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 這母女倆平時就是這麼相處的嗎
進入房門。
這是一個類似於嚴無鷺以前世界的四合院大房子。
而且在進入院子裡面之後,嚴無鷺才發現,這比自己想像的「五室兩廳」,還要大上不少!
而且,竟然還有一個極其廣大的院子,院落中種植有花草樹木。
嚴無鷺心中只覺得——看來張母幫忙洗衣服的這戶人家,還挺有錢的。
郊外村落裡面。
縱使有些錢,但除了那種北地幾乎見不著的地主鄉紳之外,一般人家,都是買不起賣身僕役來伺候的。
所以這大院落里也沒僕役來阻攔。
嚴無鷺與張春華便是將馬匹拴好後,一同徑直來到了內院。
嚴無鷺本來還覺得張春華這麼隨意的嗎?
她在宮內可是最為守禮端莊的,怎麼都不通稟一下這裡主人家……
但還沒等嚴無鷺開口。
張春華便已經停下了,她向世子指了指人,開口道——
「世子請看,那便是春華的娘親。」
嚴無鷺順著張春華所指地方向望去。
那地方,正有一個佝僂老婦在打掃院落……
「果然如此,張母作為鎮北王世子側妃的生身母親,竟然是還在這裡為別人掃地幹活而謀生!」
嚴無鷺內心一陣心酸感觸,他暗暗想道:「……自己太忽視春華了,這個夫君做得太差勁了。」
嚴無鷺幾乎是立馬幾步上前。
他從佝僂老婦手中一把奪過來了掃帚。
嚴無鷺記得張春華明明說過,她的娘親,年輕時也是貌美如花,即便是現在不如從前了,也才不到四十歲的年紀。
結果……
眼前的佝僂老婦,皮膚褶皺乾枯,手指枯細,嘴中牙齒也只剩下為數不多的兩顆,與一八十老婦有何區別?
嚴無鷺深感對方這些年生活過得不容易,感觸開口道——
「岳母大人,嚴陸(1)來晚了。」
「……實在對不住。這地您不用掃了,我來幫您!」
「世子,您……」張春華突然開口。
「春華,不必勸我。」
嚴無鷺嚴肅道:「……還有,春華你也是一樣,按道理來說,世子側妃的例銀供奉並不少,就算我忘了,你怎麼也能一直不顧你的娘親呢?」
嚴無鷺說得大義凜然。
佝僂老婦似乎都被他這般模樣給怔住了……
只是下一刻,從同一方向的更遠處,傳來了一道女聲——
「是我的女兒回來了嗎?為娘可是好久沒見過你了!」
「娘,女兒回來了!還帶了夫……公子,一起回來見你。」張春華對著遠處揮手回應,言語之中,也滿是喜悅之感。
嚴無鷺有些愣住在原地……
他與面前的佝僂老婦對視。
很顯然,老婦雖然年紀大,但頭腦還很清晰,她也是微微一笑,拿回了掃帚,繼續掃地,並開口道——
「這位公子搞錯了,老身就是在張家幫忙掃掃地,賺點零錢用用。不是張家主人。」
嚴無鷺一時覺得有些尷尬……
連連賠了不是,悄悄溜到了張春華身邊。
張春華見狀,也是一笑,對那老婦人道——
「李老奶奶,這是我家公子。」
看樣子,其實張春華也是回來過幾次的。不然,不會認識眼前的李老婦人。
「知道知道。」李老婦人含笑,「……張家女婿,我知道。長得真標緻,人心地也好,妮子你嫁得有福氣。」、
聽見「張家女婿」一詞,張春華內心只突然覺得一陣喜悅激動。
但她面上不顯……
下意識地一手拉起身旁的嚴無鷺,張春華有些僭越但渾然不知,直接向著之前那傳來的女聲處而去。
……
張母年近四十,縱使原本自身條件不錯,但在保養上面就遠沒有江母那般優越。
不過好在,身體看起來十分健康,是那種以往經常干農活的有力婦人,而不是只會洗洗衣服的病秧子。
張母眼神不好。
年輕時經常熬夜作女紅拿去賣錢,在極暗的環境下用眼過度,以至於現在已經看不大清人的模樣了,只能夠大致看出一個模糊的印象……
張母當時立在院落內的主屋大門。
她手裡拿著一根漆木拐杖,面上帶笑,整個人看起來既有小家碧玉的溫和,又有農戶家庭的樸實。
因為張春華的緣故,張母的生活其實絲毫也不艱苦,相反她現在活得很清閒……沒事就去帶領這郊外里的十幾個中老年婦人一起練練五禽戲。
據說這五禽戲還是州府的人來幫忙教的……
「娘。」張春華喊了一聲,隨即鬆開嚴無鷺的手,幾步上前而去。
張母也是模模糊糊看見了自己女兒的身影,她微微張開雙手,似乎是正準備與張春華擁抱在一起,然後……
……張春華走近,張母舉起手中的漆木拐杖便是一棍下來。
「好你個臭丫頭,還知道回來啊!說,上一次回來是多久以前了!」
「……還有我給你寫的信,為什麼不回?!」
張母一邊揮舞拐杖一邊喊話著。
不過張春華明顯是早有準備,況且自己六階武者的實力,豈是張母一個普通人能夠打到的?
張春華幾次微微挪動,便是輕易躲開了漆木拐杖的打擊。
「娘,你下手真是越來越狠了哈。」
張春華說著,輕輕後退一步,又躲過了一拐杖,「……上次我回來的時候,你就沒打到我,這次也就別白費力氣了。」
「老娘我今天非打到你不可!」張母狠狠說著,哪還有絲毫之前半分的溫和慈母模樣。
而張春華也是左右橫跳,絲毫沒有以往那般端莊……像是成了一個小孩子似的。
這對於眼前張氏二人,或許算不得什麼。
她們之間好像早就這樣相處多少年了……
但這倒是讓一旁的嚴無鷺與遠處的李老婦人同時大吃一驚……這母女倆平時就是這麼相處的嗎?!
……
-——
目前可以公布的情報——
1、張春華與嚴無鷺一同拜訪張母之前,張春華便是跟嚴無鷺提起過,她的鎮北暗衛身份需要保密,所以張母一直以為她只是鎮北王宮裡的普通婢女。
後來,張春華告知張母自己已經嫁人了,但沒說是鎮北王世子,張母只以為是燕北城中人家。所以張春華最開始希望嚴無鷺此事也能夠對張母保密。
故而,相談之中,嚴無鷺也是一直以「嚴陸」的假名自稱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