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七章 腐爛的巨樹
這時琅琊極還在慘叫著,他顫抖著手從衣兜里掏出了一支銀色的針劑插在胸口上,隨著水銀一樣的藥劑注入體內,他臉上那塊被撕下的血肉快速再生了起來。
踢死了哈里肯特的李安心並沒有急著動手,他需要一個活口,最好是知道內幕比較多的活口來獲取情報。
他轉身看著北區殘存的反抗者們,微笑的說道:「我是西區分部特殊外勤部小組長李安心,你已經沒事了,這裡是誰在管事。」
眾人的視線齊刷刷的看向了華茗,後者眼神直勾勾的盯著李安心的臉卻一言不發,李安心下意識的摸了摸臉頰問道:「我臉上有東西嗎?」
難道是冰茬子露出來了?不可能啊,我壓制住了的!
「咳,沒有,沒有……我是北區分部的代理部長,華茗,很高興認識你,李,李……李組長!」華茗一時間又卡殼了,但好在她自己拗了回來。
「可以和我說一下現在北區的狀況嗎?」李安心直入主題,現在可不是寒暄的時候,華茗下意識的就點點頭,然後她目光一滯,猛地朝李安心撲來。
一頂草帽無聲無息的朝著李安心的脖頸削來,華茗撲在李安心身上用力一推想要將他推開,但一推之下卻發現李安心的身體像似釘死在地上一樣紋絲不動。
嗡~鋒利到足以斬碎鋼鐵的草帽高速旋轉著,延邊包裹著的金色光芒被離心力甩出拉成,憑白為這一頂草帽加上了一圈半寸長的鋒利刀刃!
眼瞳再次恢復漆黑的琅琊極目光陰沉的盯著李安心的脖頸,他瞳孔內的一點金色已經消失,取代那點金芒的則是猶如死人眼球的黃白混色!
「厄咒,我言刃皆斷!」
鋒利旋轉的草帽,紋絲不動的身軀,華茗此刻再次感覺到了自己的弱小無力,一點晶瑩在她眼角浮現。
為什麼,為什麼每次都是這樣,不管是父母,還是那些受害者,亦或是自己的養父,自己一個都救不了,這是為什麼!
那些哭泣著的人,等來的只是冰冷的賠償金,以及一句句機械格式化的慰問,真正的兇手正在逍遙法外夜夜笙歌。
她不止一次看到北區紙醉金迷下的黑暗與腐爛,可她的力量卻根本無法阻止,不只是她,連他的養父,前任北區部長林北潮也無力改變,北區的腐爛是根深蒂固的,與其說是北區這顆大樹的根部壞死了,不如說北區這株大樹本身就是腐爛的。
以病態的體系堆積起來的北區本身就有問題,貴族凌駕於法律之上,甚至讓法律成為他們獲利的工具,擺脫是非指責的替罪羊。
這種扭曲的體系維持了一代又一代,卻始終沒人終結,或許以後會有人持刀而來,斬斷這顆大樹,將它推到,但那人絕對不是自己。
自己只是一個,誰也救不了的可憐蟲。
滋滋!
急促的摩擦聲音響起,華茗驚愕的抬起頭,卻看到李安心右手單手捏住了那頂旋轉著的草帽,草帽正以難以想象的高速旋轉著,在李安心右手合緊的剎那熊的一聲就爆燃起了團火焰。
那火焰顏色金中帶赤,既不灼燒衣物,也未烤焦皮毛。
這團火焰是純粹的精神力凝聚的,它不灼燒物質,只點燃靈魂,只是一星半點兒就可以將普通人的精神以太體化作火焰,而且這火焰還有很強的傳染性,如果著火的人胡亂揮手救火的話,則很快就會傳染給其他人,端的是惡毒無比。
而且這團火焰還有很強的蔓延性,會逐漸蔓延到被擊中的人全身,只要中了就基本無藥可救只能原地等死了!
看到李安心的右手被精神火焰灼燒,琅琊極陰沉的臉色才略微放鬆,剛剛華茗撲上來的瞬間他整個人都緊張了起來,如果一擊不中,那他就打算跑路了,他可不想和一個能絞殺哈里肯特的怪物肉搏。
但此刻李安心卻傻獃獃的用手去接了那頂草帽,這可就怪不得他了,在草帽上下個陷阱這種事情對於精神系能力者來說再正常不過了吧,要怪就只能怪他年輕氣盛根本不知道戰鬥是多麼爾虞我詐的事情!
「小子,記住我的名字,琅琊極,等我將你的靈魂吞掉的時候,你最好在死前大聲詛咒我,這樣的話我才能吞掉更多的痛苦和憤怒!」琅琊極獰笑著邁步朝李安心走來,在他眼裡,此時的李安心已經是刀俎下的魚肉了,只要他想,那團源自於他的精神火焰會在瞬間將李安心包裹,千刀萬剮般的痛苦會讓他痛不欲生哀嚎不已!
李安心斜眼看了自己的右手一眼,一團金中帶紅的火焰包裹自己的右手,還在朝著手肘蔓延,那感覺與其說是燃燒,不如說是一隻史萊姆包裹了他的右臂。
涼涼的又感覺有點暖暖的,像是把手埋進土裡一樣,怎麼說呢……還有點舒服。
拍了拍華茗的肩膀,李安心示意她離遠一點,琅琊極看到李安心表情如此鎮定,走來的腳步不免一頓。
但他看到自己的精神火焰確實還在熊熊燃燒,並且逐漸蔓延到了李安心的左肩后他才鬆了口氣,他目光惡毒的看著李安心嗤笑出言嘲諷道:「痛就喊出來,在女人面前逞英雄也不是這樣逞的!讓我聽到你的哭嚎,讓我感受你的痛楚!你的負面情緒會成為我的食量!」
此刻的琅琊極再也沒有了之前的和藹可親,完全變成了面目猙獰的老怪,他漆黑的眼珠里有東西在翻湧,他眼球里黑色的部分在瘋狂翻湧,有淡淡的線條勾勒出現。
只有這時才能看出他眼裡的漆黑是什麼,那是一個個面目凄厲的哀嚎靈魂,因為太多太厚重,無數冤魂聚集起來不斷重疊就變成了黑色的眼白。
看著那面目逐漸猙獰起來的老怪物,李安心皺眉不悅說道:「所以說,老怪物,你到底吃了多少人啊。」
琅琊極噗嗤一聲不屑的冷笑了起來:「誰知道呢,你會記得你吃了多少麵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