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2章 最強的遠古之石
遠山曾經說過，黑白雙生是最強的遠古之石。
同時她也說過，越是強大，越是脆弱，就和凱爾希說過的話一樣，這是萬物之理。
當初在萊茵生命時期，夏風並不知道自己繼承的究竟是什麼，直到赫默親口將黑白雙生的運行規則告訴他。 ……
說實話，黑白雙生是最強的遠古之時，這一點他一直堅信不疑。
以泰拉人的平均戰鬥力來看，即便是黑白雙生的第一天，他也擁有足夠高的自保能力，至少在一定程度內，他還是很強的。
而30天為周期，越來越強的成長方式，並不能稱之為雪中送炭，而是錦上添花。
這種周期式的成長可以讓他利用這一特點來應對不同的環境，就像覆滅血巷幫，就像在刺殺特雷西斯。
這種常人無法理解的壯舉可以憑介運行周期的第30天完成，而一切歸於初始的特性又讓他不需要掩飾什麼，就能給敵人造成迷惑性。
看起來是個弱雞，但他卻又能幹出難以置信的事，仔細觀察，怎麼看也還是個弱雞。
而第30天的白色力量，也不是斬斷大樹的巨斧，而是賦予新生的生命之泉。
這股純凈的泉水可以洗去他的一切傷痛，同時，又可以讓他重新成長，直到再次變成參天大樹。
然後，周而復始。 ……
這就是黑白雙生的特性，如果稱其為最強的遠古之石，到也還算合理。
夏風不知道其他三顆遠古之石在極限狀態下可以爆發出什麼樣的力量，但就目前來看，黑白雙生確實稱的上最強。
只不過這一次，他卻在黑白雙生的最強狀態下，感到了深深的無力。
是啊，世界上根本就沒有最強。
縱觀時間的長河，他肯定不是黑白雙生的第一任繼承者，如果黑白雙生真的可以強到一拳干翻一切，這個世界也就不會「黑白相間」了。
如果一個人可以扭轉任何對他不利的狀況，那麼這個世界，必然會變成他想看到的樣子。
但是很顯然，現在的世界並不是純粹。
越是強大，越是脆弱，這不光是萬物之理，同時，也是束縛一切超越萬物之上的枷鎖。 ……
城牆下，海拉最後的那句話回蕩在夏風的耳邊。
但他已經沒有餘力思考這句話背後的含義。
隨著像瀑布般散落而下的源石，那200個詭異的「人」同時縱身一躍，從高高的城牆上跳了下來。
隨後，一股令人汗毛戰慄的深海氣息彷彿爆炸的核彈般，衝天而起。
半空中，黑色教袍被一把扯掉，露出了裡面光潔的軀體，每個人的表情都冷漠到彷彿沒有任何感情。
「噗！」
隨著第一個人的皮膚裂開一條深深的傷口，躍下城牆的所有「人」都發生了恐怖的異變。
背部凸起，眼球爆開，皮膚被撐破。
爆裂的皮膚內出現暗藍色的鱗片，修長的利爪取代了之前纖細的手臂。
半空中，之前散落的源石能量被他們吸收，每個「人」的體形都暴漲了數倍。
待他們從城牆上落地之時，大地發出了劇烈的顫動。
「轟！」
附近正在和黑羽小隊戰鬥的皇家騎士團被震倒在地，回過頭，眼前的一幕令這些連生死都置之度外的忠誠士兵，露出了極度恐懼的神色。
深海氣息與源石能量混合在空氣中，同時還有刺鼻的腥味。
身高超過10米的「深海巨怪」，多到已經將城牆邊緣的空地擠滿。 ……
這一刻，眼前的恐怖景象令所有人都停住了動作。
夏風的瞳孔已經收縮成了一個小點，難以置信的看著面前這一群「怪物」。
這種生物對他來說，既熟悉又陌生。
熟悉的是，這無疑是來自深海的物種，由人形轉化而來，應該是斯卡蒂曾經提起的那個神秘之島上，深海種與人的混血種。
而陌生的是，這並不是他之前見過的【暗綠】。
這種怪物的體形比暗綠還要龐大，皮膚暗藍，上肢粗壯，前端長有利爪，和【暗綠】那種彷彿魚頭一樣的頭顱不同，它的頭顱更像爬行動物。
從這種濃重的深海氣息以及變身所吸收的源石能量來看，這種生的個體力量，要遠遠超過【暗綠】數倍。 ……
「砰！」
其中一隻深海巨怪將爪子狠狠揮下，兩名躲閃不及的皇家騎士團士兵瞬間被擊中，變成了兩具血肉模糊的屍體。
深海巨怪的無差別攻擊讓士兵也陷入了恐慌。
看著眼前的傑作，海拉將僅存的一隻手臂張開，發出狂笑。
「哈哈哈哈哈，怎麼樣，如果只有你一個人的話我並不想使用，本來我想留到最後時刻，但現在我突然失去耐心了，你和你的同伴們好像感情很好。」
海拉扭曲的臉盯著夏風。
「既然這樣，你們就一起去死吧。」 ……
龜龜已經被嚇傻了，看到這超乎常理的變故，夏風立刻用盡全力對著紅刀他們吼道。
「快回來，離開城牆下，快！」
對於深海種的力量夏風非常清楚，如果只是幾隻，憑紅刀等人的實力還有擊殺的可能，但這個數量，已經完全無法抗衡。
一但交戰，只要稍不注意，隨時都有慘死的可能性。
遠處的海拉越笑越瘋狂。
「哈哈哈，要逃嗎，沒用的，沒人可以逃的掉，不光是你們，此刻妄想進攻倫蒂尼姆的感染全都會死，說實話，我並不在乎帝國會不會被推翻，我要的只是所有感染者都因為這場動蕩變成屍體，哈哈哈！」 ……
海拉的聲音清晰的傳進每個人的耳中。
剛準備撤退的紅刀等人猶豫了，他們的眼神，明確的出現了硬拼的打算。
斯卡蒂和黑雪仍舊難分上下，銀灰也已經失去了大部分體力，霜星雖然很強，但仍舊無法逆天改命。
夏風愣愣的站在原地，極短的時間內，手中最後的一顆源石已經無法滿足黑色力量持續的消耗。
他瞪大雙眼，看著遠處大家的身影。
如果現在大家不撤的話，他彷彿可以預見慘烈的傷亡。
但如果撤了，他又是為什麼走到今天這一步呢？
只是因為他的任性嗎，還是因為他對待感染者的態度，讓每個人都因為各種原因，願意追隨他的腳步？
這一刻，這些東西忽然好像都變的沒有意義。 ……
雖然表面堅強，但他的心內已經達到了承受的極限，他已經無法再接受失去任何一個在乎的人。
「大風車！」
回過頭，龜龜驚恐中透著堅定的臉龐映入眼帘。
「大風車，你快跑，我……我會保護你的。」
看著龜龜的樣子，夏風耳中的聲音彷彿消失了。
恍惚間，和之前無數個偶然的狀況一樣，一段強烈的既視感在腦中浮現。 ……
基爾特街區，第一次來到維多利亞的他們四個人找到了新家。
【大風車，太好了，這回我們終於有自己的家了】
血鮮，照片，眼淚，無數個混亂的畫面在眼前閃過。
照片中，伊芙利特笑的沒心沒肺，ACE大哥豎著大拇指，龜龜的笑容天真無邪。
彷彿是一斷超越時間和空間，來自另一個維度的既視感瀰漫在夏風的腦海中。
深切的不甘，無法挽回的苦楚，明明連原因都不知道，但這些真實到令人髮指的情感卻無法揮去。
所有感覺都在告訴他，他曾經失去過很多重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