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嬌
「貴妃娘娘,太後娘娘久不見姑娘才讓奴婢出來看一看,若是您沒有別的事吩咐,奴婢和姑娘先退下了。」程姑姑笑著看向白輕雪。
白輕雪臉上勉強帶著一絲笑,「本宮沒什麼事了,你們退下吧。」
「貴妃娘娘?」白輕雪身後的宮女小聲叫了她一句。
「如月,本宮今日是不是太衝動了?」白輕雪看著穆桑榆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她才低聲地問著旁邊的宮女。
「娘娘,皇上最是喜歡您,他不會生您的氣,您別傷心。」如月低聲說道。
至於穆桑榆……她是絕對不會讓她再有機會接近黎謹修的。
「過幾日,請大夫人進宮。」白輕雪說。
……
「程姑姑,能不能先帶我去……洗個臉,我如今有些不好去見太後娘娘。」穆桑榆很慶幸今天有進宮,不然的話,她還沒有這樣清晰深刻的覺悟。
程姑姑看了穆桑榆一眼,明白她這樣說的意思,她笑著點頭,「白姑娘,請隨奴婢這邊過來。」
程姑姑在心裡感嘆著,想不到三姑娘不但長得像寧王妃,連性情也有些相似,比白輕雪不知強了多少。
穆桑榆被帶著去了一個屋子裡面,程姑姑親自給她送來了一盆清水和胭脂,她用水拍了拍臉頰,然後重新上了一層胭脂。
只是她的肌膚白皙,白輕雪那一巴掌是出了全力,不管她怎麼用胭脂遮掩也蓋不住紅腫。
程姑姑在旁邊勸著說,「姑娘,太后還在等著您回去呢。」
穆桑榆有些尷尬地看了看程姑姑,無奈地放下手裡的胭脂,「程姑姑,我這樣看起來可是很醜?」
程姑姑笑了出來,心裡因為這天真的話變得柔軟起來,「姑娘天生麗質,怎麼看都是不醜的。」
「真的呀?」穆桑榆眉眼彎彎地笑了起來,一下子就將愁容拋開了。
「姑娘,我們走吧。」程姑姑笑著說。
穆桑榆拍了拍自己沒有紅腫的臉頰,這才對著程姑姑眯眼一笑,「好。」
正殿中長公主和流華還沒有離開,正在跟太后說著話,完全忽略了旁邊的老夫人,太後幾次都主動找老夫人說話,不想因此冷落了她,卻惹得長公主心裡更加不悅,連說話都帶著刺兒。
「老夫人好福氣,養的孫女哪個不是簡單的,不知道穆家是不是有什麼樣姑娘的辦法,不論是白貴妃還是穆姑娘,都把那些正經世家出身的姑娘比下去了,還真是有手段。」長公主見太后似乎更看重老夫人,臉色比剛剛進來更加陰沉了。
老夫人微微一笑,「我們穆家的姑娘哪裡能跟世家名門出身的相比,不過比旁人多幾分努力,才好讓那些看不上我們的人知道,她們不是誰想欺負就能欺負的,也不是誰想打賭就能贏的。」
「不就是個草莽之女……」長公主冷哼。
太后臉色微沉,「夠了!長公主,你今日進宮來找哀家到底有什麼事?」
「太后,我是想來問一問,關於流華進宮的事,您安排在什麼時候?」
老夫人在心裡暗笑,聽聽長公主這語氣,一點對太后的尊重都沒有,她是什麼身份,難道還想來質問太后嗎?
太后淡淡地說,「哀家已經跟皇上提過了,至於皇上是如何安排的,還要看皇上的意思。」
站在長公主身後的流華聽了,有些委屈地咬了咬唇。
看到程姑姑把穆桑榆帶回來,太后臉上露出一絲笑意,只是在看到白榆兒臉上的紅腫時,她眼底閃過一抹怒意。
老夫人也看到穆桑榆臉上的巴掌印了,她眸色沉靜心裡已經氣得不行,這個巴掌印不需要問都知道是誰打的,剛剛白輕雪氣匆匆地跑出去,必然是去找榆兒了。
榆兒難道真的做了什麼事惹貴妃娘娘不高興?老夫人心裡既覺得榆兒不會做那些出格的事情,又覺得貴妃娘娘應該不會無故打了榆兒,越想越覺得心煩意亂。
長公主看到穆桑榆的樣子,長袖掩嘴輕笑出聲,「喲,穆姑娘臉上是怎麼回事?方才見面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回頭就被打成這樣了。」
穆桑榆含笑看了長公主一眼,故作天真地問,「長公主,我的臉怎麼了?難道我方才抹胭脂的時候,抹得不均勻了?」
程姑姑在旁邊含笑說道,「奴婢方才就想幫您,您卻不讓奴婢為您重新上妝。」
「程姑姑您真是的,也不提醒我,您剛剛還說我不醜來著。」穆桑榆捂著臉,故作嬌羞地叫道。
太后笑了起來,朝著穆桑榆招了招手,「讓哀家看看,是不是真的不好看了。」
穆桑榆落落大方地走上前,「太後娘娘,您看。」
「嗯,是不醜,我們榆兒好看著呢,誰敢說你丑,哀家替你出氣。」太后毫不掩飾對穆桑榆的喜愛。
長公主和流華看到這一幕,臉色都變得鐵青了,她們不知道太后居然會對穆桑榆這麼好。
穆桑榆笑眯了眼,一句都不提她在外面遇到什麼事,只是乖巧地回答著太后的問題。
「小王爺把葯吃完了?」太后問道。
「回太后,小王爺把葯都吃了,精神看著也不錯。」穆桑榆想起黎謹修要她醫冶小王爺的事,她已經知道怎麼開藥方,只是……
程姑姑湊上前,在太后耳邊低語了幾句。
太后詫異地看向穆桑榆,柔聲問道,「皇上要你給小王爺冶病?」
穆桑榆有些尷尬,低聲說道,「太後娘娘,是榆兒方才在小王爺那裡胡言亂語了,臣女瞧著小王爺的風寒這麼多天都不好,就仗著自己跟母親學過幾天的醫術,給小王爺把了脈……」
她的話還沒說完,流華突兀地打斷,「你是什麼東西,也敢給王爺把脈,連醫學館都還沒進去,難不成以為自己還要比宮裡的御醫還厲害了?」
太后淡淡地看了流華一眼,只當沒聽到她在說什麼,只是繼續問著穆桑榆,「然後呢?你看出什麼了?」
穆桑榆小聲說,「太後娘娘,臣女才疏學淺,醫術只是學了一點皮毛,如果說錯了,您能不能恕臣女無罪。」
太后被穆桑榆這小心翼翼害怕犯錯的小模樣逗得越發心軟,「你說,哀家不怪你。」
「回太后,臣女覺得小王爺不止是受了風寒,還有積聚的毛病,所以小王爺才會覺得這裡疼那裡疼的。」穆桑榆說道。
太后想起小王爺這幾天總是說自己有心病,全身都會疼的事情,她看了程姑姑一眼,「齊瑾應該這兩天就該忙完自己的事兒了,你讓她先進宮給小王爺瞧瞧。」
程姑姑應了一聲。
太后又笑著對穆桑榆說,「如今御醫院的那些御醫都怕了那小子,他又不肯給御醫好好把脈,整天就說自己有心病,等齊醫官進宮,他自然就乖了。」
穆桑榆有些好奇,那個叫齊瑾的人會是誰呢?「太后不怪臣女大膽亂說就好了。」
「你也是關心小王爺,哀家怎麼會怪你。」太后說道。
長公主冷哼了一聲,「穆姑娘雖然是在北漠長大的,不過爭寵的手段倒是層出不窮。」
太后淡淡地看長公主一眼,「哀家倒覺得這並非爭寵的手段,只看有沒有那個心罷了。」
長公主站了起來,「太后,您這裡有貴客,本宮就不在這裡打攪了,待過兩日本宮再進宮給您請安。」
「程姑姑,送一送長公主。」太后連留都沒留她。
「流華,我們走吧。」長公主胸口劇烈地起伏,狠狠地瞪了穆桑榆一眼。
穆桑榆已經乖巧地站到老夫人身邊去了,對於長公主的怒視,她只當沒有看到。
待長公主和流華走了,老夫人也起身跟太后說告辭。
太后看了穆桑榆的臉一眼,讓程姑姑去拿了一瓶雪蓮膏,「這雪蓮膏平時沒事抹在肌膚上也能變得白皙紅潤,哀家如今用不上這些,你這樣的小姑娘用才好。」
穆桑榆急忙搖頭,「太後娘娘,不用的,臣女家裡有自己調的珍珠膏,以前我黑乎乎的,抹了之後白了許多,下次我給太后做別的試試,一定讓太後娘娘變得更年輕。」
太后將雪蓮膏放在她手上,「哀家這裡還多的是。」
老夫人含笑說道,「榆兒,既然是太後娘娘賞你的,你就趕緊謝恩吧。」
穆桑榆只好跪下磕頭,她知道雪蓮膏很珍貴,太后對她……不管是以前的葉甄,還是如今的穆桑榆,真的很好。
從慈寧宮出來,穆桑榆還在想著要不要再去找黎灝,她真有點擔心,黎謹修會不讓她去醫學館。
不過,她還沒想出一個辦法,就看到黎謹修身邊的貼身太監從前面走來,手裡還捧著兩瓶雪蓮膏。
「穆姑娘,這是皇上方才賜給您的雪蓮膏,皇上還說了,齊醫官已經進宮給小王爺看病,方才他與您說的話,您不用放在心上。」李德甫說道。
老夫人笑著替穆桑榆答謝,收下了那兩瓶雪蓮膏,回頭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
老夫人在出宮的路上並沒有說話,只是沉默地帶著穆桑榆離開皇宮,登上穆家的馬車。
馬車的車簾才放下來,穆桑榆臉上緊繃的神情才鬆開,一下子投到老夫人的懷裡去了,聲音略帶哽咽地叫了出聲,「祖母。」
老夫人本來還懷疑穆桑榆是不是做了什麼,如今聽到她哽咽的聲音,心裡一下子就軟了,「榆兒,跟祖母說,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穆桑榆深吸了一口氣,她全身輕輕地哆嗦著,卻是咬緊了牙,一句話都沒說。
「是不是貴妃娘娘打你了?」老夫人低聲問道。
「娘娘誤會了。」穆桑榆小聲說道,斷斷續續地將她去了小王爺那裡,出來之後遇到長公主和被白輕雪打了她一巴掌的經過。
她省去了被黎謹修相救的那一段。
老夫人聽完之後,搖頭嘆息了一聲,「榆兒,委屈你了。」
桑榆搖了搖頭,「祖母,您跟貴妃娘娘解釋好不好,皇上只是怪我不該給小王爺把脈,所以才借口要罰我,我……我不知道會惹娘娘不高興。」
老夫人柔聲說道,「這件事不怪你,是娘娘誤會了,你別放在心上,我會替你跟娘娘說的。」
穆桑榆抬頭,對著老夫人展顏一笑,充滿了信任和期待,「祖母,是不是您跟娘娘解釋了,娘娘就不生我的氣了?」
老夫人只是淡淡一笑,輕輕摸著她紅腫的臉龐,「疼不疼?」
「不疼了。」穆桑榆笑道。
「這雪蓮膏回去要好好抹臉上,明天就消腫了。」老夫人本來最是偏愛白輕雪,如今有了穆桑榆這樣乖巧善良的孫女相比,她心中便有了幾分計較。
「回去什麼都別說。」老夫人說道。
穆燕的目光落在穆桑榆的臉上,深深地打量了幾眼,才收回視線,含笑問著老夫人,「祖母,聽說今日長公主也進宮了。」
提到長公主,老夫人臉上的笑容淡了下來,「在慈寧宮遇到了,說了兩句。」
「延至,聽說皇上已經准你帶兵出征鎮壓亂民了?」穆亦清看向穆燕問道。
穆燕點了點頭,「三日後就出發了。」
「你的腿好了嗎?」老夫人擔心地問道,在宮裡的不悅一下子變成了對白翎之的擔憂。
沒人發現穆桑榆的異樣,穆燕已經笑著跟老夫人說道,「已經好了許多,這一路上也能養傷,關係不大。」
他站起來走了幾步,看起來確實已經是比之前好了許多。
老夫人卻還是有些擔心,「我們穆家如今也不需要戰功了,還是自己的身體重要。」
「祖母,我自有分寸。」穆燕低聲說道,不想在弟弟妹妹的面前說這些。
老夫人輕輕頷首,知道孫子不想其他人擔心,便含笑轉移了話題,「太后今日見了榆兒,很是喜歡榆兒,還要這丫頭以後多進宮去陪她說話。」
裴氏高興地看了穆桑榆一眼,「娘,榆兒今日在宮裡沒說錯話吧?這孩子啊,平時看著還好,緊要關頭就怕她說錯話。」
老夫人笑道,「榆兒好得很,哪裡會說錯話。」
裴氏也一樣,她含笑看著穆桑榆,覺得這個女兒怎麼看都是喜歡的,「還是多虧娘您在身邊指點她,不然我可不放心榆兒進宮,就怕她說錯話做錯事。」
老夫人笑了起來。晚宴結束,穆燕留下來陪老夫人說話。
「真的決定要去西藩嗎?」沒有其他人在這裡,老夫人跟穆燕說話就沒有再顧忌什麼了。
穆燕說道,「如今雖然我是安陽侯,可還有不少人是看不起我們陸家的。」
「你是希望輕雪在宮裡能夠更加安枕無憂吧!」老夫人低聲問道。
「祖母,這也是原因之一,雪兒如今雖然是貴妃娘娘,但皇上早晚要立妃,將來雪兒在宮裡就不容易了。」穆燕低聲說道。
老夫人嘆了一聲,「我知道你一直都是為了家裡每個人才做了那麼多,但雪兒的性格其實並不合適在宮裡……」
「祖母,今日在宮裡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了?」穆燕低聲問道。
老夫人猶豫了一下,還是將今日在宮裡發生的事情告訴穆燕,「……你是沒看到榆兒的臉,都腫了起來,要不是太后給的雪蓮膏,這會兒哪裡敢讓她出來見人,輕雪連自己的妹妹都容不下,如果皇上立妃,她能和那些妃嬪和平相處呢?再說皇上將來還會有皇后……我實在是擔心輕雪啊。」老夫人嘆聲說道。
穆燕聽完已經皺緊了眉頭,「榆兒怎麼會那麼巧碰到皇上?」
「延至,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以為是榆兒故意要去遇見皇上的?你就是這麼看她的?宮裡是什麼地方,她一個小姑娘怎麼知道皇上會出現?」老夫人的臉色微沉,她本來是有所懷疑,可後來看到榆兒坦然的樣子,她還是堅信自己的眼睛,榆兒不是那樣的人。
「祖母,我不是那個意思。」穆燕急忙解釋。
「榆兒本性純良,不是那種心胸狹隘的人,更不會攀附權貴,今日在宮裡會遇到皇上都是意外,如果不是長公主母女,她何至於會被輕雪打了一巴掌?輕雪也太……」老夫人想要數落兩句。
「祖母,我會進宮跟雪兒說一說的。」穆燕道。
老夫人點了點頭,「她自小就只聽你的話,你好好跟她說,別總是胡思亂想,如果連自己的妹妹都信不過,她還能相信誰呢?」
「嗯,我知道,您今日也累了,早些休息。」穆燕笑著說。
穆老夫人的確是有些累了,「我出宮的時候沒有再見到貴妃娘娘,不知她心中是如何想的,如果誤會榆兒,我擔心她不知會對榆兒做什麼,你看著點。」
「是,祖母。」穆燕點了點頭。
——
穆桑榆此時正在屋裡對著臉上的紅點唉聲嘆氣,「早知道沒什麼用就不弄出來了,現在還得想辦法讓你們消失。」
「三姑娘。」正說著,阿莫從外面走了進來。
穆桑榆拿著雪花膏抹在臉上,看了阿莫一眼,「怎麼了?」
「侯爺從上房離開了。」阿莫說道。
「哦,沒事了,你下去吧!」穆桑榆笑了笑。
穆桑榆淡淡地含笑說道,「我叫你做的事情,你一個字都不能往外面說,知道嗎?」
「奴婢曉得,姑娘請放心。」阿莫如今已經是將穆桑榆當自己唯一的主子。
穆桑榆滿意地點了點頭,「下去吧。」
皇宮裡,白輕雪已經從白天的震怒中冷靜下來,深知自己在黎謹修面前失去往日溫婉端莊的儀態,心裡後悔不已,親自做了糕點來御書房見黎謹修了。
黎謹修手裡正拿著一塊殘缺的玉佩,聽到白輕雪求見,深幽暗沉的眸子閃過一抹寒光,他將玉佩收了起來,「讓貴妃進來。」
在外面的白輕雪聽到召見,臉上露出喜意,整了整鬢角,含笑走進御書房,臉上帶著三分委屈七分柔情,「陛下,臣妾來認錯了。」
黎謹修淡淡地看著她,「貴妃何錯之有?」
「今天是臣妾太衝動了,在皇上面前失態,皇上您會不會生臣妾的氣?」白輕雪小聲地問道。
「朕沒生你的氣,別放在心上,朕今日還有奏摺沒看,你回去吧。」黎謹修淡聲說道。
黎謹修抬頭漠然地看著她,「白貴妃,還有什麼事嗎?」
「皇上,您還在生臣妾的氣嗎?」白輕雪走向黎謹修。
在邊城的時候,她看到身穿黑色盔甲坐在馬背上的他時,他那股與生俱來的霸氣,還有冷漠深幽的眼睛已經深深地吸引了。
還是後來她從大哥口中得知,穆桑榆曾經在小時候救過他的事,頂替救命恩人身份。
黎謹修居然相信了,對她開始有了笑容,她從來沒見過那樣溫柔的他,求大哥將穆桑榆小時候救他的事情告訴她,然後更加詳細地跟他說了,最後從大哥手中騙取玉佩…
她那時候真是恨不得穆桑榆快點去死,幸好她終於死了,白輕雪以為這樣就能夠得到黎謹修,不會再有人搶去他對她的喜歡。
黎謹修並不知道白輕雪此時心裡在想什麼,他只是淡淡地說道,「朕沒有生氣。」
白輕雪從回憶中醒過神,看著他俊美的側臉,心裡一陣酸疼,「皇上,臣妾以後不會再那樣了。」
黎謹修面色淡漠,語氣清冷,「嗯,你是貴妃,就該有貴妃的樣子。」
「臣妾是聽說……陛下要立妃,心裡覺得難過,才會被長公主挑撥幾句就生氣了。」白輕雪說道,眼睛悄悄地打量著他的神色。
「如果因為朕立妃你就要難過,貴妃以後你只怕要經常難過了。」黎謹修寒聲道。
「皇上……」白輕雪沒有發現黎謹修眼底的怒意。
黎謹修皺眉,眸子透出凜冽的冷意,「朕要忙了,下去吧,朕不想再說一次。」
白輕雪被他身上的氣勢鎮住,她屈膝行了一禮,「陛下,那臣妾先回去了。」
白輕雪的眼眶浮起淚花,幾乎是跑著回了坤寧宮。
「那些賤人!賤人!」白輕雪發泄一般地將床榻上的被子枕頭都砸到地上。
如果不是她們相逼,皇上怎麼會這麼快就想立妃了?
「娘娘,您彆氣壞了自己。」如月急忙將周圍服侍的宮女都先退下,將屋裡被白輕雪砸得亂七八糟的東西收起來。
白輕雪冷笑哼道,「本宮要如何不氣,只怕再過不久,這宮裡就沒有本宮能站立的地方了。」
「怎麼會呢,娘娘,皇上最喜歡您了,就算有別的女子入宮,您還是獨一無二的。」如月勸著說道,她自小就服侍白輕雪的,是白家的家生子,比誰都清楚白輕雪的性子。
白輕雪輕輕搖頭,呢喃地說道,「不會了,皇上對我不一樣了……」
「怎麼會呢,皇上在宮裡除了娘娘,根本沒有其他妃子,對您怎麼會不一樣呢。」如月勸著。
白輕雪忽然想起今天進宮的白榆兒,想起黎謹修在御花園時對著白榆兒的笑容,她猛地坐直了身子,「你讓人傳話回白家了嗎?本宮要見大夫人。」
如月說道,「今日老夫人剛進宮,奴婢明日就讓去跟大夫人傳話。」
「不用讓大夫人進宮了,你明日親自出宮一趟,拿著本宮的腰牌去見大夫人,就說本宮想知道大夫人的身子如何了。」
白輕雪說道。
「是,娘娘。」如月連忙答應下來。
第二天是她去女子學院的日子,她起得很早,就怕去學院的時候遲到。
她先去給老夫人請安道別,這一去學院,她大概要五六天才能回來了,接著又去穆亦清夫婦那裡,還遇到了穆宴榆。
「榆兒,今天大哥送你去學院,本來我是想送你去的,可是我還得去許老那裡……」穆燕有些愧疚地對穆桑榆說道。
穆桑榆擺手說道,「沒關係,反正也不遠,你跟許老讀書才要緊。」
穆宴榆拍了拍穆桑榆的肩膀,「我們榆兒真是越來越懂事了。」
「我本來就很懂事!」穆桑榆嗔了他一眼,心裡有點驚訝,居然會是穆燕送她去學院。
穆桑榆心裡納悶著,來到外面的時候,穆燕已經在等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