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輪迴
淚水無聲的劃過。
夏風躺在床上，眼淚順著臉頰劃到耳後，他感受的到惡魔最後的憤怒，以及，女神最後的決然。
他已經明白了，黑白雙生的起源並不是像遠山說的那樣。
女神的犧牲是為了拯救這個世界，同時也為了拯救她的愛人，她斬斷了與惡魔的羈絆，希望這個世界可以歸於平靜，重置一切。
惡魔的滅亡也不是因為眾神的制裁，而是因為，他為女神流下了眼淚。
黑白雙生之石。
就是女神和惡魔眼淚的結合。
惡魔的眼淚中已經沒有情感，有的只是無盡的憤怒，這股憤怒，會指引他毀滅萬物。
女神的眼淚中沒有記憶，保留的，只是她最後的願意，每當她感受到惡魔的力量要吞噬一切時，她就會揮起劍，將一切斬斷。
一切歸於初始，開啟下一個輪迴。 ……
以現代人的眼光，或許無法理解遠古時期那些超脫萬物法則之人的選擇，聽起來可能毫不真實。
但是，誰又能保證此身的存在就是最正確的呢。 ……
擦乾眼淚，夏風把手掌伸向天花板。
很顯然，身為黑白雙生的繼承者，他看到了黑白雙生的起源，聽到了那些消散於時間長河的話語。
他有一種感覺，四顆遠古的石頭代表了四段不同的歷史。
離殺，冥河，炎魔，黑白雙生，每一顆石頭，都有一段屬於它的故事。 ……
收回思緒，夏風從床上坐了起來。
已經發生過的事情無法改變，既然繼承了這股力量，他要做的就是改變那些，在他眼中已經發生過，但在這個世界上卻沒有發生過的事。
身體的異樣已經全部消失，他感覺現在的自己和正常人沒什麼區別。
當然，附著在脖子上的源石結晶還在，他還是一名感染者。
現在，他需要去找赫默，借用科學和數據，徹底搞清楚自己的身體發生了什麼變化。 ……
昨天夏風回來時，赫默就對他的血液進行了一項緊急測試。
今天一早，赫默和她的團隊早已準備好了後續一系列的測試。
夏風躺在一個奇怪的設備上，任由各種實驗在他身上隨意的進行。
3個小時后。
那些夏風不理解的實驗完成後，赫默走到他旁邊，將一把匕首遞給了他。
「你知道需要做什麼吧。」
「恩。」
拿著匕首走進對戰室，沒有任何猶豫，夏風輕車熟路的劃破了自己的手掌。
左眼開始生出黑色的血絲，但是這一次，血絲卻沒蔓延至瞳孔，而是被瞳孔外圈的黑色花紋隔絕了。
夏風清楚的感覺到，特殊力量從左手浮現而出，但與之前不同，這股力量並沒有肆虐他的身體，而是靜靜的潛伏在體內，等待著他的判斷。
黑白雙生的異變已經被傷痛引出，但他現在卻可以憑意識控制這股力量，就像是處於一種待機狀態，如果想要繼續釋放，他就需要源石來做為消耗品，又或是，用自己的肉體來承受消耗。
從牆體中探出的機械臂將一顆源石送到夏風面前。
握住源石，那股力量馬上變的活躍，夏風可以清楚的感覺到力量在體內的增幅。
白色的圓柱體從地面升起。
窗口外的赫默朝他點了點頭。
夏風將左手的源石移交到右手，隨後抬起拳頭，狠狠的對著面前的圓柱砸了上去。
「砰！」 ……
傍晚。
吃過晚飯後，夏風躺在床上翹著二郎腿，嘴裡還嚼著一塊泡泡糖，是伊芙利特下午給他的。
龜龜已經將圍巾還給了他，此時就靜靜的放在他的枕頭邊。
鼓起腮幫子，一個大大的泡泡吹了出來。
「啪！」
泡泡破碎，黏糖乎了他一臉。
用舌頭將乎在臉上的泡泡糖舔回嘴裡，夏風又開始心不在焉的嚼了起來。
不對勁。
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
第二天。
赫默再次把夏風帶到了實驗室，做了和昨天差不多的檢查。
對戰室內，引出黑暗力量后的夏風對著圓柱揮起一拳。
同時大吼一聲。
「認真之拳，嗨！」
「砰！」
拳頭狠狠的擊打在了靶子上。
然後，他扔掉手中的源石，垂頭喪氣的走出了對戰室。
10分鐘后。
他坐在赫默旁邊，有些疑惑的盯著屏幕問道。
「赫默，這是我現在的力量數據？」
「沒錯。」 ……
編號：020-SP
體細胞與源石融合率12%，血液源石結晶密度0.48uL，體內異常物質狀態，穩定。
身體機能測試級別：A2
個體力量：512
生理耐受：107
體細胞活性：384
源石技藝適應性：不明。
源石能量轉換率：424
夏風看著屏幕中的數據，摸著下巴思考了一下。
異變后512的個體力量。
這不是和他一個月之前來到萊茵生命時的數據差不多嗎？
回來之後，他一直都覺得哪裡不對勁，現在知道了。
原來是他的力量縮水了！ ……
夏風指著屏幕看向赫默。
「博士大人，來，您給解釋解釋，這是啥情況，我有點懵。」
赫默扶了下眼鏡。
「經過昨天和今天的實驗，你體內的力量被引出后所檢測到的數據出現了非常大的降低，基本恢復到了最開始的狀態。」
「為啥？」
「這並不是件壞事，正因為力量的減弱，你的身體才沒有被這股力量撐破，換句話說，你的身體承受力並沒有成長，而是你那不斷膨脹的力量被歸零了，但是，所謂的歸零也不是對比之前完全沒有變化，這股力量在你的體內更加平穩，同時，我們還有另一個發現。」
夏風馬上來了興趣。
「什麼發現？」
「除了那股可以破壞細胞的物質外，你的體內又有一種新的物質出現了，這種物質，可以使你的自我恢復能力得到提升，不過，這種恢復並沒什麼太實質性的作用，憑肉眼還是難以分辨的。」
夏風抬起手看了看自己的手掌。
昨天那條被割開的傷口已經開始結痂，今天的新傷口仍舊觸目驚心。
「赫默，我沒太聽懂，你能不能總結一下，我現在的身體到底是什麼情況？」
赫默從屏幕前站起身，臉上閃過一絲自信。
「說實話，昨天我還不是很確定，但是結合著今天的數據，我終於推測出了你身上發生的事。」
「快說。」
「你的身體，完成了一次從起始到終點的脫變，完成了一個輪迴，隨著時間的增加，你體內那股黑暗的力量會一天天變強，直到威脅到你的生命，這股力量，就像一顆即將撐破天花板的大樹，但在最後時刻，另一股力量的出現將大樹齊根斬斷，讓一切回歸了起點。」
這回夏風聽明白了。
赫默從另一個角度解釋這種變化。
很簡單，其實這就是黑白雙生的特性。
融入他體內的黑白雙生把他的身體當成了一個世界，黑色的力量會隨著時間一天天的變強，憤怒需要得到宣洩，除了身體之外，最好的消耗品就是源石，直到最後，源石終將無法滿足，屆時黑色的力量會毀滅世界，也就是毀滅他的身體。
當黑色力量膨脹到身體的臨界值時，它就會察覺到隱藏在體內的白色力量，在最後時刻，它會瘋狂的尋找這股力量的根源。
但是，白色的力量卻與它截然不同，女神最後的願望是拯救世界，如果被惡魔找到，惡魔會為了她毀滅一切，所以，白色的力量會斬斷與惡魔的羈絆，將膨脹到極限的黑色力量從代表了世界的身體中清除。
這一過程，彷彿代表了世界的起源與終結，一切歸於平靜后，惡魔會重新在身體中蘇醒。 ……
夏風面色凝重的說道。
「赫默，你的意思是我的身體還會經歷下一個輪迴。」
「沒錯。」
「要……要多久？」
赫默在屏幕中找出第一天的資料。
上面顯示的時間是，4月25日。
這是夏風來到萊茵生命的第一天，而他變成感染者的那天，應該是這個日期的前一天。
這不是巧合。
這個輪迴的起始與終點，正好是30天。
夏風看向赫默。
「一個月？」
「沒錯，經過我對你現在力量成長的演算，這一次的臨界值到來之日同樣是30天後，所以我暫時認為這個時間是固定的。」 ……
懂了，完全懂了。
夏風把雙手抱在腦後，想通了一切。
一個武林高手或是修真者，從初出茅廬到叱吒風雲需要一個過程，這個過程往往需要經歷很多事，從最弱到最強，這就是成長。
而現在的他，把這個過程大大的縮短了，並且在過程中什麼事都不用干。
每過一天，他都會變成比昨天更強的自己，最後強到連自己都殺。
但是，這種變態的成長在30天後，將會迎來正義的制裁。
到時候，他又會被重新打回原形，變成龍套，然後周而復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