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辦法總比問題多，既然你誠心誠意地問了，那我就大發慈悲地教你兩招吧。”林逸樹哀求下的莽哥鬆口了，居然同意教林逸樹一點小秘訣了。
“所以我該怎麽做？”既然已經問了問題就不介意多問點了，林逸樹放開了，問問題沒什麽丟臉的，反正現在已經放開了，臉麵這種事情隻要莽哥願意教導自己，讓自己能夠在公司運營部平穩地混下去。
“活是要幹的，但是效率不能高，你一高的話你的活就會越來越多，這你懂吧，這是基礎，如果你連這都不懂我就沒法教你了。”莽哥的猥瑣小課堂開課了，他隻需要教會這笨學生如何遊刃有餘地麵對自己的工作。
“嗯，這個我理解，不能讓領導知道自己能幹活，不然這些活計就全是自己幹了，這個很好理解。”點頭如搗蒜的林逸樹。
“然後嘛，態度也不能被抓到馬腳，明白吧。”莽哥循循善誘。
“我理解，所以我該怎麽做讓自己不被抓到馬腳呢？”林逸樹隻能上套，明知道莽哥的問題很無聊但他也隻能接招了，這是他自己找來的活計，也沒什麽辦法。
“你隻需要讓自己工作顯得態度很好就行了，怎麽讓自己態度顯的很好才是問題的關鍵，對吧？”莽哥的問題公式讓林逸樹感覺快吐了實在太無聊了，哪有這麽多無聊的問題，講東西一次性講清楚不好嗎？每次都這樣。
“我明白了，然後呢。”隻能在心裏罵兩句，林逸樹的煩惱隻能在腦海裏過過癮，現實中他還是隻能老老實實配合莽哥演出。不然的話誰知道莽哥會不會不耐煩就跑路了。
“讓自己態度變好很簡單的，隻要你願意當個不要臉的人就和現在一樣就行了。”莽哥笑的無比真誠，就好像知道了林逸樹心中的不爽一樣。
“什麽意思？”裝傻不丟人。
“別裝了，你就像現在一樣順著方睿給你的問題去問他，這個尺度就要你自己把握了，記住不要讓他煩你，但是又要讓他覺得你勤奮好學，這個很簡單的。”莽哥似笑非笑地給了林逸樹個辦法。
“行吧，你這不是說了和沒說差不多，我咋知道這尺度怎麽把握。”林逸樹配合了半天莽哥的弱智問題，結果得不到一個滿意的答案，就是給他講了一堆屁話。
“唉，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我都給你講了，那要不要我給你去上班好了。”莽哥繼續翻白眼。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等你半天你就給我來句這個我算是服了。”林逸樹摳著腦袋表達著對莽哥的不滿，“如果講了半天莽哥你隻教了我這麽一句白話我也無語了。”
莽哥也跟著摳鼻孔，“我都講到這種程度了，你隻需要自己體會幾次就懂了，我沒法幫你去上班的呀。”看著林逸樹不可置信的表情。“算了，我教你一個最直白的吧，方睿交給你的任務在開頭中間結尾各挑一個完成一部分，這樣的話方睿找你任何事情你都可以說自己已經完成了一部分了。不至於被抓到不幹活。”
“話是這麽說，那他每個都問我都沒完成不是死的更慘。”林逸樹迷惑了，這樣做不是更容易被抓到把柄嘛，搞不懂莽哥這樣做有啥用。
“嗨你就是沒有掌握精髓，才會問出這種話。”莽哥繼續抽著煙指點起來了。“你肯定每次做完的活都要分段告訴方睿的，你一下子就告訴他你幹完活了當然是不行的，他每次問你你就擠牙膏，擠一點給他，很簡單的。”莽哥眨了眨眼。
“行吧，也不知道你這土方子到底有沒有用，但我試試看吧。”林逸樹沒得選擇，他隻能答應試試看了，他不能跟方睿學又不能被發現這好像成了他到運營部的工作任務了，“這真是太難了，讓人不得不感慨啊。”林逸樹抱怨了會自己的命運。
“你就別抱怨了，有辦公室坐還能混混日子，別提我有多羨慕了，我就天天在外麵跑了，我們領導都說我們這些在外麵跑來跑去的，就是幫你們這些坐辦公室的擦屁股的人了。”莽哥打蛇隨棍上跟著林逸樹也開始抱怨起來了。
“得，莽哥你就別得了便宜還賣乖了，你的幹活誰不知道是幹啥子，就別逗我笑了。”林逸樹才不上當，莽哥在大學的時候說自己在努力學習最後總和林逸樹拿些差不多的分數，真是讓人笑掉大牙。
“算了，不和你撤了，好心當成驢肝肺，我好心教導你學習如何成為一個合格的職場人，你還這樣，真是狼子野心。”莽哥開始講騷話了，林逸樹就知道這場談話該結束了，沒有什麽好說的了，莽哥後麵的話沒有一句是能當真的了。
“好了好了，我得趕緊回去了，你去忙你的吧，去忙怎麽幫我擦屁股吧。”林逸樹憤憤地筆了個中指，開口結束了這段對話。
莽哥看著林逸樹的中指，無所謂地搖了搖頭，他對林逸樹了如指掌了，這點小小的不敬應該是不會放在心上的。
林逸樹回到了辦公室繼續自己的工作，確切地說去完成莽哥教他的小技巧，他也不知道有沒有用。但是吧，如果事情不開始的話那永遠都不會有答案了，林逸樹隻能選擇相信一下莽哥的土方子了，他沒得選擇。
事實證明，莽哥絕對高估了林逸樹的工作能力，最基礎的一步完成更多的工作林逸樹都做不到。
就拿林逸樹手上現在這個數據填報來說吧，這活看起來很簡單但實際上，如果事先沒接觸過的話，是沒有辦法輕輕鬆鬆就完成自己的工作的，他都沒有多少財務知識，要林逸樹複製粘貼，他還得一個一個去看有沒有哪裏沒對上，那些數據的名稱代號他都搞不懂的。
等到一個上午過去，吃上了盒飯，林逸樹的表格連一半都沒填完，就複製粘貼這麽簡單的活，他貼了一上午也就這樣了。
吃飯的時候，林逸樹站在方睿後麵一蹭一蹭的，就想問問方睿是怎麽做到又快又好的，複製粘貼這事情遠比林逸樹想的難，流水線也得熟練工才能做得了。
“哦，林逸樹啊，中午我還有事情要做，這樣吧，你先自己幹活，等到晚上下班的時候你再來問我吧，我那時候應該有時間。”方睿犯愁了，他自己手頭上的活計還沒幹完，抽身乏術。
“好吧，那我就等下午下班的時候再來一下好了。”林逸樹問題才問了一半，被方睿堵回去了，隻好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方睿有事要忙他也不能一直在那裏耗著。
下午的時候，稍微快了一點，但林逸樹也隻是在下班前五分鍾才堪堪複製完了自己的表格。
林逸樹拿著自己今天貼表格準備好的問題想去問方睿的時候，發現方睿的頭根本沒有從電腦前麵抬起來過，糾結了一會，林逸樹決定還是自己默默下班好了，打擾方睿不是個好的選擇。
方睿正在電腦上飛速地敲打，斜光看到林逸樹背著包的背影。“林逸樹不好意思啊，我事情還沒做完，恐怕沒空教你了，實在是不好意思。”方睿對自己中午誇下的海口羞愧不已，明明是自己約得時間，結果因為自己效率太低沒完成工作。
準備開溜的林逸樹被方睿這句話擊中了，他的良心也愧疚了起來。“睿哥，你需要幫忙嗎？”林逸樹不想自己先走了，他想留下來和方睿完成工作，突然之間，方睿在他眼中有了受難者的光環，他想幫幫忙。
方睿在公司三年了，從來沒有同事主動提出來過幫忙，這一個剛帶不到一個月的新人居然說了三年間沒人說過的一句話，想來是他太年輕的緣故。“沒事，不用不用，我自己就能搞定了，都不是什麽很麻煩的活，就是有點多，謝啦謝啦，以後等你能幫忙的時候記得來幫忙就好了。”方睿禮貌地拒絕了林逸樹，說的都是真話。
林逸樹沒想到自己的善意被方睿拒絕了，想幫忙也不行真是聞所未聞了，起碼林逸樹是沒見過有人會拒絕他人伸出來的援助之手。自然的，林逸樹肯定也理解不了好心辦壞事這概念了。
多一個人未必是正收益，很有可能因為這人什麽都不懂反而效率變得更低了。方睿就是這麽擔心，他不是不需要幫忙，他是不需要不專業的幫忙。
林逸樹在回去的巴士上思索著為什麽方睿要拒絕他的幫助卻怎麽也想不明白。難道真的是自己的水平太低了，方睿根本不想要個拖後腿的人在旁邊搗亂？林逸樹越想越覺得自己的水平太低了，連這點要求都完不成的畢業大學生實在是顏麵掃地。
第三周結束的也很快，林逸樹在第三周做的事情和第一天沒區別，就是把方睿給他的基礎工作反反複複地做就是了。唯一的提高大概就是林逸樹複製粘貼表格的速度從周一的半天半頁到周五的半天一頁，就這點提高了。
而這周時間裏方睿對林逸樹的態度倒是好了不少，一開始他還以為林逸樹和運營部其他同事差不多，就是過來打卡上下班，具體活反正幹不幹得完都無所謂，反正早晚能幹完，幹不完韓總最多也就是歎口氣，也不會說太多。
林逸樹居然在認認真真地填表，速度慢是慢了點，但願意好好幹活這個態度，方睿就很喜歡這樣子的年輕人。
這一整周方睿和林逸樹都沒怎麽交流過，但兩個人生出了點惺惺相惜的情感，都是在辦公室苦坐來熬的人，起碼這周是，林逸樹這周跟隨了自己的良心沒有聽莽哥的建議用些小技巧。
第三周周末，莽哥又來找林逸樹了，每次都是莽哥來找林逸樹，林逸樹就很難找到莽哥，這幾年來，林逸樹都習慣了莽哥的突然出現。
“樹子，怎麽樣，第三周上班感覺爽嗎？”莽哥從門外走進來坐在了林逸樹旁邊，林逸樹坐在宿舍樓下沒多遠的沙縣小吃吃著拌麵，公司還沒有發工資，第四周林逸樹才能拿到自己的實習工資。
“這你都能找到我，可真有你的。”林逸樹沒搭理莽哥，低頭吃麵，停下來和莽哥聊天自己的麵就要涼了，涼了的花生醬拌麵就沒法吃了。
“你除了會去沙縣小吃還有蘭州拉麵還會去哪呢？搞得你還有什麽選擇一樣。”莽哥的解釋還真是真實。
“行吧，我要是發了工資絕對去吃頓好的，讓你大跌眼鏡一次。”莽哥的話就像是在嘲諷林逸樹沒見過世麵，隻吃這兩家。
“就怕你發了工資，看到工資表就會放棄這想法了。”莽哥的話更傷人了，林逸樹確實不知道自己能拿到多少工資，要是工資很寒酸的話，就真的很難說了。
“算了，到時候再說吧，隨便你怎麽講吧。”林逸樹放棄了掙紮，他和莽哥鬥嘴就沒有成功過，莽哥就是能剛剛好抓到林逸樹的痛腳，完全沒法反抗。
“好了好了，我找你不是為了嘲笑你。”莽哥從筷筒裏掏出了一副筷子，就從林逸樹沒舍得吃的蒸餃裏麵夾出去了一個。
“如果你願意放下你塞進嘴巴裏麵的蒸餃，我會更想知道你是來做什麽的？”莽哥已經把蒸餃塞進嘴裏咀嚼了，但林逸樹還是得開口掙紮一下，他的蒸碟裏還有三個蒸餃呢。
“別這麽小氣嘛。”莽哥嘴巴裏的都還沒吃完，筷子有戳走了林逸樹的第二個蒸餃。“吃你點蒸餃，別怕，會給你一些更寶貴的建議的。”一點愧疚感都沒有。
“唉。”林逸樹把碟子拉到了自己的麵前，牢牢護住。再被莽哥吃一個，林逸樹就隻能吃花生醬了。
“你可真是，算了就留給你吃好了。”莽哥這才放下筷子。
“所以，你找我又有啥事？”林逸樹把麵前剩下的拌麵一口全部吸了進去，推開了空盤子，準備好好聽聽莽哥有打算放什麽屁了。
“怎麽這麽冷淡呀，我們可是好兄弟了，樹子別這樣啊，這樣我們還咋聊天啊。”莽哥搖著頭苦笑著。
“你的建議都太古怪了，真的。”林逸樹抬著頭看著莽哥，莽哥臉上掛著尷尬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