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後宮醜聞
(1)
彷彿為了祝福慕容敏和沐小魚的重逢,雨勢也漸漸變小了。
沐小魚輕輕推開了慕容敏,她舉起了油紙傘。
雨滴滴滴答答的拍打在油紙傘上,空氣中飄蕩著天竺葵的香氣。
看著眼神迷惘的沐小魚,渾身已經淋濕了的慕容敏的唇角漸漸浮現一絲滿足的微笑:「我以為,你再也不會見我了。」
「我並不想見你……」沐小魚說著違心的話語,低垂下眼睫毛,她一撒謊就會臉紅:「是我姑姑讓我來見你的。」
「是啊,我知道你不想見我,在你心裡已經當我是仇人一樣,其實,小魚,師父是突發疾病離世的,和我無關,我沒有想過讓師父死,我也在想辦法救師父,可是,你也知道茲事體大,身為一國之君不能說放人就放人,我必須要給南遼國的人一個交代,否則將會引發兩國之間的戰爭,我不想讓無辜的百姓遭受戰亂之災,我的苦心一直想要對你說,但,你不給我機會。」
「算了,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不管你是真心想救師父還是假的,師父也已經不能活下來了。」
這幾天沐小魚將此事思來想去,也覺得自己那麼傷害慕容敏將他打成內傷,是自己的錯。
「好,我們不回顧過去了,我們只說我們之間的事情。」慕容敏捧起她的手,貼在臉頰上:「小魚,我想娶你,真心的,嫁給我吧,我一定會對你好的。」
沐小魚縮回手:「你明明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情,何必說這些假話讓我開心呢?只是因為我卑微,你就可以將這些戲言隨便說出口嗎?」
慕容敏看著沐小魚那怯生生的臉蛋,心裡浮起淡淡的歉疚,她曾是快樂又單純的女孩子,都是自己,令她如今如此敏感又脆弱。愛一個人應該是讓她每天生活在單純的快樂中,而不應該讓她流眼淚,不是嗎?
「沐小魚,我不是說的戲言,我是說真的,我要娶你。」
「可是,皇后她……」
「不要顧及她了,我是皇上,我娶誰由我決定,現在已經容不得她自己做主了。這一次就讓我像一個真正的男人那樣對我所愛的女人許下這個承諾吧!」慕容敏握緊沐小魚的手,他在心裡決定,以後再也不放開這雙手了。
「你說的是真的嗎?你真會娶我?」
沐小魚仰臉看著他,這一刻她才發現,原來等他這句話已經等了太久太久。原來以前大度地說不需要他給自己名分都是假的,是自己在欺騙自己。
「當然是真的,我怎麼敢欺騙師姐呢!那又得忍受皮肉之苦了。」他的唇角掛著甜甜的笑,又恢復了他以往的陽光。
知道他真的會娶自己了,她的心安定了很多,又恢復了以往的俏皮:「哼,你說娶我就娶我嗎,我可沒答應嫁給你,你給我聽好了,我們要立個規矩,從此以後你不許欺負我,要疼我,不許和我頂嘴,我罵你要忍得,我打你要受得,我不理你你要哄得……」
慕容敏翻了個白眼:「拜託,我是皇上,你居然要打我罵我,難道還要我三從四德?這傳出去我的臉朝哪裡擱呢?再說,我已經娶了一隻母老虎了,不會再來第二隻吧!」
想起皇后花好對慕容敏的粗暴蠻狠,沐小魚的心不禁變得柔軟,她說:「小師弟,我只是這麼說說的,我知道你的苦,我不會像她那樣折磨你,傷害你,不尊重你……」
兩個人在漸漸停歇下來的雨幕中彼此擁抱在一起。
不遠處的屋檐上,立著一個穿著青衣的面容俊朗的男子,他的手裡捧著熱騰騰的粽子,他記得,沐小魚為姑姑滿大街地尋找粽子。他為她送粽子而來,卻傷感地瞧見了他們雨中擁抱的一幕。他黯然默立片刻,旋即仰望天幕,彷彿想要讓悲傷倒流。
或許,不管我默默為你做什麼,你都看不見,因為,你的眼裡從來就沒有過我。
慕容敏回到後宮,來到了坤寧宮,他神色冷漠地對花好說:「你即刻頒布懿旨,朕要冊封沐小魚為沐貴妃。」
「皇上,那沐小魚出身卑賤,怎麼可以冊封為貴妃呢?」
「哦,難道你還想干涉朕嗎?皇后,你這次又沒有保住皇兒,太醫也說了,你以後根本不會再懷孕,怎麼,你真的想讓朕無後嗎?」
「皇上,臣妾知道已經無權阻止皇上納妃,臣妾也已經為皇上開始選擇秀女了,可是皇上你怎麼能納沐小魚呢,她出身卑賤,舉止粗俗,而且據說她是被一個瘋女人從河邊揀來的,連自己的親生父母是誰都不知道,這樣一個女人,皇上難道不擔心傳揚出去被天下人恥笑嗎?」
慕容敏勃然大怒,誰也不可以出言侮辱沐小魚:「你住口,沐小魚出身卑賤又如何?收養她的女人瘋瘋癲癲又如何?只要朕愛她,朕就要給她能給予的一切。花好,不要逼朕再與你翻臉,這懿旨你頒也得頒,不頒也得頒,朕將這話就撂在這裡了,你好自為之。」說完他就揚長而去。
曹雙從躲藏的屏風后出來,他今日來探望皇后表姐,聽聞皇上來了,急忙找了個地方躲避。他將皇上和皇後娘娘的對話聽了一個明白。
「娘娘,你還猶豫什麼呢?皇上對你已經徹底無情無義,娘娘,將江山奪回來吧!你才應該是主宰東魏天下的女王陛下。」
「不,本宮還沒有徹底死心,只要沐小魚死了,皇上就不會移情別戀了。」花好咬牙切齒地說,她遷怒於沐小魚,她一直以為皇上是愛自己的,他們曾經擁有過那麼美好的光陰,他愛的是自己,只是現在讓一隻狐狸精迷惑了雙眼而已。
只要除掉那隻狐狸精就好了。
「娘娘,你真幼稚,若沐小魚死了,皇上一定會懷疑是你做的,到時候更加打草驚蛇了。」曹雙心裡暗暗埋怨,這麼笨,難怪無法討得皇上的歡心。
花好蹙眉:「那你倒說說有什麼好主意?」
曹雙說:「沐小魚是孤兒,是丑姑一手撫養長大的,她很孝順,那丑姑不過是圖錢財,給她點好處,讓她將沐小魚早點嫁給別人家,皇上不就沒法子了嗎?」
花好頓時眉開眼笑,她正眼看著自己這個表弟,忽然發現了他並不是一個只會討官要官吃喝玩樂的紈絝子弟,整個曹家彷彿還只有這個表弟能替自己解憂。
「好,那一切按照你說的去做。本宮都聽你的。」
「遵命!皇後娘娘,您就放心吧!錢能使得鬼推磨,我相信那丑姑一定會同意的。」
但願吧!但願皇上的心還能挽回。花好悲傷地想,不管他對自己多麼無情,自己的心裡依然還是愛著他的,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她為他做了這麼多事,不管是殘忍還是無情,只是因為她想喚回他的心。
(2)
丑姑盤腿坐在太師椅上,從早晨到現在午後,來家裡朝拜送禮的人絡繹不絕。平時見了她正眼都不看一眼的人,此刻都匍匐在她足下。
她只顧自的啃著雞腿喝著燒酒,看著那些珍寶禮物慢慢地擺了一屋子。托沐小魚的福啊,沒有想到自己總算苦盡甘來。
忽然,一個神色刁蠻的少年帶著幾個隨從傲慢地走了進來:「你就是丑姑,沐小魚的姑姑?」
丑姑仰臉看著他:「放肆,丑姑也是你能嚷的嗎?我告訴你小子,說出來別說我嚇得你屁滾尿流,我現在可是皇親國戚,你見了我要行跪拜之禮。我們家沐小魚馬上要入宮為妃了。」
那人粗魯地打斷她滔滔不絕的自我吹噓,說:「跟我走一趟。」
「跟你走,去哪裡?你讓我跟你走就走啊,誰認識你啊,誰知道你不是要綁架我?」
那人不耐煩和她啰嗦,一擺手,幾個隨從一擁而上,將她架起來就朝外拖。
丑姑大嚷:「你是誰啊,你想綁架嗎?」
那人無奈地說:「我是宮裡的人,你就安心隨我們走吧,有你的好處。」
這個少年,自然就是曹雙了。
丑姑被強行塞進了一輛豪華的馬車,她一坐上去,馬車就飛速地飈了起來。
丑姑的心臟砰砰直跳,這些人是宮裡的?難道是皇上派來的嗎?難道皇上想要反悔了嗎?唉,一定是該死的沐小魚不懂得討皇上的心,上次打傷了皇上皇上沒降罪,這次不知道又闖了什麼禍。這孩子怎麼就這麼讓人不消停啊?
馬車在一座闊大的依山傍水的宅子前停了下來。
丑姑被請下車,宅子前早已立了兩排奴僕,見到丑姑,都彎腰鞠躬:「主人好!」
主……主人?丑姑愣了,自己是什麼主人,他們是不是弄錯了,自己可是第一次來這裡,第一次瞧見這麼豪華的宅邸。
曹雙堆起笑臉:「您請跟著我來。」
「你這到底是要帶我去哪裡?」因為害怕,丑姑的聲音也顫抖起來:「我可警告你,你可不要亂來,我現在可是……」
「您現在已經富可敵國了。」曹雙打斷了她的話語,將手一擺:「這宅子,還有這附近的山丘、田地,只要您肯接受就全都是您的了,你這三輩子都吃不完。」
為了達到目的,曹家這次可是下足了血本,幾乎拿出了半個家當了。
「是我的?」丑姑愣住了,她旋即冷笑著說:「我丑姑雖然丑但不傻,這好好的,怎麼憑空會給我掉下一個這麼大的餡餅來?你們到底有什麼目的?」
「您別慌,您請跟我們進來,皇後娘娘在裡面等著您呢!」
皇後娘娘?丑姑想了一想,頓時明白了他們的來意。
果然天上不會無緣無故地掉下餡餅。原來是皇後娘娘在設局。她冷笑起來,用這些來收買我,你以為我丑姑真的是沒有見過世面的人嗎?
丑姑穩穩地朝花廳走去。
那氣勢,那舉步,宛然間彷彿像換了一個人。跟在她身後的曹雙暗暗驚訝,一個市井醜婦,怎麼在眨眼間像貴婦了?
花好端坐在上首,見到丑姑,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內心卻充滿不屑。
丑姑卻也不行禮,自己找了處位置坐了下來。
花好的臉陰沉了下去。
曹雙忍不住呵斥:「見到皇後娘娘為何不行禮?」
「今日你們是有所求而來,為什麼還要我行禮?」丑姑不以為意,端起茶杯輕輕吹著,慢慢飲下。
花好擺擺手,制止了曹雙的喝問,啟口說:「丑姑,只要你同意,在這份契約上按下手印,今日你見到的全部都屬於你。」
她將那份契約讓曹雙遞給丑姑。
丑姑瞄了一眼,冷笑起來:「我說怎麼有這麼好的事情?原來是要我將沐小魚另許他人,娘娘,如今沐小魚可是皇上看中的人了,你這麼做,就不怕皇上怪罪嗎?」
「皇上再想娶,總不能娶一個和別的男人有婚約的女人吧!若你沒有人選,本宮答應替沐小魚安排一門如意的婚事,對方也非富即貴,斷然不會虧待沐小魚。」
丑姑哈哈大笑起來:「原來一切你都安排好了,娘娘真的是想得周到。出手也十分闊綽。不過……」
花好急切地說:「不過什麼,你還想要什麼,只要你提出來,本宮一定一一滿足你。」
「娘娘是聰明人,難道不會知道,這天下是皇上的天下,若沐小魚嫁給了皇上,這些房屋田地又算得了什麼呢?」
「你……好大膽子!」花好一拍桌子,她原本是沒有修養的人,此刻再也不想掩飾她的橫蠻無理了。
曹雙陰測測地說:「丑姑,你也不想想,自古帝王的愛能堅持多久?他朝沐小魚若失寵被打入冷宮了,你還能得到這些嗎?到時候只怕性命能不能保得住還是一個問題。」
丑姑慢悠悠地說:「打入冷宮?我看未必被打入冷宮的是沐小魚吧?皇上都被沐小魚打成內傷,可是還是執意要娶她,皇上還真是一個情種!再說,我家沐小魚很能生養,三年抱倆應該不是問題,若生下個皇子,哈哈,皇后,你說皇上會如何寵愛沐小魚呢?」
花好勃然大怒,她不能再懷孕原本是她的心病,而此刻丑姑竟然當面揭開了她內心的傷疤,太放肆了!
曹雙語帶威脅地說:「丑姑,你的性命此刻操縱在我們手裡,若你不在這契約上按下手印,你就別想活著從這裡走出去。」
「怎麼,你們這是*裸地威脅我啊?我告訴你,老娘可是風浪里滾來滾去的人,軟硬都不吃,你們少來這一套!殺死了我,你們能過得安生?皇上不會懷疑你們?到時候娘娘你就去冷宮一個人過去吧,冷宮的滋味可不好受!」她渾身打了個寒噤,眼裡露出一絲恐怖的光芒,彷彿冷宮是她曾經揮之不散的記憶。
花好冷冷地說:「就算皇上懷疑,也沒有證據,你今日要麼簽字,要麼就別想離開這裡。」
「我就不簽字,我倒要看看,尊貴的皇後娘娘怎麼處置我這個卑賤的草民!」丑姑根本不受她的要挾。
還是曹雙來打圓場,他知道丑姑的話沒有說錯,如果丑姑死了,沐小魚一定會不依不饒地查出真相,以皇上此刻對她的無限寵愛,即使是大海撈針,皇上也會將這個人撈出來,自己也參與其中,屆時也會脫不了干係。既然這個女人愛銀子,還是得來點威逼利誘。
曹雙說:「丑姑啊,我知道,誰都想飛上枝頭變鳳凰,可是麻雀是變不了鳳凰的。就算皇上想要冊封沐小魚姑娘,但朝中各位大臣能同意嗎?沐小魚出身如此卑賤,她還是孤兒,不過是你丑姑揀回來的,身世不明,這樣的女子又怎麼可以娶來為皇室延續血脈呢?你還是拿著這些房契田地,養老去吧!否則到時候竹籃打水一場空,哭都沒有地方哭去。」
丑姑一拍桌子:「誰說沐小魚身世不明。我不是她的姑姑,我是她的親娘。」
花好淡淡地說:「就算你是她的親娘又如何呢?也不過是市井草民而已,本宮替皇上物色的妃子,非富即貴,你家拿什麼和她們比?」
丑姑白了她一眼傲然說:「端木家的人能配得上皇上嗎?」
「端木?」花好猶豫了片刻,哪個端木家族,難道是——「端木玄家族?」
「正是,為東魏駐守邊防20餘年,一生精忠為國,端木家族是東魏忠良家族,這點沒有人否認吧?」
「你是端木家族的人?」花好打量著丑姑,搖頭不信:「端木將軍造刺客暗殺,端木皇后葬身火海,這都有史冊記載,端木家已經沒有後人了。就算你是端木家族的人,為什麼會落魄到今日的地步。」
丑姑從懷裡取出一塊玉佩,上面刻著「端木」三個字:「這塊玉佩足夠證明我是端木家族的人,就算以後朝中大臣質疑起來,我若舉出這憑證,他們也會啞口無言。」
花好和曹雙面面相覷,若這丑姑說的是實話,端木家族的後代的確是可以般配慕容家族嫁入皇宮的。
丑姑傲然仰頭:「我勸你們就不要勸我了,沐小魚能嫁給皇上,也是我丑姑的心愿。」說完,她就大步離去。
花好緘默不言,曹雙疑惑地問:「娘娘,這個人到底是誰?真的是端木家族的人嗎?」
花好說:「本宮也不知道她到底是誰。但她手執的信物並不是假的,這段往事本宮也曾經聽太后提起過。當年先皇娶的第一任皇后並不是現在的這位柳太后,而是端木玄將軍的女兒端木瑤。可是先皇一點也不愛她,並且從來沒有臨幸過她。不得先皇寵愛的端木瑤與一位浪子謝塵曲私通,結果導致身懷有孕,羞愧之下,端木瑤和謝塵曲縱火焚燒的後宮,大家都認為端木皇后已經罹難,但柳太后說,現場只尋覓到一位男子的骸骨,那應該是謝塵曲的,可是並不曾見到一位女子,且是身懷有孕的女子的骸骨。柳太后懷疑端木瑤尚在人間。瞧這個女子容顏醜陋,分明就是被火炙傷的,難道她就是端木瑤,而沐小魚是她和男人私通的產物?」
曹雙說:「如果真是這樣,皇上斷然不敢娶沐小魚了,牽涉到後宮醜聞,也牽涉到先皇,他要顧及皇家顏面。」
花好想了想,得意地笑了起來:「真是老天爺助本宮滅情敵,原來根本不需要花費一分銀子就可以將此事辦得妥妥帖帖。」
(3)
沐小魚回到雪山門,見眾弟子都在場上勤練武功,唯獨丘寶寶一個人立在牆角發獃。
沐小魚以為大師姐依然還沉浸在失去父親的悲痛中,走上前去問:「大師姐,你心情不好嗎……」
卻驀然瞧見她在擦拭眼淚的手背上滿是淤青。
沐小魚急忙拉著大師姐的手:「大師姐,這是怎麼回事?你,是不是讓人給打傷了,是誰?」
丘寶寶將手快速縮了回來,臉色恢復了一貫的平板:「誰說讓人打的,你瞎說什麼呢,就你事多!」
「不,這是讓人打傷的,大師姐,你告訴我,是誰傷害了你,難道是……」沐小魚捂緊嘴巴,怎麼會呢,藍斂玉和大師姐剛剛成婚,新婚燕爾應該很甜蜜才是,怎會動上手腳了呢?
「我的事情不要你管,我可警告你,沐小魚,你可不要隨意傳播謠言,否則我一定會讓掌門人將你逐出山門的。」
「丘寶寶,你又在欺負沐小魚嗎?」忽然,一聲斷喝傳了來,丘寶寶渾身一顫,恐怖地轉過臉看去,藍斂玉背負著雙手踱步而來,對丘寶寶說:「我知道你一貫欺負沐小魚,若你敢再欺負她,就算你是我的娘子我也一樣會對你不客氣。」
沐小魚一點也不覺得這話聽著窩心,她只留意到了丘寶寶的表情。若以往大師姐聽了此話一定會發飆,她是直腸子脾氣,可是今日她卻意外地一句話不敢多說。她只垂下眼瞼表達了自己內心的憤怒和不滿。沐小魚感覺納罕,不,有什麼事情一定在他們夫妻之間發生了。
而藍斂玉卻還在對沐小魚獻殷勤:「小師妹,我知道你一直想多學些功夫,以後我親自教你。再有,若有人欺負你,你一準要告訴我知道。」
沐小魚忍不住打斷了他的話語:「掌門師兄,我現在事情多,實在沒有功夫來學武功了,不敢勞你大駕,你現在新婚燕爾,就多陪陪大師姐吧!」
說完她轉身想要離去,藍斂玉卻忍不住牽著她的手:「小師妹,你別走啊,你已經很多日沒有回來了,今日就留下來吃飯,我這就吩咐人去做你喜歡吃的菜肴!」
沐小魚急忙甩開他的手,果然,丘寶寶終於被惹火了,她怒斥著:「藍斂玉,這裡有這麼多師兄弟們,請你注意你的言行,還有你沐小魚,我和大師兄已經成親了,你就不要再勾引我的夫君!」
沐小魚的臉頓時紅了,她急忙解釋:「我沒有……大師姐,我對掌門人可什麼想法也沒有。」
「丘寶寶,你給我閉嘴,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藍斂玉怒氣沖沖地訓斥著丘寶寶,沐小魚卻趁機先走了。
藍斂玉不舍地盯著沐小魚窈窕的背影,心裡戀戀不捨,他是一個驕傲的男子,從小含著金鑰匙出身,長得又如此俊美,從來都是他要,沒有他得不到。可是沐小魚卻是他唯一的例外,不管他如何為她委屈自己,愛的那麼卑賤,她也不為他回一次眸。
得不到的,才是最完美的。
丘寶寶說:「我一定要將沐小魚這隻狐狸精趕出師門,斷了這個禍根!」
藍斂玉回手就是一個耳光,他惡狠狠地說:「你給我聽好了,若你敢動這個念頭,我一定饒不了你。」
丘寶寶捂著自己的臉,眼淚刷刷地流了下來:「藍斂玉,你簡直不是人,現在人人都在猜疑你毆打我,如今你還在眾目睽睽之下對我如此粗暴!我真是瞎了眼,怎麼會嫁給了你!」
藍斂玉不以為意:「好啊,你後悔了最好,要不要我寫封休書休了你?你信不信我若休了你馬上可以娶更加門當戶對的黃花閨女,至於你,粗手粗教不解風情的女人,也就只配再嫁給凡夫俗子。你考慮清楚了,我求之不得!」
丘寶寶何嘗不知道這殘酷的現實,她能嫁給藍斂玉,在許多人眼裡已經屬於高攀了,若他真的拋棄她,她這輩子一定會孤獨終老,她不得不委曲求全:「我是真心喜歡你的,你為什麼要如此對待我呢?如今我已經是你的妻了,雪山門也讓繼承了,我又能去哪裡呢?」
藍斂玉這才收斂了一點囂張的氣焰:「丘寶寶,只要你聽話,我就會疼你的。」
他從身上取下一枚雙魚玉佩,反正他身上總是藏著一些小飾品用來逗女孩子歡心的。他遞給丘寶寶:「拿著吧,送給你的,別說我不疼你。」
丘寶寶接過雙魚玉佩,那玉佩溫潤剔透,顯然價格不菲。
藍斂玉這才問:「我要掌握這雪山門,必須要學會《幻影秘笈》,你就將《幻影秘笈》交給我吧!」
「不行,爹爹說了,這本秘笈誰也不能給。」
藍斂玉眼神變得陰沉,許久又恢復了他一貫的淡定:「丘寶寶,如今我和你已經是一家人了,你難道連我也不信賴嗎?如果我學會了幻影神功,武功就會天下第一,你不想擁有一貫武功天下的丈夫嗎?」
「我爹曾說過,幻影神功雖然出神入化,令習武者可以隱身,但修此神功也會讓心性大變,變得古怪狠毒,以前學過此神功的人最終都瘋瘋癲癲沒有好下場,所以爹一生也沒有學過此功,我是為你好,我不想你變成一個瘋子。」
「這都是瞎說,哪有修行一門武功會讓人心性大變的,這是你爹怕外人學了去瞎編的理由。可是如今我是你的丈夫了,你還需要對我防備嗎?」
不管藍斂玉如何哀求,丘寶寶就是不應承,藍斂玉也只得暫時作罷。但他知道丘寶寶越來越愛自己、依戀自己,不久的將來,《幻影秘笈》一定會是自己的囊中之物。
屆時,若自己想要得到哪個女人,只需要夜晚來臨是悄悄隱身……他的嘴角噙著一朵曖昧的笑意,沐小魚,是你逼我的,就算不能擁有你的心,擁有你的身子,你也不得不嫁給我為小妾。我藍斂玉要得到的東西,從來沒有得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