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宮廷密謀
(1)
慕容敏輕輕撫摸著沐小魚臉上的淡淡疤痕,心疼地說:「若我晚來一步,你的臉蛋就花了……」
「是啊,那你更加不會娶我了。你身邊美女如雲,如何會給我一個回顧?」
「小魚,求你不要說這樣的話來傷我的心!你明知道天底下只有你,只有唯一的一個你,才能讓我動心。」他想要擁抱她,沐小魚卻再次退開一步。
「求你別再對我說這樣的話了,皇上,你已經騙了我一次又一次,你的任何話語我都不會相信。你不娶我,是因為你已經知道了我的身世,是,我是娘親被浪子污辱後生下的孩子,那能如何,這不是我能選擇的出身。若你真的愛我,是愛我這個人,而不應該介意我的出身。現在,並不是你拒絕娶我,而是我,拒絕嫁給你了。」
「沐小魚……你不要說賭氣的話,讓我來想辦法。也許有辦法的,只需要將身份隱藏下來,讓你認某位大臣為乾爹,這樣你就可以堂堂正正地嫁入後宮來了。我是皇上,我只能如此這麼做才能不被天下人所嘲笑,沐小魚,求你體諒我。」
他是九五之尊,卻在苦苦哀求著沐小魚。
一旁的金兀啄再也按捺不住內心的憤懣,他衝上去,護著沐小魚:「你若真愛她,何必想這麼些點子呢?即使她出身不好,但她是沐小魚,你就應該全部接受,你根本就不夠深愛她,你愛得更多的是你自己!」
是嗎?自己愛的更多的是自己嗎?被揭穿了,慕容敏的心裡充滿惱意,他沖金兀啄說:「這是我和沐小魚之間的事情,輪不著你來管。」
金兀啄冷笑著說:「她現在是我的女人了!丑姑去世前將沐小魚許配給我了,讓我照顧她一生。」
「混蛋!」慕容敏揮拳過去,此刻他完全忘記了自己是皇上的身份,金兀啄武功高強,沐小魚擔心他打傷了慕容敏,急忙呼喊:「金兀啄,別傷了皇上!」
金兀啄退了開去,心裡充滿懊惱,他明明是幫她說話,她卻只擔心慕容敏受傷。他和慕容敏之間的爭奪,從一開始就是他輸了。
慕容敏看向沐小魚:「小魚,這不是真的,告訴我,這不是真的,你不會嫁給金兀啄是不是?」
沐小魚神情哀傷:「是,我不想騙你,娘去世前讓金兀啄照顧我一生一世。」
「不,小魚,你是我的,是我的,誰也不可以將你從我身邊帶走,好,這個人想要你是嗎?那我就讓他從這個世間消失,金兀啄,這隻能責怪你不走運,你要死在這裡。」
沐小魚抬起頭看著慕容敏:「你竟然要殺死金兀啄?是你不要娶我,是你不能娶我,為了我的出身而糾結萬分,為了自己的顏面可以隨時犧牲我們的感情。現在有個人要娶我要對我好了,你憑什麼要殺死他?你有什麼權利殺死他?只是因為我愛你,所以你就要主宰我的全部嗎?不,你沒有資格!即使你是皇上,也不能主宰我的情感我的命運!」
慕容敏深深吸了一口氣,令自己激動憤怒的心情平復一些,他顫聲說:「小魚,我會娶你,我發誓我會……」
「不要再對我發誓了,你的誓言令我噁心!你不能娶我,那就忘記我,不要阻攔我開始新的人生!」沐小魚走到金兀啄的身邊,牽著他的手:「若你要殺死他,那就連我一起殺死好了!若你不殺死我,那就放我們走!」
「別離開我,小魚,求你不要離開我!」慕容敏卑微地哀求著,他不能眼睜睜看著自己最愛的女人離開身邊。那是在挖他的心。
沐小魚看著金兀啄:「你能帶我離開這裡嗎?」在這裡再停留片刻她擔心自己會心軟,她只能不再看他,不讓他瞧見自己眼眶裡顫抖的淚水。
金兀啄點點頭,他握緊沐小魚的手,大步走著,從虎視眈眈的護衛們身邊大步走過,一點也不畏懼,有沐小魚在身邊,他什麼都不害怕,他要給這個可憐的小女人,濃濃的安全感,他要她知道,無論何時何地,自己都會站在她身邊,呵護著她,保護著她,不讓任何人傷害她。
雖然他心裡如此清楚,沐小魚根本不愛自己。但,他無怨無悔。
「沐小魚!」慕容敏的聲音在身後久久回蕩著,卻只能看著他們越走越遠……
(2)
丘寶寶躺在床榻上,臉色蒼白如紙,藍斂玉從外而入,手裡端著一杯熱粥:「來,娘子,喝了這杯粥吧!」
「你難得這麼體貼我!」丘寶寶責備地說。
「我怎麼敢不體貼你呢?如今,你肚子里已經有了我們的骨肉。」
丘寶寶蒼白的臉上浮現几絲淺淺的紅暈。
「如今我們已經是真正的一家人了,難道你不希望你的丈夫成為武功天下第一的人嗎?」
丘寶寶嘆了口氣:「難道你真的這麼想修幻影神功嗎?」
「是,我學幻影神功,也是為了更好地保護你們。」
丘寶寶想了想,說:「好吧,《幻影秘笈》我交給你,但你要答應我,永遠愛我疼我保護我。」
「當然,我只有你一位娘子,不疼你不愛你,我能疼誰愛誰呢?」看到丘寶寶終於被自己所動,藍斂玉不禁喜形於色。
丘寶寶從床下的暗格里拿出了那本珍藏的《幻影秘笈》,交到了藍斂玉的手裡:「其實我知道早晚有一天,它會屬於你!」
藍斂玉迫不及待地接過了《幻影秘笈》,總算得到了這本武功秘笈,為了這本秘笈,自己娶了自己根本不愛的女子,代價真是太大了。
忽然,下人來稟報:「沐小魚帶著一個南遼國人來了,求見掌門人。」
藍斂玉急忙說:「沐小魚來了,好好好,本掌門這就去見她。」
丘寶寶阻止說:「我討厭沐小魚,你不要去見她。」
「你這說的什麼話,小家子氣了,沐小魚也是我雪山門的人,為什麼不見?見,本掌門人這就去見她。」
說完他就走了出去。
丘寶寶不放心,那個沐小魚古靈精怪的,誰知道會不會勾引藍斂玉呢?她強撐著起來,跟了出去。
藍斂玉走到花廳,看到沐小魚帶來的人是金兀啄,不禁一怔,旋即堆滿笑臉:「小師妹,你回來了?」
「大師兄,我的屋子讓人給燒了,我姑姑也被燒死了……我現在無家可歸,可否讓我在雪山門住一段時間,我會付租金的。」
藍斂玉關切地說:「我也聽聞了此事,正在詫異你家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你能住這裡就好,還付什麼租金呢?你是我雪山門人,出了事當然應該回雪山門。」
「不行,我不同意讓沐小魚住在這裡!」丘寶寶被丫鬟攙扶著步入,一聽說她要住在這裡,她十分焦急,這樣自己的丈夫和沐小魚就會天天見面了,自己現在又懷有身孕,管不住男人,又怎麼能讓沐小魚這隻狐狸精住進來呢?這不是引狼入室嗎?
藍斂玉拉長臉:「你是雪山門大師姐,怎麼能對小師妹如此冷漠無情?」
「爹的死和沐小魚脫不了干係,夫君,你應該將沐小魚逐出師門才是,還怎麼能讓她留在這裡呢?」
沐小魚神色灰暗:「既然大師姐不樂意,那我們就告辭了……」
「不,小師妹請留步!」眼看著自己的心上人要離自己而去,藍斂玉急忙挽留,他冷著臉對丘寶寶說:「現在我是掌門人還是你是掌門人?本掌門決定了,讓沐小魚和金兀啄留下來,來人,給兩位安排客房!」
丘寶寶還想要阻止,卻觸到了藍斂玉冰冷的眼神,不禁打了一個寒噤。頓時一句話都不敢再說了。
金兀啄將一切都看在了眼裡,心想藍斂玉一直對沐小魚不懷好意,自己要對此人多加留意一些。
沐小魚獃獃地坐在房間里,斜陽穿透而入,傾灑在她的身上。以前,她最喜歡和慕容敏在夕陽西下時快樂地漫步,而如今,他們已經各自分別在天涯。
一段感情的積累需要時間,而說再見卻是瞬間。
眼淚滾滾而下,她原本是性情活潑的女子,如今卻彷彿愛上了眼淚。
門外傳來腳步聲,她急忙擦乾眼淚,不想讓人瞧見自己的狼狽。
門被推開了,原來是大師姐丘寶寶。
沐小魚急忙站起來迎接:「大師姐!」
丘寶寶傲慢地覷了她一眼:「沐小魚,你打算在這裡住多久?」
「不會太久的,不敢打擾師姐太久。」
見沐小魚如此說,丘寶寶這才略微放下心來:「其實你住多久也沒有關係,反正……現在我夫君待我很好。他的心裡只有我一個人。」
「嗯,大師兄是珍惜感情的人。」沐小魚敷衍著她。
「我知道你曾經喜歡過大師兄,過去的事情我就不追究了,我是特意來告訴你的,我的肚子里如今已經有了我和大師兄的寶寶,我想,再也沒有別的女人可以吸引他的注意了吧!」
沐小魚微笑著說:「恭喜大師姐!」
正好金兀啄端著一盆水走了進來,見此情景,護著沐小魚,對丘寶寶說:「你放心,我們很快會離開,沐小魚已經答應嫁給我了。」
丘寶寶一怔,心裡一顆大石頭才落地,原來自己的情敵要嫁人了。真是謝天謝地。她這才堆起笑臉:「那你們多住幾日,沐小魚畢竟是我的小師妹,嫁去南遼國也不知道以後什麼時候才能回東魏京都,多住住,多看看吧!小師妹,你放心,我會為你準備好一份新婚禮物的。」
她笑著離開了。
沐小魚沉默不語,金兀啄說:「來,洗洗臉。」他揉了把毛巾交給沐小魚。
「金兀啄,你不需要對我這麼好,我不習慣,我習慣了你對我冷漠如冰。」
金兀啄淡淡地說:「你是我未來的太子妃,我不對你好,還會對誰好呢?」
沐小魚弱弱地問:「金兀啄,我的心裡有別人,這樣不完美的我,難道你願意娶回去嗎?」
「是,我願意。」
「如果我心裡一輩子都住著別人,這樣的我,你還願意娶回家嗎?」
「……是,我願意!」
沐小魚仰臉看著他,十分不解:「你到底喜歡我什麼?」
金兀啄英俊的臉孔泛起了一絲紅暈:「讓我回答,我喜歡你什麼,其實我也不知道。你並不是完美的女孩,現在的我是太子了,回到南遼國,也許會有很多達官貴人想將他們傾國傾城的女兒們嫁給我,可是在我心裡你始終是最好的,只要瞧見你,我就感覺歡喜,即使你的眼眸從來不會在我身上停留,即使你總是厭憎我的存在,能在你身邊默默注視著你,我也心滿意足了。」
「金兀啄,你愛我愛得讓我有壓力……別讓我有內疚感,好嗎?」
「沐小魚,我們的日子還很長很長,我對你的好,需要時光來回答,你也無須給我任何回報,這樣就不會感覺有壓力。我知道你經歷過太多太多的苦痛了,未來的日子,我會撫平你的傷痕,讓你忘記那些不愉快的經歷。你所要做的,就是安靜地跟著我,去享受屬於你的幸福。」金兀啄並不是擅長言語的人,但他每次對沐小魚說出來的情話卻如此流利,只因為那些言語在他心裡早已流淌過千百回。
「金兀啄,你對我太好,也許有一天我會逃跑的,我承擔不起這份責任。」
金兀啄悲傷地凝視著沐小魚:「不,我不會讓那樣的事情發生,求你不要傷害我,我可以為你付出全部乃至生命,但請你不要離開我,不要毀滅了我對你的愛。」
沐小魚低下頭,她真的無法保證,她現在就想要逃開,再恨慕容敏也是因為她深愛著他,人的心是很小很小的房子,只能容下一個人,她做不到欺騙金兀啄,更加做不到欺騙自己。有些人可以連自己都欺騙,但那個人絕對不是沐小魚。她因為單純所以執拗。
窗外,藍斂玉不禁皺緊了眉頭,他一直在偷聽。
原來金兀啄也喜歡沐小魚,他是南遼國太子,武功又高強,自己如何是他的對手?可是若讓他搶去了自己喜歡的女子,他又不甘心。
好在他已經開始修鍊幻影神功,也許,不用多久,他就可以藉助神功去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東西。他這一生,從來沒有遇到過挫折,唯獨沐小魚令他求而不得。所以,他更加朝思暮想。人,總是渴望得到自己得不到的東西。
(3)
花好穿著邋遢的衣裳在庭院漫步,見到一個男子就撲上去:「皇上,皇上……」
不遠處,慕容敏微微蹙緊眉頭看著發瘋了的花好,這可如何是好。太醫都來診斷過了,都找不到根治的辦法,花好好歹和自己成親三年,他做不到將一個瘋女人驅趕到寒冷的冷宮去自生自滅。
也罷,她瘋了,就對自己產生不了什麼威脅了,那就留著她吧!相信她不會將那個秘密說出去。
待慕容敏離開,曹雙幽靈一樣地出現,他假意扶著花好:「娘娘,你怎麼大白天的在外面亂跑啊……快,休息一下……」
花好抓著他又踢又打,低聲說:「本宮還要裝蒜到什麼時候,本宮一刻都待不下去了,快點將本宮搭救出去。」
「娘娘,你若逃出去了,皇上更加會追殺你將你滅口的,你留在皇宮反而更加安全。」
「本宮擔心他總有一天會毒死本宮,或者將本宮貶到冷宮裡去,他這個人,心狠手辣,根本不顧念夫妻情意。」
「娘娘,你總算看清楚他這個人了,幸好現在還不算太晚。娘娘,你不如寫封密信,將慕容敏身世的秘密寫下來,我帶著此信去找南遼國的金兀啄,尋求他們的幫助。」
花好愣住了:「這是我們東魏皇族之事,為什麼要告訴給南遼國的人?」
「表姐,你怎麼這麼傻,我們可以借南遼國的兵馬圍剿慕容敏,這天下原本應該是你來坐的,你才是東魏國的女主,他慕容敏根本就不姓慕容,你只需要事成之後答應割讓十座城池給南遼國人,他們就會助你登基。」
「不,不行,萬一南遼國的人圍剿完慕容敏以後,要奪我們東魏所有的江山可怎麼辦?再說,本宮登基?本宮對國事一竅不通啊!」花好猶豫地搖頭拒絕。
曹雙冷冷地說:「娘娘,你該不是心裡還在挂念著慕容敏吧?」
花好咬牙切齒地說:「他對本宮冷漠無情,本宮對他也恩斷義絕了。我們夫妻情已經了了,今生緣盡。」
「既然如此,何不冒險一試呢?那南遼國實力還不夠吞併我東魏的,再說我們許以厚禮,他們一定會同意。至於娘娘登基以後不懂國事,不是還有你的娘家人嗎?」
花好說:「原來說來說去,你都是為了你自己,曹家,曹家讀書能做官的男丁也就只有你了。」
「蒙表姐看得起,將來表姐登基之後,封曹雙為攝政王,曹雙一定為表姐效犬馬之勞。」
花好暗想,為了求自保,如今也只能走這險棋了。雖然狠辣,但,這都是慕容敏逼迫自己的。自己登基,將曹雙封為攝政王,那時候慕容敏沒有了皇權,為了活命,一定會百般討好字,也許還可以有復和的機會。
她點點,同意了曹雙的提議。
金兀啄在護城河邊嗚嗚地吹奏著野王笛,風卷著灰色的雲,急速地向天邊滾動,他的心充滿著憂傷。即使與沐小魚朝夕相處,他也知道,她的心離自己是那麼遠,那麼遠,彷彿是咫尺,其實是天涯。
忽然,一個瘦小的身影從樹林里鑽了出來。
金兀啄轉身看著那個消瘦的少年,皺眉說:「你找我有什麼事情?」
曹雙說:「密探已經告訴我知道,如今你是南遼國的太子。」
金兀啄傲然說:「那又如何?你想幹什麼?讓你們東魏的皇上暗殺我嗎,想來還沒有誰有這個本事能夠殺得了我。」
「不是,我們皇後娘娘想懇求你們南遼國借兵,圍剿慕容敏!事成之後,我們願意割讓十座城市作為交換,你看如何?」
金兀啄愣住了。
他狐疑地打量著曹雙:「借兵?」
「是,目前東魏的兵馬都散布在各地,京城空虛,可以找你們借三萬兵馬足夠圍剿。」
金兀啄說:「慕容敏並無子嗣,殺死了他,誰繼承皇位?你們的皇後娘娘不是已經被貶為妃了嗎?到時候她有什麼保證可以用十座城池作為交換?」
曹雙掏出一封密函:「這是我們皇後娘娘寫來的密信,你瞧瞧,就明白了,我們皇後娘娘才是東魏的女主,圍剿了慕容敏,就可以將此真相公布,皇後娘娘將成為東魏的女王陛下。」
金兀啄打開密函,迅速瀏覽起來。
原來,慕容敏的父親慕容乾,竟然是西楚先皇的私生子,那也就是說慕容敏應該姓宇文,而不是姓慕容。真正的慕容公主是皇后花好的親生母親,花好,才是慕容家族的後裔。
曹雙說:「怎麼樣,太子殿下,可否和我們東魏做成這筆交易呢?」
金兀啄冷冷地說:「此事非同小可,我要回稟父皇才能調動兵馬,十日內我給你消息。」
曹雙點點頭:「好,十日後我們再見。」
說完他就重新鑽入了樹林消失不見了。
金兀啄握緊那封密函,其實關於慕容敏的身世,民間早已有些謠言流傳,如今看來,東魏慕容家族的血統早已混亂。
只是,沐小魚對慕容敏始終還藏有情意,若圍剿慕容敏,推翻慕容敏的朝政,也不知道沐小魚能否原諒自己。
因為與沐小魚的婚約,他漸漸改變了心意,他只想帶沐小魚回南遼國,安靜做他的太子,和沐小魚默然相守,至於吞併東魏,他漸漸淡了那份心愿。或許,從此不再踏入東魏國土,沐小魚反而會淡忘在東魏的這段刻苦銘心的情緣,才能和自己專一相守。
他不禁苦笑起來,原本那麼冷冽的自己,什麼時候變得如此俠骨柔情了?愛情,真的可以改變一個人,改變一個人的一切嗎?
為她改變,他原本也無怨無悔。他只求她不要離開他,沒有了她,自己的人生也變得空洞和毫無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