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一章 醞釀
李安心還在納悶,神父怎麼就開竅了的時候,白髮蒼蒼的老神父就伸出手來,他向上攤開手掌。
一塊尾指尖大小的碎片正安靜的躺在他手中,這塊碎片是乳白色的,看起來像是瓷器或是其他什麼玉石類的東西。
但李安心知道,或者說猜到這是什麼了,他看了看碎片又看了看神父問道:「這是聖槍的碎片?它的火焰呢?」
「熄滅了,聖槍碎片自主分裂成了三份,這一是其中一份,靠這塊碎片,卡琉斯的神域將不再不可捉摸,而是會被散發出的信息態給捕捉到,並且強制和現實信息發生糾纏。」神父明顯做了很多功課,他這麼多年來,一直都在收集神域的情報,不斷的設想如何對付卡琉斯。
「這倒是解決了一個大麻煩,但聖槍的火焰不是對你來說很重要嗎?它就這麼熄滅了?」李安心下意識的問道,他明顯戳到了神父的痛腳,這名年邁的神父原本慈祥的眉眼低垂下來,深邃的眼眸半掩著。
「當然那種失去的空虛感,令人難過到想要哭泣……可神意如此,吾等神之僕從,必須遵守才行。」
李安心聞言后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面對面前的神父,他只能沉默著,但神父卻突然仰起頭,眉眼間不再有失落憂愁,他笑著向李安心伸出手。
「這塊碎片給你,在你手中它才會發揮出價值。」神父將碎片展露在李安心面前,李安心遲疑了一下說:「這真的好嗎?」
神父點點頭,對李安心微笑著:「拿著吧,又不是送你了,只是暫時借給你罷了。」
李安心也不再推脫,這塊小小的碎片是讓他有資本揪出卡琉斯的關鍵,他伸手從神父手中接過碎片。
「行,我會保護好它的,絕不會讓卡琉斯搶走。」李安心握緊手中的碎片說道,神父欣慰的站起身,對著李安心在自己胸前畫下了一個十字。
「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願主保佑你。」
李安心回到房間后坐在窗檯旁,看著花園裡碧娜和小灰玩耍著,舞和菲林在一邊打理花圃,舞學著菲林剪除多餘的枝葉,菲林時不時提點她兩句,舞懵懂而認真的點頭。
「真好啊,這樣才像是個家。」李安心收回視線,他將目光放在掌心中的聖槍碎片上,著東西入手第一個感覺就是溫潤。
明明只是個碎片,但卻沒有絲毫分裂時留下的稜角,像是精細打磨過的玉器一樣,觸感圓潤光滑。
拇指摩擦著聖槍碎片的頂端,李安心不由自主想要用感知觸手探入其中,但再三思量后李安心還是沒這麼做。
這東西可是和S級能力天堂直接掛鉤,要說它只是個普普通通的武具碎片李安心才不信呢。
「最少要戴上真實之面才有觸碰內在的資本。」李安心咕噥道,他站起身將碎片貼身收好,現在他就靜靜等待天黑,到時候他要去給卡琉斯來個驚喜。
……
燈紅酒綠的花街中,零庭依靠在木欄上,他手中端著一杯琥珀色的酒液,一顆碩大的冰球在酒液中滾動,他看著樓下花街中人來人往,不時輕飲一口。
琴霜則蹲在黑暗中的角落裡,她一點點解開右手上的繃帶,白皙的手背上有觸目驚心的傷口,她小心翼翼的將一瓶安瓶敲開,傾倒出其中水銀一般的濃稠液體。
銀白色的液體滴落在她手背上,像是有生命一樣開始蠕動,朝著傷口鑽去。她絕美的白皙臉龐上飛起兩點紅霞,灼熱的刺痛讓她情不自禁痛哼一聲。
這支安瓶是C級修復藥劑的最基礎版本,只能外敷修復體表傷口,對內傷束手無策,但這玩意可是新都製造的,比外面那些製藥公司強了不止一個檔次。
只是數分鐘時間,琴霜手背上就覆蓋了一層銀色的甲殼,這層甲殼在黑暗中散發著點點光芒,看起來非常有金屬質感。
她皺著秀眉,試著動了動手掌,但手掌骨結出傳來的些微刺痛在提醒她,傷口還沒完全癒合。
琴霜冷著臉轉頭看向零庭:「這就是你花大價錢弄來的藥劑?」
端起酒杯啜飲一口,零庭哼了一聲:「當然,就這一小瓶,花了我一百萬!你可別看不起這瓶子,你手上那傷,說難聽點,傷著筋骨了,以後就是癒合了也不可能像原來一樣靈活。」
然後零庭從圍欄上躍下,一手插袋一手端酒,用端酒的食指指了指那個空無一物的小瓶:「但這瓶就不一樣了,它可以完美修復所有的筋骨損傷,甚至如果你以前受過傷的話,他還能將你的陳年舊疾一起治好咯,不留疤哦。」
琴霜似懂非懂疑惑的看了零庭一眼:「你以前是不是干過銷售,嘴巴很能說啊。」
「咳咳。」零庭剛好在喝酒,聞言猛烈咳嗽起來,琴霜居然和他開玩笑了?這冰山一樣的女人居然還會開玩笑的嗎?
「你別說,以前我還真干過一段時間,那時候是賣保健品的。」零庭起了個頭,準備滔滔不絕開始吹噓當年,但琴霜似乎已經把她這輩子的幽默細胞消耗殆盡了,打了個哈哈就起身說:「我要去休息了。」
「呃……行吧。」零庭心中嘆了口氣,果然這女人還是以前的老模樣。
琴霜不緊不慢的走到房門前,她手放在門把上遲遲未動,數秒后幽幽說道:「我好像,已經沒有信心了,果然,師傅是對的,我並不是一個真正心如鋼鐵的殺手,我還會恐懼,會害怕,討厭疼痛,畏懼死亡。」
說道後面她的聲音已經帶上了哭腔,零庭聞言沉默著將酒液一口抽干,他端起酒瓶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是啊,那天晚上,你受傷時可是害怕的不得了呢,我還記得扶你回來的時候,你全身都在發抖,晚上更是直接高燒了一場,那模樣就像是個怕黑的小姑娘。」
零庭好不避諱的說著,他每一句話說出口,琴霜都會微微顫抖著肩膀。
「但那又如何呢?」零庭舉起酒杯飲上了一口,呼出一口酒氣,他哈哈一笑,轉身看著琴霜,後者也驚愕的轉頭看著他。
「別說是你了,我在丟煙霧彈的時候也是雙腿發軟啊,那傢伙就tm離譜,別說是直面了他的你,我就擦個邊都兩股顫顫的。」零庭走了過去,他呵呵笑著又重複了一遍:「那又如何呢,我們是人,我們有自己的情緒,害怕和恐懼都是自我保護的一種方法,誰都不怕的那是機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