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滿是落寂
來勢洶洶的女人,穿著精緻的魚尾裙,整個線條被勾勒得很好,臉上粉飾的自信十足,舉著高腳杯,一副姍姍來遲的模樣,站在了顧安好的面前,「我的好姐姐呀,您什麼時候回的海城?一定剛回來不久吧?不然為什麼連家都不落,咱家人可完全都不知道你回來了,待會兒呀我得給爸爸打個電話,讓他準備一下給你搞個隆重的歡迎儀式,就是不知道.……」
顧珊珊的目光往莫非墨所在的地方放了放,「就是不知道姐姐你,有沒有這個福氣消受了。」
顧安好捏著高腳杯的手,慢慢的緊了一些。
四年沒見了,如今的顧珊珊比從前多了一份成熟,但是這份成熟里卻透露著無限的心機,她比從前更讓人不舒服了。
這四年的時間裡,顧安好也不是沒有關注過顧珊珊的消息,但關於顧珊珊的消息里,大多數都是負面的。
還沒從艾瑞斯大學畢業就鉤上了一個偶像明星,小有了一些名氣,然後借著這份名氣為她自己帶去了很多的利益,她的偶像明星帶著她在藝術的圈子裡打開了局面。
後來天天跟偶像明星上熱搜,三天一小吵,一周撕一次,這些新聞看得顧珊珊都審美疲勞了,其實藝術圈子裡的人,大多有一股子傲氣,他們都不願和偶像明星這一類的人物去打交道。
之後盛傳顧珊珊的畢業作品是抄襲的,後來不知道怎麼這件事情就被壓下來了,畢竟,從艾瑞斯畢業的顧珊珊已經有能力壓下這些對她不利的新聞了。
總體來說,顧珊珊這幾年混的還不錯,賺了一些名氣,雖然不是什麼好名氣,但是這年頭,有名總比無名好。
她還順勢賺了一波錢,雖然他們藝術圈子裡的人瞧不上顧珊珊的作品,但不代表買畫的人瞧不起,再加上,顧珊珊稍一打扮,還有那麼幾分的姿色。
自然,買單的人就多了起來。
只要有人願意為你的作品買單,哪怕你畫的連幼兒園的小朋友都不如,都可以被說成是後印象派大神之作。
顧安好的思緒被眼前的顧珊珊給拉了回來,她冷哼了一聲,「都怪我,這段時間忙得都沒顧上家人了,找個時間,我定要好好會一會咱爸,給咱爸好好的賠禮道歉!」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幾乎是咬著牙的,情緒自然是顯露了幾分。
四年前,如果不是顧雲深一意孤行,如果不是顧雲深步步緊逼,如果不是顧雲深想要他的結髮之妻的命,後來的所有故事都會不同。
顧安好當然深知,面前的顧珊珊也不是什麼好東西,當年顧雲深說要放棄她媽的命,自然是有少不了顧珊珊和她那個好事的媽媽的耳邊風。
程飛揚被眼前這番景象弄得有些迷惑了,照例說,顧安好和顧珊珊是姐妹,那姐妹之間,自然是血濃於水,你儂我儂的,但顯然,面前的兩人,戰火味太濃了。
顧珊珊聽出來顧安好語氣里的挑釁了,但現在的顧安好,沒了莫非墨的支撐,在她面前,只不過是個名氣完全不如她的廢物罷了,這樣的人,還能在顧家,或者是她的面前掀起什麼腥風血雨嗎?
呵呵,她能自保就不錯了。
顧珊珊看了一眼程飛揚,向前了幾步,朝著程飛揚靠了過去。
程飛揚是近幾年來海城迅猛騰飛的人物之一,靠著電子科技在海城站穩了腳步,難得的是,他這個人怪喜歡藝術的,顧珊珊好幾次帶著她的畫作送上門去,對方都婉拒了她,照說也是個高冷的人物,但不知道為什麼會和顧安好熟絡起來。
「程總,今天怎麼以我姐姐的男伴身份出席呀?說出去怪丟人的,難道你不知道我姐姐是什麼人物嗎?」
程飛揚略顯好奇,「哦?是什麼人物,說來聽聽。」
她還沒開口,顧安好就知道,狗嘴裡肯定吐不出什麼象牙來。
顧珊珊曖昧的看了一眼阿爾默教授和顧安好,「我姐姐能夠賣那麼多畫出去,還不是因為背後有教授的幫襯,你想想,我姐姐一個人在國外求學,多麼的空虛寂寞,要是沒有教授的支持和陪伴,能走這麼遠嗎?我還得感受阿爾默教授,這幾年把我姐姐照顧的這麼好,不過啊,我想,姐姐可能要辜負阿爾默教授的一片栽培之心了,畢竟,我姐姐可不是那麼容易滿足的人 。」
字裡行間,全是在大膽隱晦的編排顧安好和阿爾默教授之間的關係。
並且,分貝還挺大的,深怕周遭的人聽不見。
顧珊珊的話音一落,顧安好似乎都能聽見旁邊的竊竊私語了。
她不傻,知道肯定是有人想藉由她和阿爾默教授的關係編排一些什麼,好讓她在海城根本站不住腳,好讓圈子裡所有的人都唾棄她,排擠她。
顧安好看了看面前毒舌的顧珊珊,她自己的妹妹,她了解得很,智商不高,應該不會聰明到她剛回海城就給她一個如此大的下馬威。
她的眼神環顧了一下四周,很快,目光就落定在了依偎在莫非墨身旁的女人身上。
霍思琪一臉天真的靠在莫非墨的懷裡,他們周圍倒是圍了一些人,畢竟身份地位擺在那裡,走到哪裡,想清凈都難得很。
有人想向霍思琪敬酒,但是被莫非墨給攔了下來,「思琪她不勝酒力,你們諒解。」
看著不遠處的這番景象,顧安好的心像是被潑了一盆冷水一樣,那冰冰冷的感覺,直擊她的面龐,她的臉上瞬間也寫滿了沮喪。
她離開的這四年裡,想必,霍思琪也成功的在莫非墨的身邊站穩了腳跟吧。
當初霍思琪用盡了心思,下了那樣的狠手,看來,她想要的結果已經達到了。
顧安好的眼裡,一霎那,滿是落寂。
初到俄國的時候,誰也不認識,帶著媽媽到處求醫,一個人頂著寒冷風雪去上課,語言不通,什麼都不通,吃也吃不慣,喝也喝不慣,滿身難受還要承受同學之間的詆毀,那種時候,顧安好都覺得沒有現在的萬分之一難受。
她終究是看著壞人得逞了,也終究是看著她日日夜夜無比思念的男人,挽著其他的女人,大大方方的護著那個女人,有說有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