂下了,他自嘲的笑了笑,覺得與一隻鳥對話的自己很蠢。 ……
傍晚的天空很寧靜,沒有刺眼的陽光,只有漸漸消退的餘暉。
「小咕,你是餓了吧,還是想出來飛一會兒?」
「咕咕。」
「好,我幫你把籠子打開。」
說罷,夏風將蕭爺親手編的鳥籠子打開了。
「撲撲撲撲撲撲!」
鑽出籠子的小咕張開翅膀,急不可耐的飛向了天空。
和平常不同,它沒有落在房頂,也沒有圍繞著燒烤店打轉,這一次,它向著夕陽的方向,遠遠的飛走了。
「小咕,別飛太遠,餓了記得回來!」
伴隨著夏風的叮囑,小咕漸漸消失在了天空的盡頭。 ……
第二天。
清晨,躺在燒烤店後面小別墅里自己的房間,夏風這一覺睡的格外舒爽。
睜開眼睛,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手環。
今天是星期四,也是他和二狗約定好,要去皇家學院看這小子足球比賽的日子。
這是他留在維多利亞最後一件需要做的事,同時也是看起來最沒有意義的事。
人是會變的,隨著身份的變化,環境的變化,周圍的人與事的變化,內心中傾向的東西也在潛移默化的改變。
在親手殺掉弗雷后,他本想放下一切,認真體會一下生活的美好。
然而不知不覺,他又被所謂的「命運」左右了剩餘的人生。 ……
在有限的生命中,為朋友最在乎的足球比賽加油,這本應該是最有意義的一件事。
然而,現在卻成了最沒意義的事,甚至在某一個瞬間被他視為了累贅。
這很諷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