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21年前
諾丁市城外的感染者集中區,每晚8點準時封鎖,並且內部實行宵禁。
夏風現在並不算很急,但心中渴望知道答案的心情還是不勉讓他失去耐心,所以他懶得和守門的軍警墨跡。
把越野車停在路邊,夏風趁著夜色孤身摸到圍牆邊,縱身一躍翻了進去。
泥濘的街道空無一人,黑漆漆的連個路燈都沒有,按照白天的記憶,夏風順著小巷七拐八拐,足足花了半個小時才找到德里克老爺子的那個小二樓。
院子被木柵欄圍著,夏風直接翻了進去,走上台階,對著房門一通亂敲。
「老鄉開門,企鵝物流!」
片刻后,裡面的燈亮起,德里克老爺子的聲音從裡面傳出。
「誰呀!」
「是我,夏風。」
房門被打開,披著一條毛毯的德里克探出頭。
「你小子怎麼又來了?南風呢?」
「南風在家呢,這回就我一個人來的。」
聽到夏風說是一個人來的,德里克的神情馬上出現變化,他眯起眼睛,聲音也從不拘小節的粗獷變的深沉。
「你來幹什麼。」
夏風從嬉皮笑臉轉向嚴肅。
「我有一些事情要問你,關於南風的。」
「你想問的白天不是都問過了嗎。」
「我確實問過了,但你卻沒有回答我。」
「你想知道什麼?」
「真相。」 ……
客廳的沙發上,夏風和德里克各坐在一邊。
或許是擔心燈光引起注意,德里克關掉燈,在茶几上面點起了一根蠟燭,房間昏暗,蠟燭微弱的火光映在二人臉上,飄忽不定。
德里克的聲音傳來。
「你想知道什麼。」
「南風的身份到底是什麼。」
夏風不想拐彎抹角,德里克老爺子絕對知道些什麼,因為他現在的態度已經說明了一切。
可以看的出來,德里克並沒有打算極盡所能的隱瞞,他的態度,更像是一種厭倦和疲憊,這或許是一個重大的秘密,但對如今命不久矣的他來說,這個秘密的重要程度已經不值得誓死守護了。
可即便如此,他也沒有隨便對一個陌生人訴說的打算。
德里克蒼老的面容對著燭光。
「有些事情的真像,不知道或許是一件好事,無法改變的東西,不如就當它不存在吧。」
夏風側過頭。
「你當它不存在,那只是你的自我欺騙罷了,就算所有人都忘了,但有些東西依然存在,只要存在,就早晚會有浮出水面的那一天。」
「浮出水面又如何,那種東西不是像我們這種人能改變的。」
「可以改變。」
「哦?誰來改變,南風嗎,呵,別天真了。」
夏風靜靜的看著德里克。
「我來改變。」
「你?」
說實話,即便德里克沒有把真相告訴他,夏風也憑藉感覺猜出了大概,他有一種直覺,這件事和遠山預言的重大事件有關係。
雖然現在的維多利亞看似風平浪靜,但是當風暴真正開始旋轉的時候,包括維娜在內,所以與之有關的人都會被牽扯進來。
「德里克老先生,你相信命運嗎?」
「命運?」
「沒錯,從前我不相信命運這種東西,但是現在我有些理解了,我覺得命運代表的並不是命中注定,也不是無法改變,而是當事人所必須經歷的東西,若想前進就必須戰勝自己的命運,誰都無法逃避。」
恍惚的燭光映在德里克的瞳孔中。
「你到底想說什麼。」
夏風沉聲說道。
「南風有自己的命運,這是他無法逃避的東西,或許在你眼中他可以隱姓埋名,以一個黑幫成員的身份終其一生,但是這個國家的命運卻不會允許。」
「什麼意思?」
「維多利亞在不久之後將會發生重大的事件,這是足以顛覆這個國家的危機,我不知道南風的真實身份是什麼,但如果他的身份與之有關,他就無法逃避。」
德里克的瞳孔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動搖。
「那又如何,就算無法逃避他也依然改變不了什麼,不是我小瞧他,人的力量是有限的,他所面對的東西複雜到超乎想像。」
「可以改變。」
「你又知道什麼?」
「我確實不知道,但我敢肯定可以改變,不,是必須改變。」
德里克凝重的盯著夏風的臉。
「你到底是什麼人?」
「我是改變歷史的人。」
空氣在這一刻彷彿凝固,德里克和夏風對視了很久很久。
最終,他的眼神鬆動了。
「呵。」
德里克又拿起一根蠟燭,點燃后和之前那根並排放在了茶几上,隨著蠟燭的曾加,房間內的亮光也變強了不少。
德里克靠在沙發上,失去了咄咄逼人的氣勢,這一刻,他只是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
「好吧,你說的話我不是很理解,但是我累了,是真的累了,我本以為這些往事要被我帶進墳墓,但是現在我決定把它說出來,就像你說的,如果你要改變什麼那就去做吧,只要你能做得到。」
夏風鄭重的低下頭。
「謝謝。」
「說吧,你想知道什麼。」
「把你知道的全都告訴我吧,剩下的,就交給我來改變。」
每個人都有自私的一面,任何人都不例外,德里克看的出來,夏風只是想從他口中獲得想知道的情報,來完成一個他根本不知道的計劃。
只不過說與不說,如今對他已經不太重要了,礦石病已經讓他全身的器官衰竭到不成樣子,每個夜裡他都會被痛苦折磨,每一天的太陽升起,他都會當成人生中的最後一次目睹。
如果那是他曾經犯下的罪孽,那就在臨死前,將這個錯誤賦予挽回的可能吧。
所以,他選擇相信了夏風,其中重更要的原因,是南風相信了夏風,這是自德里克收養南風以來,第一次看到他接受了外人。
南風骨子裡流淌的血脈是高傲的,能被他相信的人,絕對不是一般人。
德里克從茶几下面拿出一個小盒子,拂掉上面的灰塵,他從盒子里拿出了一個徽章,那是一枚維多利亞的軍徽。
燭光下的面容眼窩深陷,布滿了歲月的痕迹,蒼老惆悵的聲音,彷彿將記憶抽回了很久很久之前。
「這件事的起始,要從21年前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