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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澤拉斯·成長篇 第一章 前言

  啊!

  一聲突兀而又洪亮的聲音劃破寧靜夜空;

  「敵軍來襲,敵軍來···」,這名前哨兵尾音未落,就身首異處,霎時間火光四起,蔓延到了整個軍隊駐紮區域,漫天的火箭雨從高空墜落,駐地一大半區域瞬時被火蛇吞沒,一部分官兵還未反應過來就被沖入的黑衣人群斬殺當場。

  姜鯤身為魏國一名車兵,正靠在戰車旁打盹,被刺耳聲音驚醒,第一反應就迅速抽出別在腰間短劍,短暫觀察情況后,判定這肯定是一場蓄謀已久的偷襲,觀黑衣人訓練有素,一陣短暫衝殺就能造成如此大的殺傷力,而且絕不補刀,大部分能達到一擊致命,即使未能致死也留給後續隊伍處理,追求對對手極大的創傷,讓其喪失戰鬥力;

  姜鯤所屬的魏國雖然不復魏文侯時代國力昌盛,軍隊士卒也不像吳起時代驍勇善戰,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部隊的戰力還是比一般諸侯國要更勝一籌,發生這樣兵敗如山倒的情況是即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秦國自從陸續滅了幾個諸侯國之後,士氣更甚,姜鯤雖說是一名車兵,但是出自於前部隊魏武卒,唯一一支能與秦軍分庭抗禮的部隊,他又精通各般武器,尤其擅弩射,古文有云:魏之武卒,衣三屬之甲,操十二石之弩,負矢五十,置戈其上,冠胄帶劍,贏三日之糧,日中而趨百里。就是對魏武卒戰力的稱讚,只是到了魏國後期,昏君當政,慢慢不重視武力發展,像魏武卒這種頂尖精英部位慢慢被分流、弱化;姜鯤因其個人性格原因不受長官重視就被劃分到一後勤部隊而且從一名騎兵變成了一個車兵,每日就負責戰車管理跟戰馬飼養,軍中日子倒也算清閑;本打算過兩年就走個關係回老家種地,靠著積攢的一點俸祿,娶一門親事,成家生子,伺候老娘晚年,沒想到國勢急劇變化,秦國前期營造的停戰氛圍被魏國當政者信以為真,反而被殺了個措手不及,短短十日,魏國大片疆土淪為秦國屬地。

  像姜鯤現在所屬的部隊平日只負責後勤定點補給,還不算後勤支援部隊,戰力配備遠遠比不上先鋒隊伍,而且戰火也很難被波及到,沒想到秦國大將王賁玩了一手偷天換日,前線部隊繼續跟魏國對峙,反而抽出一部分精英部隊斜插魏國腹地,想直接奔襲大梁取魏君首級,也是姜鯤現在的部隊倒霉,好死不死偏偏選在這個地方當駐紮地,被偷襲部隊就順手給收拾了;

  姜鯤眼看部隊正面不敵,迅速整理衣物,從地上抓起一把泥土抹在自己臉上,以前在老部隊養成的習慣,下馬人弩不分離,轉部隊之後,也沒捨得扔掉征戰多年的傢伙,順手拿起套在身上,左手執短劍,右手從車底抽出青銅長劍,連車上存放的不少圜錢也沒帶,扭頭從車場側欄一個小門竄去,小門為伙夫日常買菜所用,因為平日廣交好友且魏軍後期軍紀不嚴的緣故,士兵偶爾缺勤也不會記過,僅扣罰一部分俸祿,沒成想現在這道小門成為了姜鯤逃生重要的生門;

  姜鯤逃離后不久,此地就出現了一行黑衣人,為首的一位,黑色面罩也遮不住的鷹鉤鼻,高顴骨,太陽穴高高鼓起,雙臂炸裂般的肌肉彷彿要將黑衣撕裂一樣,一看就是個內外兼修的練家子;

  「哼,原來魏軍區區一個小後勤部隊也有高手」為首黑衣人望著姜鯤遠去的方向道。黑衣首領帶人衝殺時候就已發現此處的異樣,沒想到姜鯤這麼狡猾,一不留神就被溜走了。

  「牛二,我帶兩人追此賊,其餘人等按照原計劃快速行軍,遺留活口並交由後續部隊處理,待我追拿此賊後於指定地點匯合」黑衣人簡單部署后緊隨姜鯤的路線追去。

  姜鯤沒想到,以為憑藉自身的敏捷以及局勢的判斷可以迅速脫離戰場,不成想黃雀在後。

  一個時辰后,姜鯤已到後山一處山澗旁,此處河流湍急,高低不平,憑藉多年出入戰場的嗅覺,慢慢察覺到已被人尾隨,遂快速找了一處草叢茂盛的低洼處作為隱身地,不到一炷香的功夫,黑衣首領帶著兩個隨從,已趕至姜鯤藏身地附近;

  黑衣首領高喊:「出來吧,追了你一路也該會會了」

  姜鯤轉念一想,對方來者不善而又擅長追蹤,今天決不能善了,心一橫,從隱藏處站起身來,慢慢踱步至黑衣人三丈距離處。

  四目隔空對視,互相打量,憑藉多年廝殺打鬥的經驗,姜鯤心想:黑衣人體態身形綜合實力比自己只高不低,隨從的實力不如自己,要是往常自己可以短時間內收拾掉,但三人一起上那一定是必敗之局。

  就在姜鯤思忖怎麼應對眼前局面時,黑衣人道「追隨閣下一路,可以看出閣下的實力不錯,敢請教效忠於哪位將領手下?」

  「吳起大將軍,魏武卒」姜鯤搬出原來部隊首領的名號,想藉此嚇唬對方

  「哦,怪不得,原來是赫赫有名的吳起將軍手下強兵,但依現在魏國形勢,早晚會是我大秦腹中之物,閣下是否願意同我一起加入秦國,隨主君共創大業?」黑衣首領撕下面罩道。

  姜鯤嘿嘿一笑:「呵,小爺我天性崇尚自由,散漫慣了,當不了狗,也就明白一條道理:雖說不能保家衛國,但也不能做出賣家國這種腌臢事」。

  黑衣首領咬緊牙關冷笑一聲,不再言語。

  其實還真被姜鯤蒙對了,戳到了黑衣首領的痛點,其原為韓國人士,秦嬴政掃韓滅趙,招收了一大批韓趙歸降死士,這些人喪失家國又經不起秦國蠱惑,逐步淪為秦國先鋒開路之徒,專門被用來暗殺別國大臣以及為嬴政掃清內部障礙使用,而且實力不容小覷,在秦國內部以及各諸侯國都有威名。

  有道是,話不投機半句多,黑衣首領使了個眼色,兩隨從呈扇形向姜鯤逐步包圍過去。

  姜鯤左手執短劍,右手將弓弩從身上撤下扔在一旁,然後緊握長劍橫在身前,如果有熟悉姜鯤此刻神情的人一定不陌生,這是姜鯤最危險的時候也是作為一個沙場老兵面臨生死存亡最認真的時刻。(姜鯤所執短劍名為「散華」,相傳出自趙國鑄劍大師徐夫人之手,材質選用天外隕星打造,跟後世荊軻刺秦王用的魚腸劍材質相同,其劍身薄如蟬翼,削鐵如泥。短劍幾經周折,姜鯤偶然從沙場撿得,入手輕盈,揮起會發生嗡嗡的聲音,認識姜鯤的同袍都知道,除了騎射出色以外,短劍才是姜鯤的終極殺招,一寸短一寸險,憑藉一把短匕,在戰場上出其不意多次讓姜鯤逆轉取勝)

  霎時間,姜鯤與兩名黑衣隨從混戰在一起,憑藉身手的敏捷以及沙場生死鍛鍊形成的一套打法,短時間兩人竟近不了身,反而被姜鯤短匕與長劍結合的打法險些命中要害。黑衣首領抬頭望了眼月色,心知必須儘快解決戰鬥,以免耽誤大事,拔出長劍準備找一時機切入戰場。

  一時間兵器碰撞聲在夜空中不絕於耳,火花四濺,「散華」不愧為無名利劍,短時間竟在姜鯤手中發揮極大的效用,其中一名隨從殺手手中青銅長劍竟被蹦裂,黑衣首領眼看局勢不對,縱身躍入戰場,黑衣人這邊有了支援的加入頓時如虎添翼,姜鯤應對起來更加捉襟見肘,兩個人還能打的有來有去還能略佔上風,跟自己實力一樣的黑衣首領加入后,自己的壓力徒增,半炷香的功夫,姜鯤大腿跟後背都挨了好幾劍,傷口深可見白骨,皮肉外翻,好不嚇人;

  也就是姜鯤出入沙場多年,挨刀子跟家常便飯一樣,練就了一身的腱子肉,看了眼血流不斷湧出的傷口,望著黑衣首領腳下自己被震脫手的短劍,心想:哎,今晚鐵定要涼。娘啊,孩兒對不起你,今世不能給你盡孝了,來世做牛做馬好生伺候您。咬緊牙關,面色猙獰,倚著破碎長劍撐起身軀,惡狠狠的望向黑衣人的位置,想著死之前怎麼也要拉個墊背的。

  突然,一陣地動山搖,不斷有破碎石塊從山上滑落墜入河流裡面,濺起好大的水花;

  這是地震了?黑衣人互相對視一眼,兩個隨從都看到了對方的慌亂與緊張。

  「慌什麼謊,先結果了此賊,速速退去」黑衣首領高喝一聲

  姜鯤正準備抬劍迎接又一波攻擊,沒想到,腳底下半丈方圓的地方出現裂紋,猛然下陷,平日自己只要縱身就能解決的困境,眼下精力已耗盡,邁腿都困難,難道是老天也在針對自己嗎,讓你五更死,絕不讓多活兩更。

  眼看著姜鯤隨著地基逐步下沉,黑衣首領迅速撿起腳下短劍,用力朝姜鯤下墜的身軀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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