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鏖戰
凍土地堡前線，第二防線，這裡已經堆砌了大量的屍體和各種破損器械的殘片，幾台重型火炮已經完全被摧毀，矮牆也只剩下殘垣斷壁。只剩下零星幾台機炮還在噴吐火舌。
夜幕早以降臨，天上卻有照明彈不斷灑落，照的戰場一片通明。
凍土堅硬的地面被鮮血充分浸透已經變的稀爛，一腳踩下去要費一番力氣才能拔出來。
第二防線中不斷有能量射線交叉射入獸群，掀起一陣陣爆炸，有能力者召來數量眾多的藤蔓控制大片凶獸，讓自己能力者逐一點殺，但還不到十秒他就被一隻從半空中俯衝下來的黑鷹抓碎頭顱。
黑鷹得手還未飛起就被一根冰錐射穿腹部，然後就是鋪天蓋地各種能量射線把它和藤蔓里控制住的大片獸群蒸發殆盡。
「啊啊啊！」黑角將左手的盾牌殘片塞到身前的血盆大口裡，撐住這張大嘴不落下，自己則用一把斷刀不斷往面前凶獸的脖頸處劈砍。
腥臭的血腥味從大嘴裡噴出吐在黑角的臉上，滿臉血腥的黑角則渾然不覺，只是如同瘋魔了一樣揮舞劈砍著。
「死！死死！給老子去死！」黑角手中的斷刀砍的這隻獸血肉模糊，在一陣悲鳴聲中他面前的獸一命嗚呼，黑角吧左手從獸嘴裡拔出來，尖利的牙齒刮擦著他的血肉，刺痛與灼燒感撩動著他的神經。
心臟的聲音越來越大，他幾乎要就此失聰，失血過多的後續反應在不斷發生。
遠處的暴猿抓著一隻長蟲不斷在地上摔打，鮮血浸透了他黑色的體毛，一半是獸的，一半是他自己的。
這只是一個縮影，在瘋狂戰鬥了十數個小時后所有人都油盡燈枯，這還是有充足物資補給的情況下，莫先樓已經不知道扎了多少針能量恢復劑了，這也就是新都部隊特供的能量恢復劑，副作用非常小，要換其他地方生產的，扎這麼多針身體早就承受不住了。
縱使是特供的能量恢復劑，莫先樓也有點吃不消，現在他感覺自己全身的血管都像是赤紅的烙鐵一樣灼燒著肌肉骨骼。
「呸！」啐掉嘴裡的血沫，莫先樓把手裡的屍體丟了出去，砸翻一隻在啃食人類屍體的獸。
第二防線處幾乎成了煉獄，到處都是人類在被撕碎，也到處都是獸在悲鳴倒下。
莫先樓瞪著銅鈴大小的眼睛掃視周圍，差不多了，獸潮的主力已經全部入場了。
於是他深吸一口氣大吼一聲：「全體都有！引爆炸彈！撤退到第三防線！」
一團團半圓形的明黃色光罩再次籠罩戰場，一群獸像是被封在琥珀里一樣行動遲緩如蝸牛。
黑角一屁股坐在地上，他右腿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抓了一把，雖然沒有傷到要害，但腳筋卻被切斷了。
「媽的，還不夠本，只殺了三隻獸。」黑角的隊友都死完了，身為最前方的肉盾卻活到了現在，想想簡直不可思議但似乎又在情理之中。
這時一隻大手突然蓋下，抓起黑角的肩膀把他提了起來，是莫先樓，這位殺獸最多的中年男人一言不發的把黑角抗在肩膀上。
原本一臉憤恨恨不得用牙齒咬下幾塊血肉的黑角，在看到莫先樓后突然沉默了，他聲音略帶哽咽的說：「隊長，我們七隊完了啊，只剩下我了，阿毛死了，雪米死了，老西死了……就我還在這裡苟延殘喘，我就想替他們問一句，這場戰爭能勝利嗎？」
「一定可以的，接下來就要收尾了，你可得堅持住好好活著，看著這些畜生一片片死去。」莫先樓聲音沉悶但卻給人一種堅實的感覺，彷彿有他頂著，天塌下來都沒有問題。
黑角慘笑一聲：「其實我也不行了，有兩根棘刺刺穿了我的右胸和腹部，按理來說我早就流血流死了。」
他劇烈咳嗽了起來，黑紅的血沫從他嘴裡飛濺出來，其中還能看到暗紅的碎肉，莫先樓保持著平穩快速朝第三防線趕去。
「你要堅持住，哪怕就幾分鐘，你是第七小隊最後的隊員了，你就是死！也要給我看著這些獸死完了再去死！」莫先樓最後幾個字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黑角嘿了一聲他原本沉鬱昏暗的眼神居然恢復了些許活力。
「嘿，好，隊長你可得照顧好我了，可別讓我就這麼一命嗚呼咯，我其實還是很怕死的。」
莫先樓沒有再說話，一張猿臉上看不出表情，但他心裡卻十分焦急，按理來說支援的物資和隨行的醫護後勤人員早就該到了才對，但到現在居然還沒有消息。
第三防線大門敞開，莫先樓扛著黑角是最後進入的。
「醫生呢！醫生！這裡有人要急救！」莫先樓把黑角放在平地上，大聲喊道，但為數不多還焦頭爛額的醫生可沒工夫理他，像黑角這樣的傷患不要太多，比他嚴重的最少還有十幾個。
「草！我先給你急救一下，你忍住。」莫先樓罵了一聲，自己把隨身的急救噴霧掏了出來，黑角見狀居然還有力氣推開莫先樓的手。
「不行！莫隊長，這是你救命用的東西，你要現在給我用的話還不如讓我去死！那邊有自取的止血棉和急救包，用那個。」黑角堅決的阻止了莫先樓，他眼神十分堅毅，莫先樓呦不過他只能去取急救包。
莫先樓走到自取點的時候臉色變的十分難看，止血棉和醫療繃帶還有一點，但急救包卻已經被全部取完了，以黑角的傷勢沒有急救包的話基本宣告了他的死亡。
這時遠處突然有人歡呼，一大群人圍了過去，看那樣子像是過年了一樣，歡天喜地的。
怎麼回事？莫先樓一邊抓起一卷止血棉和醫療繃帶酒精，一邊歪著頭看著那邊喧嘩的人群。
「醫生來啦！物資也來啦！」有人高聲歡呼，莫先樓愣了一下，手裡東西差點掉在地上。
他連忙跑到黑角那邊，卻沒看到人，在隔壁的帳篷里找到了黑角，這小子現在被裹的像是個粽子一樣。
莫先樓鬆了口氣，還沒等他說話，就聽到一聲刺耳的尖嘯聲從高天上傳來。
莫先樓臉色一變走出帳篷，鉛黑色的天空上不知道為何有點點殘光落下，一隻巨大的純白大鳥在雲層后若隱若現。
「雪天使！」