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午夜零點
紅刀將他捕捉到的天災位置告訴了夏風。
對於紅刀給出的情報，夏風保有百分之九十的相信，只不過，為了那百分之十的懷疑，他必須要給自己上個保險。
「紅刀，把你的佩刀給我吧。」
「為什麼！」
「我暫時代替你保管，行動結束之後我會還給你。」
夏風雖然不知道這把刀的來歷，但很顯然這把刀對紅刀很重要，除了紀念或信仰之類的情感，或許這把刀與他所發動的源石技藝也有相融性。
紅刀緊緊握著他的刀，神情中的遲疑甚至超過了夏風剛剛說要把暗鴉打到癱瘓。
夏風伸出手。
「放心吧，我不會把這把刀佔為己有，結束后我就會還給你，如果我真想要的話，大可不必這麼麻煩，你已經把情報告訴了我，我現在直接搶走就好了。」
「好……好吧。」
夏風接過這把長刀，入手沉重，刀身上除了散發著源石能量外，還蘊含了一種特殊的物質，除此之外，柄上還雕刻著複雜的花紋。
把重要的長刀交給了別人，紅刀的神情就像一個把心愛的玩具借給別人的孩子。
「你要小心點，千萬別弄丟了，否則……否則我饒不了你。」
「放心好了。」
夏風估算了一下天災區域的距離。
「這樣，三天之後的這個時間，我們還在這裡碰見，到時候我會把刀還給你。」
紅刀凝重的盯著夏風。
「我希望你遵守承諾。」
「我會遵守承諾，紅刀，可別死了。」
「我不會死。」
隨後，黑森的成員離開了。
雖然紅刀他們看起來被打的很慘，但基本沒有傷及要害，當然這也和夏風他倆沒有下死手有關。
黑森有一夜的時間休整，明天他們還是會按照計劃前往天災區域行動。
其實夏風執意要把紅刀的佩刀留下，除了怕他謊報情報外，還有一個原因。
三年之內黑森註定會滅亡，整合運動的崛起取代了大部分感染者極端組織，在整合這個世界之前，某人會先整合世界上的感染者，如果這是他無法改變的東西，那麼，他只想再次見到紅刀哥。 ……
本來是出來吃飯的，經過這一晚上的鬧騰，夏風除了兩口烤紅薯之外啥都沒吃上。
整個飯館一片狼藉，連外牆都被撞出了一個大窟窿，剛剛那些客人已經全部跑光，到底付沒付賬誰也不知道。
夏風走到吧台前，將身上所有的錢掏了出來，厚厚的一沓泰拉幣，目測有六七萬。
他將錢放到吧台上。
「老闆，不好意思把你這店搞成這樣，這些錢就當我們的賠償吧。」
老闆小心翼翼的收好錢，這些錢已經足夠彌補他的損失了，也就沒再說什麼。
這種邊陲小鎮的治安本就很混亂，既便鬧出這麼大動靜，卡蘭鎮的騎警也還是沒有趕到。
應夏風的要求，老闆用塑料袋裝了幾個大包子給他，提著源石箱子和包子，二人趁騎警趕來之前回到了旅館。 ……
午夜。
旅館狹窄的房間內沒有開燈，南風無聲的坐在床頭，點起了一根煙。
夏風佇立在窗前，凝望著北方的夜空，此時夜空瀰漫著烏雲，月光在陰雲中若隱若現。
「夏風，放棄吧，我們要先完成任務。」
「什麼任務。」
「把源石送到買家手中，這就是我們唯一的任務。」
夏風看著夜空，突然把話題扯到莫名其妙的地方。
「有一個人在荒島上拚命的砍樹，他是一名因為海上事故而漂流到荒島上的貴族，砍樹的原因是他要搭建起一個簡易木屋，來預防夜晚偷襲他的野獸。」
南風不解的看著夏風。
「你在說什麼。」
夏風繼續說道。
「對這個貴族來說，砍樹就是他唯一的任務，但是，這個時候他突然發現了一條途徑荒島的貨船，這艘船離他很近很近，近到只要他大聲呼喊就可以被發現，這個時候，唯一的任務就已經失去了意義。」
「你……」
「這名荒島上的貴族是我，是你，也是佛里多，92顆成品源石非常貴重，但和天災區域堆成小山的源石叢相比，你認為佛里多會更希望看到哪個？」
南風明白他的意思，但卻想不通夏風為什麼這麼執著於天災區域的大量源石。
「夏風，你經歷過天災，也知道天災區域的危險性，為什麼要為佛里多拚命到這種地步？」
夏風背對著南風，沉靜的聲音傳出。
「這是為了加速我的計劃罷了，南風，你應該非常清楚，佛里多商會的存在對這個維多利亞來說毫無意義，它只是一隻蛀蟲，當足以撼動這個國家的風暴來臨時，佛里多商會只能隨波逐流，發揮不了任何作用。」
「你到底想幹什麼？」
「就像我之前說的一樣，取代它。」
不知為何，南風突然從床邊站了起來，他兩步走到夏風背後，情緒激動了起來。
「取代它？為什麼你可以輕易說出這種自大的話？」
夏風的聲音依舊沉靜，和南風的激動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你認為這很自大嗎？我不覺得，我反到覺得，這種話更應該由你說出口。」
南風穩定了一下情緒，黑暗的房間中，他的眼中閃爍著貓科動物特有的光芒。
「夏風，你以為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嗎？」
「你指什麼。」
「那天晚上，你一個人又返回了感染者集中區，你去見了德里克。」
「原來你知道。」
「你知道我為什麼沒有戳穿你么，因為我知道的不光只有這一點，就算沒人告訴我，我也已經感覺到了，我體內流淌的血脈已經把真相告訴了我。」
聽到南風的話，夏風心道果然是這樣，南風並沒有表面上那麼沒心沒肺，隨著他的成長，他已經察覺到了自己真正的身份。
「南風，既然你已經察覺到了，為什麼不同意我的計劃呢，你應該知道，你的領地遠不只如此。」
「我不想當老大，也不想當什麼王。」
「即便你的國家滅亡？」
「我……我不知道。」
「南風，你是先王血脈的繼承者，你應該做的事很多。」
南風的聲音失去了氣勢。
「做不到的，我不是沒有設想過，這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佛里多的勢力太過龐大，就算把他殺了也無濟於事，南部地區遍布的爪牙根深蒂固，除了佛里多之外商會的大腦還有很多，七個城區的老大都對商會了如指掌，隨時可以頂替而上，殺掉佛里多根本無法傷及根本。」
「可以做到。」
夏風深深的凝望著夜空。
「可以做到，如果他的爪牙根深蒂固，那就將這些爪牙齊根斬斷，如果可以頂替的大腦很多，那就讓這些大腦全部壞死，萬物流轉，周而復始，無法控制一個巨人，那就毀掉他的一切，讓它重新變成一個嬰兒，注入新鮮的血液一切從起點開始。」
南風緊緊攥著拳頭。
「別天真了，沒有你說的那麼簡單，這樣做的風險太大，除非有奇迹發生……」
其實這南風會這麼想他完全可以理解，南風非常了解佛里多的勢力有多大，就像他剛才說的那樣，隨著血脈的覺醒曾經他也產生過撼動佛里多的想法，但是，理性衡量過彼此的差距后他放棄了。
這種東西不是靠決心和氣勢就能扭轉的，還需要絕對的實力，這個實力不光指個人實力，而是能與之抗衡的整體實力，當雙方的實力差距無比懸殊之時，人們往往會將希望寄託於虛無縹緲的奇迹。
但是在世人的眼中，正因為它不會發生，所以才會被稱之為奇迹，當然，這只是大部分人的觀點，夏風除外。
「奇迹是存在的。」
旅館迴廊上的鐘錶傳來一聲輕鳴。
「咚！」
鐘錶時針完成了一整圈的旋轉，重新回到了起始的位置，時間過了午夜零點，新的一天來了。
不知何時，如雪的月光從陰雲間露出，透過窗戶照在了夏風的臉上。
「有些東西確實沒有說的那麼簡單，奇迹不會憑空發生，它只會眷顧那些拼上性命去努力的人。」
夏風轉過身，配合著灑進房間的月光，他的表情無比自信。
「我要去天災區域，獲得大量的源石。」
「夏風，你不可能做到，只憑你一個人的話……」
夏風認真的看著南風。
「我要向你證明，奇迹是可以發生的，如果憑我一個人都可以做到，那再加上你，佛里多商會也就不再可怕，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