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結果就是林逸樹完全喪失了電話的主導權，錢波領著林逸樹把他們剛進宿舍到他們畢業離開各奔東西。林逸樹無奈了，他想談借錢但完全沒法從錢波的回憶漩渦裏遊出來。等到最後錢波把電話掛了，林逸樹也給錢波道了再見掛了電話。林逸樹才想起來自己沒有談借錢這回事，他還是身上一個多餘的銅板都找不出來。
可惜剛才的那通電話已經用掉了林逸樹所有的精力了，一滴也沒有了。林逸樹就這麽一邊犯愁明天給不上欠腸粉老板娘的一塊錢，再看到她那傷人的表情，一遍咒罵自己沒有勇氣沒有能力連打個電話找自己的好兄弟借錢這種簡單的事情都做不到。等林逸樹折騰夠了自己，他的腦袋總算願意放過他了。林逸樹在糾結了二十分鍾自己是不是蠢貨後成功入睡。
培訓第六天，七點鍾。林逸樹從床上爬起來，比鬧鍾早了點，他被自己的噩夢叫醒的。林逸樹揉著太陽穴，噩夢裏他被困在一個監牢裏麵，那監牢四麵都是牆，林逸樹在夢裏不斷地找著有沒有什麽鑰匙孔一類的東西，好讓自己逃出去，找了好久找到了，林逸樹摸到了一個形狀，等他看過去隻見到一個圓形一元錢硬幣的形狀，而林逸樹掏了下口袋一枚硬幣都沒有。林逸樹就醒了，這就是夢的全部。
“真是見鬼了，連周公都知道我沒有硬幣了。”林逸樹被這夢傷口上撒了鹽還順便吐了點口水，疼的不行。洗漱打理自己，整完後林逸樹開始思考自己的早飯了，林叔林嫂還沒回來，他記得林叔林嫂走前跟他說了可以自己做早餐，冰箱裏備好了食材。
林逸樹打開了冰箱，看著裏麵的雞蛋和番茄，他想到了一個“好”點子，番茄雞蛋麵！這是林逸樹在塑仁大學的時候也很愛吃的一道主食了，湖邊餐廳就有這菜，素雅。當然最重要的是林逸樹不會做飯，說來可恥，在村裏的林逸樹經常看自己媽媽做飯，但遺憾的是村裏沒有人會教男人做飯。
折騰了好一會，林逸樹吃上了生番茄熟雞蛋拌麵疙瘩。林逸樹知道這味道不太對，但他還是得吃完這些玩意，他沒錢下去吃早餐了，也沒時間重新給自己做一份早餐了。做選擇也是一樣的，你選擇了一些不明確不保險的，那就要付出一些代價，還好這次林逸樹付出的隻是早餐和可能會發生的拉肚子，有些事情遠比這嚴重。
七點半了，林逸樹該出門了。下樓，擰開樓下的大門旋轉按鈕，一位阿嬤佝僂著腰顫顫巍巍的，在門口站著，一隻手在她五顏六色的帆布包裏扣扣索索的，好像是在找鑰匙什麽的，另一隻手拎著一大袋子，從袋子裏伸出一根粗大的白蘿卜，頂上還有白蘿卜葉子上麵還掛著些泥巴。林逸樹把門拉開了，在門口蹲著等老人家進來他再出去。半響沒動靜，抬頭老人家還在花布包裏找。“您好，門已經開了。”林逸樹出聲提醒了阿嬤，他要去上班了。“喔喔，好的好的，謝謝你了。”阿嬤抖動著挪進了門裏。“阿嬤你的五塊錢。”林逸樹走出門口在城中村窄窄的排水渠裏看到了一抹紅色，不是大紅他就知道是五塊錢了。
十分鍾後，林逸樹在公交站台感歎著自己為什麽要良心發作，開了門就應該直接走的，現在他又處在和昨天一樣的情況，他和自己要坐的班車在同一個紅綠燈口等了紅綠燈。自然的，等林逸樹到公交站的時候班車早就甩了他快一個站了。
公交站台的時刻表就是牌坊，牌坊就是放著讓人看的實際上沒什麽用。七點五十分林逸樹坐上了下一班班車，比牌坊上的晚了十幾二十分鍾吧，對一天二十四小時來說十幾二十分鍾太小了，對八點半上班打卡來說就是要命了。
八點十五分林逸樹才從公交上下來，比平時慢了五分鍾，林逸樹從公交車後門往下連跳兩個台階停頓都沒有就往公司大堂趕了。門口看到了李安娜慢慢悠悠地晃蕩，人比人氣死人，李安娜這個時間出現對李安娜來說算早了，但對林逸樹來說就是遲到的先兆了。“操了。”林逸樹跑的更快了，他穿的不是西裝了，昨天結束培訓的時候梁春言和他們說了，明天也可以不用穿西裝。這才讓林逸樹有勇氣跑，不然穿著大頭皮鞋加上西褲跑步，能把自己的腳和襠裏的小兄弟跑的放棄治療。
到了，林逸樹踏進了大堂，果然大堂裏擠滿了排隊等電梯的人。“OK”林逸樹預料到了，他直接奔向樓梯，不過六層樓跳一跳就到了。“呼呼呼，真他嗎累人。”林逸樹跨著大步子往上跳著，到了三樓林逸樹有點喘不上氣了。昨天的培訓的勞累不可能吃了兩份腸粉睡了一晚上覺就恢複的，勞累也不是停下來的理由。
掏出手機看了下時間，八點二十六，不能停還是得跑，不然待會打卡的長隊還是能讓他打卡遲到的。林逸樹深吸一口氣繼續衝。八點二十八分林逸樹到了六樓，還好門口的人不算多，因為下一班電梯才剛到三樓。“呼呼呼，哈哈哈。”林逸樹氣喘籲籲，胸口的肺就和燒的過熱的鼓風箱一樣，“熱量蒸汽”從他身上的每個孔往外噴湧出來。前麵站著個熟悉的身影，看著瘦竹竿一樣，是馬鑫無疑了。不管這麽多了，隻要能打上卡就行了。
八點二十九分三十九秒，林逸樹打上了卡。哈趕上了，林逸樹心裏爽的一比，能不遲到就好了。連門都沒敲，林逸樹推門進去了，六零四裏還是一樣，大家還是坐在自己位置上老老實實，今天梁春言沒有遲到，穿的是職業裝。這啥情況，不會又被耍了吧，梁春言昨天也是這樣穿著一身運動服裝過來叫他們換衣服的，今天該不會是要發西裝吧。
“嘿，林總，別發呆了，快坐下來吧。”“潮哥？”林逸樹聽到熟悉的聲音，感覺有點不對，薑潮昨天是說自己要去醫院看腳來著，不應該呀。“逸樹，別擋在道上啊。”馬鑫在後麵推了一下林逸樹，他剛才在下麵的等那電梯，林逸樹跑的比電梯快。這意味著馬鑫遲到了，畢竟林逸樹是在馬上八點半的時候才趕到的。
“潮哥，你不是應該在休假嗎？難得的假期，你這麽喜歡上班的嗎？”這誰能想到薑潮是一個熱愛工作認真負責的好員工呢？“別提了，昨天晚上我爸媽連夜帶著我去看了個老中醫，說是我媽當年懷孕的時候把她把脈的老中醫了，相當靠譜。”薑潮和林逸樹培訓開始前的例行公事就是閑聊。
“那後來呢，不挺好的，看病還不好嗎？”林逸樹知道薑潮對自己的假期就這麽被抹掉很不爽，但是聊天嘛總是有點說話的技巧的。“好個球球，我今天本來可以坐在家裏打一天LOL的，這被那老中醫攪黃了，你都不知道那老中醫多搞笑。”薑潮就像被點著的炮仗一樣往外倒豆子。
“此話怎講？”林逸樹把火點的更大了一點。薑潮把手上剩的半個肉包塞進嘴裏再把手指塞進嘴巴裏吮吸幹淨上麵剩的肥油。“我跟你講你不知道多坑，”薑潮悲痛的回憶他昨天的糟心事情。“那老中醫見我第一句話就是你媽懷孕還是我把脈把出你是個男孩的，不然你就被打掉了。媽的我就納悶了，不管怎麽說我都是男孩和他有什麽關係。”薑潮的表情充滿了疑惑。
“對啊，這不是現在B超就能看嗎？”林逸樹的好奇心也上來了。“現在都不能拿B超看的不然算違法的，逸樹。”馬鑫科普了一下知識。“也不是，我出生那會還是可以這麽幹的，畢竟你懂的，塞點小紅包就醒了，總有醫生想賺點小外快。”薑潮解釋了一下當時的情況，“反正醫院那邊B超的說法是女孩，我也不知道是不是那B超機器長了針眼，連有沒有把都能看不清楚的。”
“會不會是因為潮哥你的大小尺寸不夠，不太好識別？”林逸樹問的很隱晦。“去死吧你，我繼續講好了，就不該被你們兩個王八蛋打岔。”薑潮沒好氣地把話題糾了回來。“那老中醫嘛，我也不知道說啥，鬼知道他是真的懂行還隻是搞心理戰安慰一下我媽，總之他在那時候說對了。”“那和你看腳有什麽關係。”林逸樹想了想，他沒理解這事情和薑潮今天來上班的關係。
“你不得等我慢慢講嘛，這是前情提要。”“不是不是，就算這是前情提要我也不知道這事情和你看腳有什麽關係？”“前情提要就是我爸媽為什麽會選擇相信這老中醫。”薑潮不知道林逸樹為什麽要糾結這種無聊的事情，不就是一個前情提要。“不不不，你爸媽選擇這老中醫和你今天來上班的聯係還是不夠。”林逸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糾結這事情，但他總覺得薑潮這麽說有點不太對。“行吧，那你就當它沒有聯係吧”薑潮不打算再在這事上浪費口水了。
“不對，如果沒聯係潮哥你為什麽要說這事情，肯定有什麽聯係在的。”林逸樹被薑潮搞糊塗了，林逸樹的糾纏又把第四組的人都搞暈了。“好了好了，逸樹你別糾結這事情了，我們的關鍵是老中醫，和其他的事情沒有關係。”馬鑫來當和事佬了，“對啊，薑潮你繼續講你為啥今天會來吧。”馬鑫把林逸樹從戰局中拉出，肖曉嫻負責讓薑潮把事情繼續講下去。趙房久則從六零四後門旁邊的礦泉水箱子裏拿出了五瓶水，一個人抱五瓶水還是有點滑稽的。
“好了，後麵就讓那老中醫給我摸下腿，真挺惡心的他手就和昨天培訓的時候那顆老榕樹的樹根一樣，粗糙的很，我都要起疹子了。”回憶昨天的體驗並不是很好。“那老中醫做的事情就和趙總當時說的一樣，給我正了正骨頭。”“那不是很疼嗎？”趙房久腦袋裏不好的記憶浮現出來了，太疼了，趙房久上次脫臼那醫生和他講正骨可能會有點疼的時候那笑容滿滿的高興。
“還好吧，那老中醫要我不要怕，說他這方麵經驗豐富，我也不懂隻好相信他，我隻記得我閉著眼睛咬著牙齒，一聲哢嚓就聽那老中醫說完事了，可以回去了，開了幾服藥給我媽就讓我們走了。”相比於薑潮剛才的前情提要，這結尾實在是太無聊了。“不疼嗎？我那次疼的要死。”趙房久還是很在意疼痛。“完全不疼，我也不知道那老中醫是不是給我下了什麽蒙汗藥。”薑潮的言語中相當平淡。
“這不是好事嗎？”林逸樹想了半天覺得這事情好的要死為什麽薑潮會不爽呢。“嗨，我沒有假期了呀，我都約好了美女，哦不是我都約了朋友一起打遊戲了，這下又放了鴿子。”薑潮說漏了嘴。“這樣啊，懂了，我們就不多問了。”“了然。”第四組這桌上的人都明白了，原來薑潮隻是生氣沒有和自己聊騷的小女生開黑打遊戲。
“好了，大家不要吵了，我要給你們講一講今天培訓的內容了。”梁春言定的開始時間是八點半，但今天的時間不是特別趕，晚個十分鍾還是可以的。“閉嘴前讓我再說一句，潮哥能帶我一起打LOL嗎？我也想和小姐姐一起玩。”林逸樹口花花。“可以，沒問題，下次一定。”薑潮同樣的口花花，兩個人都沒講真話。第四組的人現在都當聽相聲聽這兩個人鬥嘴了。
“好了，因為傳授內容的方經理還沒來，我就先代為介紹一下部分內容。”梁春言看了下時間，說好八點四十到的方睿到現在還沒到，不能讓這場子冷下去了，這樣不利於整個培訓的氛圍構建。“大家知道我們公司是幹什麽的吧？”先丟點問題浪費點時間可以讓自己有更多的時間思考措辭，她問的這問題她不需要知道這問題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