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韓汾東就著運營的職能大講特講,按理說管培生們都是剛畢業不久的人會很厭煩這種講課方法的。韓部長必須感謝劉部長的正義演講降低了這些管培生的期望,他們現在都老老實實坐在下麵記著筆記,心中都有種學到了知識的滿足感。“運營部有沒有這麽高咖啊?潮哥。”林逸樹邊記筆記邊問,他記得後麵的方睿就是運營部的,那意味著他會被分配到運營部去,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我知道韓部長和劉部長關係有點一般,但兩個部長都很被總經理倚重。”薑潮把他聽到的小道消息複述了一遍。
空穴不來風。韓汾東和劉沐伯現在確實不對頭,但當年兩個人剛進公司的時候是同一個宿舍的好友。韓汾東想起那段時光就會有嚴重的違和感,當年劉沐伯和他一樣都是低頭幹活的人,那會兒國企一張報紙一杯茶就下班的歲月,韓汾東和劉沐伯都會加班加到深夜才回去宿舍。無他,兩個外地人來到深圳這個城市除了努力他們看不到其他的路,哪和今天台下坐著的這些年輕人一般幸運,有選擇有未來。但後來不知道哪一年,二十來年了韓汾東記不是很清楚了,但有一年有一天,他們兩個都爬到中層管理了,不用擠宿舍了。那天韓汾東在公司依舊加班到深夜,他出門看了看街道看了下對麵的小學,就看到劉沐伯和女部下在那棵老榕樹下麵卿卿我我,劉沐伯是有老婆的。在那天後,韓汾東看到劉沐伯眼睛就多了一根刺,正好劉沐伯也迫不及待地想擺脫隻會加班的呆子形象。一拍兩散不過如此。
韓汾東的聲音在六零四反複回響,筆在紙上滑動的沙沙聲搭著時鍾跳動的滴答聲,林逸樹一下就回到了塑仁大學的夏天,那個下午,教授在上麵講的熱火朝天,教室的空調壞了開著窗戶。聽著窗外的鳥聲風聲,林逸樹就盯著旁邊的伶仃看,夕陽的餘暉照在烏亮的長發上,長發又灑落在桌子上隨著伶仃記筆記的抖動而左右搖晃,深吸一口氣都能聞到窗外的桂花香夾雜著伶仃獨有的香氣。恍了神的林逸樹回頭望了望右手邊,隻看到薑潮盯著李安娜的那張癡漢臉,氣就不打一處來。“潮哥,我給你講個安列卡列尼娜的故事吧?”“什麽?安列卡列尼娜我聽過但那不是本名著嗎?”薑潮一臉懵逼,啥意思他沒聽懂。“簡稱不就是安娜嗎?潮哥我給你講個安娜的故事吧。”林逸樹不懷好意的低聲笑了起來。薑潮這才明白林逸樹在揶揄他。“哎呦。”這個對話以薑潮的肘擊林逸樹的哀嚎作為結束。
“講完了基本職能,我再來給大家講講我們的工作內容。很簡單很繁瑣但又很重要,大家一定要認真聽好了。”韓汾東說完這句話停了下來,他要翻一翻自己周末準備的稿子,上周梁春言通知運營部要出人來給新人做培訓的時候,他就決定他要自己來給這些小朋友們上一課了,他就整個周末泡在公司裏麵拿著公司的章程啦網上搜索的運營定義啦好好準備了一個周末。方睿也是他昨天臨時交來的,韓汾東需要一個觀眾把他把把關,在方睿的稱讚下韓汾東才在下午這麽流暢。“運營要做的第一事情就是確定公司的戰略發展方向,做領導的智囊保證戰略發展方向不出問題,而在戰略發展方向確定後幫助公司的戰術方針實現。這是第一要義。”看著韓汾東在台上激動的伸出食指比了個一的手勢,林逸樹感覺自己要是去了運營部那也是公司的中流砥柱了,杠杠的。
“具體的事情有哪些呢?我給大家舉一下,咱們公司下麵這麽多樓盤需要管理推進,需要有效益,通過什麽確保,通過運營部跟蹤項目情況保證項目正常發展來保證收益;公司決策需要的決策依據從哪裏來,也從運營部來,運營部有整個公司運營發展的數據,這也是運營部要做的事情;各個部門之間的協調推進工作也都是靠運營部一手把握的;換句話說這個公司從上到下的轉接器,從裏到外的潤滑油都是我們運營部來完成了。”韓汾東說了一連串排比句,這都是他的肺腑之言所以說起來格外激動,情緒非常飽滿。
梁春言聽得那高漲的情緒,疑惑地問了下旁邊的方睿:“方經理,我還是第一次聽說運營部這麽的誇張,真的這麽厲害嗎?”方睿隻得點頭:“韓總說的也不算錯吧,就是我也不知道韓總今天怎麽這麽激動。”平常木訥不怎麽說話的韓部長今天的表現完全出乎後麵兩位公司後起之秀的意料了。“相機給你,方經理你拍照水平好。”梁春言從包裏掏出了相機塞給方睿,她上午忘記帶了隻拿手機給劉部長拍了幾張,不過她和劉沐伯關係好就無所謂了。讓方睿來拍照第一讓自己偷偷懶,另一個還能賣方睿個人情,能讓方睿在自己部長麵前做點事情。“包在我身上。”方睿接過相機就起身站到六零四的角落去尋找角度了。
“越重要的工作越繁文縟節,我們要做的事情包括每次會議運營部都需要有人在場確保不遺漏公司的重要信息;各個部門每周都要上交自己的周報,項目也是一樣要有個匯總的報表交給我們,運營部來匯總再交到總經理那裏去;企業管理方麵如何保證企業經營在正軌上也是我們運營部來推進協調;公司各種購買的服務外包商以及采購平台也是由運營部來監管的。這些都是我們日常工作的細節,當然還有許多集團上級部門政府單位的要求,那也是由運營部來擬定配合的。”韓汾東的語氣終於放緩了,他感覺自己工作勤勤懇懇這麽多年了,這些工作他都扛了下來,這些就是他走到今天的關鍵,充滿了他的熱情。
“見鬼,怎麽聽起來啥活都幹啊?”林逸樹在下麵聽得有點雲裏霧裏,“這不是各種擦屁股和打雜一樣。”薑潮看了眼林逸樹,摳了下鼻孔然後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