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棋盤對弈
創世記993年。陸離正在亞特魔法學院某一個角落的半地下室里忙碌著,第一次見到他的人都會覺得這個年紀18的少年太過漂亮,對,是漂亮,漂亮的讓心忍不住有種想要親近的感覺,可如此清秀的少年雙眼中卻時不時閃爍著精明的光。
亞特魔法學院也是這座亞特蘭蒂斯城的唯一一所魔法學院,這是個不安分的時代,大陸普通居民因為魔法的強大和破壞力而對魔法師這一職業聞風喪膽,伴隨著害怕之餘更有些許敬仰與羨慕之意。大陸各國與聯盟的常年戰爭,導致魔法師職業的需求量日益劇增,物以稀為貴,相對應的,大多數高級魔法師都非常富有,畢竟在魔法戰爭中,所使用的魔法材料、寶石、玄鐵等質量的高低有時候往往就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天賦不錯的陸離正是看中魔法師這一職業的社會地位與重要性,才會絞盡腦汁去忽悠他老子耗光家族裡最後的幾件祖傳珠寶。是的,作為一個貴族,陸離的家族沒落了,家中僅有的兩名僕役對於一個貴族來說,實在過於難堪。陸離的父親除了從先祖那裡繼承了這個家族外沒有做過任何貢獻,他毫無生財之道且脾氣暴躁,隨著繼承而來的財富日益所剩無幾,在沒落最後之際將陸離送進了魔法學院。
儘管他的天賦不錯,但也只是中游偏上水平,大概是貴族的偏執與高傲作祟,為了維持自己的消費還有那每周定期一次的酒吧之行,陸離在學院里找了個兼職工作,畢竟自己是個貴族,總歸得有一些貴族該有的惡習吧。陸離不願意去干那些打掃衛生、看門護院的工作,儘管家道中落,他仍舊傲慢、偏執,他利用自己嘴甜面善的優勢成功說服了學院,找到一份學院煉金室助手的工作,在煉金室里,陸離混的很好,每位煉金魔法師都很享受陸離的吹捧,包括女性,當然他們可能更享受的是陸離那貴族的身份對他們進行吹捧。
陸離收拾著前一位煉金法師實驗留下的殘骸,因為接下來這間實驗室的使用權將歸屬到奧斯汀手上,在眾多煉金法師里,奧斯汀是對了陸離最為照顧的一個,當然,陸離每次為奧斯汀的服務也最為周到。
實驗台上一個金色的小圓球吸引了陸離的注意,他將圓球拿起,仔細辨認著是那種魔法原料,因為實在太小,陸離只能將之放在手指上,湊近眼睛觀察。突然,金色的小圓球迅速液化,成了一滴金色液體,陸離正在好奇之時,金色的液體光速飛向陸離的門面,陸離還沒有反應過來,這滴金色的液體便沒入了他的額頭。
陸離的腦海中一陣眩暈。
「不錯的精神厚度」腦海中傳來了一陣聲音。
「是誰?」陸離循聲四望。
「我乃至高神座下第一聖熾天使,司掌戰鬥技藝、秉承主神榮光、傳播神之意志的蕾娜.埃里克希亞」腦海中的聲音繼續傳來。
原來,在天界之門前的蕾娜墜入的那一刻,耗盡身體內所有能量將自己塵封,若不是陸離方才發現了化成圓球的蕾娜,或許再過幾十年蕾娜就要徹底消失在這個世間。
蕾娜沒有別的選擇,她在進入陸離腦海的一剎那便不在猶豫,秉承主神的榮光太久,她明白天界的意志,既然那扇大門不在為自己打開,就代表著主神們不在需要她,雖說聖光天使強大如斯,但這種強大畢竟只是主神們神力分化的毛毛雨,她要想存在於這個世間,也就只有選擇進入陸離的身體。
當天使們進入人類的身體之時,在主神們的干預下可以實現完美降臨。而蕾娜這種非法強行進入人類身體的法子實則逾越了主神們的界限,深知天界秘聞的蕾娜知道這不是持久的辦法,就在她開口和這個人類對話之際作出了一個決定。
蕾娜選擇與陸離的靈魂進行融合,這種方法將會徹底抹去蕾娜靈魂裡面神力的印記,當天界之上的主神們發現神力丟失之時也無從進行追蹤,這是她能想到唯一可以騙過天界的辦法。
蕾娜選擇以陸離的靈魂為主,而自己也僅僅將對於萬物的理解與戰鬥技藝灌輸入融合后的靈魂,如果是以自己的靈魂為主,這個世間最多再出現一個熾天使,而以陸離的靈魂為主,未來將會向什麼方向發展皆有可能,面對強大的熾天使靈魂,陸離毫無抗拒之力,當然他也不想抗拒,畢竟對於人類來說,只要與神、與天界沾上邊都有可能改變自己的命運。
蕾娜將自己化成的金色液體融入陸離的血液,新生的血液不在具有熾天使血液特有的金色,而那股充滿光明氣息的味道也消散殆盡。
兩人的靈魂融合僅僅片刻便完成,陸離的眼睛此刻化作了一雙銀眸,他發現眼前的世界正逐漸褪去原本的色彩,一條條如同經脈一般的能量正有序的從大地之下往城中心聚集,尋著能量匯聚之地看去,那是城中光明教會的位置。搖晃了下腦袋,眼前的能量世界恢復正常,而他的銀眸也隱去光芒恢復如常。
無人所知,陸離的腦海中多出了一個東西,一個巨大的棋盤正浮現於意識之海上,一尊金色的小人與一尊銀色的小人正對立與棋盤兩側,金色小人代表著蕾娜,而銀色則代表著陸離,在融合之後他們便不在區分彼此,而兩尊小人則隨時可以合成一個整體,現在立於棋盤兩側則代表了陸離多了一道用熾天使的眼光看待問題的能力。
在蕾娜的看法中,這世間所有的生靈都是棋盤上的棋子,而主神,則是位於棋盤兩側的下棋之人,一隻棋子是無法主動走出每一步的,而下棋之人才是決定這些棋子命運的根源。融合后的他們模擬出一張棋盤,正是想要跳出這張棋盤,不讓自己的命運掌握在別人手中。
陸離昏沉的接受蕾娜的思維方式,直到奧斯汀的到來他才醒悟過來。
「小陸離,提前多久到的?」一個中年女性的聲音傳來。
「奧斯汀導師,您來啦,我早就到了,您看,實驗室給你收拾的整整齊齊。」陸離堆上笑容回答道。
「嗯!還不錯,下面我要做一個重要的實驗,你去對面青檸酒吧給我買點葡萄酒回來,準備慶祝。」奧斯汀走向實驗台。
「好的,偉大而又美麗的奧斯汀大魔導師,您驚世駭俗的實驗一定會成功的。」陸離赤裸而又露骨的奉承著。
「小嘴真甜,多出來的錢算你的小費。」奧斯汀享受著陸離的奉承,大方的向陸離丟出一袋銀幣。
「多謝奧斯汀導師,您的美貌與智慧簡直勝過了高庭里每一位光明聖女。」說完陸離就退出實驗室去向青檸酒吧了。
來到青檸酒吧的陸離遇到了一個老熟人,一位在魔法學院修習的武者,這哥們是個奇葩,仗著自己老子是亞特聯盟的將軍,從小混跡軍營便目無王法,加上他老爹的照應,簡直是魔法學院的混世小魔王。
「喲,陸離,好久不見了啊,快過來喝兩杯。」安東尼沖著陸離喊道,他完全不在乎自己貴族的身份。
「安,前天不剛聚過嘛,哪有好久。」聯盟居民大多豪爽,加之這兩人天生性格相投(臭味相投),在進入魔法學院的第二天他們變成了好友。
「臭小子,這兩天去哪兒了,我以為你轉性了呢,來,給你介紹倆哥們兒,奧康納,他老子是城防軍老大,阿卡烈,他老子是我爸頂頭上司。」陸離這才注意到安東尼身旁的兩位男士。陸離的第一眼就看出這兩位大多也是紈絝子弟的主兒。
「你們好,叫我陸離就可以。」陸離接過安東尼遞過來的一大杯麥芽酒,迅速和他們打成一團。
「小陸,瞧那邊,對,就是那群人中間的女武士,她可很受歡迎呢。」色心作祟的安東尼絲毫不掩飾,大聲說道。
陸離頭大,這哥們兒又要開始惹麻煩了。女武士已經順著聲音看向了安東尼一群人,皺起的眉頭表達著對他的不滿。
安東尼絲毫不在意,他繼續大聲說道:「長的是挺不錯的,就是不知道床上功夫怎麼樣。」安東尼說完還順手攬過一個送酒小妹,肆無忌憚將手伸進她的上衣狠狠的捏了一把,當然大陸的文化在這一方面可是很開放的。
對面的女武士聽到這話立刻拍桌子就要衝過來,而她的同伴一把將他攔下,比劃了下領口示意女武士看去,原來,抽出手的安東尼又整理著自己的衣領,在他的領口上綉著代表貴族身份的特有紋章,這是一種身份的象徵,陸離與安東尼一行四人,胸口上各有一個代表著自己家族的紋章,也說明了他們貴族身份的特徵,儘管這個紋章的等級並沒有多高。
安東尼見女武士被同伴阻攔,更加肆無忌憚起來,他竟然沖著女武士伸出了舌頭快速跳動並比了個中指。
毫無疑問,這個動作讓原本就發怒的女武士瞬間暴跳起來,她顧不上同伴的阻攔拔出了身側明晃晃的巨劍就要衝鋒。反觀貴族四少這一面,陸離的手勢和嘴唇說明著他的法術即將成型,而安東尼也抽出了腰身的魔法細劍,奧康納拿出來一把寒光閃爍的手弩,這貨的架勢儼然一副盜賊模樣,阿卡烈則是則是赤手空拳,他沖眾人擺出一個無辜的表情:「別看我,我用槍,今天出來喝酒不方便,沒帶。」就沖他們的反應就能看出,這四人皆是打架老手,都不是省油的燈。
就在這劍拔弩張之際,昏暗的酒吧大門被人推開了,街道上映射進來的光芒刺的眾人眼睛短暫失明,待眾人恢復視力之時,他們的目光中出現了四個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