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疑
穆桑榆這下就算有多不情願都不能拒絕了,只好跟著穆燕一起進了屋裡,穆亦清父子也跟著來了。
在穆燕沒有露出真面目之前,穆桑榆一直以為他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後來她被他毒死,才知道他太擅長偽裝,他不但武功高強,還跟著黎謹修在戰場上奪得一場又一場的勝利。
看著他結實的手臂,穆桑榆恨不得有一把刀在手裡,將他的手給砍下來好了。
「三妹妹,有勞你了。」穆燕抬頭含笑看著她,只覺得這個妹妹還真是不懂掩藏自己的小心思,就因為他不同意她去女子學院,她就一直沒給他好臉色,心思這麼單純,去了女子學院要怎麼才不會被欺負啊?
穆桑榆看著他手臂上那道不算嚴重的傷口,把創傷葯撒在上面,又拿了乾淨的白布替他包紮,其實若是她願意的話,弄一點靈泉的話會更快恢復,只是她心裡巴不得他的手廢了,又怎麼願意給他加靈泉。
「爹,哥哥,沒事的話我先回去了。」穆桑榆抬頭對穆亦清他們說道。
穆亦清知道女兒每天都在跟先生學讀書,「嗯,你回去吧,我正好有事要跟你大哥商量。」
穆桑榆沒再去看穆燕,只是福了福身就離開了。
穆亦清說,「這個女兒教我給寵壞了。」
「三叔,您別這麼說,姑娘本來就是要寵的,如今咱們穆家寵得起姑娘。」穆燕回道,「您是進士出身,若是想入仕的話並不難,我聽祖母的意思,您是不打算回邊城了。」
穆亦清道,「我正要與你說呢,老夫人年紀越來越大了,我不能再當不孝子,不過入仕就算了,做不好就丟人了。」
「三叔,凡是總是開頭難的,難道你還想跟在邊城一樣,在京都開個醫館嗎?明年四弟也要考科舉,妹妹若是進了學院,那身份都不一樣了,您若是入仕,將來對他們才更有好處。」穆燕說道。
穆亦清是十四年前去了邊城,當時是負氣離家,他十六歲參加科舉,雖然當時已經允許草猛之子參加科舉,但實際上草猛之子想要考上並不容易,他穆亦清自負才學過人,以為一定能夠考上前十名,就算考不上,二甲也是有的。
可是他卻落榜了,後來才知道,他的名字被別人頂替了,而且還是他親大哥同意別人頂替他的名字,最後中了一甲第五名。
頂替他之人是江南提督大人的兒子,穆大爺為了穆家的生意在江南暢通無阻,犧牲了弟弟科舉的功名,穆亦清雖然憤怒,可是為了家裡,他還是忍了下來。
三年之後,他又考了一次,這次沒有再頂替他的功名,可他還是落榜,因為他出身草猛,又沒有去討好巴結那些主考官,所以他沒有考上。
那時候,考場黑暗的弊端極多,主考官們貪污賣考題不少數,他落榜之後,將自己的考題公開出去,那一年,主考官被天下學子唾棄,這明擺著就是故意落卷的,白世鳴的才華不會輸給狀元郎。
穆亦清當時也不知道是年輕氣盛還是真的太不甘心,三年之後又考了一次,這次他考上了,而且還是一甲三名,殿試的時候,皇上點他為探花郎。
在成為探花郎之後,穆亦清便找了借口,帶著妻兒離開京都,去了邊城開一家小醫館,一去十四年,直到先帝登基,才決定回來的。
如今再叫他入仕,他卻有些猶豫了。
「三叔,我知道您心中有抱負,當年是我父親對不住您,您在邊城那麼多年,難道就沒想過有一天為天下百姓做點什麼嗎?」穆燕低聲問道。
穆亦清淡淡笑道,「你父親沒欠我,他是為了穆家,你說的事我會考慮的。」
「好,那我等三叔的好消息。」穆燕笑了起來,如果不是因為父親對不起三叔在先,老夫人又怎麼會容許三叔在外那麼多年,而且那麼多個叔伯裡面,對三叔最是不同。
穆亦清笑道,「我還有一件事要拜託你,宴榆明年考試,我想要給他找個先生。」
「三叔,這件事放在我身上,我來安排。」穆燕說道。
「好。」穆亦清笑著點頭,對穆宴榆說道,「還不多謝你大哥。」
穆宴榆撓了撓頭髮,「多謝大哥。」
「我們是兄弟,說這話就見外了。」穆燕道。
……
穆桑榆回了自己的屋裡,才知道穆靜兒和穆芳都過來找她了。
「三妹妹,你當時不在真是太可惜了,貴妃娘娘賞了好些東西,你看,這珠花都是宮裡才有的,外面買都買不到。」穆芳指著頭上精緻好看的珠花,臉上掩不住的高興。
「嗯,是很好看。」穆桑榆含笑點頭,再好看的珠花首飾她都看過了,怎麼會羨慕這些,何況白輕雪給的東西,她還真不想要。
白靜兒斜眼看著穆桑榆,沒有在穆桑榆眼中看到羨慕嫉妒的神色,她感到有些不甘心,「聽說妹妹去打獵了?」
「嗯。」穆桑榆點了點頭,有點鬧不明白這兩個姐妹到底想要作甚,想炫耀他們得到白輕雪的賞賜嗎?
穆靜兒輕咳了一聲,拿起茶杯喝了口茶,「聽說你是和大哥在一起的,那……還有誰啊?」
穆桑榆覺得穆靜兒這個話問得有些奇怪,「還有,他的一些朋友。」
「我記得大哥的朋友有個姓司徒的,年紀輕輕已經是侯爺了,你見到了嗎?」穆靜兒又問道,面頰有些泛紅。
「你說司徒楠嗎?」黎謹修登基之後,給那些曾經幫助過他的人都封爵了,穆家故去的老太爺是安陽侯,如今侯爵之位自然落在穆燕頭上,而司徒楠則是靖寧侯。
穆家和司徒家,都是京都最耀眼的新貴。
「你見過靖寧侯了?」穆靜兒坐直了身子,眼睛直盯著穆桑榆看著。
穆桑榆看著穆靜兒的眼神,好像自己要搶走她什麼東西似的,她笑道,「如果你說的是司徒楠,那是見過了,我們還比試了,不過他輸了。」
穆靜兒瞠大眼睛看著穆桑榆,「你說什麼?你跟靖寧侯比試什麼了?他怎麼可能輸給你?」
「比試打獵,他就是輸了,你看,那銀鞭就是他輸給我的。」反正他們比試的事情早晚會傳開的,與其到時候穆靜兒從別的地方聽說什麼,不如自己先說出來。
穆靜兒看向被穆桑榆掛在牆壁上的銀鞭,她臉色忽地變得煞白,這寒冰絲銀鞭天下之憂一條,她不會錯認的,司徒楠居然將銀鞭給了穆桑榆。
「三妹妹,想不到你的箭術這麼厲害,連靖寧侯都輸給你了。」穆芳的臉色也不太好看,她本來是想讓三妹妹羨慕她的,如今看來還不知道誰羨慕誰。
司徒楠最近在京都十分顯眼,特別受到夫人姑娘們的關注,因為他還沒有定親,如今他身居高位,又得到皇上的信任,不知道有多少姑娘都想嫁給他呢。
穆靜兒勉強地笑道,「三妹妹,你要這銀鞭來作甚?」
「不做甚,放著好看。」穆桑榆說。
「那多可惜啊,我看著很喜歡,不如,你把它送給我好不好?」穆靜兒開口說道,完全沒想過穆桑榆憑什麼要將銀鞭送給她。
穆桑榆笑眯眯地看著她,「不好。」
這個穆靜兒還真好笑,憑什麼要把銀鞭送給她啊,還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穆靜兒勉強地笑了笑,也沒有強求。
「我們不打攪妹妹休息了。」穆芳也覺得在這裡坐著沒意思,拉著穆靜兒就跟穆桑榆告辭了。
送走了這兩位姑娘,穆桑榆才將那寒冰絲銀鞭從牆壁上拿下來,在手上揮了幾下,覺得挺順手的,又將它掛回去了。
這是戰利品,屬於她穆桑榆的。
錦國的宮殿,金瓦紅牆的影子落在琉璃的地面上,提著牡丹宮燈的宮人們穿梭在各個角落,安靜沉默的影子像極了幽魂。
御書房裡,黎謹修手裡拿著一個木盒,盒子已經壞掉了,他凝眸看著裡面的幾片布碎,神色陰鷙冷漠,眸色深邃沉冷,看不出他在想什麼。
「皇上,沈異求見。」李德甫在外面低聲說道。
黎謹修眸色微凜,「讓他進來。」
一身玄色勁裝的沈異從外面走了進來,他是黎謹修身邊的暗衛,那些不能浮上檯面的事,黎謹修一般都是交給暗衛去做的。
「皇上。」沈異在黎謹修面前單膝跪下,剛強冷硬的臉龐沒有多餘的表情。
黎謹修抬眸看了他一眼,「起來,查到了嗎?」
沈異將一片布碎雙手交給黎謹修,低聲回道,「皇上,屬下查出來了,這是高宗二十五年江南上貢的流水雲錦,除了宮中的嬪妃,只是少數世家得到賞賜。」
「有哪些人得到賞賜了?」黎謹修的聲音聽不出有什麼變化,依舊沉冷平淡。
「除了長公主府,就只有……穆家。」沈異遲疑了一下才說道。
穆家?黎謹修眼底閃過一抹異色,他低眸看著那片碎布,那個小姑娘說她叫榆兒,這上面有個榆字,是她嗎?
她到底是誰?
如果這個碎布是她留下的,那是白輕雪怎麼回事?白輕雪是不可能得到這雲錦的,她是當年救了他的小姑娘嗎?
黎謹修心裡再一次有了懷疑。
「在朕之前,有誰去過那個樹林嗎?」黎謹修低聲問道。
沈異回道,「屬下去樹林里看過,除了皇上行走的道路,樹林還有另一條小路,當時確實有人經過,只是,尚未查出是何人。」
「無論如何,都要查出是誰去過樹林里。」黎謹修聲音驟冷,或許就是這個人將這個盒子挖出來的,那個到底是誰?
是榆兒嗎?如果是她的話,為何卻不來找他?她手裡有他的手鐲……黎謹修眸色驟然一冷,手鐲在白輕雪的手上!
如果榆兒才是當初救他的小姑娘,那白輕雪怎麼會有手鐲?她怎麼會知道當年的事情?
黎謹修不以為當年救他的人會跟穆家有關,所以在知道穆家也有這個雲錦的時候,他當初會困在枯井裡,就是因為穆家的人設計陷害他,他們一次又一次想要陷他於死地,又怎麼可能救他?
沈異領命離開了御書房,黎謹修獨坐在書案後面沉思,沒多久,外面就傳來貴妃娘娘求見的聲音。
黎謹修將木盒碎布都收了起來,這才讓白輕雪進來。
「臣妾見過皇上。」白輕雪笑盈盈地走進御書房,屈膝行了一禮,嬌嗔地說道,「皇上,您還說今天要陪妾用晚膳呢,卻又忙得連晚膳都沒吃了吧。」
「朕忘記了。」黎謹修淡淡一笑,伸手牽起白輕雪的手,「還要貴妃來提醒朕。」
白輕雪絕艷豐美的臉龐帶著溫柔的笑,「臣妾親自下廚做了幾樣皇上喜歡吃的小吃,皇上嘗嘗可好。」
黎謹修含笑點頭,在她鬢角輕輕嗅了一下,白輕雪身上一直都是胭脂的香味,不再是小時候那種甜甜的果香了。
「皇上。」白輕雪以為黎謹修想要親熱,嬌嗔地叫了一聲,「先用膳好不好?」
黎謹修淡淡一笑,鬆開白輕雪的手,他對吃食向來沒什麼講究,這輩子能夠讓他記住的就是那年榆兒給他那塊帶著櫻桃味酸酸甜甜的糕點。
「貴妃,你以前有小名嗎?」黎謹修低聲問著白輕雪。
白輕雪笑道,「以前家裡都叫臣妾雪兒,皇上,您以前也是叫臣妾雪兒的。」
雪兒……
榆兒說過,她的小名是榆兒。
白輕雪不是當年樹林里的小姑娘!黎謹修第一次明確自己認錯人,那塊手鐲又是怎麼回事?
黎謹修食不知味地吃了點東西,便讓李德甫進來將東西都撤了下去。
「皇上,是臣妾做的不合胃口嗎?」白輕雪小聲問道,雖然在很多人眼中,她白輕雪已經是獨寵後宮,但只有她知道,她在黎謹修面前根本不敢太放肆,這個男人……沒有他表面看起來這麼好相處,甚至有些喜怒無常,他對她好,只是因為她陪在他身邊多年,又以為她是當年的救命恩人罷了。
「不是,只是邊關不平,朕有些煩心。」黎謹修淡淡地說著,「時候不早,朕送你回去吧。」
白輕雪眼中浮起喜色,「好。」
回到坤寧宮,黎謹修並沒有讓宮女進來給他更衣,陪白輕雪坐了一會兒,他才狀似不經意地說,「朕當年給你的玉佩還在嗎?上次朕看著那穗子已經有些陳舊,讓人重新做一個吧。」
「臣妾怕弄壞那手鐲,已經收了起來。」白輕雪心中一頓,皇上怎麼忽然問起玉佩了,「皇上,臣妾去拿來。」
黎謹修點了點頭,「嗯。」
白輕雪滿心疑惑地起身去柜子里拿出一個錦盒,難道皇上知道什麼了?不,不可能!穆家的人都死光了,這世上除了她和大哥,沒人知道這手鐲是從穆桑榆手裡拿來的。
「啊……」白輕雪打開錦盒的時候,嚇得叫了出聲。
黎謹修立刻起身走過去,「怎麼回事?」
「這……這……」白輕雪驚愕地看著錦盒裡面的玉佩,「臣妾放進去的時候還好好的,不知什麼時候就成這樣了。」
鳳凰手鐲不知何時裂開,那隻凰鳥更是成了碎片,只有鳳還好好的,少了凰的鳳看起來卻異常孤單。
黎謹修嘴角緊抿,錦盒拿了過來,「朕讓人去看看能不能……」
還要怎麼修復?都已經成了碎片,這是不是因為他認錯人,所以手鐲也跟著碎了?
「皇上,臣妾有罪,沒有好好保護玉佩。」白輕雪跪了下來,低頭愧疚地說道。
她心裡卻莫名生出喜意,這玉佩是黎謹修和穆桑榆最後一絲關聯了,如今連玉佩都毀了,以後穆桑榆的影子終於徹底消失了。
有她在黎謹修身邊,他早晚會忘記當年的事情。
「你先歇下,朕去御書房處理點事。」黎謹修聲音微冷地說著,拿著錦盒就離開了。
留下一臉錯愕的白輕雪。
她還比不上一個玉佩?
穆家院子
有了靈泉的調養身子,她的肌膚變得越來越光滑,臉頰被陽光曬出來的斑點也消失了,眼睛比以前更加清亮烏黑,胸口也鼓脹了些,以前的衣裳都短了兩寸,看來她是長高了不少。
「先生,六藝中的樂並不一定要考琴藝,其他樂器也是可以的吧?」桑榆並不想在考樂這門才藝的時候施展琴藝,很容易就能從基本功聽出來的。
她以前最擅長彈琴,基本功自是不必說的,女子學院裡面的老師都是人精,輕易會看出她並不是第一次接觸琴的。
「那你想考什麼?」墨秦皺眉問道,她不擔心穆桑榆其他方面的才藝,唯有樂這一門有些不放心。
「鼓。」穆桑榆想起她一項從來沒在人前展現過的才藝,她會打鼓。
墨秦眼睛微亮,「鼓倒是有幾種,你會哪一種?」
「先生,您以為鼓上舞如何?」以在鼓上跳舞的方式敲鼓,完全符合樂藝的要求,又不會讓人看出她琴藝的基本功。
在遠古時期,鼓被尊奉為通天的神器,既能為軍隊上助威之用,又能在祭祀上使用,鼓有提振氣勢、振奮人心的意境,只是,因為女子的力氣不足,通常很少有女子會選擇這樣的樂器學習。
若是鼓舞的話……那就不同了。
墨秦發現這個穆姑娘比她想象的要聰明許多。
「我從來不曾見過有人跳鼓上舞,單是這大鼓就不好找了。」墨秦說道。
穆桑榆說,「我知道有一處能夠做出這大鼓,也就十來天的時間,到時候剛剛參加考試。」
墨秦點了點頭,「既然你已經決定,那就這樣吧,到時候你六藝有三藝能通過就沒問題的。」
穆桑榆隨著墨秦演算了半天,算術是她較薄弱的一門,不過應付考試是沒問題的。
「今日就到這裡吧,穆老夫人那邊的人來門外瞧了幾次,想來是你祖母想著你了。」墨秦淡淡地說道。
「先生,那我先去上房了。」穆桑榆雖然不喜歡去找穆老夫人,但為了能夠在穆家生存,討好這位老人家是必要的。
上房的裡屋已經笑聲連連,穆桑榆才剛走到門外就聽到穆芳和穆靜兒的聲音,除了她們好像還有其他人。
「三姑娘來了。」門邊的丫環替穆桑榆打起帘子,笑盈盈地福了福身。
穆桑榆回她一個淺淺的笑容,倒是教那丫環愣住了。
「祖母,我來了。」穆桑榆在踏進屋裡的時候,已經換上嬌俏調皮的模樣,臉上更是揚起一個明妍燦爛的笑容。
穆老夫人笑眯了眼,招手讓穆桑榆去她身邊,「快過來,做了一天的功課,肯定是很累了吧。」
穆桑榆也將屋裡的人都打量了一眼,除了穆芳和穆靜兒之外,還有兩個以前沒見過的姑娘,約莫十四五歲的樣子,正坐在白老夫人右手邊,她們也正打量著她,眼中帶著驚疑。
「祖母,我不累的,為了以後能夠進學院,這時候累點算什麼。」穆桑榆乖巧地坐了過去,親熱地挽住老夫人的胳膊,「只要您給我留多些好吃的,我全身都充滿了力量。」
穆老夫人被逗得發笑,「就知道你是個小吃貨。」
「能吃是福呢。」
「哎喲,那我們榆兒還真有福氣了。」穆老夫人摟著她直笑道穆亦清,「這是你兩位表姐,到京都來玩幾天。」
穆桑榆站了起來行禮,「榆兒見過二位表姐,真是太好了,又有兩個這麼可愛的小姑娘陪祖母,只是怕到時候祖母就要不疼愛榆兒了。」
穆老夫人笑著點她的頭,「就知道你嘴貧。」
那兩個姑娘也站起來回了一禮,「榆兒妹妹好,早就聽說三妹妹了,今日才終於得見,真是聞名不如見面呢。」
穆芳笑著對穆桑榆又介紹,「三妹妹,這是憶雲表姐,這是昕然表姐,她們也是女子學院的學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