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無法回答的問題
幾人分開后，段毅和凌若走進了最為寬大最右間的暗道，而暮浩和白白跟著兩人，兩人的實力都不強，暮浩跟著也許能幫上些忙，至於白白，純粹就是跟著去玩的，至於為什麼不跟著凌蘭，那就得看凌若見其抱得緊緊的手不放開了。
兩人走了沒多久，就發現前面出現一片亮光，兩人皆是疑惑地互相看了看，不知道什麼情況，暮浩這時感覺到什麼，吐了吐蛇信，不過不等暮浩做什麼反應，段毅首當其衝走進了亮光，亮光里是一顆巨大的櫻花，沒錯就是在異世界不應該存在的櫻花樹，櫻花紅色的花瓣在地面上鋪滿了一層，凌若和段毅都有些沉浸在這有些夢幻的場景里，而暮浩則是吐了吐蛇信，沒什麼感覺，只是警戒著周圍可能出現的危險，兩人看著眼前華麗的景色久久沒有回魂，直到被凌若抱在懷裡的白白有些奇怪地扭動了幾下身體才將凌若喚醒，繼而喚醒段毅。
凌若皆是奇怪地看著眼前的巨樹，他們沒有見過這種樹，自然也不清楚是什麼情況，段毅頗有些興趣地看著眼前的巨樹，有些躡手躡腳地靠近樹木的枝幹，試著觸碰巨樹，才發現樹木是真實的，兩人互相看了眼，都是環繞著巨樹到處看著，這時凌若發現一個巨大的樹洞，裡面似乎有什麼東西，凌若將還在到處看的段毅叫了過來道：「段毅，你來看看這個.……」
段毅連忙跑到凌若身邊，看著樹洞里，段毅將樹洞里的東西取了出來，赫然就是一柄刀，作為斷天皇室的段毅立刻就發現這就是幾人尋找的滅魔刀，但卻有些懷疑刀的真假，如此容易就拿到似乎有些不對，滅魔刀上貼著一層白色的什麼東西，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出現，「二位施主！」
赫然正是帶幾人來此的老者，老者合手對段毅和凌若扣了一禮道：「二位施主是為這魔刀而來？」
段毅道：「老先生，這是我祖父之物，何來魔刀一說？」
老和尚搖了搖頭道：「此刀之上附著著冤孽，長久不散，即便是莫寒大師日日為其超度也無法將其上的殺孽消去分毫，如此暴虐之物不是魔刀又該是何？」
段毅頓時不知道說什麼，滅魔刀顧名思義是用來滅魔而鑄造的刀，可不可否認刀上有著太多不屬於魔族的命，神器有靈，滅魔刀的刀靈在一次次的殺戮中漸漸迷失，甚至陷入瘋狂，這也是當時自己的皇爺爺不得不將其丟下的原因，不是因為受傷，而是因為刀上附帶的殺戮意念已經開始侵蝕其意志，甚至一度讓其陷入殺戮的慾望中，為了不傷到身邊的人，斷天老帝王才不得不將其扔到了魔獸森林深處，希望借著日月精華將上面的殺氣洗滌一番，可惜還沒等到來將刀取回便因為妖丹的事遺憾隕落。
段毅看著手上的刀，不知道要不要將其帶出去，如果正如老者所說，刀上的殺氣沒有一絲消散，那麼將其帶出去恐怕未來會成就一番禍事，此行的目的無非就是取這滅魔刀，如果得到了卻不帶走似乎也說不過去。
段毅陷入兩難的境地，老者沒有繼續說什麼，只是看著緊鎖眉頭的段毅，這時凌若道：「老先生，你的意思是這刀一直在這裡？」
老者嘆了口氣，道：「並非，此刀吸收日月精華，已然有了自己的靈性，若非莫寒大師強行將其帶了回來恐怕還會在魔獸森林裡造就另一場殺孽！」
老者的話給段毅的心頭一棒，滅魔刀已經有了自己的意識，不僅僅是刀靈，其本身也開始有了殺戮的慾望，如此的話，滅魔刀真的就是魔刀了。
段毅皺眉看著手裡的刀，他現在真的不想將其帶走，一把註定要成為魔刀的武器也許毀掉會更加好，但.……
老者沒有催促段毅的想法，凌若也不知道能說什麼，這是個無解的題目，不拿出去，兩國之間開戰必將有無數人犧牲，但如果拿出去，再引起禍事也會有無數人為此喪命，段毅看著手裡的刀，不知道要怎麼辦，凌若皺了皺眉道：「老先生，真的沒有辦法嗎？」
老者搖搖頭道：「也許有，但恕老衲沒見識，和莫寒大師費勁心血也無法將刀上的殺孽緩解一絲一毫，如若二位施主今日要將這魔刀帶走，老衲就只能得罪了。」
老者的話裡帶著些許威脅，但身上卻沒有一絲殺意，凌若和段毅都知道即便是得罪，老者應該也就是將兩人打暈扔出而已。
段毅緊鎖眉頭，不知道要怎麼辦，再加上老者的話，段毅看著手裡的刀，感覺拿到的不是聞名大陸的神器，而是拿著一塊燙手的山芋。
凌若皺了皺俏麗的眉頭，玲瓏的她自然也能感覺到段毅的無奈和糾結，對著老先生道：「既然老先生不讓我們將其帶走，可此事已經被斷天王室知曉，即便我二人今日無法將其帶走，幾日後斷天帝國的人也會來取這刀，屆時老先生又當如何？」
老者默然無語，不知道要怎麼回答，對於凌若的話，老者不知道要如何反駁，正如凌若所說，即使今日他們不取走魔刀，過幾日斷天王朝的人來，自己也保不住魔刀，老者的實力倒是不弱，赫然是為尊級強者，但修佛之人身上缺少殺氣，即便是全力對戰也難以對付強大的修鍊者，老者默然無話，段毅則是被凌若的話提醒了一下，如若今天自己不取刀，後面自己的哥哥也會讓人強行取刀，對於自己哥哥的性格段毅自然是了解的，如果真的讓段白將刀取走那定然是一次血腥殺戮，退一萬步講，即便是老者保住了魔刀，那這個鎮子上的人也難逃一死，段白的冷漠比之暮痕的冷酷不是一個層面上的，如果段白得不到刀必定會用全城人的命來威脅老者和莫寒，到時即便是兩人極力阻止也只能任由段白取走魔刀。
老者深吸一口氣道：「如此，兩位施主便回答老衲一個問題吧，如若答對了，老衲便放二位帶刀離開便是。」
段毅和凌若互相看了看，暮浩則是有些無聊的趴在地上看著幾人，老者身上沒有殺氣，暮浩自然也不想平白無故和一個尊級強者戰鬥，白白倒是有些好奇地一直盯著老者。
段毅和凌若對著老者點點頭道：「老先生請問！」
老者點點頭道：「如此便好，老衲也不為難兩位施主，老衲有一問題詢問過莫寒大師，但大師卻無法告訴老衲答案，希望兩位施主能為老衲解惑！」
老和尚說是不為難，但可以難住莫寒的問題又豈是小問題，這時老者才慢悠悠道：「兩位施主，何為善何為惡？」
一個看似早有定論的問題卻將凌若一下問住了，段毅介面直接答道：「救人者為善，弒人者為惡！」
老者笑了笑道：「那救惡人之人是善還是惡？」
段毅一時噎住，不知道怎麼回答，凌若道：「善惡由心，心向善則為善，心向惡則為惡！」
老者有些無奈地搖搖頭道：「心懷善念卻救了惡人，那他當時向善還是向惡呢？」
段毅和凌蘭同時愣了愣，這是道無解的題，無論如何界定，善惡都無法分別開，沒辦法定論的事也就沒辦法回答，老者的問題沒有正確答案，那麼沒有正確答案的話，又當如何回答正確呢？
暮浩這時道：「人定勝天，天定的善惡不由人心，人心所向便是善，即便那可能是惡但惡由善出，沒有惡就沒有善，善惡沒法區分！」
老者聽到暮浩的話愣了愣，接著道：「既然如此，那施主無法給出答案嗎？」
凌若和段毅兩人皆是苦笑的看向對方，沒有答案就是這道題唯一的答案，善惡本就沒分別，區別的是人，區分的才是善惡，如何界定惡人的善舉？還是批判善人的惡念？
兩人皆是搖搖頭，無法回答老者的問題，暮浩這時很想反駁，但無奈它還什麼都不懂，即便是和暮痕在一起有些基本的善惡觀念，但也沒辦法區分。
幾人陷入久久地沉默，最終段毅無奈地看向凌若凌若也沒辦法地看回來，顯然兩人沒辦法回答老者的問題，老者搖搖頭道：「既已如此，老衲便不能讓二位取走這魔刀，還望兩位施主恕罪！」
段毅和凌若兩人嘆了口氣，老者揮了揮手，兩人便直接消失在紅色的櫻花樹前。
回到了岔路口的地方，連帶著暮浩和白白也被扔了出來，兩人皆是苦笑的看著對方，有些頹廢的坐在一旁等待著暮痕幾人出來，而一旁的暮浩則是有些怒氣沖沖地對著通道里齜牙咧嘴顯然對於被老者扔出來不服氣！
一旁的凌若有些好笑地看著暮浩的樣子，頹喪的心情也算是有了些緩解，用手撫摸著暮浩光滑的腦袋，安撫著暮浩的情緒，暮浩才慢慢停止動作，在凌若的安撫下慢慢睡了過去。
白白則是很高興地看著段毅和凌若，彷彿看不夠兩人的表情。
而一旁田酒兒和承流進入的通道里，閃現一道紅光，段毅和凌若互相看了眼，猜測他們應該也遇到了和自己差不多的問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