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調教南瓜(六)
後車廂里,孫海洋給馬小帥小口小口地灌著礦泉水。
吳哲已經恢復了一些,虛弱地看著拓永剛微笑。
「74,你怎麼啦?好不容易跑下來了,我自己都有點不可思議呢。」
拓永剛看著虛弱的馬小帥,說道,「我這心裡難受。你說,咱們在這兒有意義嗎?」
吳哲直接回道,「我覺得沒意義。」
「可不是嗎?我現在就剩一口氣了,只要訓練一完,立馬走人!多一天都不在這裡呆!你們呢?」拓永剛問道。
吳哲說道,「我跟你一樣,完事兒了立馬走人!」
馬小帥此時恢復了點精力,「我想要留下來。」
拓永剛立馬看向了他,「35,你腦子沒毛病吧?跑壞腦子啦?就著破地方,你還要留下來?」
吳哲也勸道,「這地方爛到根子里了,人也不善良,不合適你們的。」
甘小寧說道,「我們付出很大代價才來的。」
馬小帥點頭道,「既然來了,不能就這麼輕易地回去,畢竟有人想來卻沒有機會。而且我也不覺得在這裡學不到東西,雖然憋屈了一點,但是教官手裡都是有真本事的。我想學!」
說著這話,馬小帥的眼睛里閃著光芒。
「就他們,還有真本事?我看是折騰人的本事吧!」
拓永剛還想繼續勸說的時候,袁朗的車從後面追了上來,他立馬閉上了嘴巴。
五十公里的一個來回下來,這個倒霉的星期天已經十去八九,剩下那點時間也許還不夠恢復到學員們能自行爬回床上,仍然得在樓下邊列隊。
袁朗一直到隊列排好才從車上下來,慢條斯理地走過。
「今天你們還算讓我滿意,所以有個小小的獎勵,每人加兩分。」
正如他所預期的那樣,這兩分加得隊列里的人恨意熾然。
可這跟袁朗沒關係,他施施然地走了,並且沒忘了拿走他的野外保溫瓶。
齊桓命令道,「解散!救護車暫時就停在這裡,有不適的人可以現在就醫。」
他剛說完,隊伍散去,走向救護車的人接近了半數。
孫海洋和甘小寧攙扶著馬小帥,也去了救護車。
拓永剛和連虎架著吳哲往樓上走。
「我算是明白了。那個分沒什麼好掙的。他說扣就扣,說加就加,什麼規則等於放屁。」
連虎表示贊同,「也就是他讓你留就留,他讓你走就走。」
拓永剛有點委屈,「讓他滿意……嗨,原來我們吃了這麼多苦是為了讓他滿意。」
連虎還攙吳哲,騰不出手來,急道,「噯噯,老拓別哭。哎呀,你別哭啊!」
拓永剛抹了把臉,「誰他媽哭了?我就是不知道幹嗎來了……我幹嗎不在空降兵好好待著……現在正是訓練緊的時候……藍天白雲,一開一片花……我怎麼就空投到這泥潭裡來了……「
他本來是真沒打算哭,結果讓連虎他們安慰到想哭,最後成功地把自己說哭。
樓下一聲暴喝把他打斷,那是齊桓。
「進屋沒進屋的都聽清楚,明天實彈射擊,成績列入總分!」
樓上樓下怔住的絕不止在這樓梯口拖磨的這三個。
拓永剛抹一把奪眶欲出的淚水,他已經忘了哭了,「他說什麼?」
連虎愣愣地說道,「明天實彈。」
拓永剛反問道,「我不是幻聽了吧,不用咱們跑三個月了?」
吳哲說道,「我想他們子彈快報廢了,借咱們消耗點。」
拓永剛立馬抖了起來,「我想是時候讓他們知道天底下還有其他的部隊了。」
這大概是全體學員的同一反應,齊桓沒事人一樣走了,而所有人心領神會地交換著眼神,那有些像在提前預支著勝利。
宿舍里,孫海洋在窗邊,看著極遠的一點星光,不是發獃也不是在惆悵,他在練目力。
拓永剛在閉眼養神,活動著指關節,看起來很有修行的樣子,可說的全是沒什麼修行的話。
「這回我要讓死老A見識。我槍械全能,我能用十一種槍械打出接近滿分的成績,你們呢?」
甘小寧回道,「我們是步兵,打得都是九五。不過我們連長是狙擊手。」
說著他抬頭看向了窗邊的孫海洋,「連長,你說明天能讓你打88狙嗎?」
孫海洋沒有回頭,「不好說。這次選拔的人員里,狙擊手也不少。興許能單獨訓練也不一定。」
甘小寧哦一聲又看向了連虎。
「哎,老虎,你呢?」
連虎回答道,「我是炮兵。我們也配備自動步槍,不過是八一杠,還沒輪到我們換裝95呢。」
「大碩士,你呢?」拓永剛問向了吳哲。
吳哲做在床上,雙手上各攤了一本書平舉著,在練穩。「我在軍校也是用八一杠的,後來去了海軍陸戰隊,也換裝95了。但是練習的次數不多,用的更多的是手槍,這個要考核的,所以練得多一些。」
「總之,明天一定要讓他們見識見識什麼是神槍手!」拓永剛興奮道。
攤在床上,一直沒有說話的馬小帥卻是給他潑了一盆冷水,「你的槍法怎麼樣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老A的槍法絕對厲害。」
「嘿!你這死小子!你怎麼老向著他們說話,忘了是誰把你折騰成現在這樣的啦?」拓永剛氣道。
「我看你就是被他們給洗腦了吧!那個叫什麼來著……噢,腦殘粉!你現在就是你那兩個班長的腦殘粉!」
「老拓,你別打岔!你見過他們的槍法?」吳哲問道。
「見過,很厲害!很實戰!」馬小帥說道。
「啥意思?」拓永剛有些迷糊。
「意思就是咱們那叫射擊訓練,人家是打仗!這麼說吧,如果在戰場上你和他們打個照面,別滅的肯定是你!都用不了半分鐘。」孫海洋走到床邊,一個翻身上了床說道。
「有這麼誇張嗎?」拓永剛有些不太相信。
「就是有這麼誇張!」馬小帥插嘴道。
拓永剛氣結,「死小孩!不跟你說了,睡覺!」
然後往下一倒,把被子給蒙到了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